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萬籟俱寂。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山莊一角還亮着燈火。
燕木大步走進房,「啟稟姑娘,屬下搜尋了方圓十里,不曾發現官兵蹤跡,也不曾發現金吾衛的蹤跡。」
「有沒有發現形跡可疑的人」
「不曾發現」
燕雲歌蹙眉,難道是她想太多,杯弓蛇影
現在就只能等計平那邊,能不能查出點有用的東西。
天漸漸亮了
沉寂了一夜的山莊,從睡夢中醒來,伸個懶腰,開始一天的辛勤勞作。
昨晚上戲班沒有唱戲,着實令人遺憾。
沒有熱鬧可湊的夜晚,是一個充滿缺憾的夜晚。
「聽說戲班的台柱子倒嗓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怎麼聽說戲班有人在山莊偷竊,被計管事帶人抓了起來。」
「胡說,明明就是戲班的曲目,東家一個都不喜歡。讓戲班重新排練,今晚上要唱新曲。」
「你們都說錯了,我得到可靠消息,戲班原本要表演新曲目,結果東家不讓演。然後,戲班的台柱子就開始鬧脾氣,和東家對着幹。東家一怒之下,就讓計管事把人給抓起來。」
「東家幹什麼不讓演新曲目」
「我哪裏知道為什麼。估計是東家不喜歡吧」
「要是東家昨兒沒來山莊,是不是說昨晚上我們就能聽到新曲目」
「應該是吧」
「哎東家來得真不是時候。」
「你夠蠢的。聽戲,月月都能聽。東家可不會月月都來山莊。東家好不容易來一趟,今年收成應該是不錯的,說不定東家一高興,就下令提高大傢伙的工錢。」
「是啊今年收成應該不錯,理應提高大家的工錢。」
「同樣是挖溝渠,今年的工錢只有前年的一半。」
「你可別忘了,今年的工錢可是去年的一倍。」
「那不一樣。去年大旱,今年又沒有大旱。」
話題聊着聊着就被帶偏了。
比起聽戲,大家還是更關心今年的收成,關心每天做工的工錢多寡。
戲班到底出沒出事,昨晚為什麼不唱戲,其實並沒有人真正去關心。
計平一夜沒睡,雙眼佈滿了紅血絲,急匆匆朝山莊大院走去。
經過通報,他來到房。
燕雲歌率先問道「看你的樣子,審問有結果了」
計平點點頭,交上一疊口供,「林班頭應該是不知情。他說他不識字,小的反覆試探,確定他沒說謊。戲文本子,他有可能是受人蒙蔽。不過,小的查到戲班幾個唱戲的戲子來路不太正,像是反賊。」
「反賊」
噗
燕雲歌直接噴了。
「你是說,戲班裏面混進了反賊」
她不太敢相信,反賊都鬧到戲班去了
她說道「我查了查,平喜班是本地戲班,幾十年都沒出過京畿地區,也不曾去過鬧反賊鬧得厲害的地方。我看了看戲班人員的資料,很多都是老人,最新加入戲班的人都要追溯到前年。去年才開始鬧反賊,你確定唱戲的幾個人會是反賊」
計平重重點頭,「應該錯不了,就是反賊。戲本內容本身有問題,小的反覆詢問林班頭,一開始他沒看上這本戲文,反賊司馬斗還逍遙得很,現在唱這齣戲,未必能有多大反響。
是戲班唱戲的,一個叫林小寶的人反覆勸說,他才收下戲本,開始排練這齣戲。而且,林小寶就是這齣大將軍大戰司馬斗的主角,他演大將軍。經過審問,基本可以確定,私下裏林小寶做主修改了唱詞。
實際排練的唱詞,遠比戲本上寫得更嚴重,完全是在咒罵朝廷,影射皇帝,罵皇帝昏庸無能,致使民不聊生。反觀司馬斗的唱詞,就差沒直接說他是天命之主,即將推翻大魏江山,要改朝換代。」
我累個大槽
燕雲歌一陣後怕。
「唱詞果真如此大膽」
計平重重點頭,「此事千真萬確,小的反覆詢問了好幾個戲子,他們口供基本上一致。小的將他們分開審問,事先不可能有串供的機會。」
「如此大逆不道的唱詞,戲班的人全都裝聾作啞林班頭身為戲班的老大,就沒發現唱詞問題」
「林小寶是台柱子之一,他排戲的時候,都不許旁人打擾。林班頭對他格外信任,也不干涉他。至於那些吹拉彈唱的樂師,全都被林小寶花錢收買,個個成了鋸嘴葫蘆,半個字都不朝外人吐露。」
「林小寶一個唱戲的,他當反賊,替司馬斗吶喊助威,他圖什麼他幹什麼跑到富貴山莊唱這齣戲,誰指使他富貴山莊沒得罪他吧。他背後的人,是反賊司馬斗,還是另有其人」
計平有些羞愧,「小的無能,暫時還沒有撬開林小寶的嘴巴。不過東家放心,再給我幾天時間,我保證將林小寶的事情,從他三歲尿褲子開始,全部挖出來。」
燕雲歌提點他,「審問人,不能一味用武力,有時候可以嘗試攻心。這方面你可以請教燕木,別看他整日板着臉,不苟言笑的樣子,他可是刑訊專家。他可以幫你的忙。」
「多謝東家提點,小的這就去尋燕統領。」
計平急匆匆離去,都捨不得休息,甚至連口水都沒喝。
這會,他是幹勁十足,勢要撬開林小寶的嘴巴。
燕雲歌還坐在房內,托腮深思。
她想不通啊,反賊怎麼鬧得這麼厲害,都鬧到了戲班子。
她問身邊的管事,「平喜班很窮嗎」
「姑娘說笑了,平喜班一年到頭忙得很,不說大富大貴,吃飯的錢肯定不缺。去年災情那麼嚴重,平喜班都能接到連續半個月的堂會。」
哦
「既然不窮,京畿離着司馬斗千里遠,怎麼會有人替司馬斗吶喊鼓掌難不成林小寶是司馬斗安插在戲班的人,要用唱戲的機會,動搖人心」
「這個,小的就不清楚了。」
如果,反賊司馬斗的觸手真的伸入京畿,還能興風作浪,局面肯定比眼睛看到的嚴重十倍。
情況絕非朝廷對外宣稱的那樣,反賊司馬斗已經是窮途末路。
司馬斗是實力最大的一股反賊,同時還存在着大小反賊幾十股。
隨着地方將領奉旨平亂,南軍出動,很多反賊已經徹底被剿滅。
但是有更多的反賊,逃出性命後,又合攏成一股,繼續興風作浪。
他們化零為整,整合兼併,流串作案,糜爛南北大地,趁勢崛起。
目前,可能就是京畿一帶比較太平。
京城畢竟有北軍坐鎮。
連正規軍隊都不敢輕易挑戰北軍,更何況是一群烏合之眾的反賊。
現在只能等計平那邊的審問結果。
韓其宗從漆縣回來。
離開區區天,山莊就發生如此嚴重的事情,噸數唬了一跳。
要知道,平喜班是他親自挑選。
如今平喜班出了事,他難辭其咎。
了解到情況後,韓其宗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燕雲歌面前請罪。
燕雲歌對他說道「不知者無罪你先想想,有什麼幫得上忙的地方,等查清楚戲班子的事情,再說善後地事情。」
「多謝東家寬容學生這就去想辦法,一定要將平喜班的底細徹底挖出來。」
燕雲歌又問道「聽說你去漆縣,是去官府走關係,具體什麼事」
韓其宗當即說道「漆縣縣令想疏通境內溝渠,想讓我們富貴山莊幫忙出錢出力。若是能從工部幫忙拿一筆款子,縣令答應,碼頭附近的土地可以賣給咱們富貴山莊。東家以前就說,碼頭乃是黃金寶地。學生想着,若是能拿下碼頭附近的土地,倒也是一樁美事。」
燕雲歌意外之喜,「你問清楚了嗎,碼頭附近的土地可以買賣」
韓其宗重重點頭,「小的從縣衙戶房了解到,碼頭周圍的土地,現在歸屬官府,可以買賣。」
燕雲歌壓着喜意,說道「既然可以買賣,倒是可以操作一下。不過,朝廷現在在打仗,想從工部拿錢,恐怕不容易。你和縣令溝通一下,我們富貴山莊捐助縣衙修繕溝渠,可否直接將碼頭周圍的土地都賣給我們。」
「學生會努力爭取。等下個月,學生再去縣衙。屆時,秋收已經結束,離着冬天不遠,只剩下幾十天的時間挖溝渠。那時候縣衙肯定比我們更着急。」
燕雲歌很乾脆,「此事你做主」
沒想到還有機會買下碼頭周圍的土地,這可是下蛋的母雞啊
這個好消息,倒是沖淡了戲班子帶來的陰霾。
計平是日夜苦戰,各種手段用上,不惜拉下臉求外援,總算撬開了林小寶的嘴巴。
事情真沒那麼複雜,也不存在陰謀算計。
就是最簡單最直白的原因,林小寶認識司馬斗,他崇拜司馬斗,他是反賊外圍成員,一直在替司馬斗做事。
他借着唱戲,可以四處走動的機會,發展下線,成立了反賊事業京畿分部。
隨着司馬斗的反賊事業越鬧越紅火,林小寶也動了心思,要干票大的。
刺殺官員,他沒機會,也沒那膽量。
但是唱戲,這是他的本職工作啊
於是,他就想到利用唱戲,宣傳反賊事業,替司馬斗搖旗吶喊。
燕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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