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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家在袁安寧生日當天派了二十個保鏢去了,到底是誰把袁致修身邊沒有安保人員的消息泄露給了宋念雯,袁家查了,卻沒有查出來。
&川,你簡直是糊塗!」拍桌子的訓斥聲響起,老太太看起來和袁老爺子長相有些相似,但卻沒有袁老的慈和親切。
老太太法令紋很深,眼角下垂,此刻繃着臉發火更顯得刻薄狠辣。
袁海川還沒有說話,老太太再次疾言厲色的怒聲指責,「我們袁家的事,一個外姓小丫頭竟然敢插手,哼,我都不知道誰給她的膽子!」
&姑,你年紀大了,消消火。」袁海川還是笑呵呵的模樣,一旁的袁霄趕忙把茶水端了過來。
喝了兩口茶潤了潤嗓子,老太太看到站一旁的袁霄,混濁的老眼裏滿是鄙夷和輕視之色,「海川,不是我說你,袁家出了這麼大的事,你不讓親表弟幫忙,卻讓一個旁系的人四處奔走,有些人就是餵不飽的狗,就等着致修這個繼承人出事!」
老太太是袁老爺子的親妹妹,袁海川的老姑,當年在袁家那可是潑辣不講理的強勢性格。
尤其是早年的時候袁老爺子因為情報工作常年在外,老太太直接把娘家當成夫家了,那架勢像是要把袁老爺子取而代之!
後來被袁老爺子狠狠的教訓來一次,把妹夫直接從上京調回他老家衡州工作,老太太也只好帶着兩個兒子跟了去,袁家這才消停了。
而這一次,視頻的事沒壓住,老太太知道後立刻帶着大孫子從衡州趕回上京了,進門就對着袁海川發了一一頓火。
&叔,奶奶看到網上的視頻後特別擔心表弟。」薛瀚戴着眼鏡,看着文質彬彬的俊朗模樣,又轉而哄着薛老太太,「奶奶,您別生氣,有舅爺和表叔呢。」
薛老太太對袁海川沒個好臉色,但對自己最疼愛的大孫子那叫一個和顏悅色,剛剛盛怒刻薄的老臉頓時笑出褶子來,「還是我家小瀚最孝順,知道心疼奶奶。」
&姑,你和小瀚先去休息一下,我讓廚房多做幾個您老喜歡的菜。」袁海川笑着開口,示意的看了一眼薛瀚。
衡州距離上京挺遠,老太太坐了兩個小時的飛機,從機場又是一個多小時的車程,這會的確累了。
等兩人離開了,袁海川示意袁霄坐下來說話,「宋家那邊什麼情況?」
&家已經和金律師見過了,明家和其他家族都在靜觀其變。」袁霄其實也不認同方棠激怒宋家的做法,原本只要聯姻就能解決,如今卻成了這樣棘手的場面。
袁海川半眯着眼笑着,「除了一個模糊不清的視頻外,宋家還能拿出什麼證據?而且這個視頻還是不合法的偷拍,上了法庭會不會被採信還是未知數。」
&時,還有一些目擊者。」袁霄最擔心的就是這一點。
朱志平通過偷拍發現了袁致修對宋念雯用強後,他沒有第一時間報警,反而編寫了程序把視頻廣泛傳播到了網上,甚至還備份到了他自己編寫的多米諾骨牌程序里。
視頻傳到網上後,參加生日宴的年輕人有些還沒有睡,看到視頻後立刻就去找了袁安寧,但同樣得到消息的明康卻帶着幾個人直奔三樓天字一號房。
袁安寧想要息事寧人,可明康卻堵在這裏不離開,其他人是不敢得罪袁家,但有了明康擋在前面,走廊的人越來越多。
最後,袁安寧不得不打開房門,好在她言明在先,開門前所有人的手機必須交出來,否則她寧可拖延時間也不會開門。
明康雖然不願意,可他更清楚如果拖延下去,袁致修說不定就逃走了,眾人把手機都上交了,這才進了天字一號房,也成了事件的目擊者。
&頻屬於偷拍,既然是不合法的證據,明康這些目擊者看到的畫面不過是致修和宋念雯睡在一起,都是成年人,又喝多了酒,不過是酒後亂性而已。」宋家人一直認為方棠無恥,可如果聽到袁海川這話,他們就知道這才是真正的無恥!
袁霄一怔,凝重緊繃的表情慢慢舒緩下來。
視頻被定性為不合法證據,法庭就會棄之不用,目擊者看到的畫面和視頻沒有任何關係,那麼從法律層面而言,誰也不能靠目擊者的證詞給袁致修定罪。
畢竟能用的幾份檢測報告都在袁家,宋家除了宋念雯這個當事者,什麼有用的證據都沒有。
&主,那我們現在需要擔心的就是輿論壓力。」有了應對方案,袁霄就可以對症下藥的解決輿論問題,只可惜朱志平那邊還沒有任何進展,會帶來很多阻礙。
&不過也不需要太着急,順便看看袁家有多少人不安分。」袁海川還是笑呵呵的模樣,可眼中卻是一片冷漠凌厲。
袁霄不由想到從衡州過來的薛老太太和薛瀚,老太太說是擔心袁致修這個侄孫,只怕也是存了分一杯羹的心思。
&隔線!
&奶奶。」看到出門的袁老夫人,方棠趕忙走上前攙扶着,而常鋒也將後座的車門給打開了。
汽車離開袁家老宅,後座的袁老夫人拍了拍方棠的手,吳儂軟語的聲音里滿是歉意,「之前我不知道,怎麼能讓你當這個惡人。」
宋家已經以宋念雯被袁致修強x的罪名報案了,媒體上也出現了一些報道,雖然說的很隱晦,但就這個勢頭看,早晚會演變成燎原大火。
袁致修在北河州的工作也暫停了,袁家旁系也按捺不住了,這幾天一波又一波的人找到老宅。
說是打探事態的發展,有些人憂心仲忡,有些人則是暗懷鬼胎、各有算計,但所有袁家旁系都遷怒到了方棠頭上,如果沒有她激怒宋家,事情絕對不會走到這一步。
&不在意,沒人敢當着我的面說。」方棠對着袁老夫人安撫的笑了笑,「而且只有我出面最合適。」
如果是袁家的人激怒了宋念雯,那就是把把柄往宋家人手裏送,媒體肯定會大肆宣揚袁家仗勢欺人的恐嚇受害者。
但方棠是個不相干的外人,她就是恐嚇威脅了,宋家也是敢怒不敢言,除非宋家不怕在得罪袁家之後,再得罪蔣韶搴,所以再惱怒也只能憋着。
&雖如此,可事情不是這樣做的。」袁老夫人為此還幼稚了一回,把袁老爺子給趕去客房睡了,都一把年紀當爺爺的人了,袁家出了事竟然連累小棠這孩子被人罵。
好在方棠凶名在外,袁家旁系也就敢在老爺子面前抱怨幾句,不敢真的去找方棠,否則袁老夫人估計連袁海川都要罵一頓了,看這父子倆做的事!
&夫人,俗話說虱多不癢、債多不愁,背地裏罵我們家小棠的人多了去了。」開車的常鋒笑着接了一句,與有榮焉的感慨,「以後老夫人有不方便的時候,就讓小棠出面,絕對遇神誅神、遇佛殺佛!」
袁老夫人被逗樂了,臉上揚起笑來。
都說美人在骨不在皮,老夫人銀白的頭髮挽成了髮髻,用金鑲玉嵌寶壽字簪固定着,看起來莊重卻不失優雅。
論活躍氣氛常鋒絕對是信手拈來,「老夫人,您老要是過意不去,您就給小棠包一個大紅包,讓她隨便花……」
方棠和常鋒都是一愣,沒曾想袁老夫人從手中的小包里真的拿出一張銀行開來。
&奶奶,常哥就是開個玩笑。」方棠趕忙開口。
&着,不是為了這事。」袁老夫人慈和一笑的把銀行卡放到方棠手裏,這才解釋道:「你這丫頭該不會以為真的是讓你陪着逛街。」
之前,方棠接到袁老爺子打來的電話時,她也挺詫異的,袁老夫人如果想要買什麼,自然有人上門服務,外面都快四十度了,哪裏需要老夫人親自出門。
&兒是陪我那小姑子,前天從衡州過來的,夫家姓薛,小棠你不用顧慮什麼。」袁老夫人柔和的表情此時卻冷淡了幾分,這疏離的態度明顯是對薛老太太的不喜。
但礙着姑嫂的名分在,袁老夫人又是柔和清雅的人,她做不出撕破臉的事,所以袁老爺子乾脆先斬後奏的打電話把方棠這個大殺器給喊過來了。
&知道了。」方棠點了點頭,雖然沒見過薛老太太,但她能讓袁老夫人不喜,不用想也知道絕對是個難纏的性格。
&夫人,要不讓我出面,我擔心小棠把人給氣出個好歹來。」常鋒不放心的開口,袁老夫人的小姑子那也是個老太太,這要是氣出個三長兩短就麻煩了。
袁老夫人的面容已經恢復一貫的親切慈和,「小常你別出面,這事是我給小棠添麻煩了。」
袁老夫人是溫柔如水的性格,即使再生氣也保持着世家名媛的優雅溫和,若不是薛老太太實在太難纏,她也不會在背後說人是非。
常鋒身份畢竟低,袁老夫人很清楚,若是他說了什麼,薛老太太那刻薄刁鑽的性格肯定會出手報復。
但方棠卻不同,她背後有蔣韶搴撐腰,薛老太太不管是打着袁家的名頭,還是動用衡州薛家的力量,都別指望動方棠分毫。
&也不用給我銀行卡。」方棠想把手裏的卡還給袁老夫人。
&拿着,一會就能用上。」袁老夫人沒有詳細解釋,但話說到這份上了,那肯定是有必要的。
方棠是一頭的霧水,不過還是將銀行卡收了起來。
盛百商廈距離袁家別墅也就二十分鐘車程,但從袁老夫人居住的老宅過來將近四十分鐘的車程,所以薛老太太直接讓袁海川派了司機和兩個助理護送她過來。
方棠陪同袁老夫人到達商廈二樓的茶座時,薛老太太重重的把茶杯往桌上一放,繃着臉陰陽怪氣的開口:「嫂子好大的架子,我一杯茶都喝完了嫂子才來,這是看不起我這個小姑子?」
薛老太太定的時間是兩點,這會才一點五十,她這明顯是故意找茬。
不等袁老夫人開口,薛老太太耷拉的眼皮子往上一掀,混濁的一雙老眼嫌棄、挑剔、又輕蔑的打量着方棠,「這是哪家的小丫頭,一點教養都沒有,看到長輩都不知道問好,哭喪着臉這是給我臉色看嗎?」
呃……饒是方棠猜到袁老夫人的小姑子不是個善茬,可這一碰面連自己都罵上了,方棠都感覺自己挺冤的。
&了,是嫂子你帶來的人,想來就是這德性,我也不計較了,讓這小丫頭給我道個歉。」貶低袁老夫人後,薛老太太擺起了老封君的架子,故作大方的嘆息一聲。
&是給嫂子你面子,否則在衡州碰到這樣沒教養的野丫頭,我一定要問問她父母是怎麼教孩子的!」
袁老夫人不喜咄咄逼人的小姑子,看着她端着長輩的想要教訓方棠,老夫人立刻點明了方棠的身份,「這是小棠,蔣家的兒媳婦。」
薛老太太知道方棠,卻沒見過人,原本就不喜,這會看着方棠這面無表情的模樣,薛老太太垮了老臉。
薛老太太扁平的嘴唇上下一碰,刺耳的罵聲響起,「難怪敢目中無人!可今天就是蔣家正兒八經的兒媳婦在這裏,也要恭恭敬敬的給我問好,一個不要臉的玩意兒,也敢在我面前擺臉色!」
&芃玉,你住口!」老夫人面容陡然嚴厲,她知道這個小姑子很難纏,可她沒想到薛老太太都是當奶奶的人了,竟然這麼不修口德。
方棠安撫的拍了拍袁老夫人因為生氣而緊繃的後背,抬眼,清冷的目光看向滿臉皺紋和老年斑,嘴角下垂而顯得刻薄薛老太太,「你是袁爺爺的妹妹,海川叔的小姑,我不和你動手。」
&還敢動手?果真是父母不祥的野種!」薛老太太厲聲咒罵一句,明顯是不將方棠放在眼裏,即使回上京這三天,她已經聽了關於方棠的不少傳聞。
&說是你孫子也來上京了。」方棠無視着薛老太太陡然間狠辣的眼神,輕聲一笑的繼續道:「我一般只和同輩人動手。」
&敢!」薛老太太猙獰着老臉,怒喝一聲的站起身來,抬手就向着方棠的臉扇了過去,氣狠了,薛老太太身體都顫抖起來。
&小姐,手下留情!」站一旁的司機面色驚恐一變,動作極快的沖了過來,擋到了方棠面前。
說是司機,實則是袁家的保鏢,司機唯恐薛老太太激怒了方棠,到時候方棠一出手,得,老太太估計真的要橫着回衡州了。
啪一聲,清脆的把掌聲響起,司機感覺右臉麻木木的痛着,足可以知道薛老太太這一巴掌打的多用力。
袁老夫人一愣,她沒想到薛老太太竟然會動手。
早年老夫人嫁入袁家,薛老太太這個小姑也是處處刁難、各種挑刺,但畢竟也是袁家的女兒,薛老太太年輕時再驕縱跋扈,卻也不會做出扇人巴掌的事。
&太太,您消消氣。」司機陪着笑臉,就差把左臉再送上來了。
挨一巴掌不算什麼,可看着繃着臉,余怒未消的薛老太太,司機真擔心她還要動手,到時候惹怒了方小姐,他們三個人攔不住啊!
薛瀚就是薛老太太的命根子,一想到方棠竟然敢口出狂言,薛老太太老臉再次猙獰的扭曲着,眼中迸發出凶光,「給我將這個賤人抓起來!」
&芃玉!」袁老夫人氣的聲音都提高了,尤其是聽到她一口一聲賤人叫着方棠。
袁老夫人估計也是氣狠了,在薛老太太推開擋中間的司機時,老夫人突然一揚手,啪一聲,聲響不大,可卻讓在場幾人都傻眼愣住了。
套用袁老爺子的話,老夫人一輩子沒和人紅過臉,也沒和人爭吵過。
當年就算是刁鑽難纏的小姑子,袁老夫人也是處處讓着,不和她計較,連爭辯都沒有更別說動手了。
如今老了,頭髮都全白了,袁老夫人性格越來也慈愛寬和,可誰曾想她竟然會動手打人,打的還是薛老太太這個小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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