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真人曾經問過他師父,為什麼能從一個人的面相上看出命相
那時候老張真人笑着說道「哪有那麼多的古怪離奇玄之又玄,也沒有那麼多的所謂天機可以泄露,看面相知命相,不過察言觀色,一個人,常怒則易躁,長憂則易病,常怒之人,觀眉眼可知,常憂之人,觀口鼻可知。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小張真人一直記得這些話,師父還說,江湖術士多半都是騙子,能說會道直指人心,基本功也可以和醫道相通,需掌握四個字望聞問切。
可是師父也還說,有的人天生不一樣,具慧眼,可看出人本心,比如小張真人。
小張真人不知道師父是不是隨隨便便夸自己兩句,可是她總是想不明白,人心那麼複雜的東西怎麼會能從面相上看出來
隨着她越來越成熟,逐漸的越來越懂師父說的那些話,師父說,相由心生,不是無稽之談。
當小張真人看到太子急匆匆的離開東暖閣,又看到東暖閣里掛着的皇后畫像,忽然間懂了皇帝的苦心,也懂了太子的變化,所以也就懂了皇帝苦心的由來。
太子的面相越來越像皇后,皇帝為了修補他和太子之間的關係,把皇后的畫像掛在東暖閣,這非但沒有改善彼此之間的關係,反而會讓兩個人都越來越不舒服。
太子每每見到那畫像必然會想起母親種種好壞,好與壞,在他心中都是好。
皇帝每每見到那畫像必然會想起妻子種種對錯,對與錯,在他心中都是錯。
長此以往,非但沒有起到改善父子關係的作用,反而會讓父子兩個人漸行漸遠,這不是好事。
所以她決定不沉默。
「陛下,皇后的畫像掛在東暖閣里,不妥。」
「嗯」
皇帝看向小張真人「何處不妥是與東暖閣里的風水氣相不和」
「與心處不妥。」
小張真兒垂首道「與陛下心處不妥,於太子心處不妥。」
皇帝沉默片刻,只這十四個字皇帝便懂了小張真人的意思這幾日每日抬頭看到皇后畫像,心中非但沒有愧疚反而日日生煩,煩而生躁,躁而生怒,也就是想通了這一點,他也想通了剛才太子為什麼會稍顯狼狽的離開,眉宇之間還帶着些許戾氣,他對太子說那是珍妃熬的參湯,太子端起碗準備喝的時候,抬頭瞬間,看到了牆上母親的畫像,於是想到母親和珍妃的關係,這碗參湯怎麼還能喝得下去。
「代放舟。」
皇帝看了代放舟一眼「去把畫像摘了,鎖起來。」
代放舟連忙垂首「奴婢這就去辦。」
皇帝和小張真人繼續往前走,隆冬之際,這宮裏的景色也有些許蕭條,可是蕭條被未央宮裏的肅穆壓了。
「陛下剛剛提到風水。」
小張真人一邊走一邊說道「風水,其實說的淺薄些,就是環境對心理的影響,師父說,是環境心理學說,發自真心的喜歡,看着無比的順眼,那就沒必要去問什麼風水好不好,已經是最好,若是自己看着都不順眼,怎麼看都不舒服,那自然是不好,別人說的再好心裏也有隱患,只是憋着不說,自己心裏隱隱約約的還是不舒服,臣記得那時候在龍虎山上,有一位觀里常客是個富戶,每年都捐不少香火錢,他問師父,自己看上了一座宅子想買下來,然而猶豫不決,想讓師父幫忙去看師父說,你為什麼猶豫不決既然猶豫不決,又不是缺錢不缺錢的問題,那麼你買來做什麼買來以後做心病看着好就買,看着不好就不買,可買可不買,也是不買。」
皇帝恍然「我看着不舒服,他看着不舒服,何必」
小張真人道「便是此理,只是覺得有一點點不順眼的地方,天長日久,便是大不順眼了。」
皇帝長長吐出一口氣「你師父看的透徹。」
「師父卻說這不是透徹,是迎合人心太久了之後自然而然有的想法。」
小張真人道「陛下,天下至尊,迎合民心和迎合人心,是兩件事。」
皇帝笑了起來「你這見識,比許多朝臣都更好。」
小張真人也笑「那就是說,臣這能說會道直指人心的本事,從師父那學了不少。」
皇帝嗯了一聲,問她「真的想好了」
這話問的突然,小張真人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心跳突然開始加速,所以臉色微微有些變化。
「應該是想好了吧。」
小張真人聲音很輕的說道「後來才懂了,師父要改變的不是我,而是世人眼光,世人若是能接受一個女的張真人,自然也能接受女人在這個社會之中更多的改變,可是這在於陛下的想法,陛下准了,才是開始,陛下不准,此事不開。」
皇帝嘆道「君為臣綱,夫為妻綱,想有所改變非一朝一夕,朕也不敢擅動。」
小張真人心裏有些淡淡的失望,沒有再說什麼。
君為臣綱不可動搖,夫妻為何要與此相提並論
「朕回頭再仔細想想,你知道,准許女人做官會引起軒然大波啊,其實朕也很清楚,有些男人,真的不如女人。」
皇帝邁步向前,小張真人加快腳步跟上。
十天後。
年過的很熱鬧也很尋常,就算是因為陛下御駕親征所以這個年過的比以往更熱鬧也更喜慶,可對於普通百姓們來說,過年更重要的是團聚。
近兩個月後,二月末,萬般準備已經做足,陛下定下來在三月初八這天率軍北上,而就在二月的最後一天,幾經周折,從北疆過來的黑武使團進了長安,更有意思的是,從那邊來的安息使團也在這一天進了長安。
黑武使團約一百五十餘人從北邊進入長安,安息使團約兩百餘人從南邊進入長安,又幾乎同時,被安排到了禮部尚賓閣住下來,等待大寧皇帝陛下召見。
黑武國的使臣是黑武汗皇極為信任的一位朝臣,名為希瑪,已經年過五十,不過看起來依然健碩,據說此人先從軍,有赫赫戰功,後重傷,轉而從文,亦有建樹,年過五十,尚能一拳將奔馬擊倒。
安息國的使臣名為大羅日,據說是安息國左相,不過禮部的武官說,此人左右雙手都有老繭,顯然習武多年,不約而同的,黑武國和安息國派來的使臣都算不上純粹的文人,其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用一個字來形容是窺。
他們都是來看大寧國力的,選文武兼備之人來看,不只是要看大寧的民治,更多的看的是大寧的武力。
尚賓閣。
大羅日坐在二樓的露台上看着對面另外一個院子裏,那邊進進出出的人讓他好奇,派人去打聽了一下,才得知那是黑武人安息自認強國,可是距離黑武太遠,並無往來,甚至不知道世上有黑武存在,黑武人當然也一樣,在安息人看來,這個世界上除了大寧之外其他國家皆不可懼,在黑武人看來這個世界上除了大寧其他國家都不是對手。
兩個這樣的國家的使臣又住在不遠處,要說大寧禮部的安排是無心,誰信,陛下可說了,要好好招待。
安息人想來桀驁,一路走來看到大寧的疆域之大百姓之富兵甲之盛,已有敬畏之心,可他們又怎麼會對一群高鼻樑藍眼睛的黑武人服氣,在他們看來這些黑武人又高又大又蠢,而在黑武人看來,這些安息人傻了吧唧愣頭愣腦,我們黑武人還沒有裝逼呢你們先裝真特麼的傻。
這邊的院子門口,安息人的護衛瞪着對面院子門口黑武人的侍衛,兩邊的人互相瞪的時間久了,於是心生惱火,黑武的人怒斥了一聲你看什麼看,安息的人聽不懂,反正看對方說話不客氣,於是罵了一句後怒問你看什麼看。
奈何兩邊吵來吵去,誰也聽不懂對方說的是什麼,正好有大寧禮部官員經過,黑武人先一把拉住這大寧禮部官員,問對面說的是什麼意思,從這路過的禮部官員也有些懵,黑武話他懂,安息話他不懂,之前負責接待的人還是沈將軍回來的時候從日郎國帶回來的人,此時並不在場,所以安息人說了些什麼他一個字都不知道,可不妨礙他一本正經的來解釋,反正以正常外交的習慣來解釋就好。
「他們說的什麼」
黑武人怒問。
禮部官員名為辛疾功,是吏部六員外郎,剛剛把黑武使團這邊安頓好還沒有來得及回去就被截住,他看向那些安息人問了兩句,安息人嘰里呱啦的說了一大堆,辛疾功一邊傾聽一邊點頭,其實在他聽來就好像鳥叫一樣,然後他又轉向黑武人那邊。
黑武人問「他們到底說的是什麼」
辛疾功沉默了一會兒,想了想後認真回答「他們說的是,你瞅啥瞅」
黑武人問「他們好像說了很多字,就這麼多」
辛疾功嘆道「後邊的是,再瞅揍你。」
黑武人一下子就炸了。
上去推了安息人一把,把安息人推的一個踉蹌,這下安息人不幹了,上來一把又推開了黑武人,辛疾功連忙將兩邊的人分開,看着黑武人說道「不要傷了和氣,你們都是大寧的客人。」
旁邊的安息人拍了拍自己腰上掛着的刀,又指了指黑武人的腰刀喊了幾聲,他的意思是,你有本事和我一對一決鬥,黑武人立刻看向辛疾功「他又說什麼了」
辛疾功一臉認真的繼續翻譯「他說你有本事把刀扔了,赤手空拳的打一架,看我不把你打的滿地找牙,打的你像狗一樣吃屎。」
黑武人暴怒,哪裏還有時間去想為什麼對方這次沒說幾個字,翻譯過來這麼多字。
他一把將腰刀拽下來扔在地上,大步朝着安息人過去,安息人一看這是要打,自然不服氣,把刀也摘了,兩個人很快就扭打一處,不多時,兩邊的人沖了出來,從單打獨鬥變成了群毆。
辛疾功在旁邊一臉欣慰「你看,這叫什麼事,怎麼就打起來了呢。」
讀之閣,讀之閣精彩!
(www.玉ed玉e.com =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78s 3.961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