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劉季剛剛當上亭長的時候,身上沒有錢,常常到王媼酒肆和武負酒肆那裏去賒酒喝,喝醉了也不走,就在酒肆里躺下。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那兩家酒肆到了年底,摧收不到他賒的賬,簡禮上年復一年記滿了他賒的賬款,平常還得派人安排他醉酒後的睡房和醒酒茶,甚的不耐其煩。
自莫塞得了壽姬,出手大方,劉季要借多少錢就給他多少錢,也不談還錢的事,劉季一下子覺得自己的日子寬裕了不少,索性將兩家酒肆數年的酒錢一併還了,那兩家酒肆本想劉季賒的酒賬,就當是老百姓招待了地頭蛇,沒有希望要回來的想法,這一下,忽然收到劉季送上門的一大口袋錢,比一年所賺的還要多得多,就像丟失了的錢財失而復得,竟高興得手舞足蹈,對劉季千謝萬謝,只差不跪下來感恩了。
於是,兩家商量了一下,決定擺下宴席,輪流請劉季喝酒。
劉季笑得合不攏嘴,忙拱手表示感謝,武負和王媼幾乎異口同聲:「我們得感謝劉亭長這些年幫襯我們的生意。如果劉亭長肯受邀請,不妨叫上自己的親朋好友一起來,我們把珍藏多年的老窖搬出來,讓大家痛痛快快喝一回。」
劉季把泗水亭里的亭卒,縣衙里要好的官吏,郡衙里認識的衙役,還有自己住處的左右鄰舍,大約一二十人,囑咐他們前一天不要吃飯,不要喝水,都餓扁了肚子,喉嚨乾燥冒了煙,於是,首先到了武負酒肆,坐下來,吃喝了一天。
吃飽喝足,回到家裏,娥姁見他醉的利害,扶他到床上躺下,將了醒酒茶放在床頭柜上,道:「男子漢大丈夫,整日裏喝酒度日,也不想想如何上進,都多少年了,難道夫君就一心在這個小小的亭長位置上,老死自己來對待妾身?」
劉季笑道:「有酒時不喝,沒有酒時豈不後悔?這是武負和王媼兩家,感謝我多年賒他們家的酒錢,替他們儲存起來,這一下還了他們時,他們都成了小財主,所以特意擺宴犒勞大家,這種酒又不能不喝。」
娥姁笑道:「夫君真的是沛縣的一朵奇葩,賒賬賒出個恩情來,怪不得那賴賬不還的人,個個都是學了夫君做大爺呢!」
劉季喝了一口茶,又睡回床上去,眯着眼道:「明日輪到王媼家了,吃了她一回,下來就忙了,誰個還有空天天去他們那裏喝酒?」
娥姁笑道:「劉亭長也有忙的時候?要幹啥大事去?」
劉季道:「驪山有一批勞役要送走,這件事大概落到我身上。此去咸陽路途遙遠,恐怕夫人你將受幾個月的孤單呢!」
娥姁道:「我道是什麼好差事,原來夫君要押送勞役?泗水周圍,沛縣一方,亭長不下幾十個,為什麼他們不去,夫君非要去咬這個燙山芋?」劉季道:「這件事得感謝蕭何大人,他當着郡守、縣令,還有縣尉的面,說什麼現在押送勞役這種差事,一不小心就要丟掉了腦袋,得尋個得力的人,方可勝任,他說這個任務非我莫屬。」
娥姁笑了起來,道:「看看夫君的這個哥們,平常倒是稱兄道弟,關係密切,到了這個節骨眼上,要把夫君往死路上推。夫君有何感想?」
劉季道:「那些亭長們,誰不知道押送勞役的風險,誰個又肯去,想一想,我倒是合適,蕭何也是無奈之舉。」
娥姁道:「歷來徵用勞差,押送勞役,這些事情不是縣尉和你們這些亭長們的事嗎?什麼時候成了蕭何的事情了,這叫狗拿耗子多管閒事,藉此機會要加害你呢?」
劉季笑起來,道:「若說害我,你還有可能,蕭何大人絕對不可能。」娥姁笑道:「都說女人如衣服,果然不錯,夫君寧願相信自己的狐朋狗友,就是不肯相信他的女人,悲哀啊!悲哀!」
又問劉季何時出發去驪山,劉季睡眼朦朧的說,啟程日期因為勞役人數不夠,還未定下來,但必須在朝廷規定的日期到達。
一件腦袋瓜別在褲腰帶上,隨時都會掉下來的事情,被這兩口子戲笑一番,好似兒戲一樣輕鬆,一晚上昏然睡去不題。
次日,劉季早早起床,準備在縣城裏繞一圈,然後去王媼酒肆和朋友們喝上一天,剛要出門,娥姁道:「妾身今天要出城去給母親送做衣服的布料,夫君去吃了酒,響午後一定去接我回家,不要誤了功夫,黑燈瞎火妾身可不敢一個人回來。」劉季道:「你多日不回娘家,今個回去,不住個三五日再回來?」
娥姁笑道:「夫君好不曉事,妾身腦袋瓜里全都是夫君,哪怕是一夜的時間,如何能夠忍耐?」劉季笑着點頭答應,出了門去,心裏想,以後吃酒的日子要待從驪山回來之後了,誰知什麼時候回來?哪裏有酒不吃個痛快,就着急回家摟婆娘睡覺的道理,這娥姁自嫁了他,也不思她爹娘,也不回一次娘家,害得自己有酒也吃得不盡心意,今天她真若回娘家去,我倒不要去接了,讓她候個三五日,等我吃夠了酒,慢慢去接了回來,讓她嘗個小別勝新婚的滋味。
劉季到了王媼酒肆,和大家海喝海吃,過了響午,故意不想去呂公家接娥姁的事,鬼拉鬼扯,要其他人陪他再喝,奈何這些人不勝酒力,一個二個不是上茅廁不再回來,就是假裝酩酊大醉,偏偏倒倒,人事不知,鬧到傍晚,只剩下莫塞一個人陪他。
王媼對莫塞道:「這位爺看樣子也喝夠了,就回去吧!不用陪劉亭長。往日裏,他哪一次不是醉在哪裏睡在哪裏?樓上的西廂的那張床,因為劉亭長許久沒來,都空了好長時間了。今個兒,就讓他像往常那樣,留在那裏睡一個晚上,等明天酒醒,再回去吧!也讓人家知道我王媼是個知恩之人,也省得他家娘子一晚上清閒清閒……」莫塞已是睡眼朦朧,酒往喉嚨上涌,跑到水井邊上,用瓜瓢舀水漱口,洗了把冷水臉,也不多想,竟自離開了王媼酒肆。
王媼見劉季仍然往酒盅里斟酒,把了茶壺過去,道:「劉亭長也別喝了,吃點茶水醒醒神氣。」又道:「自劉亭長娶了那仙子一般的娥姁後,這酒肆也少來了,這些日子生意清淡了不少。」
劉季喝了酒盅里倒的酒,道:「難不成我劉季成了你王媼的財神爺?我來時,客人就多了,我不來時,客人也少了?」
王媼笑道:「這確實是實話實說。劉亭長有多久沒到酒肆來,大概自己也記不得了吧?」
劉季搖了搖頭,王媼道:「劉亭長還記得老身從十里坡聘請來幫工的小姑娘阿織不?」
「當然記得,一個羞澀的小姑娘……」
王媼道:「如今我叫她過來,劉亭長可能不認識了。」
於是,朝樓上叫了一聲:「阿織……」
這時候,王媼酒肆的樓上,款款走下一個女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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