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塞又說到大家的為難之處,恭敬之心;人心所向,唯劉季馬首是瞻,願意緊隨其後等等。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於是,劉季道:「你去對大家說,天亮之後,等去鳳城打酒的人回來,過了豐西澤沼澤地,一起到芒碭山,在那裏躲避官府一陣子,哪怕要開荒種糧,也要在養精蓄銳之後,再做長久打算。」莫塞點頭稱是,歡歡喜喜領命退出。
天亮時,去鳳城的人果然回來,用瓮抬回一瓮子高粱酒。
劉季生得額頭寬廣,鼻子高挺。當他用鼻子聞了聞瓮子,取下草塞子,舀了一瓜瓢酒,從額頭上倒下,瀑布一樣灌入口中。
當他大叫「好酒」時,眾人都笑了。
這時天空雖然有黑雲,而且很厚實,早上的太陽出來,人眼看不見,以為又是一個下雨天。然而太陽在黑雲里放射的光芒,呼之欲出。
待太陽衝出重圍時,把黑雲和整個天空都染成了金色。
這是幾個月以來,第一次看見的太陽。
豐西澤的沼澤地,沼澤地上的人們,遠處的芒碭山,都成了金燦燦的顏色。
劉季喝了一瓢酒,招呼眾人都來喝酒,眾人口渴難忍,卻又極力推辭不喝。劉季有一些惱火,問他緣故,幾乎所有人都是一個意思:下來大家到芒碭山躲藏,吃飯都成問題,哪裏還弄得酒來,劉季嗜酒如命,如沒有酒時,豈不是棄了眾人尋酒去了?
大家都不願意群龍無首。
莫塞說:「我們這些人人賤嘴快,一瓮子酒,你一口我一口,不過轉眼之間,就喝完了。口渴時,喝些山泉水也罷,喝酒是浪費。」
「留下這瓮子酒,讓劉亭長日後慢慢喝啊!」
劉季見大家執意不喝,要留一瓮子酒讓他獨享,心下感動,又舀了一瓢,一邊遞過去,一邊唱道:
伐木於阪,釃酒有衍。
籩豆有踐,兄弟無遠。
民之失德,乾餱以愆。
有酒湑哦,無酒酤哦。
劉季唱的是詩經中的《小雅·伐木》最後一段。
意思是,快把酒斟滿。行行籩豆盛着珍饈,兄弟好好敘談,莫要疏遠了。有的人早已失去了美德,多吃一口乾糧他也要埋怨,何況要喝酒喔。
有酒就拿來讓我喝喝個痛快哦!
眾人見劉季唱歌勸酒,好像忘記了身處絕境之地,這叫做「遇飲酒時須飲酒,得高歌處且高歌」,一時也來了興致,你舀一碗,我喝一口,都唱起來,舞起來。
坎坎鼓哦,蹲蹲舞哦。
迨我暇矣,飲此湑矣。
眾人此時已無趕路的壓力,唱歌跳舞,不亦樂乎。
莫塞知道,這些人明知人已到了絕境,離死不遠,能快樂幾時是幾時,見眾人瘋了一陣,道:「現在太陽出來了,大家繼續休息一會吧!數日來,你我都累得腰酸腿痛,兩隻腳如是灌了鉛。」
於是,找個乾淨的地方躺下。
劉季道:「行路到此,也沒有地方可去,大家休息一會,差不多時,咱們前去芒碭山,就在那裏暫時居住下來,日後再着長遠之計!」
「如那想回家的人,就可以回家去。去時,要在夜晚偷偷進屋,見了家人後,天亮之前逃走,不要讓家人和鄰居遭受連坐之罪。遠走時,要尋那人跡稀少的樹林或山溝躲藏,不要被人發覺,避免被抓殺頭。」
他感嘆道:「幸好有前面的芒碭山,離沛縣不遠也不近,咱們在那裏躲藏時,公人也不會發覺蹤跡,家人如果來探望,也不費多少腳力走上千里的路程,倒也是個苟活於世的好所在。」
部分人還是走了,留下來的幾十個,一心要追隨劉季。
「不論劉亭長在芒碭山做強人,還是在芒碭山開荒種地,我們都願意追隨劉亭長你……」
於是,大家都脫了衣服,擰乾雨水,掛在樹枝上晾了,各自休息。
一眨眼,劉季醒來,已到了晚上,見瓮里還有酒,又喝了不少,乘着酒興要繼續趕路。
莫塞為了顯示這個隊伍像一個隊伍的樣子,道:「如今,我們的情況與昨天不同。昨天我們都是趕路去驪山服勞役的民夫,這時候,我們搖身一變,已不再是暴秦的勞役,而是追隨劉亭長的手下。劉亭長昨天還是押送勞役去驪山的泗水亭亭長,如今他已不是泗水亭的亭長,不再是暴秦的官吏,因此,我們不能再叫他做劉亭長,應該有一個尊稱,大家說說,應該怎麼稱呼他才好?」
有人說叫大王。
莫塞覺得不妥。
有人說叫大哥,莫塞也搖了搖頭。
劉季笑道:「我年齡也不小,但在人眾之中,又不算最大的,叫大王、大哥,大爺都不合適,我對生我養我的沛縣那一片土地感情很深,如果大家不嫌棄,叫我沛公,大家覺得如何?」眾人自然依他,從此把劉季叫着沛公。
沛公要大家趁夜前往芒碭山,莫塞道:「如今沛公乃是我們身家性命所系,他的一舉一動都關乎大家的安危。現在去芒碭山的路狹小崎嶇不平,我們當派人首先前去打探路徑,然後再請沛公後來,也顯示眾人對沛公的尊重。」
於是,派出兩人,手裏拿了棍棒,趁着月色,首先前去打探路徑。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秦月照人人變妖》,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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