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宿瞬間如凋零的花兒一般癱軟在地。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小羽殺紅了眼,四肢飛快彈起,向百里宿奔去。
遙迤卻一揮法扇,將小羽擋住,並且看向了那個蠱陣。
小羽的神志這才恢復正常,只見陣法將百里宿團團圍住,招招致命。
每一隻惡妖都渴望利用百里宿的肉體得以重生,便爭搶着將自己的靈魂依附在百里宿的身上。
卻不曾想,由於太多的惡妖想要搶百里宿一人的肉體,便玉石俱焚,相繼在百里宿的身上灰飛煙滅。
雖說百里宿竟如此命硬,擋住了如此陰毒的蠱陣,卻也變成了廢人一個。
嘴角不斷滲出鮮血,再也爬不起來了。
小羽也變回了人形,旌塵連忙上前抱起了虛弱的小羽。
子珏也仿佛方才什麼都沒有看到一般從龍椅背後走了出來「來人,罪臣百里宿,意圖謀害皇城眾臣,對本王的妃嬪甚至王后圖謀不軌,即日起,打入死牢,擇日問斬。」
旌塵看着子珏,眼神卻與從前不同了。
他願意相信這個所謂朝歌的王了,旌塵本以為當子珏看到小羽與花離的真身時會嚇破膽子,昏厥過去,可是他沒有。
旌塵看得出,子珏的四肢在顫抖,眼神在渙散,可是他還是在盡力穩定民心,穩定着在場為數不多的旁觀者,盡到自己君王應有的指責。
在這一點上,儘管他也有惶恐,不知所措,可在小羽和旌塵看來,他終於有能力做這個朝歌名正言順的王了。
哪怕受人非議,遭眾人彈劾,被自己所想珍視的人背叛,他皆寵辱不驚,這,才是君王之風。
卿瑤也好似不敢相信剛才所發生的一切,慢慢的站了起來,臉色煞白,手抽搐的難以用力。
如今的卿瑤才明白過來,無論自己再如何努力,皆比不上小羽的萬分之一。
在卿瑤嚴重,小羽是妖,可是,她卻發現旌塵早早便知曉了小羽的真實身份,但卻還如此愛她,是自己輸了,從一開始......便輸了。
可是,卿瑤並不甘心,這是卿瑤第一個真心,傾其所有去愛的男人,她不想就這樣輕易放手。
從前的自己竟然天真的以為憑藉凡人的力量竟能壓住小羽,可如今,儘管小羽方才救了自己,但旌塵的離去,仍然是不爭的事實,她只能把這些全都歸罪於小羽的身上。
她也只能這樣做......
小羽緊鎖着眉頭,在旌塵的懷中靜靜的躺着,她明明什麼也沒有做,但卻在不經意間成為眾矢之的。
又有誰真正問過小羽的感受呢,眾人只知曉小羽總是被眾星捧月的那一個,又有誰真的在意小羽是否享受這種看似幸運的感覺呢?
但卿瑤的牙咬得緊緊的,拳頭也攥得失去了血色。
眼淚在卿瑤的眼眶中打轉,可是她知道,從父親死去的那一刻起,便再也不能流淚了。
此時,她突然注意到了花離手中的雙飛刃。
不由得心頭一陣,向後退了幾步。
此時又忍不住憶起了旌塵在自己父親被奸人所害之時曾提起過,傷口處有程度相同的兩道傷口,且為平行,固然是同時所傷。
當時自己看似不在意,實則默默記在了心中,父親死時,卿瑤悲痛欲絕,所有人的話卿瑤一句也聽不進去,只是一味的哭泣。
可如今自己暫時放下了過去,苟活到現在,還有什麼理由不為父親報仇雪恨呢?
卿瑤的視線緊緊盯着花離手中的雙飛刃,心中殘存的一絲良知卻也消失不見。
她恨小羽奪走旌塵,她恨小羽被眾星捧月,她更恨花離殺害了自己的父親,又誆騙自己用父親留給自己的最後一點念想去換了一個寡情之人的性命。
她傾盡所有,最後什麼都沒了,卻促成了他人的良緣,這世間,怕是沒有一個人會甘心吧。
卿瑤拔下自己頭頂的一支金釵,向後退了幾步,毫不猶豫轉身決絕的走了「你們欠我的......都要系數奉還。」
在這皇城中,確實有很大一部分人都享受着榮華富貴,但真正快樂的,又有幾個?
在這皇城中,最可憐的,怕只有軒王和卿瑤了吧。
軒王為了保全自己,捨棄一切,一退再退,委曲求全。
卿瑤為了自己所深愛之人,卑微至極,卻終究愛而不得。
可是,這偌大的皇城中,又有誰真的在意這兩個人呢?
旌塵抱着小羽,路過了子珏,路過了在場的眾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抱着小羽回到了紫笙軒。
子珏一把追上旌塵,拉住了旌塵的袖子「怎麼?你想,讓所有人看本王丟臉嗎?」
旌塵卻突然回眸,一雙眼睛好似攝人心魂,直勾勾地盯着子珏,抱着小羽一步一步的靠近,子珏被饒有氣場的旌塵嚇得一退再退,旌塵卻稍稍靠近了子珏「可是啊......我想做光明正大得到她的男人。」
做小羽一心一意深愛之人,該是這世間多麼值得得意的事情啊!
子珏卻只是低頭無奈的笑了笑「罷了......罷了,你們,一定要幸福啊!」
竹墨攙扶着彧陌,站在一邊,彧陌無力的抬着眼看着小羽在旌塵的懷中安然幸福的離去,輕聲嘆了口氣,嘴角卻微微上揚「你......一定要幸福啊!」
竹墨卻也雙眼滿含淚花,雖然竹墨和小羽之間有過不愉快,可她知道,彧陌絕不是小羽輕易捨棄的人,她那樣緊張的將彧陌交給自己,該對彧陌有多麼的珍視啊。
可是,自己卻一味的誤會了小羽,知道小羽顯露真身的那一刻起,竹墨才知曉,自己原來,從來都不如小羽。
旌塵坐在小羽的身邊,看着小羽恬靜安然的模樣,忍不住伏下了身子,親吻了小羽薄而清爽甜美的嘴唇「小羽,我還能......愛你多久......」
卿瑤回到了自己的寢宮,躺在了床榻上,眼前卻無數次閃過花離手中的雙飛刃,父親死時的場景,小羽躺在旌塵的懷中,花離遙迤幸福依偎着,彧陌和竹墨互相扶持着,除了自己,一切都是那樣的美好.....
可是,自己所愛的人呢?旌塵與自己背道而馳,父親與自己天人永隔,她一點一點的緊鎖眉頭,輕咬嘴唇,是啊......原來到最後,什麼,都不屬於自己......
卿瑤恨這個世界,她所想要得到的一切皆與自己背道而馳,天道不公,難道......還要她一人獨自承受嗎?
卿瑤舉起酒盞,那是她從不碰觸的,今日,她得知了兩件大事,一,父親之死的真兇終於找到了,二、自己再沒有能力將旌塵從小羽的手中挪移半分了。
卿瑤跌跌撞撞的站了起來,遣走了所有侍女侍衛。
卿瑤高高舉起酒盞,酒順流而下,從卿瑤的嘴角流出。
卿瑤笑着,眼淚卻止不住的流下。
哭着哭着,便走出了寢宮,侍女侍衛的阻攔皆被卿瑤所呵斥。
她跌跌撞撞的走在路上,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一路上過路的官員,妃嬪皆要向她行禮。
她瘋瘋癲癲的點着頭,笑着,喚着其名諱,活脫脫像一個瘋子。
漣妃手舉酒盞跌跌撞撞魂不守舍的模樣驚了路人。
這一消息傳遍皇城,不住的有人前來觀看卿瑤的醜態。
也不行禮,更不喚一聲「娘娘」,只是在一旁捂着嘴偷笑着,或是小聲呢喃議論着,或是呼朋喚友前來觀看。
卿瑤默默笑着,哭着,看着身邊兩側不斷有人將自己如同玩物一般玩弄。
卿瑤惶恐,不安,但她卻也無可奈何。
卿瑤不知不覺,竟來到了死牢之前。
她「吱呀」一聲推開了牢獄的門,那裏陰森恐怖,時不時有老鼠亂叫,蝙蝠亂飛的雜聲。
卿瑤步履蹣跚,好像下一步便會摔倒。
卿瑤端詳着每一個牢獄,觀察着每一個牢房內的犯人。
這裏無人看守,確切的說,是無人敢靠近,這裏的人,皆是被世間所唾棄,被這皇城所不恥之人,每日只有幾個人輪番把守,卻也偷懶的沒有人願意在此地久留。
卿瑤蹲下來,將自己的酒盞塞進了一間牢房,黑乎乎的一片突然伸出了一隻手奪走了它。
卿瑤雖猛然有一絲懼怕,但並未退縮,繼而站了起來,在所有牢房和罪犯滲人的目光前遊走。
終於,她在一間牢房之前停了下來,久久注視,蹲在牢房門前。
一個人躺在角落裏,猶如死一般的寂靜,卿瑤輕叩那牢房的牆壁。
那人緩緩轉過身來,嘴角還清晰的掛着殘留的血漬。
卿瑤笑了笑「是你!」
那人費力地坐了起來,爬到了牆縫之前「你......」
卿瑤笑了笑,站了起來「我認得你,百里宿,對嗎?」
那人盡力將自己的臉伸了出來,怒目圓睜的瞪着這個她不認得的妃嬪。
「為何對我的敵意如此之重?我們......都是一類人,不是嗎?被這個皇城所唾棄,所遺忘,哪怕我們捨棄一切去保全一人,都無法成功,對嗎?」卿瑤的臉上泛着紅暈。
醉醺醺的樣子倒讓百里宿提起了興趣「哦?這麼說,娘娘是想與在下一起一統天下咯!」
「一統天下,哈哈哈哈哈!一個弱女子,一個殘廢,何來一統天下?」卿瑤滿臉質疑的看着百里宿。
百里宿哪肯放過這個機會?裝作自己已然痊癒的樣子,站了起來,和平常一樣倚靠在牆邊「不可以嗎?」
「呵,那......便聽你的,一起,一統天下吧!」醉醺醺的卿瑤哪知曉自己做了什麼?暈暈乎乎的便和險些殺了自己的仇人達成了共識。
「既然要一同天下,便要放我出去呀,否則這般暗無天日,你要我如何助你一統天下?」百里宿一再故意挑釁,卿瑤終於按耐不住了「你想如何做?」
「喚個侍衛過來便可。」百里宿知曉這裏的侍衛人人都配着一串鑰匙,以備不測。
卿瑤卻自以為是的點了點頭「這有何難?來人!」
卿瑤一聲令下,一位侍衛便過來了,這死牢按理說是不可隨便出入的,但子珏的破例讓不少人都覺得卿瑤蒙了天大的盛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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