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衍捻着扳指,最後問,「你不知道忘梭用程啟的身份威脅他」
「不知道,若是知道,我哪怕殺了他,哪怕得罪三皇子和宮裏的賢妃,也不會讓他出手謀害安小郡主的。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方遠恨聲說,「誰知道他是怎麼回事兒,明明是大昭寺的孤兒,卻知道程啟的隱秘身份。」
顧輕衍尋思片刻,冷清地說,「我只能答應你保那孩子一命。至於你和誠太妃的命,我沒興趣保。」
方遠動了動嘴角,臉色灰敗地說,「若是七公子能保孩子一命,我就算被凌遲剮刑,也認了。」
顧輕衍道,「你今日沒見過我。」
「是,我沒見過你。」方遠點頭。
顧輕衍笑了一下,「我從不相信一個有記憶的人能保守秘密。」說着,他站起身,吩咐,「餵他吃一顆消憶丸。」
「是」暗衛上前,掰開方遠的嘴,塞進了一顆丸藥,看着他吞下去。
一顆消憶丸能消除人半日的記憶,轉眼他就不記得他見過顧輕衍說過什麼了。
「將他送回大昭寺後山,滾落山坡,等着楚宸找到他。」顧輕衍吩咐完,出了暗室。
暗衛應是,扛起方遠,也隨後出了暗室,又秘密送回了大昭寺後山。
顧輕衍看了一眼天色,日頭已出,他沒想到自己會耽擱這麼久,心想着不知道她今日有沒有耐心等着他用早膳。
安華錦素來是沒有什麼耐心的,但那個人若是顧輕衍,她的耐心便多了。
所以,當顧輕衍頂着出了許久的日頭來到安家老宅,進了楓紅苑,便見安華錦正坐在畫堂的飯桌前,手裏攥了根紅繩,手指靈巧地在編着什麼。桌案上擺放着整整齊齊的碗碟,碗碟乾乾淨淨,顯然還未用早膳,在等着他。
他眸光動了動,眉眼染上一層笑意。
聽到動靜,安華錦抬眼看來,顧輕衍錦袍玉帶,清貴雅致,只是身上隱約多了一絲前幾日不曾聞到的卻讓她覺得久違了的氣息,她揚眉,「你這是去了八大街從那裏過來的」
顧輕衍腳步一頓,訝異地看着安華錦,「怎麼看出來的」
「氣息」安華錦收回視線,「三年前暗室的氣息,一模一樣。」
顧輕衍吃了一驚,「嗅覺如此敏銳」
「嗯。」安華錦手指纏繞,動作不停,「我自小學識毒辨毒,本就對氣味十分敏感,三年前吃了你的教訓,回去南陽更是又費了一番辛苦練習,對你身上的氣息,尤其敏感。」
顧輕衍「」
他啞然失笑,「看來我以後做什麼,都瞞不過你了。」
「也不一定。」安華錦一本正經地說,「你只要做了壞事兒後沐浴換衣,我也聞不出來。」
顧輕衍低咳一聲,「本也沒打算瞞你,是要對你說的。」
安華錦挑了挑眉。
顧輕衍便壓低聲音將他的人暗中盯着大昭寺,昨日半夜盯出了偷跑的方遠,以及他在八大街暗室里從方遠嘴裏審問出的事情說了。
安華錦停了手中的動作,震驚地說,「誠太妃不要命了竟然與和尚偷情還弄出了一個孩子」
最奇葩的是,那孩子都十歲了,至今好好地活着
顧輕衍默,「我當時查出此事後也很震驚。」
「怪不得誠太妃一年有半年住在大昭寺,感情是打着禮佛的幌子,做着地下的買賣。」安華錦乍舌片刻,皺眉,「誠太妃根基這麼深嗎刑部都有她的眼線竟然那麼快就給方遠往大昭寺遞了消息尤其是大昭寺都被封鎖了,消息還能遞進去。」
「誠太妃的兒子替陛下而死,誠太妃自己對陛下也有扶持之功。陛下對誠太妃很是敬重寬容,誠太妃在宮裏待膩了,出宮只需派人與陛下說一聲,這些年,無數的人見風使舵,巴結誠太妃,她的這張關係就這樣結了起來,刑部有她的眼線,也不稀奇。」
安華錦嘖嘖,「一個太妃,權力竟然這麼大,怪不得她敢如此膽大與人偷情生孩子。」
顧輕衍特感慨一聲,問,「你編的是什麼」
他早就想問了,此時交代了今日來晚的原因,便忍不住問了。
「吉祥結。」
顧輕衍眨眨眼睛,「很好看。」
「自然好看,我這手法是跟一個老師傅學的,花樣多着呢,這個是最複雜的編法,我煩悶或者心燥時,便編上一個,能夠讓人心靜冷靜。」安華錦繼續手中的動作。
顧輕衍盯着安華錦的青蔥手指纏纏繞繞,複雜的令人眼睛看不過來的空隙和好幾股紅繩,她卻不用眼睛盯着也極有章法,熟練至極,「怪不得與我見過的吉祥結不一樣,這般複雜的手藝,宮裏巧手繡娘也比不得,真是心靈手巧。」
「不是所有好東西,都會進宮廷的。民間亦有無數宮廷不及的東西。」
「嗯。」顧輕衍點頭,溫和地說,「我還不曾見過這般漂亮的吉祥結,你這個編完了,送我吧」
安華錦抬眼瞅他,「顧七公子好東西多的是,這麼個小玩意兒,也看的上眼」
「很是看的上。」顧輕衍神色認真,盯着吉祥結不錯眼睛。
「行啊,你想要就給你。」安華錦答應的痛快。
顧輕衍笑容多了幾分歡喜,眸光潤澈了幾分,「你怎麼會這麼多東西呢,如此心靈手巧。」
安華錦笑,這話她愛聽,誇人的話誰都會說,由他嘴裏說出來,似格外讓人舒暢,「我爺爺也曾經誇過我心靈手巧,學什麼會什麼,做什麼都像樣子,但沒有你誇的好聽。長的好看的人,是不是更會誇人」
顧輕衍低咳,微紅了臉,「也許吧。」
安華錦笑出聲,他誇她,她也反過來誇誇他,他這是不好意思了
顧輕衍掩唇,又連續咳了幾聲,忽然心思飄飄浮浮的,勉強壓了片刻才定住,「你說你煩悶心燥時編這個,那麼今日煩悶心燥了因為劫糧案」
「嗯。」安華錦收了笑,「若非因為這個案子,陛下初登基,便對南陽王府埋下了懷疑的種子,也不至於不重視兵器監,不改進兵器,玉雪嶺一戰,我父兄三人也不至於埋骨。我便想着,當年的劫糧案,怕是有人就是衝着要毀了南陽王府做的。做的那麼天衣無縫,十八年都沒抖出來,想必那人隻手遮天。想的多了,便煩悶的很。」
顧輕衍抿起嘴角,「當年,劫糧案不是天衣無縫,畢竟有躲過一劫的鬼見刀程啟,也有逃跑了殺人替身遁入空門的方遠。陛下查不出來,是新登基,根基不穩,而南陽王府查不出來,是因為南陽距離京城和淮河南岸太遠了。」
「據方遠所說,當年戶部主事張桓,也就是如今的張宰輔,他一個戶部主事,不見得能謀這麼大的事兒。十八年前,與他關係密切的人,還有誰」安華錦思索。
「這就需要查當年在朝官員的卷宗了。」顧輕衍道,「如今張宰輔官居百官之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輕易撼動不得,沒有足夠的證據,不能因為方遠的猜疑,便打草驚蛇,需慢慢查。更何況,陛下寵愛淑貴妃,二皇子雖與其他皇子們一樣,除了嫡出的七皇子,陛下看起來對其他皇子都一視同仁,但到底私下裏,還很是看重的,否則便不會每逢年節,都私下從私庫里給一兩件東西暗中送給二皇子討個吉祥。」
二皇子的外祖父,便是這位張宰輔。
陛下明面上同等對待,私下卻有如此區別嗎
安華錦眯了眯眼睛,陛下既然是私下,想必也只有身為顧輕衍的人的張公公得知了,「我七表兄私下得嗎」
顧輕衍笑笑,「七皇子是嫡出皇子,不必私下得,陛下本就給的豐厚。」
「原來陛下中意的是二皇子嗎」安華錦絞盡腦汁地想了想,陛下的諸多皇子,她好像三年前都見過,但長什麼樣,除了記住了她的親表兄楚硯,其餘人都不記得了。二皇子什麼模樣,她連他的臉也想不起來,更別說性情了。
「也許吧陛下的心思深的很,說不準。」顧輕衍模稜兩可。
安華錦哼笑,一碗毒茶,牽扯出了劫糧案,牽扯了誠太妃、賢妃、三皇子,張宰輔、淑貴妃、二皇子。再往深里查下去,牽扯的想必更多,朝堂怕能震個驚天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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