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行在黑暗中的李鳳看到了很多,看到了被綁在地下管道上悽慘的女孩子和邊上的皮鞭和刑具,看到了一些大人和孩子是怎麼樣被折磨成了殘廢然後成了別人的賺錢工具的,看到了他們怎麼教導和利用孩子來販毒和收取金錢的,然後李鳳看到了小美的母親……。
小美的母親已經死掉了,被放置在一個工作枱上,慘澹的工作枱上的這個女人看起來更是淒涼,也看的出來她比她女兒更慘,身體上的零件能被摘除有利用價值的全都沒有了,都這樣了屍體還沒埋掉或者是丟棄是因為還有用,李鳳鬼魅似的轉到這處房間時裏面除了屍體外沒有其他人,但他們應該是剛剛得到了消息走掉的,因為小美母親的屍體腹部巨大的口子才縫補了一半,工作並沒有全部完成,李鳳進來就看到腹部裏面塞滿了的凌亂的白色塑料小袋子……。
李鳳看着這個女人停下了腳步,對這個女人他依然的懷疑和怒其不爭,可現在還說什麼呢?人死如湮滅罷了,看在她可能的遭遇份上,李鳳也沒有介意取下了血紅的手套後,滿是紅色的手按在了她的額頭上,默念了一句生亦何苦死亦何哀然後把她凹陷的雙眼皮順手和嚴實後,李鳳掃視了一下這裏,記下了房間裏還殘存的幾個氣味後順着氣息輕易的就找到了往下層去的暗門,不到三十秒鐘,氣味難聞的一條管道里就傳出悶悶的慘叫聲……。
金大牙是金鼠幫的老大,警方通緝他超過二十年了至今他都安然無恙,當然,他也呆在地下超過十七年都沒上到地面過一步了,這並不是他所願,但第一是「工作需要」,第二是隨着勢力的越來越大他也越來越忙了,當然,更重要的一點是他也越來越重要了,根本就不可能再去冒險了,來自各個方面的壓力都要求金大牙決不能走上地面一步,否則立刻就死!
這讓金大牙很是鬱悶,年輕時口袋裏沒錢只有賤命一條,死打火拼了二十多年終於有了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到底有多少的財富時卻再也無法看到陽光,長久下來金大牙就不是鬱悶而是極度的煩躁到最後已經開始有些變態了。
變態的老大只能在陰暗的地下折磨他人為樂,包括偷渡客,被綁票的人和走投無路的人,甚至包括他自己的幫派成員,在他花樣百出的想法下,金鼠幫倒是被治理的很是嚴密和有秩序,讓所有人滿意時他的財富也越來越多,目前他已經開始自稱小香市的市長了,這幾天都忙着給自己的幫派成員建立各個部門,其中包括「小香市駐港部隊」、「小香市警察總局」、「小香市武警總隊」、「小香市製冰工廠」等等等等部門。
今晚剛把小香市麗春院娛樂部門重新設計了下,當晚也在這裏很是瀟灑了下,品嘗了一個小鮮肉後金大牙感覺很是疲憊的沒多久就睡了過去,畢竟年齡不饒人,不過美美的睡一覺後明早起來又是一條好漢子。
但今天這個小小願望註定無法實現。
凌晨一點金大牙的小蜜就接到了消息,說有人闖入,但這位小蜜沒當回事,每年總是有愣頭青闖進來,要不是警察,要不就是金鼠幫的仇人,要不就是苦主的親屬,要不就是想來投靠的亡命之徒,這都不算什麼事情,小蜜就可以直接回話讓有關部門按照條例去處理了也就是了。
也真有人去了,去的是小香市警察總局的人,放下電話的小蜜則繼續扎紙人,詛咒某個不識相勾搭了金老大的賤人。
紙人扎完,還沒來的急往上扎釘子時,有線電話再次響了起來,地下沒有無線信號。
小蜜不耐煩的拿起了電話,另一頭立刻就是有些慌亂的聲音:「劉姐,點子扎手,急需支援!急需!」
「沒聽到消息說警察要來呀?難道來的真是駐港部隊來清剿我們了?」
「那倒不是,對方多少人至今還不知道,但來的人太……太兇殘了!」
「兇殘!?我沒聽錯吧?在金鼠幫的警察局長面前提兇殘!?小柴你腦袋沒被門給夾了吧?」
小蜜聽的一陣輕笑。
「劉姐說笑了,只是我們現在……現在找到的只是七具屍體,還都是被撕裂了的……。」
「撕裂?什麼意思?」
「就是……。」
小柴沒說下去,話筒對面隱約傳來慘叫聲,小柴放下了些電話後立刻命令並叫喊着叫人立刻過去看看。
「出了什麼事情了?」此刻小蜜也有些急了。
「聽起來是排骨好像……好像那個了,我已經叫人去了,劉姐,您還是趕緊通知下老大吧,另外,趕緊給大韓打個電話,讓那幫大陸仔過來幫忙。」
「好的,小柴你先忙着,小心點,我這就打電話找老大,大韓我也會……。」
這次輪到小蜜說不下去了,因為電話里傳來小柴驚恐的叫聲問話聲:你是誰……!
然後電話對面就是一陣亂響,應該是話筒掉在地上後緊接着就傳來極為清晰的小柴悽厲的喊叫聲……。
小蜜呆了下,然後猛的打了個哆嗦後電話也跟着掉落在了桌面上,隨即手忙腳亂的趕緊往麗春院打電話,那邊還在磨嘰時小蜜已經開始了尖叫和最惡毒的詛咒,這種情況下金大牙到底還是被心驚膽戰的麗春院媽媽桑給叫醒了。
被叫醒的金大牙很是不爽,看着媽媽桑的眼神狼似的,媽媽桑一點都不敢猶豫,立刻就把電話奉上。
聽了小蜜那頭亂七八糟的解釋,金大牙沒聽完就不耐煩的掛了電話,隨口問衣衫不整剛趕來的副市長:「刀疤,你確定最近上面沒人要來找事?」
「沒有,絕對沒有,我們的內線和聯絡人都沒有任何異動和異常的消息傳來,老大……不,市長,出了什麼事?」
「哦,那就好,看起來只是件小事,有人闖進來了,不知道是誰泄露了密道,這個回頭再說,現在你先去,帶着駐港部隊去把問題給解決掉,我隨後就到,記着,不管是誰,別殺了,留給我,我要讓他後悔這輩子就不該來這個世上!」
「老大……哦不,市長英明,我這就去。」刀疤扣着口子急匆匆的出去了。
等刀疤走掉後,金大牙這才掃視了下屋子裏的幾個人,隨後在別人戰戰兢兢的服侍下開始梳洗穿衣,市長當然要有市長的派頭和架勢。
先是一根巴西雪茄,點燃抽了幾口後是一杯法國紅酒,再然後是沐浴擦身,不過這項工作沒完成時媽媽桑就在接聽了一個電話後不得不打斷了金大牙的悠閒和享受:「市長,刀疤副市長那裏好像有些麻煩……。」
「……這個廢物!搞不定就讓他去死好了!享福這麼多年還享受出毛病來了!一點活計都干不好了!」
媽媽桑接聽着電話聽了吩咐後打算向刀疤回話時電話那頭已經傳來了刀疤不顧一切的咆哮聲:「……別他嗎給我廢話,速度讓老大接電話!」
聲音大的寂靜的屋子裏都清晰可聞,同樣的,裏面的惶急意味也是清晰可見。
金大牙怒氣叢生,揮退了兩個服侍他的女人後伸出了手,媽媽桑幾乎是顫抖的把電話放在了金大牙手中。
刀疤還在威脅媽媽桑,金大牙沉聲問了句:「刀疤,到底怎麼了!?」
「老大!?不好意思了,唉,現在還說這個幹什麼!老大,點子很是扎手,小柴和外圍的兄弟們全死了!還有不少給咱們幹活的打工仔也都死了!」
「……對面人很多?還是帶了傢伙了?」
「人沒看着,也沒找着,但應該不多,不過……不過……。」
「不過怎麼了!?」
「來的人很是兇殘,兄弟們都被……都被生撕了……。」刀疤說着話時感覺自己嗓子異常的難受。
「生撕了!?」
「是的,老大,這……這可比我們狠多了,死去的兄弟沒一個是完整的,就跟五馬分屍似的,這……老大,操傢伙吧,還有我這裏需要更多的人手,不然怕是找不着這人,也怕是不好對付。」
「好了!我知道了,別廢話了,找出他來!不管你怎麼做!」
掛掉電話後金大牙的排場什麼的都不要了,立刻叫拿衣服,並吩咐人開始召集自己的禁衛部隊和供養的所謂大內高手高高手開始集結。
衣服還沒穿整齊,人手還沒集合好時,一個臉色蒼白的手下跟屁股中了箭的兔子似的猛躥而來,遠遠的就喊:「金老大!金老大!」
「耗子你在他嗎的亂叫喚信不信我把你的舌頭割掉烤了吃!」金大牙煩躁的大喝了一聲走出了麗春院。
叫耗子的人沒衝到金大牙跟前就一個趔趄摔倒在地,呲牙咧嘴的沒爬起來就哭喪着喊:「金老大,刀疤死了!刀疤哥死了!」
「怎麼回事!?這才多大一會!?他帶着的人手呢!?」
「全死了!我親眼看見的!他們一個個的倒下了!」
「……看清楚來的是誰了嗎?」
「沒……沒看清楚,也看不見!那人走到哪裏那裏就是一片黑暗,然後就是慘叫聲和一個個倒下的身影,根本就看不清楚是誰動的手!」
「這不可能!我們才是這裏的主人!」金大牙暴怒的一把扯着耗子的衣領把他提了起來。
然而耗子卻似乎不在乎了,只因為他的耳朵比誰的都靈,他已經在這裏,金鼠幫的核心地帶這裏聽到了隱約傳來的慘呼聲,這讓他恐懼的不能自己:「完了!我們完了!確實不該有這樣的人,他是鬼魂!是來找我們算賬的厲鬼!我早就知道,我早就知道我們會有這麼一天的……。」
金大牙猛的鼻孔里噴出口氣就打算狠狠的給耗子幾耳光讓他清醒下,但隨即金大牙就停手了,不但金大牙愣住了,就是正在趕來往這裏集結的手下們也都停下了動作,因為一陣模糊的慘嚎聲從一條並不寬闊的地下道里隱約傳來。
「大韓,帶人過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叫大韓的獨眼壯漢什麼都沒說,帶着幾個同樣彪悍利落的漢子朝着那條通道就跑了過去。
等大韓帶人沒入了那條通道後,金大牙看了看周圍一大幫子手下們後厲聲喊道:「都把傢伙拿出來!我倒是要看看來的是那路的神仙!」
一些女人慌亂的往屋子裏躲,一些生活在這裏的人紛紛縮進了各自的藏身地,金大牙的手下們紛紛拿傢伙準備時,大韓進去的那條通道里再次傳來驚呼聲和一團雜亂聲,緊接着是槍聲,再然後就是慘叫聲……。
這讓核心區的所有人都幾乎呆掉了,地下世界裏一直都不允許有太亮的燈光,此刻陰暗的環境中每個人的臉色都很是不好看,大韓可已經算是幫里的高手了,並且可是帶着傢伙的!
金大牙的臉色鐵青鐵青的,那邊通道里的聲嘶力竭的喊聲還沒徹底消失掉金大牙就喊了一聲:「把燈都打開,去冰場!」
這話讓很多手下都是一愣,人都不是傻子,原以為無所不能窮凶極惡的金老大現在居然怕了!?違反他自己設下的禁令把小香市的核心區燈光都打開不說居然還要退守老窩!?面子還要不要了!?
可看着燈光大亮後更顯的幽暗的各條通道,嗅着明顯可以聞到的從各條通道傳來的濃重的血腥味,沒人反對這個大失臉面的命令,一大幫子人護着金老大立刻就往最堅固同時也是最重要的冰場小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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