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魔人 第八篇 賭神 第二十章 內心的秘密

    天才蒙蒙亮,小夏就驀然驚醒,因為她突然感到空虛,似乎阮瞻又離開了。

    張開眼睛一看,果然見身邊是空的,除了凌亂的床單,他的體溫和氣味也沒有存留。小夏瞬間落淚,胡亂套了一件衣服就跑到樓下去看,但還沒走到樓梯最底層,就看到整個酒吧空空蕩蕩的,連一個影子也沒有。

    他又走了嗎?又要放棄她了嗎?她只是暗示他的時候,他就躲得遠遠的,現在她和他有了如此親密的關係,是不是就永遠失去他了?想到可能再也見不到他,小夏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咔嚓――

    可是,心碎的聲音這樣大嗎?這太誇張了!

    小夏意識模糊地循聲望去,卻正好見到酒吧的大門打開,那個在她意識中已經永遠離開的男人出現在那裏,愕然地看着她。

    「小夏,在這兒站着幹什麼?快上樓去,你會着涼的!」阮瞻急忙把門關好,擋住門外的寒風,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樓梯口,把她橫抱在臂彎里。他不知道她站了多久,可是見她只穿着他的襯衣,光着腳和腿,這樣下去非凍壞了不可。

    「我以為你又消失了。」鑽進了溫暖的被子,小夏心中的恐懼和不安不減,雖然鬆開了阮瞻的脖子,但改為扯住他的衣服不放,扯得阮瞻只好坐在床邊。他身上帶着外面的寒氣,可擁着他卻讓她暖到心裏。

    看着她隱含的淚光,他的心裏漫上了說不清的柔情,「我不會消失了,只是,你一定會後悔。」

    「我不後悔。」

    阮瞻沒說話,只苦笑了一下。昨晚他不該的,可是他控制不住,心裏的火燒得他瘋了,到現在說什麼都來不及了,只有想出辦法解開那個註定的死局。不為別的,只為了她!

    「我去買了個東西。」他拿出了衣袋裏的小盒子,「現在我不能給你一個婚禮,可是我想娶你做我的妻子。」

    哦,他竟然求婚!

    小夏心裏一陣迷糊,繼而一陣狂喜,根本沒有去想,這麼早阮瞻能到哪裏去買戒指,根本沒想到,他是用道術硬闖入首飾店中,放下錢,自己拿了戒指就走的。

    她絲毫不掩飾心中的快樂,連忙放開一直抓着阮瞻衣服的雙手,把十根手指都舉到他面前,「我答應,我答應,快戴戒指吧!」

    她焦急又認真的神態把阮瞻逗笑了,心中鬱結的情緒舒緩了一下。和她在一起,他總是很開心、很滿足、還有一點平安的感覺,好像她就是他的家一樣。

    吻了吻她的手心,但卻並沒有把戒指戴在她手上。

    「小夏,我要對你說一些我的事,然後你再來決定是不是接受我的求婚。」他強迫自己從溫柔繾綣的情緒中走出來,面對現實的殘酷,「我很抱歉不能給你一個確定的未來,因為我有很不得已的苦衷,這就是我一直不能接受你的原因,並不是你不好。很早以前――我就愛你。」

    小夏看着他帶有一點痛楚感覺的臉,對他說的話在腦海中自動過慮和選擇性接收,「苦衷」一事完全無視,兩隻耳朵只聽到他說很早前就愛她,快樂得忘卻了一切。他愛她!他愛她!很早以前就愛!在一個戀愛中的女人心裏,只要心上人愛她,還有什麼困難是解決不了的?有情飲水飽嘛!

    笑咪咪地想着,小夏自己動手拿過戒指,放入阮瞻的手中,然後在阮瞻還沒明白她要幹什麼的時候,手把手的讓他為自己戴上了戒指。

    「我正式宣佈,你現在是我的了!來,蓋個章!」她響亮的在阮瞻唇上印下一個吻,然後就開始欣賞手上的戒指,連阮瞻的存在也一起無視了。

    阮瞻對她的孩子氣早有領教,知道如果不阻止她就沒辦法談話了。經過了昨夜,他再不可能放棄她,問題是他有沒有能力要她,所以他必須把所有的一切都對她坦白。

    「小夏,你認真聽我說。」他捏着她的下巴,強迫她眼睛對着他的眼睛。但就是這樣對着她,都讓他的心靈差一點失守,連忙收斂心神,正色道:「我在說正經事,在說我們的未來,你說過我們要一起面對,所以你要明白我顧慮的是什麼。」

    「什麼事這麼嚴重?」看阮瞻嚴肅的樣子,小夏問道,陶醉不已的心忽然有點緊張。

    阮瞻張了張口,但一時沒有說出話來。他把內心世界封閉得太久,如今要伸臂把她抱在懷裏,才有力量說出來。


    「我――可能不久後,會做一件危及到生命的事。」他的話從小夏的發間傳出,這句話本身和他痛楚的聲音讓小夏僵住了,可是阮瞻抱着她不放,不讓她看他的臉。

    「這件事是從我一出生就註定要做的,我沒辦法逃避,也不可能不去做。這是我的宿命,就算我可以反抗,我也不能允許自己那麼做。因為,那關係到我的父親。」

    他忽然又說不下去了,小夏環在他腰上的手輕輕撫着他的背安慰道,「是什麼事?告訴我吧,是什麼事給你那麼大的壓力,告訴我,我可以為你分擔,真的,我能分擔。」

    「我的命運三十三年前就已經註定了,我的出生就是為了死亡的那一天。」

    「廢話,人一出生當然就是走向死亡啊。」小夏拍了阮瞻一下,儘量顯得輕鬆點。

    「說的對,可那是自然而然的事,不像我。要我怎麼說呢?只能說,我不是為生而生,我是為死亡而生,假如不是為了逢三之難的那一天,不是為了那一天奇怪的天象,我是不可能被生出來的。」

    阮瞻想說得平靜些,可是做不到,而他如繞口令一樣的話,也讓小夏一時迷茫了,可是她不打斷他,等他繼續說下去。

    「我父親――阮天意,是修道的人,而且他的心念很誠,對道術和道學都很尊崇和痴迷,也就是說,他是不近女色的。以前,當他以養父的面目出現在我面前時,我可以理解他對我的撫養是一念之慈。可是當我知道他是我親生的父親時,我就一直很納悶,他那樣的人怎麼會娶妻生子?他不可能因為一時的衝動而找女人,如果他有女人,就一定是因為動了真情。那麼我的母親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能讓他動情,讓他愛到可以讓她生下孩子?我母親又去了哪裏?死了?還是受不了他的冷漠走掉了?從小到大,我沒發現他身邊有任何女人曾經存在過的痕跡,這是不符合邏輯的。因為動了真情的男人絕不可能忍耐得了相思之苦,這一點我深有體會。可是我仔細回憶我和他生活的十幾年,真的找不到一點蛛絲馬跡。」

    「或者他把感情放在了心裏,並沒有表現出來呢?」

    「不,我很清楚,在感覺上,他絕對沒有愛過任何一個女人。可既然如此,我又為什麼會出生?還有,為什麼他明明是我親生的父親,卻一直冒充我的養父?為什麼他死得那樣離奇?這些事一直壓在我心上,直到這次我去金石鎮見他,才弄明白一切。」說到這裏,阮瞻放開小夏,「看看我,小夏,現在在你面前的人,其實從出生的那一刻,不是被當作人來看待的,而是一個工具,一個阻止災難的工具。你明白嗎?我不是因父母相愛而生出來的,我甚至不是一時衝動的產物,我只是個工具!」

    「慢着,慢着!你說的這是什麼意思,我不明白!」小夏有些愕然,看着阮瞻自我否定和自我厭棄的神色又格外心疼。

    阮瞻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似要抒發出心中的鬱悶,「我的親生父親――阮天意,三十三年前做了一件事,這件事造成了嚴重的後果,非常嚴重,嚴重到他自己無法解決和承擔,而這種惡果出現後,會傷害到包括他自己在內的很多人,其危害甚至是無法想像的。」

    「他老人家做了什麼?」

    「就這件事他不肯告訴我!」阮瞻搖搖頭,「可是我看得出來,正是他所做的這件事才造成了他身上惡氣纏繞不息,而這惡氣會慢慢侵蝕到人的身體和魂魄中。這樣一想,當年他離奇的死亡也可能解釋了,一定是他的肉身已經無法控制惡氣,如果不辟穀閉關,惡氣就會混亂了他的神智,讓他在不知不覺中傷害別人,甚至禍害整個鎮子。他是修道的人,修為還很深,魂魄遠比肉身強悍有力,所以他假死十幾年躺在棺材中,借那柄晶刀泄去惡氣。顯然,他做得不成功,於是他在一個神秘人的幫助下破棺而出。問題是那個神秘人是誰?還有,他說當時並不知道我在司馬南的指點下去找他,而是因為即使在假死閉關狀態,他也一樣無法自控了。」

    「這麼厲害嗎?」小夏不太懂道術一說,但看阮瞻的神色就知道阮伯父做的那件事造成的惡果確實相當嚴重,還沒有發作出來就已經害得自己這副模樣了,如果壓制不住,那會非常可怕。

    「在他真正的死亡中,我們錯怪了那對妖童。我父親――從地下出來後想悄悄來看看我,結果發現我們正在為妖童的事煩惱,所以他也去西安看了一下。可是他在假死時都控制不住惡氣了,哪禁得住長途奔波和陽氣的蒸騰?在那裏,他惡氣發作,只好真的棄肉身而去,從一個人成為了魂魄之體。而他之所以到金石鎮的鐵頭山去,也是為了泄掉這困擾了半生的邪惡之氣。」

    「還是不行嗎?」

    阮瞻苦笑着搖頭,「根本沒有好轉,事實上每一天都在加劇。我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什麼,可是那惡氣就像癌,他用過各種方法治療了,但還是在不斷的擴散。直到――我三十三歲生日那一天,那天過了午夜就是他修煉的一種功法的最後關頭。在這個緊要關頭,他對惡氣的控制會降至最低,而且那天是月全食,沒有月色精華的壓制,人間所有的邪惡、所有的陰暗都會暴發出最強的力量。兩下相對,他在那一天會成為惡魔,再也不認得親朋好友,再也分不出善惡正邪,假如――之前他找不到更好的辦法。」

    「什麼方法?不會是和你有關吧?」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小夏臉色驟變,雙手緊緊抓住阮瞻的衣袖,由於用力過大,指節都發白了。

    阮瞻看着她的臉,心中有萬般的柔情、萬般的不舍,可是卻沒有一個選擇,「就是我,我就是解決問題的方法,我就是為阻止這件事而出生的。」

    「這很危險嗎?」小夏小聲地問,似乎聲音大一點,阮瞻的危險就大一點,「你剛才說會危及生命――」

    「這就是我的逢三之難,在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一難會要了我的命,只是今天我才明白這是為了什麼。我要在那天阻止我父親成魔,完全消除纏繞着他不去的惡氣,完成我生而就背負的使命。假如必須幫助的是別人,我根本不會理會,只要守着你就好。可那是我的父親。不管他生我是為了什麼,畢竟他給了我生命,還養育了我。至少,我要還他,哪怕用命去還!」阮瞻輕撫着小夏的臉,眼神溫柔地似滴出水來,隱藏着深深的眷戀和不舍,「萬里和包大同都知道這個劫,只有你不知道,所以我才會躲避你。不是不愛你,是我愛不起。我並不是個擁有自己生命的男人,我,只是個除魔衛道的工具而已。」

    小夏猛地撲到阮瞻的懷裏,「不要這樣說自己!」她用盡全身的力量抱着他,「不管你的以前如何,你的現在和你的將來是屬於我的。只要我在乎你,你就是天底下最重要的人!你不明白嗎?你對我是比生命還要重要、比一切都珍貴!」

    「我知道!我知道!有你,我這一生就夠了。就算是我真的命喪於此也沒什麼遺憾,可是你怎麼辦?假如我真的度不過這個死劫,小夏,你要怎麼辦?」阮瞻心痛地說。

    「我是不會**殉情的,那樣我爸媽會傷心死,我不做那麼不負責的事。」小夏放開手,眼睛對着阮瞻的眼睛說,「可是我也不許你死,因為你已經是我的了,我才蓋過章,你必須和我在一起。假如你敢死,上窮碧落下黃泉,我也要追你回來,也要你活回來不可!」

    小夏發狠似的說着,而且她也真是那麼想的。既然他們相愛,他們就要彼此捍衛!而在這種心情里,還夾雜着對阮瞻的心疼。原來,他一個人背負了那麼多;原來,他一直想要給她幸福,才會拒絕她;原來,所有的苦,他都想一個人承擔!所以,今後她要更愛他,讓他做這世界上最輕鬆快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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