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帝軍第五百二十六章還給你白念看得出來,楊心念是真的認不出他了,也是啊,那般高傲的一個人,把白家的人當螻蟻當豬狗,對於她來說,自然記不住一隻螞蟻和其他螞蟻有什麼區別,都是低等世界裏的低等生物罷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這個世界上應該有很多人恨我,可你的眼神不一樣,我們之間的仇恨很深。」
楊心念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打着桌子,像是在審問犯人,在她眼裏,白念的生死不過是她一念之間。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應該愛惜。」
楊心念語氣平淡的說道「能落個全屍,何必非要讓我動手把你拆的支離破碎你跟了我很久,我沒有理會你是因為最近我不想生事,可已經快出京畿道你還跟着,我就只能讓你去該去的地方,還是剛才那句話,你告訴我是誰派你來的,我給你一個全屍。」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
白念忽然仰頭大笑。
「同樣的受之父母,為什麼你可以羞辱別人」
他怒問。
楊心念微微皺眉「我羞辱過你沒有什麼印象,只是覺得你略微有些眼熟,況且這個世界上被我羞辱過的人着實多了些,我怎麼可能都記得住」
她仔細看了看白念那張臉,越看越覺得眼熟,只是怎麼都想不起來在何處見過。
「罷了。」
這種感覺讓楊心念有些煩躁,她起身「不管在哪兒見過你,你應該不重要,若重要的話我一定會記得住,至於是誰派你來的,我現在也已不感興趣。」
她繞過桌子朝着白念走過來,就在這一刻白念忽然抬起手,右手手腕上有一個鐵護腕似的東西,對準楊心念打出去四五支鐵釘,速度奇快,而且極為突兀。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已經不過兩三米而已,這個距離,正常人怎麼可能反應的過來
可楊心念不是正常人。
她猛的蹲下來,那幾顆鐵釘幾乎是擦着她的頭頂激射過去,有一根髮絲被鐵釘打斷飄落在她衣服上。
避開這一擊,楊心念眼神里的殺意漸濃。
「我似乎不該仁慈,一開始就說給你個全屍。」
她站起來,看着白念問「還有什麼手段」
白念慘笑「還有什麼手段你永遠也不會知道為了殺你我準備了多少,只要能把你送進地獄,什麼手段我都用的出來。」
他猛的抬起左手,楊心念看到他左手手腕上似乎也有那麼一件東西,立刻向一側閃了出去,可白念卻只是將她逼退,利用這短暫的時間將後邊衣服下藏着的連弩拽了出來,連弩掛在腰帶上用披風擋住,摘下來稍稍有些不方便。
連弩在手,白念朝着楊心念點射幾次,弩箭比鐵釘的速度更快,幾乎看不到弩箭的痕跡,一閃即逝。
楊心念在屋子裏閃躲幾次,那麼迅疾的弩箭居然被她全部避開,這麼近的距離,足以令人瞠目結舌。
「就只這些」
楊心念冷哼了一聲,鼻音之中充滿了不屑。
難道隨隨便便誰都能傷到我
可是念及此處,立刻就想到了那個叫沈茶顏的女人,她比自己更快更強,楊心念在這之前從不相信有一個女人比自己強,而在那一天之後,她才明白自己沒有想像之中那麼強大,那天如果沈茶顏有殺她的念頭,她可能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高手之間只差分毫,差在何處
快。
白念手裏的連弩打空,手指一推,弩匣從連弩上彈了出來,他立刻從腰帶上取下來第二個弩匣準備裝進去,然而楊心念怎麼可能會給他這樣的機會。
一張桌子朝着白念飛過來,白念向後一邊退一邊裝着弩匣。
砰地一聲
一個拳頭從桌子後面打過來,一拳打在白念的臉上,白念只感覺腦袋裏嗡的一聲向後倒了下去,楊心念將桌子甩飛,一腳朝着白念的咽喉踩了下來。
白念在這一刻抬起左手,手腕上那個東西里噴出來一股白色粉末似的東西,距離這麼近,這粉末比暗器要難躲的多,楊心念只覺得鼻子裏鑽進來一股異味,抬起手捂住口鼻,卻似乎晚了些。
白念翻身滾開,弩箭已經裝好,朝着楊心念又是一陣點射,楊心念向一側跳出去,半空之中一個轉身,兩隻腳在牆壁上蹬了一下撲向白念,抓住白念的衣領之後一個背摔將白念扔了出去,在那一刻,楊心念感覺自己後背上微微一疼,然後是有些麻。
她皺眉,大步朝着摔倒在地的白念走了過去。
白念勉強扶着牆壁站起來,還沒有站穩楊心念的拳頭就到了,這一拳重重的打在白念的臉上,半邊臉好像被打碎似的那麼疼。
白念往一邊歪倒,楊心念側腿一腳踹在白念心口。
白念摔飛出去三四米遠又撞在牆上,落地的時候,牆面上似乎有些密密麻麻的小坑。
楊心念皺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底,鞋底上也有一些小坑。
「呵呵我說過了,只要是能殺你什麼樣的手段我都能用,不管是光明正大的還是下三濫的,我都會用。」
白念身上的長衫已經千瘡百孔,他衣服裏邊居然穿了一件特質的皮甲,皮甲上釘進去很多鐵釘,尖朝外,大概有一截手指肚那麼長。
皮甲是他跟韓喚枝要來的,出長安的時候穿在裏邊,有一天他忽然想到若是自己報仇又打不過楊心念怎麼辦想了半夜,終於想到了這個法子。
皮甲釘好之後他找人買到了些蛇毒,每日都會塗抹一遍,所以他從不讓手下人靠近他,大部分時候他也都以披風裹着身體,唯恐釘尖從衣服里刺出來被人看到。
楊心念只感覺自己身體逐漸發麻,眼前竟是變得恍惚起來。
白念深吸一口氣「你不記得我是誰了沒關係,我想過很多次,若有機會殺你一定要清清楚楚的告訴你我是白家的人,我叫白念,我是在為白家報仇,白家祭祖的那天,你帶人進了白家的門,不久之後我白家上上下下幾百口沒人滅門,老人,孩子,無一人倖免。」
白念吐了一口血,眼前也變得模糊起來。
連續被打翻了幾次,釘子又沒有眼睛。
他往旁邊看了看,自己的短刀還沒有來得及拔出來就掉在一邊,他一步一步走過去,彎腰將短刀撿起來「你不記得我是誰,一定還記得有一年你在白家一個年輕人的頭上寫了一個豬字,還一個月不許他洗掉,不然就殺了他爹娘。」
他將短刀撿起來,拔刀出鞘。
楊心念後退了幾步,扶着牆站好「你怪不得了那時候只覺得你在白家那群不入流的男人之中還算勉強看得過去,所以多和你說了兩句話,原來你對我記恨這麼深,早知道當初就應該把你殺了。」
白念笑「對啊,當初你就應該把我殺了。」
他一步一步走到楊心念面前「這是我唯一想到的能殺你的法子了,因為你確實比我強,那時候我不管站起來多少次都會被你再次擊倒,你看我的眼神就好像看着一個白痴。」
「不。」
楊心念不知道為什麼也笑了笑「我在你額頭上寫了一個豬字,是因為覺得你真的是一頭豬那麼笨,別人都不出頭為什麼你出頭別人都忍着為什麼你不忍着所以別人是狼是羊而是你只能是豬。」
白念一刀刺向楊心念心口,刀尖就要刺進去的那一瞬間,楊心念忽然抬手抓住了白念的手腕,另外一隻手壓着白念的手肘往回一頂,白念的短刀噗的一聲刺進他自己的脖子下邊,刀身全部刺了進去。
楊心念嘴角一勾「你真的是一隻豬。」
就如那日的輕蔑一模一樣。
那天她把他打倒在地,將白念的兩條胳膊別在身後壓在那,一隻腳踩着白念的胸口,低下頭,臉幾乎是貼着白念的臉在他耳邊說道「豬,雖然你笨,但這群人里也就看你順眼一些,所以就多打你幾次,誰叫你笨呢」
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或許覺得說他是豬就是最大的諷刺。
白念當時躺在地上,眼睛死死的盯着楊心念的眼睛說道「早晚有一天,我會把你壓在下邊,在你的額頭上也寫一個豬字。」
「那一定很醜。」
楊心念撇了撇嘴,鬆開白念「不過以你的本事,這輩子都沒機會了。」
此時此刻。
白念脖子下邊那個傷口往外流血,他卻忽然咧開嘴,然後猛的一把將楊心念抱進懷裏,兩隻手抓住楊心念的胳膊,用自己的體重將楊心念壓倒在地,不知道有多少根鐵釘刺破了楊心念的皮膚,就好像那天一樣,楊心念胳膊被壓在身體下邊,伸不出來。
「你這個噁心的東西給我起來。」
楊心念想推開白念,可卻感覺自己身上的力氣正在迅速的消失,那種麻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白念就那麼壓着她,臉貼着她的臉。
他嗓子裏還能斷斷續續的發出些聲音,可不管是他自己還是楊心念,都聽不清楚了,因為那聲音本就不成話,而陽楊心念也已經失去神智。
可是這些話,白念覺得自己一定要說出來。
「這次輪到我壓着你了。」
這是白念想說的,可說出來的只是嗓子裏的咔咔聲。
他拼盡最後的力氣抬起手,把短刀從自己身體裏抽出來然後戳進楊心念的心口,因為力氣已經喪失了大半,所以就用自己的身體重量往下壓短刀,直到全都壓進去,他用手指蘸着楊心念的血在她額頭上寫了一個豬字,寫了一多半就此氣絕。
趴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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