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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棠早就習慣了蔣韶搴這冷漠性格,可元櫻卻是第一次見這樣不近人情的男人,她在上京也和很多世家子弟打過交道,蔣睿澤和明禹這樣的身份,元櫻雖然不熟悉,但遇到了也能寒暄幾句。一筆閣 m.yibige.com
可不管是敵人也好,朋友也罷,元櫻真沒遇到過蔣韶搴這般冷漠無情的,連話都沒法好好說!
可他貴為蔣家大少、衛隊總指揮,絕對不可能是沒腦子的,所以只有一種可能,蔣大少不屑和自己交談,即使自己的提議對雙方都有利。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過去吧。」蔣韶搴對方棠說話時的聲音依舊顯得冷沉,但那溫和寵溺的態度任誰都能感覺出來。
方棠點了點頭,兩人也沒再理會不請自來的元櫻就這麼離開了。
「憑什麼!」明明四月末的陽光已經足夠溫暖了,可元櫻卻感覺一股股的寒意籠罩而來,緊隨其後的憤怒讓元櫻目光仇視的盯着遠去的兩人,憑什麼他們如此輕視自己!
過了大約十分鐘,找過來的元夫人一看面色慘白不見一點血絲的女兒,心疼的抓住元櫻的手,「怎麼了?是不是方棠欺負你了?」
猛地回過神來,對上母親擔憂不已的模樣,元櫻強撐起笑容,哽咽的聲音里透着委屈,「媽,我沒事,只是蔣大少不願意幫忙。」
元夫人眉頭一皺,如果長女嫁給了蔣三少,蔣大少不但粉粹了繼母楊芮的聯姻計劃,而且還能膈應到楊芮,也算是一個小小的報復。
更重要的是斷了蔣浩軼聯姻強大妻族的機會,等於間接削弱了楊芮這邊的勢力,在元夫人看來於情於理蔣大少都會同意。
深呼吸着,元櫻此刻已然恢復過來,端莊而美麗的臉龐上露出勢在必得的堅決,「媽,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也先過去,聯姻的事以後再說。」
「好,先看情況。」元夫人也沒辦法,蔣大少不同意,她們也不能強壓着對方,明明這麼好的提議,蔣大少竟然半點不心動。
紅楓山莊大廳門口,歐陽老爺子在裏面招待客人,歐陽倫身為歐陽家的繼承人,此刻站在門口迎賓,也算是各足了賓客面子。
「那就是歐陽少爺,好帥啊!」不遠處的幾個女孩子遠遠的看着西裝革履,五官俊朗的歐陽倫露出興奮的表情。
「我感覺今年回國好幸福啊,先是蔣家在御府舉辦了宴會,現在歐陽家也在紅楓山莊辦了鑒寶會,說不定到了五月明家、秦家也會舉辦宴會。」短髮女孩激動不已的攥着小拳頭,眼中滿是期待。
不是一個圈子的人,所以平日裏都接觸不到這些世家貴少,沒想到今年一品家族的宴會接二連三的舉行,門檻也放低了很多,所以她們都能蹭着邀請函來參加宴會。
另一個女孩惋惜的開口:「可惜袁老夫人的壽宴不對外開放。」
上京第二代小輩們都到了成婚的年紀,這其中除了蔣睿澤早就結婚之外,明禹雖然年紀和蔣睿澤同齡,卻依舊單身。
袁致修小几歲,也沒有談戀愛,歐陽家對其他一品家族而言雖然有敗勢了,但歐陽倫還是一品家族的繼承人,同樣單身。
所以這一兩年裏,上京的世家名媛也都被家裏叮囑着不要談戀愛,都盯上了這些一品家族未婚的貴少們。
歐陽倫自然聽到了不遠處女孩子那興奮的議論聲,也察覺到她們看向自己時那愛慕的眼光,歐陽倫英俊的臉龐上雖然帶着得體的淺笑,可心裏卻是無比鄙夷,這些下賤貨色也敢覬覦自己!
「袁叔。」直到看到走過來的幾人,歐陽倫一掃剛剛的高傲姿態,態度瞬間轉為了謙卑,快步走下台階迎了過去,帥氣一笑,「安寧,你也來了。」
袁海川是帶着一雙兒女過來的,不過袁致修被他丟給了賀景元,此時是袁安寧這個女兒陪在他身邊。
「賀家主。」歐陽倫看向走在一旁的賀啟東,雖然也喊人了,可眼中明顯有不屑之色一閃而過,完全不同於面對袁海川時的敬畏。
「歐陽少爺。」賀啟東溫雅一笑的頷首,似乎根本沒察覺到歐陽倫的輕視。
袁海川也是笑眯眯的和善模樣,「小倫啊,聽說今天來了不少人,老爺子身體還好嗎?」
和歐陽老爺子同輩的蔣老爺子、袁老他們早就退居二線了,家族的權利都交給了下一輩,可惜歐陽倫父母早死,歐陽倫還沒有成長起來,所以歐陽老爺子只能繼續主持大局。
「爺爺今天很高興,身體也很好。」歐陽倫接過話來,以晚輩的謙卑姿態將袁海川三人送進了大廳,「袁叔,我還要去接待客人,先失陪了。」
「爸,我看到朋友了,我也過去了。」袁安寧也見到不少玩得好的閨蜜,她有她的圈子,說了一聲之後也跟着離開了。
「再來幾場這樣的宴會,我這老臉都要笑僵了。」歐陽倫和袁安寧都離開了,袁海川調侃了一句,既然來了,自然免不了一番應酬。
賀啟東掃了一眼全場,溫雅一笑的接過話,「等把棒子交給小一輩,我們也能和老爺子他們一樣躲清靜。」
還沒有成長起來的袁致修,而賀景元和賀啟東說是父子卻和仇人沒兩樣,袁海川和賀啟東這兩隻老狐狸對望一眼,突然感覺無比心塞。
所以兒子不能獨當一面,老父親只能自己頂上來!
袁海川和賀啟東向着眾人走了過去,一個笑的和善,一個笑的的溫雅,實則心裏流淌着一把辛酸淚。
對於身份低於歐陽家的客人,歐陽倫也只是簡單的寒暄了兩句,讓管家將人領進大廳,直到看到走過來的方棠和蔣韶搴。
一瞬間,歐陽倫那高傲的表情一僵,不由想到第一次見到方棠和蔣韶搴時的場景,當時為了給袁安寧出頭,歐陽倫就找上了兩人。
只不過忌憚方棠背後有袁老爺子護着,歐陽倫挑事的對象就變成了蔣韶搴,那個時候上京所有人都以為蔣韶搴是個吃軟飯的男人,也就身手好一點。
不管心裏多麼仇恨這兩人,歐陽倫依舊笑容僵硬的走了過去,「蔣大少,方小姐,裏面請。」
賀景元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挑剔的目光打量着皮笑肉不笑的歐陽倫,突然開口道:「大少,我聽說之前歐陽少爺放出話來,要狠狠收拾大少你一頓?不知道有沒有實施行動?」
當日在餐廳,因為知道蔣韶搴是個武道高手,歐陽倫好漢不吃眼前虧,並沒有動手,但卻是放出話來要讓蔣韶搴跪着給自己磕頭道歉。
「你!」歐陽倫被賀景元揭了短,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而走到門口的其他賓客也都是一愣,長一輩的人自然不關心這些小輩之間的爭執,倒是同輩人都清楚歐陽倫那時放出的豪言壯語,這打臉打的啪啪響!
賀景元也笑了起來,挑剔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面色漲的通紅的歐陽倫,「沒想到歐陽少爺也是欺軟怕硬的角色。」
「賀景元,今天是我歐陽家舉辦的鑒寶會,你如果是來搗亂的就別怪我不客氣!」歐陽倫冷着臉,陰狠的目光警告的看向挑事的賀景元。
若不是他抱上了蔣大少的腿,哼,賀家不過是個二品家族,賀景元背後就算有總衛隊護着,歐陽倫也能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在心裏狠狠的記了賀景元一筆,歐陽倫再次看向蔣韶搴,「蔣大少,之前在餐廳是我魯莽了,我向你道歉。」
歐陽倫是高傲驕縱,但他既然是歐陽老爺子教養出來的歐陽家的繼承人,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得罪蔣韶搴,只是道個歉而已,這點屈辱歐陽倫還能接受。
「別鬧事。」蔣韶搴對着賀景元沉聲開口,隨後對着歐陽倫漠然的點了點頭,卻是沒接他的話就這麼牽着方棠進去了。
袁致修一看賀景元還想挑事,趕忙攬着他肩膀,對着歐陽倫笑了笑,也跟在蔣韶搴和方棠身後進去了。
賀教授也幸好常年留在實驗室里,這要是經常出來,估計上京隔三差五就要來一場血雨腥風。
賀景元!陰狠的目光看着進門的幾人,歐陽倫壓下眼底的毒辣狠厲之色,他連賀啟東都不放在眼裏,又怎麼能忍受賀景元的挑釁,此仇不報非君子!
!分隔線!
等賓客都結束了寒暄坐下來之後,歐陽倫攙扶着老當益壯的歐陽老爺子出來了。
站在台上,歐陽老爺子臉上露出笑來,「歡迎各位參加歐陽家的鑒寶會,今天的鑒寶會實則是個慈善項目,所有鑑定的寶物都會低價拍賣……」
歐陽家的確是大手筆,以往的慈善會都是參加的賓客將自己帶來的物品捐出來,可這一次卻是歐陽家把收藏室里的寶貝給拿出來了,而且用來尋找和救助被拐賣的兒童。
方棠看着大屏幕上流動滾放的一個個展品,又翻開手裏的手冊。
每一個展品都有相關的介紹,而且也拍了高清照片,從大圖到細節圖應有盡有,一本手冊是六十頁,兩頁介紹一個展品,所以歐陽家一次拿出了三十件物品。
「小棠,這都是真品?」賀景元用無比懷疑的語調詢問,看了一眼還在說話的歐陽老爺子,歐陽家可是無利不起早的行事風格,竟然捨得拿出三十件物品。
方棠看着手冊上的圖片,「這是壽山石牛角凍羅漢,雖然還沒看到實物,不過目測不會是贗品。」
「歐陽老爺子不會拿贗品出來拍賣的。」袁致修無語的看着賀景元。
今天雖然沒有記者在場,但歐陽家廣發邀請函,所以事後肯定會有相關的報道,歐陽老爺子這是在給歐陽家鍍金,怎麼可能拿贗品出來。
賀景元也只是嘴賤問了一句,想也知道不可能,此刻合上手冊懶洋洋的開口:「歐陽老爺子倒是會鑽營,所有拍賣的錢用來尋找和救助被拐賣兒童,這是要給歐陽家賺足好名聲。」
就說dna鑑定這一點,普通人鑑定一次的價格在幾千元,歐陽家的慈善基金會則會免費承擔鑑定費用。
看着是一筆巨大的開支,但以歐陽家現在的地位和權勢,稍微運作一下,費用絕對可以減免一部分,說不定還能拿到資金補助。
這樣一來,真正的鑑定費會被降低到幾百塊,可歐陽家對外公佈的金額絕對是幾千元的鑑定價格,歐陽家賺足了名聲,卻根本沒付出多少。
「你當歐陽家缺錢嗎?」蔣韶搴看了一眼盯着價格不放的賀景元,隨後又看向隔着座位的袁致修,「致修,你推斷一下歐陽家的真正目的。」
呃……突然被問的袁致修傻眼的一愣,剛剛不是在聽賀教授抱怨歐陽家沽名釣譽嗎?怎麼瞬間就變成了考校自己?
看着蔣韶搴威嚴峻冷的臉龐,袁致修收斂了心思,腦子飛快的轉動着,「歐陽家這幾年呈現敗勢,歐陽老爺子此舉首要的就是給歐陽家賺取好名聲。」
對一個大家族而言,聲譽也是非常重要的一方面,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其他家族倒不需要這樣的虛名,可歐陽家卻不同。
蔣韶搴點了點頭,示意袁致修繼續。
賀景元同情的拍了拍袁致修的肩膀,自己則是快速的挪到方棠這邊坐了下來,「小棠,你估計一下這三十件物品今天能拍出多少錢?」
歐陽老爺子真的老奸巨猾!這些收藏品雖然珍貴,但也都放在收藏室里不見天日,歐陽老爺子和歐陽倫也不是古玩愛好者,拿出來了拍賣給歐陽家賺足了好名聲。
而且歐陽老爺子打着慈善的名頭,如此的冠冕堂皇,在場的賓客就算為了捧場也不可能真的低價買下,說不定還會高出市場價。
這樣一來,歐陽老爺子能拍到的資金絕對要翻幾倍,名聲是歐陽家的,可真正出錢被宰的卻是參與拍賣的賓客。
方棠翻到手冊的目錄看了起來,歐陽家拿出的三十件藏品都是真品的話,均價至少也都有三五百萬,再加上打着慈善的名頭,不說多至少能拍到一個億的總價。
「歐陽家只要能坐穩一品家族的位置,別說一個億,十個億都回來了。」賀景元認同的點了點頭,再一次意識到歐陽老爺子的奸猾。
歐陽家一旦保不住一品家族的位置,肯定會被其他家族迅速的吞併瓜分,這些收藏品也保不住。
但今天這事之後,名聲打出去了,賀景元估計至少五年之內,這些家族都不好明着對歐陽家出手,一旦被挑起了民憤,再加上現在網絡這麼發達,普通大眾的口水都能淹死歐陽家的敵人。
「以前沒有家族這麼做?」方棠低聲問道,這種賺名聲的事也只是花錢而已,這些大家族最不差的就是錢財。
賀景元勾着嘴角笑了起來,對着歐陽老爺子和歐陽倫那邊努努嘴,「按照上京約定俗成的規矩,每個家族每年的慈善金額都差不多,哪個家族想要單獨弄,也要看看其他家族會不會買賬。」
就好比每個家族一年都是五千萬的慈善金額,你捐個六千萬,壓了大家一頭,雖然短時間之內博取到了民眾那邊的好名聲,但等於得罪了所有捐出五千萬的家族,這絕對是得不償失。
再者若是平常弄這樣的慈善,一品家族至多讓家裏小輩過來一下捧個場,剩下的都是小家族的人,你東西拿出來了,可拍不上高價。
但今天卻不同,因為方棠和楊芮的賭約,除了蔣老爺子他們這些很少出來走動的老一輩,袁海川都親自出席了。
身為一品家族的家主,難道能花個三五十萬買東西?所以這一出手至少就五百萬起步,這才符合一家之主的身份和地位。
方棠也聽明白了,只能說歐陽老爺子太會抓住時機了,當然,這也是因為歐陽家日落西山,不得不出此下策。
而隨着歐陽老爺子的發言結束,鑒寶會也正式開始了,只不過袁致修此刻正苦兮兮的思考着歐陽家此舉隱藏的目的,整個人愈加的緊張。
這會連方棠都同情的看着袁致修,估計有很多人想被蔣韶搴帶着身邊指點,可就蔣韶搴這不怒而威的冷漠氣場,袁致修就跟上課偷看小說,然後被老師點名回答問題的學渣一樣,聲音都發抖了。
「要不先看拍賣。」方棠拉了拉蔣韶搴的胳膊,這突然的提問,袁致修也沒個準備。
「致修,二十多度的溫度,你抖什麼?」賀景元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
袁致修想哭的心都有了,方棠是好意,他卻不敢浪費蔣韶搴的好心,組織了一下語言開口道:「之前有傳言未來會全民錄入dna,但因為人口數高達14億,費用太過於大,而且這隻對刑偵方面有實際作用,但現在的監控齊全,而且並不是每一個案件都能提取到dna,所以投入和收穫不成正比,這個提議出來之後就被否決了。」
袁致修也是通過dna深入思考了一下,感覺歐陽老爺子之前的發言有這麼的意思。
可每天的新生兒數目就有三十多萬,就算錄入的費用低到一百塊,那也是三千萬的投入,而且是一天三千萬,哪個家族都承擔不起,所以袁致修真想不出歐陽老爺子的目的。
方棠順着袁致修的話想了一下,歐陽家肯定不會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而且估算一下投入的金額,歐陽家砸鍋賣鐵也支撐不起,關鍵是沒任何用處,上億元砸下去都激不起一個水花來。
袁致修還在想,賀景元則是坐一旁看熱鬧,他沒興趣給歐陽家的慈善事業做貢獻。
「是不是為了計算機數據系統?」方棠這話一出,蔣韶搴鳳眸里有詫異一閃而過,而死了無數腦細胞的袁致修更是眼睛一亮。
「這麼陰險?」賀景元扭過頭來,雖然是不相干的兩個項目,但仔細一想就給聯繫上了。
賀景元看了一眼坐在遠處的歐陽老爺子,他身邊是宋正則宋大大師,他身邊還坐着兩人,一個穿着湛青色唐裝的中年男人,五十來歲,面容清癯,氣質儒雅。
而中年男人身邊坐的女孩正是宋念雯,海外宋家的掌上明珠。
歐陽老爺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打的就是百億億次超級計算機的目的,這個項目說白了就是大數據的收集和分析,而超級計算機的研發,晶片是關鍵中的關鍵。
蔣韶搴握着方棠的手,沉聲給袁致修解釋道:「歐陽家這一次運作的好,除了名聲大振之外,必定要花時間和精力投入到被拐賣兒童的慈善項目里,未成年兒童dna的錄入只是一個突破口,給歐陽家加分的項目。」
全國現在的未成年兒童大概有兩個億,兩個億的dna數據錄入,還有這些兒童的父母、出生地等各種資料匯總在一起,這就是一個龐大的數據,需要處理、分析、匯總……
而趁着現在的好名頭,歐陽家即使不完全參與超級計算機的研發,但至少能安排人進來,不參與進來怎麼完成歐陽家這個慈善項目?哪個家族不同意,那些孩子被拐賣的父母都能一頭撞死在你家的大門口。
「海外宋家估計和歐陽家早就達成協議了。」袁致修接了一句,論起計算機的研發技術來,國內這些年發展飛速,但和國外比起來還是差了一些。
但海外宋家名下有兩個公司就是負責這一塊的,如果有海外宋家的技術支持,再有歐陽老爺子刷出來的好名聲,歐陽家的謀算成功率絕對高達八成。
賀景元這會也坐直了身體,勾着薄唇因謀劃的笑起來,「而如果上面拒絕了歐陽家的加入,到時候歐陽家一旦煽動輿論……」
賀景元的話即使沒說完,但意思大家都明白,被拐賣的兒童最能鼓動人的情緒,歐陽家的慈善資金高達幾個億,可就因為不能讓歐陽家參與到超級計算機的項目,導致歐陽家的慈善項目失敗了,大眾的口水絕對能淹死人。
方棠不喜歡歐陽老爺子,卻不得不承認薑是老的辣!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三十件物品很快就被高價拍出去了,袁海川和賀啟東一個拍了張古畫,一個拍下的是青花梅瓶,兩人為了歐陽家的慈善事業貢獻了七百五十萬。
這還是因為袁海川喊價之後,在場的賓客沒有人敢叫價,否則就是不給袁家主的面子,所以這古畫的價格幾乎是底價成交的。
可其他收藏品,那些小家族為了捧場一品家族的歐陽家,不要命一般的喊價,方棠之前說的壽山石牛角凍羅漢,只是清代的物件,可被被喊出了兩千萬的高價,就好似錢不是錢一般。
「別說一個億了,就目前這趨勢,至少能拍出三個億。」賀景元嗤笑一聲的搖搖頭,歐陽老爺子如果只是為了慈善,賀景元還要高看歐陽家幾分。
但歐陽老爺子不過時的打着慈善的名頭想要進軍超級計算機的研發項目,這幾個億真正能落實到尋找被拐賣兒童的項目里不知道能不能有三分之一。
兩個小時之後,鑒寶和拍賣都結束了,當看到被歐陽倫親自放到台子上的禮盒時,所有人都坐直了身體,今天的重頭戲來了。
「方小姐雖然是修復大師,但在鑑定這一塊也有獨特的眼光。」歐陽老爺子滿臉笑容的稱讚,似乎很欣賞方棠這樣的小輩,「這邊我還請來四位知名的鑑定大師。」
宋正則這四人平日裏出席這些場合,那都是被人捧着的大師,一個個都端着鑑定大師的架子,出場費低於十萬都別想邀請他們。
但今天歐陽老爺子坐鎮,袁海川這位一品家族的家主在這裏,蔣德勛沒有過來,但楊芮這位蔣家當家主母過來了,蔣浩軼也從北河州回來了。
明家這邊也是如此,明家主沒有過來,不過明禹卻帶着明康來了。
而一些二品家族有的是家主親自來的,有些則是派出了家族裏德高望重的老一輩,所以就今天這鑒寶會的檔次和規格,宋大師他們絕對不敢端架子。
戴上白手套之後,宋正則拿起寶瓶仔細的鑑別起來,「這是和田玉的瓶子,白色里泛着昏黃色,不夠透亮,內部纖維粗大,玉質略顯渾濁……」
楊芮聽着宋大師的鑑別,面容依舊沉靜,可眼底卻有得意之色一閃而過,她是絕對不可能讓浩軼娶元櫻的,所以楊芮一開始是打算在瓶子上動手腳,就算是價值連城的國寶級古董,楊芮也要讓它變成不值一文。
可宋大師之前來歐陽家做了鑑定後,很肯定的給出結論,這寶瓶真不值錢,絕對不可能高達方棠出價的一千五百萬。
楊芮也省了麻煩,不需要暗中動手腳了,可一想到方棠那麼信誓旦旦的提出賭約,而蔣韶搴竟然也將賭約拿出來了,兩人態度堅定的好似他們肯定會贏一般。
楊芮仔細的思慮了一番,最後得出的結論是蔣韶搴和方棠不需要在乎這個瓶子是真是假,他們只需要鑑定結果對他們有利就行了。
宋家和方棠是死敵,所以宋正則根本不需要楊芮收買,最關鍵的是其他三位鑑定大師的結果,而在蔣韶搴蔣家大少的身份暴露之後,要想收買這些一身風骨的鑑定大師並不容易。
好在時間拖延了幾天會後,楊芮成功了,除了方棠之外的四位鑑定大師都是楊芮這邊的人,今天的鑑定結果是鐵板釘釘的事。
宋正則給出了詳細的鑑定和價格後就坐了下來,在場的人對望一眼,目光隱晦的看向方棠和蔣韶搴這邊,這結果聽起來可不妙。
「浩軼,你放心,媽不會讓你娶元櫻的。」楊芮低聲說了一句,拍了拍蔣浩軼的手,要不是因為這賭約,浩軼也不用丟下工作從北河州匆匆趕回來。
「媽,我知道。」蔣浩軼笑着點了點頭,俊朗而帥氣的年輕臉龐上帶着笑。
或許是這段時間在州衛,蔣浩軼膚色被曬成了健康的古銅色,看起來英姿颯爽,比起在場很多世家子弟多了一股銳氣。
而另一邊,元夫人並沒有因為宋大師的鑑別而露出輕鬆的表情,反而是緊緊的攥緊了雙手。
按照賭約,如果方棠輸了,她和蔣大少分手,元櫻就能嫁給蔣大少!
可元櫻和蔣韶搴接觸後,元夫人和元櫻都有種感覺,即使方棠輸了,蔣大少也不會履行賭約娶元櫻,真惹怒了蔣大少,製造一個意外讓元櫻死亡,這賭約自然就沒有了。
而看熱鬧的袁海川則是笑着問道:「啟東兄,你說結果會如何?」
論起武力值來,蔣韶搴自然遠遠強過蔣家,可論起人脈關係和勢力來,楊芮身為蔣家的當家主母,她可不比蔣韶韶差。
而且為了確保能贏,楊芮必定對蔣韶搴嚴防死守,不讓他有動手腳的機會,也正是如此,楊芮此刻的表情才如此輕鬆。
「最牢固的壁壘往往是從內部瓦解的。」賀啟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蔣韶搴和方棠那邊他是不擔心,他倒是對歐陽家有興趣,歐陽老爺子這一次可是大手筆啊,只怕是動用了歐陽家不少底蘊,這是不成功就成仁的節奏。
第二位鑑定大師董大師站起身來,董老爺子也算是鑑定界泰山北斗的老一輩,多年前就已經退休養老了,這一次能將八十五歲的董大師請過來也真的不容易。
「拋開玉質不論,這個和田玉寶瓶的雕工堪稱經典。」董大師年紀大了,語調有些緩慢,不過卻是中氣十足。
這開場白一出來,楊芮的表情微微一變,而眼神瞬間銳利起來,董大師這邊的確花了她不少心思,最後還是宋家幫的忙,董大師在國外留學的小孫子這會還被軟禁着。
不祥的預感隨着董大師的話而實現了,「不管是瓶身的雕刻,還是瓶底《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的雕刻,就手法而言絕對出自宮廷玉雕師……」
董大師拋開了玉質鑑定了寶瓶的價值,雖然沒有達到一千五百萬,卻也給出了一千萬的高價。
「媽,怎麼回事?」一旁蔣涵低聲問了一句,楊芮做事從沒有避開聰慧的女兒,所以蔣涵這才有幾分詫異,難道董大師不在乎小孫子的死活了。
「等回去之後我會好好查清楚!」楊芮眼神陰狠的駭人,負責綁架董大師孫子的人是她精心培養的心腹,最短的時間都超過十年了。
楊芮根本沒想到這其中有人背叛了自己,董大師敢給出這樣的鑑定結果,必定是他的孫子已經被救出去了。
蔣涵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坐在楊芮右邊的蔣浩軼,或許不是出了叛徒,而是大哥或者二哥介入了。
楊芮身為蔣家的當家主母,這麼多年來她培植了不少屬於自己的勢力。
而在外面,楊芮則是全權交給蔣睿澤和蔣浩軼兩個兒子,可以說蔣家名義上的家主是蔣德勛,但真正能做決策的卻是楊芮。
也是因為蔣老爺子還健在,而且蔣家的精銳都握在蔣韶搴手裏,否則楊芮絕對能將蔣德勛從家主的位置上拽下來,讓自己的兒子上位。
「勝負各一半了。」看熱鬧的賀景元笑着看向蔣韶搴和方棠,大少的人能安排到蔣家內部,想必蔣夫人這會絕對有了弄死大少的心了。
在場的其他人也各懷心思,說到底這是蔣家內部的權力爭鬥,他們看戲就好,但蔣家出現了分歧,這也讓蔣家的這些擁躉們有些頭痛。
以前他們一心跟着蔣德勛這個家主,效忠蔣睿澤這個繼承人;可現在多了蔣大少,總衛隊的指揮官,蔣老爺子最偏愛看重的長孫,這讓他們怎麼選擇?
一旦選擇錯了,等日後真正的家主上位,那自己和所在的家族還有活路嗎?
所以今天蔣家附屬和交好的家族都派了人來了,這是蔣大少和蔣夫人楊芮的第一場正面交鋒,至少讓大家知道這兩邊誰更強,日後也好有個判斷標準。
第三位白夫人也站起身來,穿着典雅修身的旗袍,白夫人一頭銀色挽成了髮髻,這是一位妝容精緻的老太太,歲月的痕跡在她的臉上留下了一道道皺紋,但看得出年輕的時候白夫人絕對是一位氣質美人。
楊芮目光陰沉沉的盯着正在鑑定的白夫人,明明這四位鑑定大師都已經私下來過歐陽家了,按理說他們的鑑定結果早就瞭然於心,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都不需要楊芮重複了。
可白夫人這會卻神色專注的鑑定着,讓楊芮心裏頭再次升起了一股不安。
「我精通古董文物的鑑定,不過我先生卻是一位修復大師,所以對古董修復我也略懂皮毛。」白夫人溫婉一笑的開口,這話讓在場了解她的人都是一愣。
白夫人已經年逾六旬了,可卻是一生未婚,當年白家也曾逼迫過白夫人結婚,可鬧到最後白夫人和白家斷絕關係,雙方堪比仇人。
而隨着時間的流逝,白夫人的父母兄弟都過世了,白家小輩也曾想過讓白夫人回到白家,不說白夫人在鑑定界的地位,就說白夫人名下的產業也足以讓人心動。
可惜白夫人依舊拒絕了,甚至立下遺囑將所有財產都捐獻出去。
自此之後,白家小輩再沒有找過白夫人,後來也搬離了上京,白夫人這些年來一直是一個人,連個徒弟都沒有,突然聽到她先生三個字,也難怪大家會如此震驚。
白夫人目光越過人群最後看向方棠這邊,微微笑了一笑,這位慈祥優雅的老人繼續開口:「如果我的推斷沒有錯的話,方棠之所以給出一千五百萬的高價,是因為這的確是頂級和田玉寶瓶,只不過因為保存不當,再加上時間久遠,再加上錯誤的修復讓玉質受到了損害。」
這和董大師之前的鑑定結果是符合的,既然和田玉寶瓶的雕工如此精湛,甚至董大師推斷是宮廷玉雕師的手筆,那麼這個寶瓶很有可能就是皇宮的御用品。
再加上寶瓶的寓意和瓶底部雕刻的心經,能用這個瓶子的肯定是宮中的貴人,以寶瓶主人的尊貴身份,那麼寶瓶的玉質就不可能是普通的和田玉,用頂級的羊脂白玉才有可能。
方棠看着做完鑑定回到座位的白夫人,或許是對這位氣質優雅的老人家有好感,方棠忍不住的向蔣韶搴問道,「蔣家是怎麼要挾白夫人的?」
「袁家的勢力主要在情報系統,蔣家這一次動用了一個釘子。」蔣韶搴看向臉色已經驟然大變的楊芮,雖然只是一個無關輕重的賭約,不過楊芮這一次卻是損失慘重。
蔣家和袁家是多年的世交,蔣老爺子和袁老爺子關係鐵的就跟兄弟一般,就看袁老爺子和老夫人對方棠的態度就能看出來,真的把方棠當成了自家小輩。
所以蔣家和袁家是完全信任的關係,但在蔣老爺子接手蔣家之前,上一輩曾經在袁家放了人,這也能理解,上京這些個家族裏,哪家沒有敵對家族安排的釘子,就算是盟友也要安排自己的人潛伏着。
就連蔣韶搴的總衛隊都有釘子滲透進來了,賀景元所在的研究所機密性如此高也同樣如此,當初要不是因為白色藥液的事,蔣韶搴也不能將計就計的將這些釘子給拔除。
安排在袁家的釘子雖然早已經過世多年了,但他的接任者依舊在,因為蔣家一直沒有任何動靜,所以釘子只會繼續潛伏着,直到下一個繼任者被培養出來,直到自己死去。
也是因為年數久遠,蔣老爺子和袁老爺子都不知道,而楊芮也是意外發現了,之後也就聯繫過一次就徹底沒用動用過對方,這一次楊芮也是下了血本。
而這些釘子如果一直潛伏着,誰也察覺不到,可一旦動用了,那就有了痕跡。
方棠也知道這一次的賭約蔣韶搴沒有出手,蔣睿澤和蔣浩軼既然要示好,他們肯定要給出相應的態度。
「蔣睿澤他捨得?」方棠微微詫異,這樣一顆潛伏多年沒有被發現的釘子,日後的作用可想而知,蔣睿澤竟然捨得暴露出來,這示好的誠意絕對十足。
蔣韶搴沉聲一笑,「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
楊芮是一個精明的女人,可畢竟身處後宅,再精明再有城府算計,但眼界還是太窄。
蔣睿澤身為蔣家繼承人,蔣德勛的教導也就不說了,蔣老爺子也親自教導過他,蔣睿澤主動爆出這個釘子,不但是和蔣韶搴示好,也是對袁家的示好。
「潛伏在我家的?」一旁袁致修聽的愣了一下,他真沒想到蔣家竟然有釘子在袁家,能動用袁家的情報系統去查白夫人口中的先生,甚至不被袁家察覺到,這個釘子在袁家的身份絕對舉足輕重。
這麼一想,袁致修後背驚出一身冷汗來,千里之堤毀於蟻穴,日後如果蔣家要對付袁家,這個釘子絕對會起到關鍵性的作用。
「是不是很感激蔣睿澤?」賀景元向着袁致修看了過來,看着表情一瞬間尷尬的袁致修,不由樂了起來,「有了你的感激,蔣睿澤的目的就達到了。」
身為袁家的繼承人,袁致修對蔣睿澤本來就沒有惡意,在蔣韶搴出現之前,兩人關係還算不錯,只不過不到深交的地步。
蔣韶搴的身份暴露之後,袁老爺子和袁海川迅速的表明了態度,袁致修身為小輩自然跟隨長輩的步伐,袁致修有意交好蔣韶搴,自然就遠離了蔣睿澤。
可經此一事,袁致修的立場就遲疑了,日後如果蔣韶搴和蔣睿澤真的爭奪蔣家家主的位置,袁致修很有可能兩不幫,無形之中就等於剪掉了蔣韶搴的一個強大助力。
「韶搴哥,我……」袁致修是真的尷尬了,這事太重要了,蔣睿澤這樣示好,袁致修又不是心狠手辣的人,他肯定要領情。
這麼一想,袁致修再一次意識到比同輩人,自己真的太弱了,難怪父親要讓自己去北河州歷練。
蔣韶搴既然說出來了,自然就預估到袁致修會有的態度,「無妨,只是藉此給你提個醒,蔣睿澤可以來往,可如果有了絕對的利益,你就要防備着他。」
蔣睿澤的人品和心性擺在這裏,正常情況下他是可以深交的合作對象,但卻是有前提的,真正碰到生死攸關的時候,蔣睿澤或許會選擇背叛。
看着面容峻冷的蔣韶搴,袁致修點了點頭,「我知道了韶搴哥。」
袁致修忽然想起之前說起蔣家的問題時,父親對韶搴哥只說了一句評價:那是可以將後背交付給對方的盟友。
也就是說即使在最危險的時刻,韶搴哥也不會拋棄同伴,更不會背叛。
四位鑑定大師,除了宋大師之外,董大師和白夫人都站到了方棠這一邊,楊芮已經無法維繫平靜的表情,現場的賓客也都對蔣韶搴這位大少有了更直觀的認識,
此刻全場的目光都看向最後一位大師身上,楊大師站起身來。
如果說宋大師是方棠的死敵外,這位楊大師和楊芮同姓,雖然是出了五服的親戚,但兩人祖上的確是同一家。
按照輩分,楊芮要喊楊大師一聲舅舅,楊大師現如今是上京大學的教授,前些年已經被提為副校長了,如果沒有楊芮這層關係,楊大師這輩子估計就是個小小的鑑定師。
畢竟不同於宋大師、董大師、白夫人都是技術精湛的鑑定大師,楊大師的名頭雖然超過前面三位,也經常上電視節目,甚至代表國家出國多次參加文化圈的活動,但論起來楊大師的真本事估計只有前面三位的五成。
所謂的名不副實說的就是楊大師,鑑定圈子裏倒是有人不服氣,可楊芮的身份擺在這裏,誰敢挑刺那就是不想留在圈子裏了。
「這一位如果再背叛了蔣夫人,那樂子可就大了。」袁海川心情愉悅的笑了起來,宋正則那邊不用說了,恨不能弄死小棠,自然不會站在小棠那邊。
董大師和白夫人畢竟是不相干的人,他們能給出什麼樣的鑑定結果,那就是看雙方角逐的本事。
但楊大師也是楊家人,如果連自家人都背叛,楊芮這位當家主母在上京的威望絕對會一敗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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