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華錦的不要臉勁兒讓楚硯大開眼界,一時無言,卻逗笑了顧輕衍,他似乎沒覺得她說的有什麼不對,神情看起來很是愉悅認同。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半晌,楚硯才問,「你想要什麼」
這是承認且準備投其所好地賄賂她了。
安華錦心裏得意,想着總等來了我報仇的這一天,「聽說七表兄的手裏有一株一人高的紅珊瑚,就要這個。」
楚硯的臉頓時繃了起來。
「怎麼捨不得啊」安華錦瞧着他,用很氣人的語氣說,「我與楚宸也算是不打不相交,若是將人給他,善親王府多的是好東西,估計隨便我選。他剛入朝,也是要功績的,至於他心向着誰,那我就不管了。對比一心向着你的江雲弈,若是不趕緊的提升功績,那得在六的職位上待多久啊。」
楚硯抿唇,「你知道我手裏那一株紅珊瑚是做什麼用的嗎」
安華錦很光棍,「我管你做什麼用的。」
楚硯氣笑,斜睨了顧輕衍一眼,見他任安華錦欺負人,他淡聲說,「是我準備送你的大婚賀禮,給你添妝用的。」
安華錦「」
她瞪着楚硯,「我大婚不知道何年月去了,你別為了捨不得給我信口胡說。」
楚硯神色淡淡,「你若不信,是不是我本就要給你的,可以去問母后。」頓了頓,又道,「我本以為,你會很快大婚的。」
安華錦「」
她相信了,楚硯應該不會騙人,這種事情,他也沒必要騙她。
她扁扁嘴,既然本來就是要給她的東西,那她還提前要個什麼勁兒,看不出來他這表兄對她還挺好,一人高的紅珊瑚價值連城不說,是真不好找的,要從深海里遇到且能夠不被鯊魚吃掉的情況下人力挖出來才行。
她又開始琢磨還有什麼東西能讓楚硯吐血,但一時也想不出來,她之所以知道她有一株一人多高的紅珊瑚還是她姑姑來信時說的,也不過提了一句而已。
就在她不知再拿什麼報仇時,顧輕衍含笑溫聲,「七殿下騎術好,箭法好,能夠百步穿楊,去年冬獵了一隻紅火狐,那皮子沒有絲毫破損之處,就要那個吧」
楚硯偏頭去看顧輕衍。
「去年,三公主討要,七殿下沒給。」顧輕衍又笑,「這個總不會是打算給你做大婚賀禮的。」
安華錦拍板,「就要這個。」
顧輕衍說好,那這皮子一定是極好的,否則顧家什麼沒有也不至於讓他看的上眼這麼幫她。
楚硯氣笑,「你們一唱一和,不趕緊大婚真是不該。」
安華錦一臉「你懂什麼」的神色,「你只說給不給吧」
「給你。」楚硯鬆口。
安華錦滿意了,對着顧輕衍說,「那許承明日就送去給江雲弈」
「嗯。」顧輕衍點頭。
安華錦放下茶盞,開始趕人,「七表兄,你得了你要的,我得了我要的,你是不是該下車了」
楚硯穩坐不動,「我說了去安家老宅吃素齋。」
安華錦「」
小瞧她這位七表兄的涵養和臉皮了大約跟流着一點兒安家的血液有關
回到安家老宅,安華錦到底還是一頭扎進了房裏將臉上的脂粉洗了。之後清清爽爽地出來,與顧輕衍、楚硯,三人一起用了午膳。
用過午膳後,楚硯便走了。
安華錦昨日睡的足,本就沒有午睡的習慣,自然更不困,她看着顧輕衍,「看來太妃殯葬之前,我只能在宅子裏貓着了。」
早先說跟着他扮作小廝一起去翰林院看來是不行了。
顧輕衍看着她,「你不是會易容術」
「你聽誰說的」安華錦一愣。
自然是聽老南陽王說的,他有一次來信時提了一句,說南陽來了一個怪瘋子,很會一些邪門歪道的東西,暗中偷偷教安華錦,老南陽王擔心孫女學壞,幸好不久那怪瘋子就死了,他才放心下來。
顧輕衍眸光閃了閃,還是實話實說,「安爺爺來信與我提了一句。」
「爺爺真是什麼都告訴你。」安華錦不知道這些年她爺爺賣了她多少事兒,搖頭,「最好的易容術是人皮面具,我可從來不使那玩意兒,其次是用藥物,傷皮膚。」說着,她摸着自己的臉,「我可不想糟蹋我的臉,雖學了那東西,不到萬不得已,我也懶得折騰。」
她不能辜負老天爺給了她這麼一張美人臉,她愛惜的很。
顧輕衍微笑,「七日而已,左右我陪着你,找點兒事情做,很容易打發時間的。」
安華錦只能點頭。
傍晚,用過晚膳,顧輕衍出了安家老宅,去了八大街的暗室。
許承既沒被捆着,也沒被綁着,更沒被吊着,只是被關在暗室里。雖然沒有人鉗制,但他也不敢自殺,他被抓來那一日,有人就告訴他,若是他死了,他一家老小也不必活了。
這威脅實在是管用,能掐住他的軟肋。
他不知道是誰抓了他,只覺得抓他的人很厲害,畢竟他在做那件事情之前,已經將他的一家老小都偷偷安置好了,他自己感覺不妙時立馬想逃,但被人抓住了,他一家老小也被人找到了,且拿着每個人隨身佩戴的東西扔在了他面前,讓他死都不敢。
有人審問他,但他留了個心眼,說要見他們的主子,只要見到了人,他就招。
他不能就這麼招了,他就算死,也要給家人留個活命。
顧輕衍來時,天色已黑,他一身墨色織錦,似融入了夜色中,唯獨腰間佩戴的吉祥結,成了他身上唯一的亮色。
暗室的門打開,許承立馬轉過頭,當看到的人是顧輕衍,他跟見了鬼一樣,猛地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又恐慌。
顧七公子溫和知禮,才華滿腹,名揚天下,是走在陽光下如驕陽一般的人,誰能想到,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室里,他緩緩地現了身。
這樣的顧輕衍,周身氣息冷清又暗寂。
許承也算是見過幾次顧輕衍的面,但還是為他陽光與黑暗一線之隔而震的許久沒收回魂兒。直到顧輕衍坐下身,平淡地開口,「許公說吧我答應你若是招了,保你一家老小送去無人打擾的地方過平安的日子。」
許承要的就是這個,顧輕衍知道。
許承攥了攥拳,壓下心中的震撼與懼意,「七公子說話算話」
「自然」
語氣雖平淡,但給人只要他答應,你就不必懷疑,一定能做到的感覺。
許承相信了,咬牙說,「六年前,科考舞弊案,我受人牽連,鋃鐺入獄,本以為此命休矣,但在獄中,卻有人送信給我,告訴我,會救我免罪,只不過,我要答應他做一件事情。我那時舉目無親,本是等死之人,忽然有人給了我一線希望,不管是什麼,我都先答應了下來。後來,那人果然把我救了出去,條件是讓我自己去投身三皇子府上,做三皇子的幕僚。」
顧輕衍點頭。
「我出了獄中後,便按照那人所說,去了三皇子府上,三皇子正在招募幕僚,我本抱着試試看的心思,沒想到,三皇子見了我後,便收了我。也同時安置了我的一家老小。我當初以為救我的人是三皇子,便一心給三皇子賣力,以報答他的解救之恩。卻沒想到月前,忽然有人找到我,說我這顆棋子安插在三皇子府這麼久,用我的時候到了。我才知道,原來當年救我的另有其人。」
顧輕衍又點頭。
許承深吸一口氣,「我對三皇子本抱着報恩之心,效忠許久,有了很深感情,便說要是對三皇子不利,我不同意。那人說,要殺的人是安小郡主,讓我放心做,與三皇子無關。那人給了我一包藥,讓我暗中給大昭寺伙食房的一個叫忘梭的小和尚,威脅他,讓她給安小郡主投毒。那人又說,六年前能救了我,如今也能悄無聲息地殺了我,哪怕三皇子也保不了我,我沒的選擇,也就答應了。」
「那人是誰當年在獄中是怎麼給你送的信,月前又是怎麼聯絡的你」
「當年在獄中,是一個獄卒給我傳的話,我出獄後,那獄卒就死了。月前那人親自找的我,在夜晚,闖進了我的房間,黑巾蒙面,只露一雙眼睛,我不知他的身份。」許承道,「那人謹慎的很,找了我三次,前兩次黑巾蒙面,後一次我根本就沒見到他的面容,只是清晨我醒來發現床頭枕邊放着一包毒藥,我沒的選擇,相信他真能悄無聲息地殺了我與我全家老小。只能依照他的話去做。」
顧輕衍蹙眉,「六年前那獄卒的叫什麼名字月前找你的人黑巾蒙面外,有什麼特徵你既能做三皇子幕僚,也不是無能之輩,洞察力自然該有的。」
「那獄卒我後來打聽了,叫徐三。月前找我的人身量精瘦,說話粗嘎,手掌心有繭,對了,身上的氣味很雜,隱約有一種香火味,還有一種油煙味,亦有一種薰香味,我天生鼻子靈通,對人身上的氣味很是敏感。」
顧輕衍揚眉,這才聽到了最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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