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下不為例。筆神閣 www.bishenge.com」看到周姐道歉了,方棠也沒有揪着這事不放。
不過有了這一次的教訓,相信以後其他人工作會更細緻謹慎,不會犯同樣的錯誤。
「方組長,你放心,我們以後都會注意的。」旁邊的助手趕忙說了一句,雖然有奉承方棠的意思,可說的也是大實話。
「是啊,誰能從這堆爛木頭裏一眼發現損毀的漆器,方組長果真是火眼晶晶。」小趙笑着附和了一句,以前多少有點不服氣,但見識了方棠的修復技藝之後,那真是是心服口服。
孫大師脾氣不好,一開始還和方棠鬧僵了,看着小趙幾人笑罵了一句,「你們幾個少油嘴滑舌的,平日裏多學多問。」
幾個年輕的助手忙不迭的點頭,不說方組長了,就是脾氣暴躁看着孤僻的孫大師也會指點他們,盧藏鋒這個副組長更是好脾氣的,他們能進入這個小組真的是走大運了。
現場的氣氛從一開始的緊繃變為了其樂融融,周勇目光複雜的看着面容清冷的方棠。
在修復組這段時間,周勇也聽到了不少小道消息,相對於其他修復大師的高傲不可親近,方棠在修復組裏竟然是名聲最好的一個。
對小趙這些人,其他小組的人是各種羨慕嫉妒,有些人還私下裏來韋宅請教方棠,而方棠只要有時間也是來者不拒。
不管方棠看起來多麼冷漠不可親近,但她的確是修復組最受歡迎的修復大師。
聽着其他人這麼奉承巴結方棠,周姐臉色愈加的難看,表情陰冷的扭曲了幾分,今天這事肯定會傳出去,周姐不用想也知道方棠會受到各種吹捧和讚美,而自己卻會成為反面教材。
那些修復大師會用今天的例子告誡自己的徒弟還有助手,「修復容不得任何的粗心大意,馬虎一下就會和珍貴的古董文物失之交臂,就算是一堆爛木頭,裏面也可能藏着珍貴的漆器。」
全國最優秀的修復大師都集中在西街口,周姐可以想像自己的名聲會多難聽,看着面無表情接受眾人「吹捧」的方棠,周姐腦海里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咔嚓一聲斷了。
「方組長特意將這個漆器挑出來,難道打算修復?」周姐聲音突兀而尖銳的響起,陰陽怪氣的向着方棠繼續道:「我看這個漆器損毀的挺嚴重的,既然修復不好,方組長何必多此一舉,不如和這堆爛木頭一起丟垃圾桶。」
小趙幾人錯愕的看着滿臉敵意的周姐,剛剛她還認錯道歉了,方組長也沒有追究了,可怎麼一轉眼的功夫,周姐竟然主動挑釁?
孫大師眉頭一皺,繃着臉斥責,「不管這個漆器能不能修復,你身為修復師就不該這樣粗心大意!這是態度問題!」
這個老不死的現在倒是會巴結方棠!周姐不滿的瞪了一眼孫大師,冷笑着接過話,「其實我之前也看到這損毀的漆器了,只是損壞的太嚴重了,所以就沒細看了,沒想到方組長會特意挑出來說事。」
方棠目光平靜的看着故意挑事的周姐,「誰說這個漆器不能修復了?」
等着這一句話,周姐嗤笑一聲,尖利的嗓音提高了幾分,「方組長我承認你修復技藝精湛,可你也要實事求是,不能為了博取好名聲就誇下海口,我也是看這漆器沒法修復了才讓小工搬出去丟掉。」
損毀嚴重無法修復的漆器被當成爛木頭丟掉了,這事的性質就輕多了,周姐的目的也在這裏。「周姐,你這是在模糊焦點。」小趙不屑的懟了一句,不管能不能修復,那都需要方組長來判斷,分明是周姐太大意沒發現漆器,她現在倒是會推卸責任。
「小趙啊,拍馬屁也不是這樣拍的,我記得昨天你還扔掉了一個窗欞,怎麼就准你們這些阿諛拍馬的人隨便丟東西,我丟了一個沒法修復的漆器,你們就上綱上線揪着我不放。」周姐冷笑一聲,高傲的昂着下巴,一副自己沒有錯的模樣。
方棠也懶得爭辯,彎下腰將地上漆器撿了起來,銳利的目光的看向周姐,「能不能修復是我說了算,而不是你主觀臆測。」
「你!」被震懾住的周姐臉一白,不祥的預感浮上心頭,卻繃着臉拒不認錯。
方組長這是要修復這個漆器?眾人對望一眼,立刻跟在了方棠身後,周勇遲疑了一瞬間,最終也跟着眾人的腳步進了韋宅。
韋宅左邊的一間空房是方棠的工作室,而此刻,方棠將手裏頭的木條動作輕緩的放在了工作枱上。
「方組長,這是漆器筆筒嗎?」小趙忍不住的問了一句,漆器是混雜在南邊小書房的木桌里的,看這木條的長度,的確像是筆筒。
「是,圓形筆筒。」方棠手上動作不停,「漆器是由胎骨和漆皮組成的複合體,胎骨一般以木質居多,也有竹、藤、綢、皮革,還有陶、金、銀、銅、錫、鉛。」
說話的同時,方棠拿軟毛刷蘸着蒸餾水開始第一步的清污,「因為這是木質胎骨,所以清理表面的泥污灰塵後,要用棉花迅速的將漆器上的水分迅速吸乾,然後在陰涼處晾乾。」
「嗯,否則木頭吸水膨脹了,反而會損毀胎骨。」小趙接了一句,他主攻的是木頭的修復,所以對漆器也很了解。
等方棠將最後一根木條清理了,但因為保存不但,木條上還能看到霉斑的污點,方棠又從工具箱裏拿出了乙醇溶劑,做了進一步的清污。
「如果只是漆皮被損毀了,修復起來比較容易,但這種因為保存不當導致胎骨已經損毀了,就需要進行木胎的修復。」方棠這話剛說完,一旁的周姐嗤了一聲,如果只是漆皮損毀了,她也不敢胡攪蠻纏。
方棠冷漠的看了周姐一樣,繼續開口:「漆皮對胎骨起着保護的作用,所謂漆皮就是將生漆和顏料調配成塗料,然後塗抹於胎骨上,最後結成了薄膜層,這就是漆皮,然後進行推光、畫漆、雕飾、鑲嵌等裝飾技藝,最後出品的則是漆器。」
方棠仔細的看了看已經清理了泥垢和霉斑的木條,將七八根木條平鋪在工作枱上,又將一塊圓形的底部拿了過來,「這是山水圖案。」
雖然損毀的有點嚴重,漆皮有些的開裂,嚴重的地方已經脫落,圖案已經看不清了,但依稀能看出來畫的是山水。
「方組長,這是花梨木,我那裏剛好有。」小趙趕忙開口,見方棠點了點頭,立刻回去那木頭了。
見眾人不解,方棠解釋道:「這是圓形山水雕漆筆筒,用的是花梨木,但因為有些地方已經糟朽腐爛了,所以需要將腐爛的這部分清除,再用漆片將木胎保留部分的裂紋縫隙和糟朽斷裂的部位固定,再配製木胎,用和原材料相同的木材補胎最好。」
而考驗修復師的技藝就在這裏,將新補木胎和原木胎完美的銜接,技藝精湛的大師能補的天衣無縫。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周勇怔怔的看着低頭正在鑿刻木頭的方棠,一把刻刀、一塊木條,在方棠手裏就像是有了靈魂一般。
「方組長竟然不需要先在木頭上勾畫要修補的草圖嗎?」旁邊的助手目瞪口呆的看着方棠,她根本沒有用尺子量,也沒有勾畫草圖,竟然直接就下刀了。
關鍵是缺失的部位並不是規則的形狀,差之毫厘,謬以千里,只有尺寸有一點不對,那就要重新修補了。
孫大師看着方棠那靈巧的雙手,此刻笑着回了一句,「這就考驗手上的功夫,真正的修復大師出手比尺子還要准,一毫米的誤差都不會有,字畫修復的第一步裁紙條,相信你們都做過。」
在場的人唯獨盧藏鋒神色平靜,其他人都有些的尷尬心。
最開始學修復的時候,他們想的是化腐朽為神奇,誰願意天天裁紙條,而且誤差要低於一毫米,雖然這很鍛煉的手感,但大多數人裁了十天半個月之後就不願意重複這單調枯燥的練習。一個多小時之後,原本幾根有些腐爛的木條和底座在方棠手中已經脫胎換骨了。
胎骨斷裂的地方進行了重新的修補,然後用生漆和糯米粉、瓦灰混合製成的粘結劑進行了粘結修復,而漆皮捲曲、剝落的地方,也重新進行了補漆,然後上色修復。
一個高約十五厘米的圓形山水筆筒出現在眾人視線里,相對於其他人無比佩服的目光,周姐眼神扭曲着,原本以為方棠肯定修復不好,所以她才胡攪蠻纏推卸責任。
看着周姐羞憤的離開,其他人對望一眼,也都笑着離開了,畢竟已經耽擱了一個多小時,大家手邊的工作還很多,否則晚上都要加班了,不過加班也值得!
方棠雖然將筆筒修復好了,但才補漆上色了,還需要等陰乾之後再進行最後的固色處理,一抬頭,就看到了還留在這裏的周勇。
雖然負責修復組的安全工作,可修復在周勇眼裏就是修補而已。
但親眼目睹了方棠化腐朽為神奇的修復過程,想到她工作時那專注的眼神,熟練的動作,這一刻的方棠在周勇眼裏有種說不出來的風采。
「我已經安排好人了,晚上十二點會來韋宅尋找密室,你如果有時間也可以過來。」丟下一句話,周勇轉身就離開了。
出門的瞬間,周勇腳步一頓,背對着方棠開口:「修復組的一切屬於機密,所以嚴禁外人進入。」
周勇就差沒說蔣韶搴這個外人是禁止入內的,等了半晌,沒聽到方棠的回答,周勇將失望的情緒壓下,大步向着門外走了去。
方棠也沒有多在意,將工作上的工具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將筆筒放到了架子上陰乾,然後繼續開始之前沒有完成的小冬瓜瓶的修復。
入夜,歐陽婧套上了外套,避開了周家的保鏢,清瘦的身影離開了周家大宅,最後融入到了夜色之中。
半個小時後,一間隱秘的茶樓,歐陽婧推開門走了進去。
「歐陽小姐,請坐。」山田-杏子柔和一笑,示意歐陽婧坐下來,自己則是給她倒了一杯茶,「請。」
歐陽婧沒有喝茶,打量的目光看着面前柔弱單純的山田-杏子,女人最擅長利用自己柔弱的外表來欺騙人,但歐陽婧不是林天寶那樣的紈絝,同樣也不是有圖謀、算計的古驊。
身為女人,而且是同一類型的女人,歐陽婧開門見山的問道:「我很好奇杏子小姐來長源的真正目的。」
至於山田-杏子和古驊聯手投資西街口的休閒區,歐陽婧是一個字都不會相信,投資這一塊那完全是拿錢打水漂,根本沒有盈利的可能性。
而且投資總額高達十個億,歐陽婧是真的好奇山田-杏子的真正目的,她願意花十個億,那絕對圖謀不小,歐陽家對長源勢在必得,所以山田-杏子這個意外因素,歐陽婧也不得不重視。
「貴國有句話說的很對,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歐陽小姐,方棠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我們可以聯手合作。」山田-杏子聲音依舊輕柔,可說到方棠時,眼底卻有着濃郁的化不開的仇恨,甚至沒有對歐陽婧有任何的隱瞞。
如果不是方棠暗中下黑手,山田-杏子不可能和林天寶滾了床單,關鍵是這視頻還有果照都被發回了山田家族,讓山田-杏子淪為了笑柄,也斷絕了日後她的婚姻。
雖然山田-杏子再次被重用了,可她很清楚,如果不能完成家族的任務,那這一次她真的會被家族放棄。
「抱歉,我連杏子小姐的真正目的都不清楚,自然沒有合作的可能性。」歐陽婧端起茶杯悠然自得的品起茶來。
是山田-杏子有求於人,所以歐陽婧完全可以端着架子,佔據主導地位。
沉默片刻,似乎確定歐陽婧不會鬆口,山田-杏子再次加大了合作的籌碼,「歐陽小姐和周勇在一起的真正目的應該是拿下長源,從而進一步控制州衛,如果我可以提供人手幫歐陽小姐除掉方豐益呢?」
在長源,方家、周家、徐家三足鼎立,如果方豐益被殺了,那麼真正獲利的是周家,以周勇的性格再加上他對歐陽婧的喜歡,所以周家代替了方家,就等於是歐陽家掌控了長源,至於徐家完全不足為懼!
一旦掌控了長源的勢力,歐陽家想要打壓封掣和竇家也有了資本,歐陽婧一開始選擇周勇作為結婚對象的真正目的黑夜在這裏。
歐陽婧詫異的看了一眼說的輕飄飄的山田-杏子,家族之間的爭鬥也有相應的規則,用暗殺的手段則是犯了忌諱,但山田家族出手的話,歐陽家倒是可以撇的一乾二淨。
「抱歉,不知道杏子小姐的真正目的,我可不敢和杏子小姐合作。」雖然有巨大的誘惑,可歐陽婧也只是一瞬間的動搖,即使山田家族背負了暗殺方豐益的名頭,最終獲利的會是歐陽家,可歐陽婧依舊選擇了拒絕。
山田-杏子看了難纏的歐陽婧,不得不承認她比很多男人要厲害多了,同為女人,美色誘惑自然是不可能了,暗殺方豐益這樣強大的利益誘惑之下,歐陽婧竟然還是拒絕了。
「既然歐陽小姐要追根問底,那我只能透露一點,至於能不能合作全在歐陽小姐你。」山田-杏子似乎是被逼的沒有辦法了,才不得不暴露自己的真正目的,「歐陽小姐也知道長源有宋代古墓的消息。」
「你想要找古墓?」歐陽靖一愣,她設想了各種可能,卻真的沒想到會是這個。
就算古墓里有大量珍貴的墓葬品,可也不值得拿十個億出來投資西街口,歐陽婧懷疑的看了一眼山田-杏子,這個理由根本站不住腳。
「所有人都以為那是宋代古墓,可根據我們山田家族掌握的消息,這是一個藏寶窟,裏面有大量珍貴的古董文物,如果歐陽小姐掌控了長源,那麼我要行動就方便多了。」山田-杏子笑着說出了答案。
古墓里的墓葬品價值不可能超過十個億,但一個未知的藏寶窟就不同了,山田-杏子此舉雖然有些的冒險,但一件珍貴的古董文物價值都上億,藏寶窟里如果有上百件珍貴的古董文物,這個價值絕對超過十個億。
而且因為投資西街口的休閒區,山田-杏子就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將山田家族的人帶來長源,還不會引起外界的懷疑,日後她尋找藏寶窟也好,偷偷將裏面的珍貴古董文物運出去也罷,有足夠的人手,一切計劃都好安排。
數百年前的藏寶窟的確讓人心動,可歐陽婧也不傻,仔細斟酌之後,還是感覺這裏面有問題,除非是山田家族已經確定掌控了藏寶窟的位置,否則投資十個億還是太冒險了。
但如果山田家族真有了具體位置,為什麼不秘密的開掘?山田-杏子想要暗殺方豐益,讓歐陽家取代方家,這樣一來山田-杏子行動會更方便,這說明她根本不知道具體的位置。
「杏子小姐,你的話我已經信了五成,但這不足以讓我和杏子小姐合作。」歐陽婧微微一笑,她必須再掌握一些消息,否則她不可能冒然和山田家族合作,一旦傳出去了,歐陽家族只怕無法在州衛立足。
果真是個難搞的女人!山田-杏子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歐陽婧,自己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的態度依舊沒有軟化,果真是個厲害的女人,也難怪她將周勇牢牢的掌控在手心裏。
兩人隨意的又閒聊了幾個話題,像是認識多年的閨蜜,山田-杏子不繼續吐露內幕,歐陽婧也不會鬆口,那麼合作勢必無法進行。
當然,在這無形的角逐里,山田-杏子處於劣勢,所以她只能妥協。
放下茶杯,山田-杏子正色的開口:「歐陽小姐,你或許不了解我的爺爺,他很喜歡貴國的文化。」
相對於很多發達的國家,即使他們經濟再發達,可是歷史卻匱乏,有些甚至被稱為沒有歷史的國家。
東洋倒是有些歷史,可追溯起來也就那麼長的,畢竟彈丸之地,又能有多少瑰麗的歷史和文化,很多傳統文化還是沿襲了我們。
半個小時之後,歐陽婧聽完了山田-杏子的話,不由震驚的看着她,「你們想要竊取我們的歷史,然後將一切偽造成你們東洋的歷史?」
能代表歷史的除了文字之外,就只有這些幾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古董文物,山田家族的計劃可以說非常的卑劣無恥。
他們打算大量收購一些珍貴的古董文物,然後篡改文字記載,也許五年十年沒什麼,但過上百年,甚至幾百年,假的就成了真的,尤其是他們還擁有這些代表歷史的古董文物。
山田-杏子微微一笑,眼中的光芒耀眼而瘋狂,「歐陽小姐,這是我爺爺畢生的願望,不管是爺爺還是我都無法知道這個計劃是成功還是失敗,但我們會努力。」
「你們簡直是白日做夢。」歐陽婧忍不住的嗤笑一聲,五千年的歷史文化可不是一個山田家族可以偽裝出來的,山田家族的這個計劃在歐陽婧看來簡直愚不可及。
但此刻,看着面色平靜,眼神執着的山田-杏子,歐陽婧忽然就相信了,他們真的有這個打算,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這個山田家族對長源的藏寶窟勢在必得倒也在情理之中。
思慮片刻後,歐陽婧終於鬆口了,「我可以和你合作,方豐益死亡後,你在長源的所作所為我們歐陽家不會幹涉,這就是我們合作的條件,但如果你再次需要歐陽家的幫助,藏寶窟里的寶物我們歐陽家族則分走一半。」
山田-杏子眉頭微微一皺,這個合作條件對山田家族而言很苛刻,他們暗殺了方豐益,等於替歐陽家掃清了障礙,而換回來的只是他們的不干涉不阻止。
如果日後還需要歐陽家的幫忙,歐陽婧則想要瓜分走一半的寶物!山田-杏子沉了臉,「歐陽小姐,看來歐陽家並沒有合作的誠意。」
「杏子小姐可以再考慮考慮,我可以等。」歐陽婧笑着站起身來,山田家族這樣瘋狂,山田-太郎和山田-杏子都是瘋子,所以即使歐陽婧開出的條件很苛刻,她相信山田家族也會同意的。
「我等着杏子小姐的好消息。」微微頷首,歐陽婧轉身向着包廂外走了去,今晚上不枉此行!
而另一邊,等歐陽婧回到周家之後,周勇依舊沒有回來,這讓歐陽婧原本的好心情大打折扣了,她對周勇只是利用,利用周家代替方家,然後掌控長源。
可身為女人,歐陽婧是敏銳的,周勇對方棠態度的改變,讓她很是不滿,尤其是今晚上的周勇的行動,歐陽婧之前問了,周勇並沒有說,修復組的一切都屬於機密,這是周勇的理由。
雖然她早就從周勇的手下得知了今晚上的行動,但一想到周勇不告訴自己,卻打算和方棠一起行動,歐陽婧目光沉了沉,不過和山田家族的合作更重要,她暫時將周勇的事丟開了。
韋宅。
黑暗裏,為了不驚動其他人,周勇六人都帶着夜視儀,然後從院子開始,對韋宅開展了地毯式的搜索。
建築面積有五百多平米,再加上前後的院子,還有小花園、迴廊什麼的,要想找到密室的入口並不容易。
一直忙碌了四個多小時,接近凌晨五點了,此刻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無功而返的眾人回到了周勇的辦公室。
「隊長,沒有方組長的幫忙,只靠我們估計不行。」手下喝了一口水,忍不住的說了一句,他們畢竟是外行。
「如果有探測儀的話倒省力多了。」另一個手下嘿嘿的笑着,靠他們的眼睛找,真不知道密室入口在哪裏,古代的那些機關估計很精妙,有些到現在都沒有被破解。
但藉助高科技的探測儀就不同了,可以穿透到牆壁里或者深入地下,只要有密室,一定會被發現。
「我再想想。」周勇沉思着,他很清楚如果方棠過來了,或許就不會這麼麻煩了,偏偏方棠因為蔣韶搴不願意幫忙。
但用探測儀的話,密室的消息就隱瞞不住了,到時候所有人都知道,人多雜亂,只怕不少人都會借着修復古宅的名頭,偷偷的尋找密室,這些修復師都是行家,一旦被他們找到其他密室的話,裏面的古董文物或許會被偷運出去。
「要不還是讓方組長幫忙?」手下看着周勇說了一句,雖然他們也聽到傳聞,據說方組長和他們隊長有些的矛盾。
但這些天在修復組聽到方棠的傳聞,方組長看着冷漠難相處,但為人還是很不錯的,所以只要他們開口了,想必方組長也會拋開和隊長的私人矛盾幫忙。
周勇最後點了點頭,「先回去休息,明天我會問問方棠。」
!分隔線!
對於周勇一晚上的無功而返,方棠倒也沒有多失望,密室原本就不好找。
看着依舊拒絕幫忙的方棠,周勇只感覺一把無名火蹭一下在胸口燃燒起來,可是看着方棠清冷的面容,周勇狠狠一抹臉,「好,我同意蔣隊長晚上加入!」
說完之後,周勇轉身向着工作間外面走了去,她這樣信任姓蔣的,希望日後不會後悔!
等到下午六點,方棠剛出來,就看到等候在外面的蔣韶搴,不由快步走了過去。
蔣韶搴大手握住了方棠的手,低沉的嗓音里透着關切,「累了嗎?」
「沒有。」方棠搖頭笑着,小手反握住了蔣韶搴的大手,開口問道:「古驊那邊什麼情況?對了,周勇同意你晚上和我一起探一探韋宅。」
「人還在醫院裏,山田-杏子在照顧他。」蔣韶搴餘光掃了不遠處一眼,隨後沉聲一笑,「可以,你是不是一直就等着?」
方棠嘿嘿一笑,她的確對密室有點興趣,別看她拒絕周勇時是斬釘截鐵的,但白天的時候,利用休息時間,方棠也將韋宅偷偷轉了兩遍,也沒有找到一點線索。
不過擔心被其他人發現什麼,方棠也不敢表現的那麼明顯,可現在不同了,到了晚上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韋宅了探秘了。
「回去吧。」蔣韶搴寵溺的看着方棠,無奈的搖搖頭,和方棠一起向着32號宅子方向慢悠悠的走了過去。
修復組的人大部分都住在這邊,也就方棠在西街口有宅子,所以她是回去住,周勇同樣也會回周家,此刻看着走遠的兩道身影,莫名的有種無法形容的和諧,似乎他們天生就該是一對。
當看到停在巷子口的汽車時,方棠腳步一頓,這是方家的車子。
果真,看到方棠和蔣韶搴回來了,汽車副駕駛位置的車門打開了,祝秘書下車後快步打開了後座的車門,先下車的是方宇濤。
方豐益穿着筆挺的黑色西裝,面容一貫是古板而嚴肅,下車後,方豐益目光複雜而詭譎的盯着方棠,雖然不願意承認,可是方豐益不得不承認自己在方棠身上看走眼了。
「二小姐,蔣隊長,總議長等候多時了。」祝秘書率先開口打破了這詭異的平靜,造成這樣的局面也是因為總議長當初放棄了二小姐,如今雖然總議長想要挽回,但祝秘書明白以方棠的性格,這基本是不可能。
「我和你們沒什麼要談的。」方棠冷聲開口,她搬到西街口之後,和方家基本就斷了來往,井水不犯河水最好。
「你將古驊打到醫院去了,你認為沒有方家在中間周旋,你現在還能在修復組工作?」一看方棠這冷漠疏離的態度,方宇濤暴躁的懟了一句。
方豐益制止的看了一眼方宇濤,比起方棠這個女兒,宇濤的定性還是太差了。
此刻,方豐益目光轉向了一旁的蔣韶搴,雖然他身手精湛,可惜,這一次弋州古家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古家上一次不追究是看在徐榮昌和封掣的面子上,再者方棠也佔着理,可這一次卻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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