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嘴崖溶洞,是在中陽里東去三里之地,那裏有一石山,從西北方蜿蜒而來,到了此地,忽然斷絕,生生的聳出一個馬頭來,高高的懸在半空裏,從遠處看,脖子、鬃毛、耳朵、眼睛、馬臉,馬鼻、馬嘴,一應俱全,恰如一匹奔跑的老馬,所以,當地人叫它馬嘴崖。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令人稱奇的是,從石山崖上爬上馬脖,到了兩個耳朵似的巨石那裏,用繩索梭下,到了左右兩個馬眼中的任何一個洞穴,朝洞穴里去,溶洞就會越來越寬廣,只是洞穴去處越來越斜下,去了數里之地,陡然聽見瀑聲如雷,從前面傳來,而腳下左邊的洞壁里,似有緩緩流動的江河聲傳出來,不知流向何處,令人止步不前。
正是因為洞穴深處有陰河流過,所以水汽變成白霧從兩個馬眼升騰,遠遠地看去,一年四季,那馬嘴崖雲霧繚繞,嵬嵬裊裊。
秦始皇東巡時,曾認為此地有祥雲繚繞,王氣升騰,是一塊風水寶地,馬嘴崖差一點被秦始皇派兵鑿掉,幸而他的丞相李斯說,馬嘴崖山勢從西北方而來,恰似雄赳赳氣昂昂的戰馬,從王宮咸陽到此鎮守一方的將軍坐騎,可謂百利無一害,這馬嘴崖才逃過一劫。
莫塞領着眾人,舉着火把,一步步在溶洞裏勘察大蛇爬過的痕跡,一步步小心翼翼往前推進,洞中水汽升騰,白霧茫茫,眾人舉步維艱,可是,洞穴之中石鼠奇多,個大如貓,見人來,帖着洞壁往裏逃跑,穿梭於鐘乳石中,弄得響聲在洞穴中迴旋,一聲剛罷,一聲又起,令人一驚一乍。
如此奇多的石鼠,居於溶洞之中,即使此洞穴是大蛇的藏身之處,它大可不必出來覓食了,許多石鼠,定然是它嘴邊的美味佳肴;然,既有大蛇藏身於此,又何來如此之多的石鼠?
旦說沒有大蛇,洞底又有爬行蜿蜒進出的痕跡,這實在是令人費解。
一行人走在洞穴中,真的是步步驚心,只希望那大蛇不在此洞穴蝸居也罷,如在外面光明開闊之地,人多勢眾,大蛇就是發了狂,眾人逃跑的機會總是大一些,大家的火把在這陰森森的洞穴里,照出來的光輝也是如此的迷濛蒙,霧沉沉,想是離響聲如雷的瀑布位置不遠了。
莫塞說:「大蛇蛇蛻的時候,它為了順利蛇蛻,不吃東西,這是它在東陽村,只咬下頭顱,而不吃掉整個人的原因,唯一能幫助大蛇蛇蛻的東西,就是水,它需要飲水,如果沒有水源,就不能保證它有足夠的水分,蛇蛻就不會變得寬軟,完成蛇蛻的過程就會不順利。所以,我們越靠近洞穴里的水邊,就越加小心,因為,我們馬上就要看見它了。」
不過,莫塞為了安穩大家的情緒,他說:「現在大概還不要緊,大蛇可能正着手準備蛇蛻,一心不能二用,我們到了那兒,手裏拿叉子的人,要集中精力,找到蛇頭所在,同心協力,把蛇頭叉住,然後,使刀的人,要去砍它的脖子處,無論大蛇如何的掙扎,都要把它的脖子砍斷下來。脖子一斷,長蛇無頭,身子就失去了方向和判斷力。那時候,我們集中精力把那個蛇頭弄死,把蛇身抬回村子,就萬事大吉了。」
「但是,如果判斷有誤,」莫塞說,「大蛇不是在蛇蛻時間,我們在這洞穴里,定然危險性很大,我給大家的驅蛇藥要放好,不要弄丟了去,不管藥量對大蛇是否有用,都要防備不測。如果大蛇不是蛇蛻的時候,我負責把驅蛇藥粉撒過去,你們見它行動緩慢下來時,要去叉它的蛇頭,這個是我們僥倖取勝大蛇的方法。」
說到叉蛇頭,有人心虛,主要是害怕大蛇的嘴巴咬人,因此問:「為什麼不叉它的身體,那樣的話,就比較好下手。」莫塞回答:「別傻了,蛇身子水桶一樣的粗,你的叉子那麼的小,怎的叉得了。蛇的最大的力量,集中在腰上,那腰身劈過來時,就像秋風掃落葉,如是你家那個草屋,也被掀開個底朝天了。」眾人都道是,一切皆聽從莫塞的指揮。
眾人又行了多時,速度越來越慢,因那水霧越加濃了,火把上的松樹油脂已燃完大半,洞穴里瀑布聲音依然如故,卻還近不了前去,仿佛很遠,又似在眼前,奇怪之極,好在漸漸的沒有了石鼠的來回逃竄,洞穴里,只有瀑布聲和眾人行進的腳步聲。
這時候,洞穴漸漸的朝下斜行,不大一會,眾人不是來到瀑布前面,而是到了一條陰河岸邊,火把一照,見一條陰河緩緩流過,不過,甚的寬廣,火把的光亮照不過對岸去,不知那陰河有多寬廣,從什麼地方流過來,又流到什麼地方去。岸邊倒是有一屋子的寬度,足夠眾人進退站立。
莫塞小聲道:「到了水邊,大蛇定然在此,大家還不在岸邊到處照一下,怎的忘了危險,去看那河流做什麼?」於是,眾人又驚慌失措,到處胡亂照了一遍,可是,根本不見大蛇的影子。
松樹油脂就要燃完,烙餅也吃得差不多了,里正道:「這洞穴已穿到這裏,尚不見大蛇影子。我們得回去添加松樹油脂,烙一些餅來,準備充足一些,方可前探。」莫塞也說:「依里正之言,大家先回去。不過,重探洞穴的時間,絕對不能超過明天,否則,大蛇蛇蛻完成,我們尋着它時,也是枉然了,因為我們鬥不過它啊!」
眾人都說依得,正準備返回,有人忽然小聲尖叫起來:「你們看那石乳之上……」朦朦朧朧中,放眼望去,前面的鐘乳石上,一條大蛇凌空盤旋……又定睛一看,水桶粗的大蛇在那鐘乳石上盤旋着,一動也不動。
大家一瞬間被嚇得魂飛魄散,好在莫塞不愧是個捕蛇之人,安慰大家道:「大家別緊張,那是一張蛇蛻而已。只是,你們都注意周圍動靜,待我去取了,拿回去配藥。」
眾人鬆了口氣,兢兢戰戰的待莫塞去鐘乳石上卷了那張蛇蛻,往回行走。有人問:「大蛇已經完成蛇蛻了?」
「不,這張蛇蛻是去年留下來的舊皮。這是黑色花紋的蛇蛻,不是村子裏攻擊人的那條白蛇。看來,這洞穴蝸居的大蛇,不止一條,或者兩條,或者數量更多。」說得大家腿肚子發軟。
又問:「你家蛇皮倉庫裏面,蛇皮多了去,怎的對這張破皮稀罕起來?蛇皮和蛇蛻究竟不一樣。」
莫塞說:「當然不一樣。蛇皮可以做將軍鎧甲,就是我經常將活蛇倒立掛起,剝下來風乾,存在倉庫里,要上繳縣衙的那種蛇皮;而蛇蛻質地鞣薄,不能做鎧甲,只好入藥。」
那人問:「這東西骯髒腥臭,如何入藥,又如何治病?」
莫塞一邊走,一邊慢條斯理道:「蛇蛻,可是一味好藥啊!它入肝而辟惡,治療小兒驚癇,瘈瘲和頹疾寒熱,那發蛇癇的人,忍不住的吐舌搖頭,服用蛇蛻後,就會好;蛇蛻善能殺蟲,可以治療腸痔、蟲毒,和惡瘡,也可以止嘔咳、明目,還能夠治療白癜風。」
眾人還未回到洞口,火把已然熄滅,正在往洞口亮處摸索着走,忽見一人從洞口急匆匆進來,見了眾人,倒不問斬殺大蛇之事,而是上氣不接下氣對里正道:「不好了,不好了……沛縣縣衙派南城城門亭的亭長,帶了數人,把莫塞的妻子姝姍逮捕了,此時正在去沛縣的途中。」
莫塞聽見此言,大吃一驚,問道:「為什麼?」
那人道:「那個亭長說,他受縣尉差遣,要來中陽里捉拿蛇精,里正又不在,我們解釋了緣故,可是他脾性焦躁,不等里正趕回,因此,在催促之中,捉了姝姍去。」
里正是中陽里一村之主,一聽此言,知道居然有人冒天下之大不諱,沒有他里正的命令,竟敢私自去縣衙告發了中陽里的人命案,氣不打一處來,吼道:「是誰吃了豹子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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