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想到宋濂平主辦的宴會以這種方式狼狽收場,醫院病房。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傷口恢復的很不錯,但是這半年右手不能用力。」主治醫生檢查了宋駿手腕上的刀傷,好在送醫及時,否則筋脈一旦萎縮,即使接上了也會影響右手的靈活度。
「麻煩田專家了。」宋濂平感謝的和對方握了握手,親自將田專家送到了病房外,略顯疲憊的臉上是滿滿的誠意,「後續的休養還要麻煩你多費心了。」
「宋大師太客氣了,我在長源還能停留五天,等宋少回上京之後,我再給他看看。」田專家笑着回答,宋大師給的診費豐厚,否則田專家也不會從上京乘坐直升機趕到長源給宋駿動手術。
將田專家送走之後,宋濂平回到病房,就看到宋駿臉色陰沉到極點,情緒激烈的吼了起來,「爸,我絕對不會放過方棠的!」
「好了,阿峻,你現在的首要任務是養傷,你的手如果毀了,就算你將方棠殺了又如何?」宋濂平神色嚴厲的看着滿眼仇恨的兒子,壓着怒火斥責,「大庭廣眾之下,你持刀傷人,阿峻,我就是這麼教導你的?」
對於唯一的兒子,宋濂平除了親自教導他修復技術之外,更多的還是為人處世。
他要對方棠動手,宋濂平不會攔着,方棠是個障礙物,必須要剷除!可阿峻錯就錯在眾目睽睽之下自己持刀傷人,這等於是把現成的把柄送到方棠手上。
「難道我還要忍氣吞聲?方棠她算個什麼東西,竟然敢陰我!」挨訓的宋駿反而歇斯底里的怒吼着,牽扯到了右手腕的傷口,痛的嘶了一聲。
宋濂平趕忙上前摁住情緒暴烈的宋駿,嚴肅的表情也柔和下來,「這個仇我們一定會報,但是要注意方式方法,這事我來處理,你好好養傷。」
胸口上下起伏着,一想到在宴會上丟了這麼大的臉,宋駿血紅着雙眼,天生兇狠的臉龐猙獰的扭曲在一起,一字一字從牙縫裏擠出話來,「爸,這事你不用管,我親自動手,放心吧,我不會衝動行事的!」
畢竟是宋濂平親自教養的,宋駿在暴怒的情緒下去之後,人也冷靜下來,三角眼陰狠的半眯着,仇自然要親手報才痛快!
看着雖然怒卻沒有喪失理智的宋駿,宋濂平滿意的點了點頭,「好,有志氣,阿峻,想想當年我是怎麼對付盧謁的。」
身為同門師兄弟,宋濂平和盧謁當時都在上京工作,當時文物管理署是由葉老負責,而葉老屬意的繼承人是更有天賦的盧大師,宋濂平雖然更懂得人情世故,更會經營人脈關係。
可是在葉老看來,在宋濂平的心裏名利地位超過古董文物,修復只是他往上爬的一個跳板而已,盧大師脾氣暴躁,人也孤僻冷漠,卻醉心古董文物的修復,只有這樣的人才能讓日漸式微的修復業膨脹壯大。
可惜在宋濂平的算計之下,盧大師背負了猥褻葉老女兒的惡名,葉老一時之間無法接受,差一點將盧大師趕出了師門。
後來,葉老冷靜下來了,也不認為盧大師會幹出這樣下作的事,可是徒弟終究比不上自己的女兒,親疏有別之下,葉老最終默認了宋濂平成為了自己的女婿,最後接手了自己的位置。
一開始盧大師還留在上京工作,宋濂平對盧大師這個同門師弟同樣很照顧,這讓葉老老懷安慰,畢竟他心裏還是有幾分愧疚,感覺對不起盧大師這個小徒弟,而宋濂平這樣做等於替也老彌補了虧欠。
可是盧大師卻從不領情,甚至和宋濂平爭鋒相對,一次兩次還好,次數多了之後,宋濂平依舊是愛護照顧師弟的包容態度,而葉老的女兒卻為自己的丈夫打抱不平,多次找葉老抱怨。
漸漸的,葉老也慢慢的改變了態度,認為自己看錯了盧大師這個徒弟,葉老所有的資源和人脈關係都用來扶持宋濂平這個女婿了,至於被趕出師門的盧大師完全被葉老拋之腦後。
等到葉老去時之後,宋濂平終於拋棄了偽善的外表,他開始動用各種手段,盧大師不堪其擾,最後遠離了上京回到長源定居。
宋濂平不是沒想過將盧大師趕盡殺絕,可修復圈的頂端還有瞿老壓着,宋濂平不敢做的太過分,更何況盧大師的名頭早就打出去了。
「爸,你放心吧,方棠可盧謁可不同,她還沒有成長起來,要扼殺方棠就跟捏死螞蟻一般容易。」宋駿明白的點了點頭,眼神狠辣的駭人,危險就是要扼殺在搖籃里!
!分隔線!
西街口32號宅子。
方案看着放下文件的蔣韶搴,他在長源停留了好幾天,每天晚上都會忙碌到凌晨一點才睡,此刻桌子上的文件資料也是厚厚一堆。
「你不用陪我過去,古玩街離的不遠。」方棠正色的開口,雖然心裏有一丟丟期待。
可一想到蔣韶搴陪自己出門,代表着他晚上至少要推遲到凌晨兩點才能休息,方棠迅速將那一點喜悅和期待給碾死了。
蔣韶搴將手中鋼筆放在桌上,合上文件站起身來,「宋家不會善罷甘休。」
宋駿還在醫院裏觀察,他的傷恢復半年就能痊癒,可虎爺卻是廢了。
虎爺之前被蔣韶搴一拳擊碎了手骨,傷勢不算嚴重,但之後他又和方棠動手,因為輕敵被方棠一刀劃傷了手腕,手骨二次受傷。
虎爺最擅長的就是拳掌功夫,雙手重創後即使痊癒了也會影響虎爺的戰鬥力,讓他從宋家一流高手淪落到二流。
而隨着年紀的增長,雙手的後遺症只會越來越嚴重,再加上體力、耐力的減弱,虎爺只怕連三流高手都算不上。
「讓常大哥陪我就行。」方棠看向一旁的邋遢大叔,以宋峻睚眥必報的性格,他必定會找機會對自己下黑手。
方棠也不逞強,一對一單打獨鬥她可以迎戰,但自己警覺性不夠,宋駿派來的人如果偽裝成普通人,突然出手的話自己防不勝防。
被點名的邋遢大叔接過話:「我可以陪……不,還是讓boss陪你去古玩街,我想起來還有點事要處理!」
見自家boss那冰冷噬人的可怕視線終於挪開了,邋遢大叔抹了抹額頭不存在的冷汗,boss釋放一下冷氣,空調都不用開了。
十分鐘之後。
坐在汽車後座,方棠無語的看着開車的邋遢大叔,說好的有事要處理呢?
「小棠,你去古玩街買什麼?」邋遢大叔嘿嘿的笑着,目光里閃爍着興奮的光芒,「小棠,一會我跟在你後面撿個漏,嘖嘖,到時候一輩子就吃喝不愁了。」
「去買塊壽山石練手。」方棠之前從瞿老那裏換回了一塊極品的田黃石,她打算給蔣韶搴刻意一印章。
只不過方棠有兩三年沒有動手雕刻了,怕手生疏了,毀了極品的田黃石,所以打算先買兩塊普通的壽山石練練手。
「買石頭?」邋遢大叔的興奮勁咻一下子就沒了,要是之前在拍賣會上那樣才過癮,一顆假的法身舍利子就讓拍賣行賠了四個億,想像就熱血,破石頭有什麼可買的。
看着明顯垂頭喪氣的邋遢大叔,方棠遲疑了一下。
蔣韶搴握住方棠的手,銳利的目光倏地向前面看了去,沉聲開口:「好好開車!」
「是,boss,我就過過嘴癮。」邋遢大叔瞬間繃直了身體,偷偷的瞄了一眼後座,自己一定要告訴封指揮,boss絕對是個妻奴!
早上九點多,外面氣溫至少有三十六七度,古玩街的小地攤幾乎看不到了,旁邊有空調的古玩店鋪生意好了許多,遊玩的客人進去坐坐吹吹空調,說不定就買上一兩個小物件。
「三位客人裏邊請。」一看到有客人進門了,胖掌柜立刻滿臉熱情笑容的迎接過來,「本店是上百年的老字號,童叟無欺,保真保質,客人想要買什麼,我給介紹介紹?」
遊客懂行的不多,即使事先了解了,那也只是知道一點皮毛,所以胖掌柜只要一忽悠,不,一介紹,基本能將十幾塊錢的地攤貨給說成上萬的真品,買回去擺個幾年還會再增值。
方棠原本打算看右側櫃枱里放着的印章石,不過視線掃過百無聊賴的邋遢大叔,不由對掌柜道:「有印章原石嗎?」
「咦?」胖掌柜錯愕一愣,估計沒想到方棠竟然是個行家,隨後又熱情的笑了起來,「有,不過賭石的客人不多,在後邊的櫃枱里,小姐跟我過來。」
一聽賭石邋遢大叔眼睛蹭一下亮了起來,他只知道有賭翡翠的,還真不知道刻印章的石頭也能賭。
後面的房間不過十來個平米,原木的柜子上擺放了不少石頭。
胖掌柜瞄了一眼方棠,一本正經的介紹道;「這塊極品青田石可是本店的鎮店之寶,老坑青田藍帶藍花凍原石,小姐你看看這凍質,再看看這藍花,這魚骨紋。」
方棠走到櫃枱前看着已經蒙上一層灰的青田石原石,質地溫潤細膩,用來雕刻的確不錯,不過她打算刻田黃石印章,還是用壽山石來練手更好。
「這石頭就三千六?」看到青田石下面的標價,邋遢大叔頓時失望之極,「不是說賭石一刀窮,一刀富,一刀披麻布嗎?」
三六千就算虧了也就是一般人半個月的工資而已。
邋遢大叔視線再次一掃,發現就算是那塊半尺多高血紅血紅的大石頭,標價也就八千五,這和自己想像的不一樣啊。
胖掌柜無語的看着耷拉着腦袋的邋遢大叔,這只是用來刻印章的石頭而已,幾千的價格已經很貴了好不好,如果是行家來看石頭,這個價值至少要攔腰斬,當然,糊弄外行人的話,最多讓一個零頭。
瞄了一眼邋遢大叔,胖掌柜目光精明的轉動着,一副自來熟的老朋友姿態,「客人如果喜歡賭石的話,我倒是知道一家賭石店。」
一看邋遢大叔來了精神,胖掌柜就知道有戲,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開口:「前天還賭出了一塊紅翡,這兩天店裏的毛料都要被客人搶空了,不過店老闆私底下還藏了一批好貨,都是賣給熟人的,一會我帶客人過去瞅瞅。」
邋遢大叔興奮的搓了搓手,「那敢情好,不過我可告訴你,我們可是賭石高手,一會要是賭漲了,你們可別暗地裏做什麼非法的勾當。」
邋遢大叔雖然是在打預防針,但看他這興奮又激動的模樣,分明是希望賭漲了之後,店老闆派幾個手下過來半路搶劫,自己剛好能活動活動身體。
「客人您放心,我們都是上百年的老字號,絕對干不出這事來。」胖掌柜豪爽的保證,心裏卻滿是鄙視,就他這熊樣,估計連毛料和普通石頭都分不清,還賭石高手。
沒在意邋遢大叔和胖掌柜之間的胡侃,方棠視線停留在眼前這塊不起眼的壽山石毛石上。
巴掌大小,是壽山石里的芙蓉石,一眼看去也就石頭頂端露出一點肉質,四邊都是廢料,價格也是最低的只要六百六十六。
原本胖掌柜還認為方棠是懂行的,可見她只盯着開了頂窗的芙蓉石,目光精明的閃爍着,笑笑着走過來介紹。
「小姐,這芙蓉石雖然開了窗,可你看看這四周,估計也就頂端這一點肉質,開出來就是一塊廢料,小姐你不如過來看看這塊雞血石,看這顏色,這形狀,這麼大個頭的雞血石絕對是可遇不可求真品。」
胖掌柜說的就是柜子上最貴的八千五的雞血石,熱情洋溢的介紹起來,「你看這血色鮮紅,這可是幾十年都難得一見的『活血』。」
「再看這塊雞血石的血量,這都超過百分之五十了,絕對是上等品相,不管是用來當擺件還是雕刻印章,都是最好的選擇。」
見方棠不為所動,面無表情的似乎沒有聽懂,胖掌柜眼中喜色更甚了幾分,繼續唾沫橫飛的瞎忽悠。
「最關鍵的是這血形,看着像不像仙女腰間飛舞的飄帶,這血形讓這塊雞血石的價格至少翻倍了,小姐,相逢就是緣,這塊雞血石八千五賤賣給你了。」
邋遢大叔也湊過頭來瞄了瞄,隨後懷疑的瞅着胖掌柜,「真值錢,你不自己留下來了,還擺出來賣?按你這說法,八萬五都撿大漏了。」
「客人這話就說錯了,我就是幹這一行的,遇到好東西都想自己留下,那我這店就沒辦法開下去了,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好東西還是要大家一起欣賞。」胖掌柜說的那叫一個言真意切,就差拍着胸膛保證,只要方棠買了雞血石,那距離賺八萬五也不遠了。
「看中哪塊了?」蔣韶搴沉聲開口,不過一想到方棠是為了給自己雕刻印章練手,總是冷沉的表情不由柔和下來,「這些石頭品相太差,我那裏有一些收藏,我讓人送過來,也就耽擱一天的時間。」
方棠微微一愣,下意識的想到自己藏在八角塔里的那塊羊脂白玉墜子,原本清冷的臉蹭一下紅了起來。
迅速的避開蔣韶搴深不見底的鳳眸,方棠往前走了兩步,指着六百六十六的芙蓉石,「我就要這一塊了。」
蔣韶搴黑眸晦暗的沉了沉,小棠剛剛的表情很不對勁,可蔣韶搴將剛剛自己說的話回想了一遍,沒有任何不妥的地方,難道是因為小棠太過於羞澀,所以不好意思用蔣家的收藏品?
即使背對着蔣韶搴,依舊能感覺到身後那銳利的視線,方棠心虛的摸了摸鼻子。
「小姐,你真要買這一塊廢石,不要這塊極品雞血石?」胖掌柜還想繼續做方棠的思想工作這大夏天的好不容易有個顧客上門,總要狠狠的宰一把,六百多的石頭能賺多少。
方棠抬起頭,清冷的視線看向想要繼續遊說自己的胖掌柜,「這不是雞血石,只是一塊含石英的普通花崗岩石頭。」
「這血紅色是人工造假弄上去的顏料,先用特製的藥水浸泡石頭,然後再用紅色顏料噴塗一變,再在石頭上印上紋路,最紅經過烤乾形成的。」
胖掌柜傻愣愣的眨了眨眼,他知道這雞血石是造假,二十塊錢買來的,大紅色看着就喜慶,再說要是哪天遇到個冤大頭呢,說不定就買了,轉手賺個八千。
可胖掌柜沒想到方棠真懂行,能造假步驟都說的一清二楚,回過神來之後,胖掌柜嘿嘿一笑,半點沒有被揭穿的尷尬。
「敢情今兒碰到行家了,哈哈,小姐既然喜歡,那這塊芙蓉石我算你便宜一點,就收六百啊。」胖掌柜快速將巴掌大的芙蓉石拿了下來,「要不我們去賭石店看看,順便將這芙蓉石開一下。」
說完之後,胖掌柜臉上笑容一僵,呆愣愣的低頭瞅着自己手裏的芙蓉石,看着就跟一塊廢石一樣,如果是其他人買了,胖掌柜私底下絕對要來一句人傻錢多。
可方棠是個內行啊,所以這塊芙蓉石難道暗藏玄機?想到此,胖掌柜肥嘟嘟的雙手不由抱緊了石頭,有種打死也不交出去的衝動。
「那行,我們順便過去賭賭石。」邋遢大叔腳步一個上前,說話的同時也成功的將芙蓉石從胖掌柜手裏給搶了過來,「老闆,走,去櫃枱刷卡收錢!」
對比一下邋遢大叔這魁梧雄壯的身軀,胖掌柜放棄了將石頭搶回來的打算,不就一塊破石頭,就算開出來了,至多也就千百塊左右。
十來分鐘之後,賭石店。
芙蓉石不大,所以解石的師傅直接擦石,沿着頂端開窗的地方咻咻的擦着,半個小時之後,清水一衝。
看着師傅手裏鵝蛋大小的三色芙蓉石,胖掌柜心痛的嗷了一嗓子,「我的極品芙蓉石!」胖掌柜心疼的在滴血了,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邋遢大叔接過芙蓉石。
將芙蓉石在手裏拋玩着,邋遢大叔賤賤的笑着,「還挺神奇的啊,看着像寶石一樣。」
頂級的芙蓉石石質溫潤細膩,堅實飽滿,光澤柔亮,最難得這是一塊白紅黃三彩的芙蓉石,要不是形狀小了一點,否則價格至少能飆升到十萬以上。
看到胖掌柜的目光隨着自己手裏頭的芙蓉石上下移動着,邋遢大叔哈哈大笑着,「您老別擔心,我手穩着,不會摔了。」
「你悠着點。」胖掌柜別過頭,眼不見,心不疼。
蔣韶搴一記冷眼掃了過去,玩的正高興的邋遢大叔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連忙將芙蓉石遞給了方棠。
方棠看了一眼芙蓉石,比自己預想的要好,將石頭交給了解石師傅,「麻煩將中間切開,然後切成長方形,我用來雕刻印章。」
胖掌柜聽到這話,再也忍不住了,「小姐,你要雕刻印章,我那裏不少的壽山石,你隨便挑幾塊,我不要錢,你就用這塊芙蓉石換就行了。」
簡直是暴殄天物啊!這天然三彩的極品芙蓉石,只要找一個雕刻大師操刀,成品擺件的價格至少在十萬到十五萬。
「切!」蔣韶搴冷聲開口,冰冷的目光成功讓胖掌柜剩下的話都卡在了喉嚨里。
從方棠三人進入店鋪之後,胖掌柜和邋遢大叔話說的最多,當然方棠要買石頭,所以胖掌柜也招呼了她,唯獨蔣韶搴像是隱形人一般被胖掌柜給忽視了。
而此時,看着蔣韶搴冰冷如同刀斧般鑿刻的冷峻臉龐,那深不見底的鳳眸,胖掌柜本能的抖了抖,莫名的感覺一股子鐵血煞氣撲面而來。
胖掌柜甚至有種感覺,自己再說要將芙蓉石買回來的話,說不定就被這個男人給在宰了滅口!
邋遢大叔瞄着瞬間萎縮了的胖掌柜,不由憋着笑,該!活該!
這可是小棠用來練手給boss雕刻印章做準備的芙蓉石,胖掌柜竟然還敢搶,boss只是用冰刀子眼神警告他,絕對稱得上手下留情了。
切割機的聲音刺耳的響了起來,看着極品的芙蓉石被切成印章大小的兩塊,欲哭無淚的胖掌柜決定轉身回自己的印章點療傷了。
「這有什麼,不就是一塊石頭,放心吧,他們不差錢,一會在我這裏消費個幾十萬,我按規矩也要給你百分之五的提成,這不就賺回來了。」賭石店的掌柜安慰的拍了拍胖掌柜的肩膀,六百將十萬塊的極品芙蓉石賣出去了,的確挺悲催的。
「我差這幾萬塊錢嗎?我這是心疼,心疼極品芙蓉石你知道馬?」胖掌柜沒好氣的瞪了對方一眼,打死不承認自己是個鑽錢眼裏的鐵公雞。
掌柜的也不生氣,哈哈的笑着,「行,你有品位你高雅,我就是個大俗人,我這就去招呼客人賺錢去。」
胖掌柜原本想要離開這傷心地,可想到方棠是個行家……
胖掌柜目光詭譎的閃了閃,隨後也滿臉笑容跟過去了,他就等着看這姑娘賭漲之後,這個死老頭還能不能嘲笑自己!
賭石店葛老闆笑着招呼着三人,態度恰到好處,完全不像胖掌柜那樣殷切熱烈,「這邊是軟玉的毛料,和田玉、南陽玉、藍田玉這一類都有,這邊是翡翠毛料。」
葛掌柜繼續介紹:「拳頭大小這些統一價三百一個,大的毛料三位挑中哪個我再說價格,左邊還有開窗半賭的毛料,價格稍微貴一點。」
邋遢大叔眼睛亮閃閃的瞅着方棠,可惜,方棠對賭石沒什麼興趣,蔣韶搴更不敢興趣。
「半個小時,挑中什麼直接買。」冷沉的聲音響了起來,蔣韶搴警告的看了一眼滿臉失望的邋遢大叔。
好吧,要不是小棠在,boss絕對不會陪自己在賭石店裏耗時間,知足的邋遢大叔向着一堆堆的毛料走了過去。
大大小小的毛料,形狀各有不同,外皮的顏色也有細微的差別,不過看起來都挺光滑的,但邋遢大叔看的一頭霧水,這該怎麼判斷哪塊毛料里能開出翡翠來?
十分鐘之間過去了,邋遢大叔就差閉着眼隨便選一塊了,可是一抬頭,對上胖掌柜那火熱的等着自己倒霉的目光,邋遢大叔眉頭一皺,輸錢是小,丟人事大!
蹭蹭蹭的挪到方棠和蔣韶搴身邊來了,邋遢大叔諂媚的笑着,「小棠,要不你就傳授我幾招賭石的技巧,我也好碰碰運氣。」
身為修復師,方棠能鑑定出翡翠玉石成色的好壞,但賭石,方棠愛莫能助的搖搖頭,「我不知道,你看哪塊順眼就挑哪塊吧。」
笑容僵硬在臉上,邋遢大叔不敢相信的瞅着方棠,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那塊順眼就哪塊?」
方棠點了點頭,邋遢大叔還想再問,蔣韶搴視線掃了過來,得,邋遢大叔瞬間腳底抹油一般溜走了。
方棠和蔣韶搴在休息區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邋遢大叔繼續糾結着該挑大石頭還是小石頭,葛掌柜也不催,做生意最不差的就是耐性。
等了大約五分鐘之間,又有客人推門進來了,卻是一個漂亮的女人。
雙眉似黛,眼如秋水,白玉無瑕的肌膚,嘴角是淺淺的笑意,溫柔雅淡的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親切柔和,但因為那高雅氣質,只可遠觀不可褻玩。
「姐,我們就不該急匆匆的從慶州過來,這種小店能有什麼品相好的翡翠。」說話的女孩約莫二十二三歲,身材高挑,眉眼裏透着一股子高人一等的傲氣。
嫌惡的看了一眼櫃枱里擺放的玉墜掛件,女孩神色愈加的不耐和嫌棄,「就算是真的,也都是一些下腳料而已。」
「好了,小溪,禮輕情意重。」女人聲音如同她的長相一般柔和悅耳,看着比女孩更為高貴優雅,但神情里卻沒有半點高傲,讓人不由自主的出好感來。
「老闆,把你們店裏最好的翡翠拿出來,送老年人的,別用這些垃圾貨色糊弄我。」歐陽溪嫌惡的說了一聲,似乎進這樣的小店買東西都貶低了自己的身價。
邋遢大叔手裏捧着一塊籃球大小的毛料,上面還放了三塊拳頭大的小料子,興沖沖的往櫃枱這邊走了過來,「掌柜的,結賬,我就要這四塊毛料,等開出極品翡翠了,你可別後悔啊。」
聽到身後的聲音,歐陽溪回頭一看,視線從邋遢大叔手裏的毛料一掃而過,不由譏諷的笑了起來,「這是想錢想瘋了吧,窮鬼就愛做白日夢!還極品翡翠,你挑的這些不過是爛石頭而已。」
邋遢大叔雖然沒有得到方棠的幫忙,但依舊興致高昂,反正他也不差這萬兒八千的,此刻聽到歐陽溪嘲諷的話,邋遢大叔冷哼一聲,毫不客氣的懟了回去,「爛石頭又怎麼樣?花你錢了嗎?你又不是我媳婦,你管我呢!」
歐陽溪臉色陡然一變,似乎遭受了莫大的侮辱,直接對着邋遢大叔嚷了起來,「你給我嘴巴放乾淨一點!就你這窮酸樣,還敢肖想本小姐。」
看着邋遢大叔這模樣,歐陽溪簡直被噁心壞了,面色更是難看的叫罵着,「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邋遢大叔和人打嘴仗還從沒有輸過,此時依舊抱着四塊毛料,嘿嘿的賤笑着,「怎麼着,想男人了是吧,想看我拉開褲子拉鏈尿給你看?嘖嘖,要不我們找個僻靜的地方,讓你看看什麼叫做真男人!」
方棠一口氣吸岔了,直接拍着胸口咳嗽起來。
蔣韶搴連忙拍着她的手背給方棠順氣,眉頭皺了皺,再一次有種將邋遢大叔拉出去揍一頓的衝動。
旁邊的胖掌柜和葛掌柜畢竟都是老男人了,聽到邋遢大叔開黃腔,兩人連同店裏幾個店員都忍不住的笑出聲來。
歐陽溪臉漲的通紅,猛地衝過來,一把抓住邋遢大叔懷裏拳頭大小的毛料猛地向着他砸了過來。
不管這毛料里有沒有翡翠,畢竟是石頭,這要是砸下來了,不死人也絕對頭破血流。
邋遢大叔抱着剩下的三塊毛料,動作精準的一個躲閃,扯着嗓子嘲笑,「得,沒砸到,難怪嫁不出去想男人了,眼瞎啊。」
石頭砰一聲落到了地上,看着躲開的邋遢大叔,歐陽溪簡直要氣瘋了,再次撿起石頭用盡全力砸了過去。
看着飛過來的石頭,蔣韶搴臉色一沉,大手精準的將石頭接住了。
嗬!邋遢大叔臉色一變,剛剛只顧着躲閃,卻忘記小棠就在自己身後,看着自家boss肅殺的眼神,邋遢大叔扯了扯嘴角卻是笑不出來,boss這是要用眼神宰了自己嗎?
同樣感覺到蔣韶搴周身冰冷的氣息,方棠拉了拉他的手,「我沒事,能躲開。」
原本差一點砸到方棠是意外,誰曾想歐陽溪見兩次都沒有砸到邋遢大叔,脾氣驕縱的她直接氣瘋了,隨手抓起博古柜上的花瓶再次扔了過去。
哐當一聲!花瓶在邋遢大叔腳邊碎裂,碎片四處飛濺,從方棠雪白的小腿上划過,瞬間是一道殷紅的血跡,好在只是被劃破了油皮。
「你他媽的是神經吧!」邋遢大叔火起來了,剛剛是自己嘴賤,可她明知道休息區里還坐着其他人,竟然還敢將花瓶砸過來,邋遢大叔要是再躲避開,他身後的方棠就會被花瓶直接砸中頭部。
當然,有蔣韶搴在也杜絕了這個可能性,可如果坐在休息區的是普通人呢?那必定是頭破血流!
渾然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歐陽溪尖利的喊叫起來,氣憤的指着邋遢大叔,「你敢罵我?」
哐當一聲,將手中的毛料都放到了地上,邋遢大叔收斂了吊兒郎當的姿態,冷眼看着叫囂的歐陽溪,「你是眼瞎嗎?不知道後面坐着人嗎?」
「那又怎麼樣?被砸中了是她活該,誰讓她不知道躲!」歐陽溪不屑的冷嗤一聲,看着方棠小腿上那一抹顯眼的血跡,「不就是要錢嗎?一錢夠了吧?你們這些窮鬼,逮到機會就碰瓷訛詐,哼,這點錢本小姐就當打發乞丐了!」
趾高氣昂的說完之後,歐陽溪將斜挎包打開,拿出自己的名牌錢包,然後刷刷刷拿了幾張鈔票過來,直接向着方棠丟了過去,「給你,別大驚小怪的,不過是流了一點血而已,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死了呢。」
蔣韶搴沒有開口,低着頭,拿過紙巾動作輕柔的將方棠小腿上的血跡擦乾淨了。
「坐一下。」沉聲對方棠說了一句後,蔣韶搴看着落在地上七八張的鈔票,緩緩的站起身來,鷹隼般的鳳眸看向態度囂張的歐陽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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