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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白鏡看到陛下從那個小院子裏出來連忙躬身退到一邊,看起來皇帝心情似乎不錯,昨天人犯當街被殺的事好像並沒有影響到陛下,所以方白鏡悄悄鬆了口氣,當然他鬆口氣更主要的是因為陛下沒有因為廷尉府的事而一直生氣,茶公主鋪子的事,方白鏡知道陛下一定是生氣了。
「方白鏡」
皇帝卻一眼就看到了刻意往人群後邊躲了躲的方白鏡「你怎麼在這。」
「臣」
方白鏡連忙過來,俯身道「臣接到宮裏的送來的消息,說陛下要來八部巷,所以臣立刻帶着人提前過來佈置。」
皇帝問「誰給你送信的」
方白鏡「呃」
皇帝想了想「就當是衛藍吧,罰他半年俸祿。」
衛藍「」
皇帝看向方白鏡「朕交代的,讓你今天去把天機票號的案子結了,所有該抓的人抓,該封的鋪子封,你卻來這裏,莫非你是在給那些人提前逃走的機會」
方白鏡心說陛下這口大鍋你要是這麼甩過來就毫無美感了啊,這是硬甩啊。
方白鏡道「臣已經安排了廷尉府的人去查辦,應該已經都查封了才對,臣實在不放心陛下所以帶人過來看看,臣知錯,臣馬上就帶人去繼續辦天機票號的案子。」
皇帝一擺手「罰俸一年。」
方白鹿「」
衛藍「哈哈哈哈。」
皇帝看向衛藍「你笑什麼知錯而不悔,沒有絲毫歉疚之心,居然還有心思在這笑話別人,再罰俸半年。」
衛藍「」
方白鏡忍住了,沒笑出來,沒敢笑出來。
皇帝邁步向前,方白鏡一個勁兒的給衛藍作揖道歉,衛藍的那眼神里的意思是陛下罰了我一年俸祿,你要是不好好請我喝頓酒這鍋我是不背了,哪個通知你來這邊的,明明是你自己跑過來的。
陛下也真是會給方白鏡找台階,這哪兒是找台階,這是直接把衛藍拎過來當坐墊給方白鏡了。
皇帝登上御輦,回頭看了衛藍一眼「你不用隨朕回宮,去廷尉府盯着昨日人犯被殺的案子,光天化日之下,長安首善之區,居然當街殺人而且還被逃了,朕的大內侍衛連兩個江湖客都抓不住,你這一年的俸祿罰的不冤枉。」
衛藍連忙垂首「臣知罪,臣遵旨。」
陛下登車回宮,衛藍瞪着方白鏡走回來,方白鏡陪着笑說道「那個,你也看到了,我沒把你拉下水,是陛下一腳把你踢下來的,冤有頭債有」
方白鏡看到陛下似乎回頭看了一眼,連忙閉嘴。
衛藍哼了一聲「就算不是你說了什麼可罰俸一年是真的吧,這事沒那麼輕易過去,我聽說你喜歡存老酒」
方白鏡「唉念在你被罰俸的份兒上,回頭我給你送過去幾壇,老酒是老酒,不過我存的可不是什麼上好酒,都是民間小釀酒作坊里的酒,好在滋味純厚。」
他問「陛下剛剛又罵你什麼了其實你這一年俸祿確實扣的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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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枉的。」
衛藍嘆道「陛下說,堂堂大內侍衛押運的人犯被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殺了,而且我們還沒有把殺手抓住,陛下都覺得跟着丟臉,所以那一年俸祿罰的不冤。」
方白鏡「這麼說的話還真是不冤。」
衛藍「你」
方白鏡連忙閉嘴,正往前走着,廷尉府手下人跑過來俯身道「大人,百辦余千手在城南放下嫌犯蹤跡,已經帶人圍過去了。」
方白鏡看向衛藍,衛藍點了點頭「一起去。」
八部巷在皇城不遠的地方,而發現嫌犯的地方在城南,距離頗遠,到地方的時候已經過了一個時辰,這還是因為廷尉府和大內侍衛都有在長安城縱馬的特權,如果是靠走過去的,以長安城之大從八部巷走到城南,別說嫌犯,蝸牛都已經不見了。
「對不起,大人。」
百辦余千手身上有傷,肩膀上血糊糊的樣子看起來有些悽慘,他見了方白鏡之後立刻俯身一拜,疼的抽搐了一下,方白鏡把他衣服撕開,卻見余千手的半邊肩膀都爛了一樣,那不是被什麼刀子之類的鋒利之物切開的傷口,而是被重物砸出來的,肉都壞了。
「送去沈家醫館,路上說。」
方白鏡一伸手把余千手抱起來上了馬車,馬車上,余千手的臉上都是汗水也沒有幾分血色,看起來忍受着巨大的疼痛。
「卑職收到消息,城南一家鐵器鋪子裏來了個高大的漢子,有幾分像是咱們通緝的人犯,城中所有鐵器鋪子都必須備案,這些鐵匠能鍛造兵器所以監管格外嚴密,他們也知道一不小心就會沾染上是非,所以發現有人像是咱們通告的人犯後讓家裏人偷偷報官,卑職帶人趕到的時候那壯漢還在,比卑職要高一個頭還多,看起來極為強壯,卑職帶人圍上去,那人抓了鐵爐直接砸過來,卑職閃開,可是那人一拳砸在卑職肩膀上」
方白鏡看着那觸目驚心的傷口「這是拳頭砸出來的」
「是」
余千手忍着疼說道「其力巨大無匹,不過卑職也回了一刀,傷在他腿上,他轉身就跑了,或許是因為身材太過高大,或許是因為傷了腿,卑職看他跑起來的時候有些彆扭,更像是腿本來就帶着殘疾似的,他穿了一件很大的黑色袍子,幾乎把全身遮住,如此明顯的一個人,卑職手下居然追丟了,一轉過這條街就沒有看到人影,好像飛天遁地了一樣。」
方白鹿聽到這句話皺眉「那麼笨拙的一個人,轉過彎就不見了」
衛藍看向方白鹿「我的人也是這麼說的,那人看起來身法並不快,而且奔跑的時候顯得很笨重,可是一轉過彎就不見了。」
方白鏡從馬車上跳下去「送他去醫館。」
說完之後朝着案發的地方跑過去,衛藍也跟着跳下馬車,兩個人一前一後到了壯漢消失的街角,在路上看到了有血跡,他問還在現場的廷尉「附近有沒有百姓看到了」
「沒有,正是午後,天氣熱的很,大街上沒什麼人。」
「他到鐵器鋪子做什麼」
「說是問,能不能鍛造一根鐵棍。」
「沒道理。」
方白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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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衛藍「他明知道自己被通緝還會跑出來,而且還是來的鐵匠鋪子這種被嚴密監管的地方,更像是他自己要冒出來讓咱們看看。」
「挑釁」
衛藍道「他是想告訴咱們他就在長安城裏」
方白鏡眼睛微微眯起來「倒是希望他真是這麼想的。」
他回頭吩咐「去所有醫館查問,讓他們也盯着,一旦有人腿上帶傷求診治的,立刻報官。」
手下人應了一聲,立刻分散出去。
方白鏡看了看旁邊的院牆「那邊是誰的宅子」
「是鹿公程家的。」
「程家」
方白鏡沉思片刻,拉了衛藍一把「借你的大旗,咱們去程家看看。」
衛藍嘆道「你是都廷尉,你還借我大旗」
方白鏡聳了聳肩膀「你是大內侍衛統領,你這旗子比我大多了。」
衛藍道「韓大人在的時候,誰的旗子比他大」
方白鏡搖頭「那是韓大人。」
人不在程家,而是在徐家。
徐少衍看了看面前的兩個人,一個只有不到六尺高的瘦削漢子,手裏正把玩着兩把短刀,另外一個則是能比他高一倍的壯漢,壯漢的黑袍上被切開一條口子,隱隱可見血跡。
「傷怎麼樣」
徐少衍問了一句。
壯漢搖頭「沒事,皮外傷,抹上點藥就行。」
徐少衍點了點頭「傷藥府里都有,這段日子你們不要出去了,等有事我會再招呼你們。」
把玩着雙刀的漢子嗯了一聲,然後伸手「酬勞呢」
徐少衍擺了擺手,立刻有人端着一盤金子上來。
徐少衍道「你們眼裏就只有金子」
那漢子笑了笑,帶着些譏諷「我們小時候把我們趕出府的也是你們,現在想念及幾分親情的還是你們,別鬧了,你不就是想少出點錢嗎用親情當討價還價的籌碼,你噁心不噁心雖然都姓徐,可我們沒關係了,從我們被趕出門的那一刻就沒關係了,那天我們身上沒有一個銅錢,我們沒餓死是我們命大。」
徐少衍嘆了口氣「那不是我的錯。」
「你」
漢子轉身,一招手「咱們走。」
壯漢搖搖晃晃的跟着他走了,腿看起來好像確實有些問題。
「你當年沒少樂,我記着呢,這府里每個人的笑臉我都記着呢,我們被趕走的時候你們笑的多開心所以後來我們才明白,什麼狗屁的家人親戚,都不如錢實在,如果那天我們不是被好心人扔了一把銅錢在面前,我們都不知道原來錢能買命,錢也能賣命徐少衍,以後別說那些亂七八糟的話了,我們不恨你們,因為你們不配,有什麼事直接給錢,不要銀子,只要金子,金子好看。」
聽到這幾句話,徐少衍的後背微微發涼。
他看向那兩個人的背影,很久之後長長吐出一口氣「當年也沒有想到,你們會有用。」
那一年,他們因為殘疾而且面相醜陋被趕出府,說起來他們和徐少衍算是親兄弟才對,都是一個爹的孩子,可惜了,命不一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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