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驕傲 第六章 殘酷
諸多的矛盾讓李鳳開始有了一點的頭疼。
「很自然的結果？」李嬌嬌顯然疑惑了。
搖搖小腦袋後，李嬌嬌覺的自己是小淑女，不應該再問這件事情了，於是專心做作業，李鳳也鬆了口氣，不再去胡思亂想，也做起了作業，但不久之後，李鳳拿着的鉛筆筆尖一下子就斷了，因為李嬌嬌的又一個問題。
「那樣子的時候是什麼感覺？很好玩嗎？」
李鳳愣了下，看了一眼難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同桌，然後有些艱難的回答：「李嬌嬌，這個．．．．．．這個你將來會體會的到的，似乎．．．．．．不必如此．．．．．．，並且要我說我也說不清楚，說白了就是只能意會無法言傳。」
李鳳還怕李嬌嬌會錯了意，說的很婉轉了很艱難了，但李鳳想多了，李嬌嬌只是以為李鳳不願意說，瞪了李鳳一眼後說：「不說就不說嘛，還找藉口，喂，我可是你的同桌，你要時刻注意這一點。」
李鳳有些雲裏霧裏了，聽起來似乎是李嬌嬌嫉妒了，可這有什麼嫉妒的？真說起來自己這樣是不對的，現在好好學習努力向上才是自己應該為之投入全身心精力的，像自己現在這樣子說白了就是不務正業還有貪圖美色自甘墮落的典型，這都是看歷史書上寫的，歷史上這些人比比皆是，幾百上千年了還在被人批鬥，怎麼是一個慘字了得，並且這種事情怎麼說都是女孩子吃虧吧？這是普世性質的看法了，李嬌嬌看自己又不順眼怎麼還會羨慕別人那樣做了並且還要刨根問底的？難道．．．．．．難道在女孩子們看來這種事情不是這樣的？可這世人應該包括女孩子們在內呀？難道說女孩子們不屬於世人這個范濤之內？可這怎麼可能？否則女孩子們算在什麼之內？
其實李鳳某些想法答案是肯定的，女孩子們當然是人類，但她們又絕不一樣，她們屬於另外一個大一統的人類民族，和其他任何種族的男人涇渭分明的很，在男人看來是普世法則在女孩子們看來根本就是無謂的事情並且得不到任何認可，在那裏自有另一套公認的行事準則在執行，但女孩子們懶的跟男孩子們說罷了，就讓某些蠢貨們繼續洋洋得意的自以為是去吧。
更加困惑的李鳳只能是點點頭，示意自己記得李嬌嬌的告誡了，她是他的同桌，意思就是她也是有別於其他女孩子特殊的一個，自己要對這特殊的一個最起碼做到坦誠一些。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至少李鳳就是這樣理解的。
李鳳記在心間了，可李嬌嬌卻不滿的認為李鳳完全就是在敷衍自己，這該怎麼說呢，這是有了一塊香噴噴的肉吃就徹底沒心沒肺的忘記了還有更多肉的典型案例，但李嬌嬌正想譴責李鳳一番時總算覺察到了，這樣的比喻是不對的，就此事譴責李鳳更是完全不知所謂和沒有任何道理可言，真想起來這一番談話和自己的想法都是混亂的和應該是無謂的，可為什麼會這樣！？
李嬌嬌想把這一切搞清楚，但結果只是更加的混亂，最終李嬌嬌只能氣惱的拿筆亂畫課桌，大烏龜大老鼠的亂畫了一通出氣。
其實很簡單，看到自己看不上眼的男孩子都能和別的女孩子親親熱熱了而她大李嬌嬌，優秀的嬌嬌、漂亮的嬌嬌、厲害的嬌嬌卻什麼都沒有還是一片空白，比較之後李嬌嬌認為事情不對，自己應該走在同桌前面才對，可事實恰恰相反，於是李嬌嬌真的急了並且真的嫉妒羨慕和不服了。
只是這個真實李嬌嬌自己都絕不會去想而已。
而李鳳，連對父親有隔閡的事情都先放在腦後了，他已經開始希望一直這樣下去，但其實就在他的心底，一個清晰的聲音告訴他這根本是不可能的，醒醒吧傻瓜別幼稚了，不過李鳳暫時絕不會去聽，雖然煩惱和問題也似乎越來越多，不過這些也都被李鳳暫時擱置，因為他知道，這是成長的代價，但也不妨以後再去面對和解決，至於現在不妨且走且珍惜着這段美麗時光。
至於自己這樣下去將來會不會受傷，李鳳也不願去想，就自己這身體，能有這一份歷程還想奢求什麼呢。
初戀正式開始第十九天，甄珊珊在中午陪李鳳吃了午飯後拉了他去了影樓，兩人一起照了兩張相片，甄珊珊坐的刻意低了點依偎在李鳳身邊的一張說好了是給李鳳留作紀念的，而第二張時甄珊珊突發奇想，硬是抱了李鳳坐在她的懷裏糾纏着照了一張相片，這一張是留給她自己的，看着快樂的甄珊珊在挑照片，要把同一姿勢拍攝的各三張照片裏最好的一張拿去沖洗，李鳳站在一邊首次清晰的認識到，自己的不願去想的擔心不是多餘的，美好的日子裏陰霾已經越來越重，同時看着甄珊珊李鳳也有些疑惑，她又是用什麼心態來看待她的這一段歷程的？
這個疑問李鳳一輩子都沒主動去問過甄珊珊，但最終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因為用不了多久甄珊珊就會親口告訴他。
當天下午，輪到李鳳和李嬌嬌這一組值日，下午放學後要打掃衛生，灑水掃地倒垃圾，本來班主任顧忌李鳳的身體，直接讓李嬌嬌和甄珊珊組成一組做值日生，甄珊珊自從被同學嫌棄後一氣之下找了班主任，自己在最後面一排獨自坐了，而事實上班上的學生確實是單數，空了一張椅子，因此現在正好，隔過去李鳳，讓甄珊珊和李嬌嬌一組。
不過李嬌嬌打聽來消息並告訴了李鳳後，李鳳也去找了班主任，說了自己的病沒那麼嚴重，最少打掃衛生還是沒問題的，既然李鳳堅持，班主任順理成章就讓甄珊珊李鳳李嬌嬌三人一組一起打掃衛生，正好甄珊珊的左手臂也有點小毛病，一直纏着紗布，李鳳如願以償，他也不可能看着女友勞作自己在一邊悠閒着。
下午放了學後，李鳳和甄珊珊聊聊我我說說笑笑配合親密無間的打掃衛生，李嬌嬌則一個人離的老遠默然勞作，李鳳因為清楚的知道分離的日子越來越近所以特別的珍惜還和甄珊珊在一起的時間，因此一點都沒注意李嬌嬌的情緒，於是不久後李鳳訝然的看着李嬌嬌憤怒的摔了掃把，踢翻了水桶後一聲冷哼揚長出了教室門，臨走還推倒了一張課桌。
李嬌嬌忽然的憤然和暴力把甄珊珊嚇了一跳，依偎在李鳳身邊等李嬌嬌走了後這才滿是疑惑的問李鳳：「她怎麼了？」
李嬌嬌是李鳳的同桌，現在李嬌嬌這樣甄珊珊覺的自己很有必要問一問自己的男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這其中還有什麼隱情？
「我怎麼會知道她這是怎麼了，反正她最近情緒似乎都不怎麼好也不怎麼對頭並且有些奇怪。」李鳳只能這樣回答。
甄珊珊想了一想後說：「會不會．．．．．．會不會李嬌嬌喜歡你了？」
「珊珊，你想到那裏去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她一向看不慣我這幅要死不活的樣子的。」李鳳這樣說着時心裏也是一陣的茫然，不關抽瘋的李嬌嬌什麼事情，而是想起了自己和珊珊，珊珊能淡然的說出要照相片留作紀念的事情，是不是就因為自己的身體？要是自己變的好了的話又會如何？
念及此李鳳首次對自己的身體有些厭倦和痛恨了起來，可事實是，他該怎麼無力就怎麼無力，這似乎不是他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事情。
所幸這不能讓李鳳徹底的消沉下去，不是說李鳳有鋼絲般的意志和神經，而是從小就習慣了，也早就知道現實和理想是沒有可比性的，受打擊多了也就那樣了，承受的起。
例如現在，沒了李嬌嬌的幫忙，李鳳和甄珊珊收拾完教室時，李鳳已經有些喘息了，甄珊珊看在眼裏有些為難，但最終還是打算送李鳳回家，甄珊珊為難的緣故是母親最近盯的她很緊，中午不去和母親吃飯還是吵了兩架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此時讓母親和李鳳見面並不合適，可她也不想看到李鳳都這麼累了還要走回家的。
不過甄珊珊提出來了後李鳳堅定的拒絕了，就是為了面子李鳳也要堅持自己的意見，無奈，兩人在學校門口分開後，甄珊珊看着李鳳疲憊離去的身影站了良久。
李鳳到家後李母很是擔憂的問怎麼回來的如此晚，李鳳說了值日的事情，李母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自己生的兒子自己知道，李鳳其實很要強，堅持要值日也是想要證明什麼，因此李母只是告訴李鳳，要他注意量力而為，做什麼都不要勉強，真的受傷或者身子骨不好了傷的不是李鳳自己的身體，而是父母的心。
李鳳老實的答應了一聲，然後和正在喝酒並和妹妹說話的父親打了聲招呼後坐下吃飯，父親從不過問他的功課，倒是妹妹的功課父親喝酒也不忘記問幾句，現在李鳳自然明白這是為什麼了，但這只會讓他更加的黯然。
吃晚飯後，李鳳並沒有立刻回到房間做功課，而是詢問母親自己的病歷在那裏，他想看一看。
李鳳這話讓除了正在看動畫片無動於衷的妹妹外父母的臉色都變了下。
「好好的看你的病歷幹什麼？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了？」李母擔心的問。
「沒有，我好好的。」
「那看那些東西幹什麼？好好學習就夠你忙活的了。」
「媽，我想要知道我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李鳳堅持。
李母依然猶豫，並在考慮着怎麼打消兒子的念頭，但父親卻忽然笑了，大聲說：「好！不錯，這才有一點是我兒子的樣子，不管什麼都有信心面對，不管怎麼樣都有知道真相的勇氣，去拿給他，都拿給他。」
李母怒視了丈夫一眼，但李父只是一句兒子年齡也不小就讓李母有些無力，在李鳳依然堅持下，三個大紙箱子從父母的床底下到底還是被拉了出來。
李母也無奈了：「你要是真想看那就看看吧，有些需要注意的地方我們說的再多也總怕你記不住，你自己看了知道了清楚了總比我們老是提醒着你要強一些，鳳兒，不管怎麼樣，你都要記得，媽媽總是希望你可以長命百歲的。」
李鳳點點頭，感激的看了母親一眼後拿着幾十張紙回了房間，自然不可能什麼都給李鳳看，也怕他熬着了，只是找出來的一些總結性質的東西。
李鳳以前大約知道自己的病情，但總是霧裏看花，現在，一切都清楚了。
諸多的醫學名詞很多李鳳都不懂，但有一些李鳳還是能看的懂的，總之，李鳳的未來是難測的，不過以他現在的情況來推測的話對李鳳未來不利的成分太多，採取保守而長期的治療和療養的話李鳳還是可以長大成年的，但李鳳家裏的情況顯然不允許也沒有那條件，這種情況下李鳳還能不能長大就有些難料了，只能走着看，為了減少不利的潛在因素，李鳳需要注意的很多，其中包括避光、安靜、情緒不能有大的波動、不能抽煙不能喝酒、不能過於用腦、儘量避免任何碰撞並且決不能過於勞累，並且由最後一條可以輕易得出結論，李鳳絕不宜婚姻，並且就算勉強有了也大約不會有後代．．．．．．。
看到這裏，李鳳想起了什麼腦子裏一陣陣的刺痛險些暈過去，到底還是鏡花水月，還如此的真實，咬牙忍過去時，李鳳顫抖而無力的雙手中一張張有些發黃的紙張悄然滑落在了桌面上。
當晚李鳳沒有去輔導妹妹的功課，早早的就睡下了，頭朝里，他首次開始懷疑自己活着的意義了，並且因為甄珊珊這一道引子，李鳳感覺呼吸困難腦袋一陣陣眩暈和刺痛，緊跟着李鳳感覺自己全身都像是散了架子，癱軟不說潮水般的無力和疼痛徹底淹沒了他，這種情況下李鳳依然拼儘自己的全身力氣不讓身體顫抖起來，他知道，母親很擔心，時不時的開門會查看下，而他不想再讓母親為他費心了，因為．．．．．．自己可能都沒有機會活到成年，恩情都報不完又沒有希望為什麼還要連累父母呢？既然這樣自己為什麼不死去算了？可又不能死去，父母為自己付出了那麼多自己卻自尋了斷會是個什麼後果？深愛自己的母親絕望之下又會怎麼樣！？為人子女應該為父母考慮，可自己這樣毫無希望勉強的活着又是怎麼樣的殘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