九重神格 第四六四章 「我且看你能蹦躂多久！」

    「洪小寶，本姑娘這次真的被你害死了，嗚嗚嗚……」

    這幾日，風輕鳴都有點不太敢出門。

    這一次，她徹底出名了，以一種以前做夢都沒想過的方式。

    每次一出門，都會有一大幫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修士不知從哪裏冒出來，問她要簽名，要抱抱，要跟她生猴子等等，簡直煩不勝煩。

    為此，她的師尊還專門找她喝了一次茶，提醒她要專注修煉，切勿玩物喪志等等。若非她是藍月分舵的太子女，恐怕被禁足都有份。

    而更可恨的是，始作俑者洪小寶，居然丁點事都沒有，每天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半點不受干擾——形象代言人不是他，他當然沒事。

    一想到那傢伙，風輕鳴就有點牙痒痒的，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麼想的，居然就答應陪那傢伙一起瘋。

    下不為例！

    嗯，一定要下不為例。

    而洪小寶，這時卻也不閒着。

    因為宣傳效果太好，人手不夠用了——主要是形象代言人風輕鳴的號召力太強，店還沒正式開張呢，前來登記拍賣的人就已經排起長龍來了。

    如此一來二去，洪小寶跟陳羽、飯道他們哥幾個就差點忙到撲街。

    後來實在沒辦法了，賀銀樓只好從自己的家族裏面調了幾個人過來，這才解了洪小寶等人的困窘。

    所以說，有時候生意太好也是一種煩惱啊。

    本來，洪小寶還打算讓賀大公子掏點東西來當陪襯的，現在卻發現不用了。因為光是目前登記在冊的寶物，行程就已經排到了三個月之後，擠不下了——這還是陳羽拒絕了大部分不夠檔次的東西的後果，要不然，至少得一年以上。

    「如此一來的話，大師兄，原定七日一次的拍賣會已經不夠用了，必須得改。」陳羽提議道。

    「那改三日一次吧。」洪小寶從善如流，笑道：「咱們有兩個拍賣廳，兩場同開。如果條件允許的話，最好就天天開，這個問題不大的。但記住，前期的宣傳一定要做好。」

    「明、明白了，大師兄，我這就去安排。」陳羽說着下意識的吞了口唾沫。

    經過這一次，他是深深體會到了「廣告」這兩個字的可怕了。

    另一邊。

    眼看寶雲軒生意蒸蒸日上，對門的百兵拍賣行卻不樂意的。

    尤其是掌柜莊不凡，也就是莊畢他爹，心裏那叫一個羨慕妒忌恨啊！

    像百兵拍賣行這種老字號，吃的就是「資歷」和「口碑」這四個字。

    他們的貨源，大部分來自一些外門弟子自發組成的小團體。他們定期外出進行探險、狩獵等活動，得了寶貝就拿來拍賣，換靈晶供自己修煉。其次就是百兵拍賣行自家旗下養着的好幾個隊伍，其中不乏肉胎八重、九重的強者坐鎮，之後才輪到一些散客。

    正因如此，百兵拍賣行才能在大莽城裏站穩腳跟。

    可是如今？

    論資歷，他們拼不過寶雲軒，因為人家是直接接管了千兵拍賣行——那才是真正的「千年老字號」，歷史幾乎可以追溯到大莽城建立之初，誰都沒法比。雖說後來家道中落，但爛船還有三斤釘呢，有一些念舊的老客戶，在有得選的前提下都會優先選擇寶雲軒。

    而論口碑，在修煉界前所未見的廣告攻勢之下，什麼口碑都變成了浮雲。

    美女的號召力固然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最重要的還是實惠——人家寶雲軒的洪掌柜只收百分之五的手續費，而百兵拍賣行卻要收百分之十，換你你會選哪邊？大家拼死拼活，說到底也是為了靈晶而已，沒必要為了那點「交情」而跟錢過不去啊，對吧？

    除此之外，人家洪掌柜還推出了一系列的優惠活動，比如說拍賣金額累計到達多少，就會獲得「貴賓」待遇，不但能提前得到拍賣品的相關信息，而且以後寶雲軒一旦推出什麼新產品，還可得到折上折的優惠等等……

    像什麼會員制啊、捆綁銷售啊、飢餓營銷啊等等，這些手段洪小寶玩得賊溜了，他自問第二，沒人敢稱第一，連殷老魔也不例外。

    如此一來二去，很多本已經在百兵拍賣行登記的寶物，如今也已經退貨，轉到對門的寶雲軒去了。

    為此，少東家莊畢最近老扎心了。

    這幾日，莊畢沒少聽到一些風言風語。

    比如說：哎呀，那洪掌柜的真是年少有為啊！二十歲不到，就不但有了四重修為，而且自力更生，在一沒根基二沒人脈的情況下，來大莽沒幾天就闖下了這麼大一片基業，可謂是前程遠大。

    可你看看咱家的少爺？打小就泡在靈藥缸里長大，至今都三十年了，才「區區」六重而已。要不是他爹大把靈晶撒下去，估計連內門都進不去呢……

    ——嘖嘖，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就是這個道理。

    這日，在打斷了幾個嚼舌根的下人的腿之後，莊畢終於忍不住向他爹訴苦了：「爹，你看對面那小子！都快要踩到咱們頭上來了，你也不管管？再這樣下去，孩兒……孩兒哪還有什麼臉面見人？」

    「我兒莫急……」

    這幾日，莊不凡同樣也聽到了流言，便溫言安慰道：「自小爹便教過你，修煉才是根本。只要境界上去，其他都不在話下。你別看那洪小寶如今人前風光，但實際上，他如此不務正業，遲早泯滅眾人，我兒大可不必放在心上。須知道，天上的雄鷹，是不會因為地上一隻螞蟻的叫囂而收起驕傲的翅膀！」

    「話雖如此，可是看他小人得志的樣子，孩兒終究不能忍！如果連念頭都不通達，還談何修仙問道？依我看，不如直接找個由頭……」

    莊畢說着伸手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荒唐！」莊不凡心頭一跳。

    身為大莽拍賣行業一哥，他的眼界自然不是莊畢這當兒子的能比的，當即喝罵道：

    「雷音閣門規嚴禁同門相殘，違者輕則逐出師門，重則處死。那洪小寶怎麼說也是藍月今屆比武大會的冠軍，是內門預定的弟子，如今內門雖然還沒什麼動靜，但上頭的人都在盯着呢。上次你找讓東南西北尋他晦氣的事，為父還沒問你呢！總之此事休要再提！」

    「是，爹……」莊不凡被罵得垂頭喪氣。

    「沒什麼事的話，你且先下去修煉吧。其他的事，爹自有分寸。」莊不凡揮揮手道。

    「是，孩兒告退。」

    兒子走後，莊不凡默默走到窗邊，隔着一條街默默注視着對面的寶雲軒。

    半晌，忽然長嘆了一聲：「哎……」

    實際上，就連莊不凡自己也是扎心得很。

    也不知道這洪小寶是哪個旮旯里冒出來的，一出現就搞得滿城風雨，就連自己的拍賣行，這幾日的生意也因此而大受衝擊。

    偏生自己又奈他不何。

    你說耍陰招吧，人家有銅掌柜的醉仙居「至尊級貴賓」那一層關係在，誰也不敢動他。誰動就是跟銅掌柜過不去。而跟銅掌柜過不去，往往第二天被趕出大莽城了。

    可是正當競爭吧……老子要是爭得過，還扎心什麼勁？！

    更可恨的，自己鑽營了一輩子拍賣行，自問也是商道老手了，可是洪小寶的那些道道，自己之前怎麼沒想到呢？難道老夫真的老了？

    「要不……就跟他拼了吧？打價格戰！他收多收手續費，我百兵就收多少手續費，甚至比他更低，大家各憑本事，血拼到底？」

    可是這個念頭，只在莊不凡的腦海中出現了一秒鐘不到，就被他自己給掐滅了。

    原因很簡單。

    首先，只要先例一開，以後再提回去就難了，直接影響到拍賣行的收益。

    其次，一邊是初出茅廬，一邊是大莽拍賣行業一哥，你降價就等於認慫。以百兵拍賣行的地位，一慫就肯定會連帶着整個行業一起慫，到那時候，整個拍賣行業的行情都得毀了。

    「我且看你能蹦躂多久！」

    半晌，他忽然冷笑一聲，然後一轉頭，他便吩咐下人了：「看到對門的寶雲軒了沒？那些優惠、還有那些廣、廣什麼來着？」

    「廣告。」下人提醒道。

    「對，廣告！看到了就去辦吧，他們怎麼搞，咱們也照着辦！老夫還不信鬥不過他一個毛頭小子了。」莊不凡冷笑道。

    隨後吧啦吧啦的下了一大堆命令，主要內容就是在保持自家手續費不變的前提下，全盤抄襲寶雲軒的種種營銷手段。

    「掌柜的英明！」下人應了一聲，馬上就開始忙活去了。

    誰知第二天，下人馬上就回報了：「掌柜的，這事不好辦啊！」

    「怎麼不好辦？」莊不凡奇道，「要錢給錢，要人給人，這小小的事難道也辦不好？」

    「還真不好辦。」下人遲疑了一下，答道：「那傳單、宣傳冊以及海報都還好說，關鍵是城門外那光幕。小的派人帶聽過了，就連內門的執事都親自查探過，結果也找不出任何端倪，就跟憑空出現似的，根本沒法複製。」

    莊不凡：「……」

    寶雲軒的宣傳攻勢之所以如此成功，絕大部分原因就在於那片光幕，如果沒有的話，再怎麼抄襲也是收效甚微。

    然後他就忍不住有些怒了。

    你說你這洪小寶怎麼就這麼事呢，整天搗鼓這些奇奇怪怪的玩意！

    安安分分的修煉不好嗎？內門的資源還不夠你揮霍嗎？幹嘛還要來外門跟咱們搶生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