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當然認識,一個是我母親,一個是照顧過我的小桃姐姐。一筆閣 www.yibige.com
戚若一陣恍惚,這麼多年了,誰還會提及她們呢?
她只覺腦中一片轟鳴,有什麼東西在裏面炸開了。
「媚……媚姨?」
那滿臉紅痘的婦人霎時落下淚來,嘴角卻是往上勾起的,歡朗地應了聲。
「我就看着你面熟,看着年歲……也像……十七了吧?跟你娘長得好像啊,一樣的明媚動人。」
戚若禁不住也哭了起來,饒是如此也不忘安慰着媚姨:「不哭,媚姨,我不是好好地長大了嘛,我娘……我娘該也是高興的。」
她邊說着,邊拿起袖中手帕為媚姨擦淚,可越擦媚姨的臉越花,臉上的紅痘倒是沒了,就是東一片兒西一片兒的紅。
媚姨也發覺了,擺擺手道:「嗨呀,在土匪窩裏,自然是愈丑愈好了。還沒跟你說呢……」她拉過一邊的跛腳男人,「這是你媚姨我後來嫁的人,對我可好了。」
男人靦腆地笑了笑,同戚若招呼了一聲便沒甚話了,看着倒是老實巴交的。
戚若曉得媚姨的為人,既是她這般說了,那這個人定是待她好的,她便也循着禮節喚了她一聲「阿叔」。
在這兒久站着也不是法子,戚若就讓一護衛將方才才從山上下來的人送回去。
媚姨不願讓戚若一個人在這兒,就說陪她等着,那跛腳男人沒說什麼,就也安安靜靜地站在一邊。
倒是那王思遠有趣得緊,在那邊兒給自己鋪墊了老長,最後才說自己也一起等着,惹得大伙兒憋笑不止。
「對了,還沒問你,你怎麼在這兒啊?你夫君……夫君又是誰?」媚姨想了想便明白了,「是不是長得忒好,還高高大大的一小伙子?怎麼說來着?丰神俊朗、劍眉星目的。」
戚若眼中陡然升起了一簇光芒:「對,是他。媚姨可瞧着了,他確也沒事?」
「瞧你的,又沒誇你。」媚姨忍不住打趣了戚若兩句,見她臉上升起了抹紅暈,才又道,「放心吧,真是沒事,一點傷也沒受。」
「那便好。」
戚若心中雖還有些躊躇,可總算也是能放心些了。
「瞧你這樣,那人該是待你好的,我也就放心了。」媚姨嘴角笑意斂了斂,「不過你之後到了戚家怎麼樣了?他們待你好嗎?」
媚姨在那種煙花之地待過的,最會察言觀色,見戚若眉眼中的笑意盡皆黯淡下去便知那日子過得怕是不大如意。
「他們是不是待你不好?可別騙我!」
戚若也覺着當着媚姨的面沒什麼不能說的,況也事過經年,自己如今也過得很好、很知足了,過往那些不好的事兒雖有介懷,但慢慢地總會釋然的。
「初時還好,祖母總也是護着我的,沒兩年祖母便去了,宋氏還有她的兩個女兒不待見我,父親又是個不管事的……」
戚若覺着氣氛有些沉重了,猛地呼出一口氣,揚起個大大的笑臉道:「好在啊遇到了我如今的夫君,他傻乎乎地要娶我,我也才有了後來的機遇,認識了許多待我好的人。」
媚姨沒搭話,心中卻是有了思量,良久,才似下定了決心,同戚若低聲說道:「既他們家對你不好,我便將有些你不曉得的事兒同你說說,說了許你就釋然了。」
戚若隱隱覺着媚姨即將說出口的話許能解釋她心中的疑惑,也許還會顛覆她的認知、撼動她如今平靜的日子。
她渴望又害怕知曉,但她還是問了:「何事?」
媚姨將戚若又帶遠了些,連她的夫君也被她給喊走了,饒是如此她仍是不放心,特特叫戚若附耳上前,這才雙手攏着嘴,低聲道:「戚仁根本就不是你爹!」
這話迴蕩在戚若耳邊,令她久久回不過神來。
什麼叫不是她爹?那她爹又是誰?
「這事兒本不該說出來惹你傷心的,可之後我們再見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了,我覺着還是該同你說說。」
戚若身子止不住地發冷,腦子嗡嗡嗡地有個什麼東西吵個不停,但她還是強迫着自己問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何事?」
媚姨見戚若這般模樣,有些不放心,但她還是說了,她覺着戚若有權知曉真相。
「這事兒你小桃姐姐都是不曉得的,那是你母親剛被帶來青樓那時候的事兒了。你母親是我帶着的人,那時還沒……」
時隔多年,媚姨也覺着那話委實難以啟齒了,說出來無疑是在自揭傷疤,可她確也將戚若當作自己的半個孩子。
「沒接過客……可她已經有了你。我怎麼問她孩子的父親她都不說,她又想要留下你,沒法子,我就同她支了這個招。」
「你母親選來選去就選中了孫秀才,覺着他家境不好不壞,餓不死你,也不會有太多是非,可沒成想……他的身份保你一個娃子還是可以的,只是舉人沒了……」
「你娘很是愧疚,覺着對不起戚仁,可也沒法子啊,她想要留住你,她說你是她唯一的希望了……你娘那幾年本也沒留下多少銀子,在將你送走時是一分不留都給了你父親……」
戚若沒想到事情竟是這樣的,怪不得她娘親一直叮囑她讓她去戚家後聽話,孝順長輩、愛護姐妹,要是受了什麼委屈能忍就忍,勤快些,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
不單是為了讓她能活下來,也是愧疚啊……
媚姨見戚若如今的模樣有些不大對,忙道:「媚姨同你說這些不是想讓你難受,只是覺着你長大了,有權利知曉這一切,而這一切並不是你的錯,你的親生父親也定然是愛你的。」
她今兒這般說也是為了芍藥,芍藥曾對她說過,若是有機會,她多麼想親口告訴自己的孩子,她是愛她的,她的父親要是曉得有她的存在更是會好生愛護她。
「你曉得你承載了多少人的期盼嗎?你的母親、不知情的父親、我,還有你小桃姐姐。我們那時候都覺着,只要看見你甜甜的笑啊好像這世間也是美好的。」
戚若用力地點了點頭,卻是忍不住大哭出聲。
將事情都說清楚後媚姨又陪了戚若許久,見她情緒平復了許多這才放下心來。
天將白未白時護衛終於將衙差請了來,媚姨和她夫君已有兩年沒回過家了,見戚若要跟着人上山去找祁陌,身邊又有這許多人護着她也不多擔這份心了,同戚若作別就往家裏去了。
有腳程快的護衛已經先行到得山上,祁陌自也曉得戚若也上山來了。
他也不敢讓人到這山寨子裏來,血腥味兒太重了,只得快步往山下走,打算半道上截下她。
只是他遠遠瞧着就覺着戚若不對。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了戚若面前,將人攔住後柔聲問道:「怎麼了?心不在焉的。」
戚若恍恍惚惚地看着祁陌,似沒聽懂他說話般,也不開口。
祁陌見戚若雙眼紅通通一片,心頭一痛,正欲再問,卻被她抱了個滿懷。
戚若不敢抬頭,良久,才悶悶道:「我以為我已經對戚家仁至義盡了,如今我才曉得,其實戚家本不該承受我的一切。」
祁陌疑惑不解,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問就覺着自己手臂一沉,戚若就要拉着他的手臂順着倒在地上了。
祁陌大駭,將人一把抱了起來就往山下趕,又吩咐護衛去請大夫。
這地兒的大夫不過都是些赤腳大夫,肚裏沒甚東西,可要去請醫術好些的就走得有些遠了,祁陌是等不及了。
將大夫請了來,大抵就是說戚若有了身孕,又太過勞累,需要多歇息,多的是一概不知。
戚若昨兒在山腳等了他一晚上,卻也是累了,他雖不大信這大夫,這廂也只能姑且如此,只是這大夫對戚若有孕之事卻是隻字未提,這讓他很是困惑。
祁陌這般想着也就這般問了,可那赤腳大夫竟還反問道:「夫人有了身孕嗎?」
祁陌這會子是真的有些怒了:「你是大夫,難不成你還把不出脈來?」
那赤腳大夫很是心虛,只好請祁陌將戚若的手從被子裏拿出來,自己再把一把脈。
半晌,祁陌等得都有些心煩時,這赤腳大夫才皺着眉,有些不確定道:「這……夫人的脈象確實像有喜了,可這脈象時弱時強的……可也不像是滑胎之兆啊……」
祁陌眉頭皺得愈發緊了:「大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夫人的脈象似有孕,又不似有孕……」
「何解?」
赤腳大夫自知醫術如何,在尋常農戶面前還能吹噓一番,可在祁陌面前卻是不敢了,且不說祁陌周身氣勢,單就外面那群帶刀的護衛他都是不敢惹的,更是不敢妄言了。
「就……脈象奇奇怪怪的……我醫術雖不怎麼樣但把脈還是沒甚問題的,可初時我確實沒把到夫人的喜脈,再把脈又有了,還有些弱,再等等,又……又確是喜脈……」
赤腳大夫吞吞吐吐地總算是將話給說全了,見祁陌沒說話,又道:「總之就是不對勁兒,也不知是不是夫人真的傷到身子才如此。」
祁陌看着躺在床上昏睡着的戚若,是又着急又心疼,到底是這大夫醫術不精還是……
不,不對!
乾爹給自家媳婦兒把脈的時候似乎也覺出了些不對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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