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長安房外的親兵似乎是聽到了些什麼不好的聲音,於是往外走了幾步,想了想,乾脆直接出了院子把院門也關上了。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孟長安從來都沒有想到過自己會變成一匹馬,四仰八叉的馬。
不知道多久之後他從睡夢之中醒過來,感覺好久好久都沒有這麼舒舒服服的睡一覺,在息烽口這邊雖然不似之前那樣時時刻刻警惕着黑武人開戰,可他那般性子又怎麼可能安逸的下來,每天的睡眠都很少,這一覺睡的舒服之極,就好像四肢百骸都通了似的那種感覺。
只是稍稍有些頭疼,頭疼也還好,就是莫名其妙的還稍稍有些腰酸。
他翻了個身,然後嚇了一激靈。
身邊躺着個人,忽閃這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含情脈脈的看着他,兩個人近在咫尺呼吸可聞,沁色剛要把嘴巴湊上去親他一口,就被孟長安一腳從土炕上踹了下去。
孟長安這純粹是下意識的反應,踹完了之後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連忙下去攙扶沁色,可是下來才注意到自己光着,然後才反應過來沁色也沒穿衣服,氣氛頓時詭異起來。
他就尷尬的站在那,扶起來不是,不扶起來也不是。
沁色疼的捂着小肚子躺在地上,孟長安終究還是不忍,伸手扶她,她只是瞪了孟長安一眼,孟長安無奈把她抱起來放在土炕上,往四周踅摸自己的衣服在哪兒。
結果發現衣服扔的哪兒都是,褲子在這邊上衣在那邊,好像很狂野的樣子。
「你沒事吧。」
他胡亂的把衣服穿好,看了一眼沁色,沁色哼了一聲又翻身朝着裏邊不看他,其實孟長安在發力的那一刻就反應過來,那一腳還是瞬間收力了的,不然那一腳能把沁色從屋子裏踹倒屋子外面去,可即便如此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這一腳也足夠凶。
孟長安站在那,從來都沒有像今天這樣慌過,不管是在戰場上與敵人血腥廝殺,還是帶着斥候深入敵國數百里,又或是率軍攻入渤海大殺四方,他什麼時候慌過
「你沒事吧」
孟長安又問了一句。
沁色依然不理他。
孟長安站在那,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再說些什麼,他性格強勢卻不是不講理的人,所以他覺得自己剛才踹那一腳雖然狠了些但也不是踹的沒道理,我堂堂孟長安,居然被一個女人隨隨便便給睡了況且下藥這種事確實不光彩,怎麼想都不光彩。
兩個人陷入了讓彼此都尷尬的沉默之中,孟長安才是真的笨嘴拙舌,他可以和沈冷兩個人喝酒喝到天亮無話不談,但讓他女人談情說愛他連三句話都想不出來,硬想出來三句應該也是尬的可憐,更何況這並不是你情我願的談情說愛。
沁色躺了一會兒後默默起身,穿好衣服,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大氅,撿起來,認真的披在自己肩上,每一個動作都很認真。
「這件衣服我帶走,你我以後就不必再見了。」
沁色看了孟長安一眼「我以為你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說完之後朝着門外走去,孟長安伸手拉了一下,抓着大氅,沁色回頭看着他「你想幹嘛」
孟長安「換一件,這件不行。」
沁色皺眉「為什麼」
孟長安理所當然的說道「這件衣服是沈冷送我的。」
沁色頓時惱火起來「他比我重要的多」
問完之後便後悔。
孟長安
「當然。」
堂堂孟長安,就是這麼直。
沁色就知道是這樣的答案,於是更加惱火,心說自己怎麼會這麼蠢她這般心思靈動細緻入微的女人,剛才問的那句話她自己都覺得蠢到了極致,可是問就問過了,也不至於因為這句話而覺得難堪,和孟長安接觸的久了,又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在乎沈冷多過於在乎其他任何人,甚至還在他的妻子孩子之上。
沁色把大氅解下來扔給孟長安,一臉怒容的看着他,就這樣看着,孟長安被她看的有些發毛「不走了」
沁色伸手「換的那件呢」
孟長安笑了。
沁色見他笑了,本繃着臉,可沒多一會兒就繃不住了也笑「你還笑得出來」
孟長安道「不然呢」
沁色哼了一聲「你怎麼連溫柔些都不會」
孟長安「我一個男人,被你禍害了,若是不顯得大度些你就會說我不夠男人,可換過來想想,若是我把你禍害了,我勸你大度些,你如何」
沁色走回去四仰八叉的躺在土炕上「來,禍害我,算是扯平。」
孟長安愣了「這什麼邏輯。」
沁色道「你不是覺得虧了嗎我不怕虧。」
孟長安「你以為我傻,那豈不是你賺了兩次」
沁色想了想,好像也對。
兩個人就這麼看着對方,然後就莫名其妙的都笑起來,沁色哼了一下扭頭不看他,可還是忍不住笑,孟長安轉身從衣櫃裏取了一件大氅出來,這是制式配發的東西,沁色見他居然真的又拿了一件衣服出來,恨不得上去咬他一口,狠狠的咬,一個男人情商怎麼能低到這個地步
孟長安把大氅蓋在沁色身上「穿回去洗好了以後還要還給我。」
沁色沒想到孟長安的情商原來還能更低,於是嘆了口氣,把大氅放在一邊,手在大氅上輕輕撫過「你的心不在我這,我便是帶走了這衣服又有什麼用莫說一件衣服,便是把你人帶走了,心不在也是無意義的事孟長安,我喜歡你是我的事,你是個女人心中的蓋世英雄,雖然我被你禍害了,但我不記恨你。」
孟長安「」
沁色認真的說道「對我來說也還算美好,所以你也無需愧疚,我們以後都當做什麼事也沒發生,這樣以後還能再見面,本想着再也不見可我捨不得,不過你不要擔心,我不會纏着你,我會裝作如以往那樣,只談公事不談私情。」
她將身上的白色長裙脫下來,身材曲線一覽無餘,她看着孟長安,孟長安哪裏敢看她
她將孟長安大氅披在自己身上「說是不想要,可還是想留個念想,我的衣服留在你這,燒了扔了隨你,你的衣服我帶走了,我回去以後就把這件衣服掛在房間,便是以後嫁了別的男人,這衣服也要掛在我的睡房,我沒什麼不敢的,女人都貪心,也專情,我這輩子看着順眼的男人很多,喜歡的男人只你一個。」
說完之後大步往外走,又被孟長安一把拉住。
沁色等着他「你還想怎麼樣」
孟長安大聲道「只披了一件衣服出去,想凍死」
沁色「你管的着」
孟長安「不凍死也不能讓他們看了去」
沁色「憑什麼」
孟長安嘆了一聲「終究是我的女人了。」
沁色挑釁似的看着他,然後一拳打在孟長安小腹上,孟長安疼的一弓身子,彎腰的時候卻被沁色捧着臉,狠狠的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沁色鬆手「扯平了。」
一個時辰之後,孟長安看着沁色手忙腳亂的從廚房裏忙活,心說自己這是怎麼了難不成是在做夢怎麼就和她那樣了,吵了一架,他給了她一腳,她給了他一拳,然後還被強親了一口,然後又那樣了一次現在她溫順的在廚房裏笨拙的做飯,而他坐在這已經擰自己大腿擰了三次。
沁色從廚房出來,端着一個托盤,托盤裏是幾個奇形怪狀的煎蛋,一個看着像個一字一個看着像個人字還有一碗看起來跟劇毒似的湯,她做飯的時候每一樣食材都是孟長安親眼看着她去擺弄的,怎麼就擺弄這麼一碗東西出來。
沁色把煎蛋和湯放在桌子上,被碗燙了手,連忙舉起來捏着自己耳朵,孟長安嘆了口氣,過去把湯盛了兩碗,兩個人相對而坐,沁色一臉期待的看着孟長安,那意思就好像在說你快吃,你要是喜歡我再給你去做。
孟長安喝了一口,然後就坐在那一動不動。
沁色問「你是怎麼了」
孟長安認真的說道「我在等毒發身亡。」
沁色「」
她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我知道你也許並不喜歡我,你覺得我霸道強勢而且不講道理,況且我還是黑武人,可是有些事解釋不清楚,我並不會後悔,也不希望你後悔。」
孟長安沒說話。
沁色長嘆一聲「你不用想那麼多。」
孟長安看着她的眼睛「我只是在想,既然已經有夫妻之實,總是要明媒正娶才好,可我該跟誰去提親難不成去見你弟弟」
沁色愣住,然後撲哧一聲笑出來「在我們黑武,哪有這樣的規矩。」
孟長安一本正經的說道「既然是我的女人,便不能再算是黑武人。」
沁色搖頭「兩碼事。」
孟長安又不說話了。
兩個人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只是被沁色強行拉到了一個世界裏,不管是觀念還是習慣又或者是對於某種民族情結的敬畏,兩個人其實都很清楚彼此之間的矛盾不可調和。
沁色把碗往前推了推「大不了,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不把自己當黑武人。」
孟長安把碗端起來一口氣喝完,沁色頓時眉眼帶笑「好喝嗎」
孟長安「不好喝。」
沁色「說句哄我的話能怎麼樣」
孟長安想了想好一會兒「不那麼難喝。」
沁色不服氣,自己端起來喝了一口,沉默。
然後起身「要不然出去吃吧可是息烽口這樣的地方能有出去吃的酒樓餐館嗎這個時候,就算是有酒樓餐館怕也都關門了吧,我現在就好餓。」
孟長安挽起袖口「等着」
大概半柱香之後,孟長安一臉灰的回來,坐在沁色面前,看着她很嚴肅的說道「其實食物未必追求要複雜的做法,其實飽餐也未必需要珍饈佳肴,其實簡簡單單也是一種滿足。」
沁色「所以呢」
孟長安「你習慣了吃煎蛋」
沁色「不是,只是想着那個做起來好歹沒那麼難,你到底給我做了什麼好吃的」
孟長安「你試過煮雞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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