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海袍袖一拂,道:「不敢當,女施主請起!」這一拂之中,用上了八分內力,本想將余婆託了起來。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那余婆身上只是微微一震,竟沒給他這一拂托起。她又磕了個頭,道:「老婆子冒瀆教主師門,罪該萬死。」這才緩緩站起,回歸本隊。
海字輩的一眾老僧曾聽平濟述說他上一醉樓的經過,得知就裏,其餘少林眾僧和旁觀群雄卻都心下大奇:「這老婆子內力修為着實了得,其餘一眾男女看來身手也不弱,怎麼會都是平濟的部下?」
酒仙谷一眾門人見到天階八部諸女中,有許多美貌少婦少女,言語中當即不清不白起來,那些奇人、異士大都是粗豪漢子,聽得酒仙谷人如此無禮,立刻反唇相譏,一時山頭上呼喝叱罵之聲,響成一片。眾人紛紛拔刀挑戰。
酒仙谷人未得師父吩咐,不敢出陣應戰,只是口中叫罵,可就加倍的污穢了。
窩闊台心不旁騖,於一醉樓屬下眾人上山全不理會,凝神使動朱雀法,著著向楊軒進逼。
楊軒斗到後來,已看不清對方拳法的來路,唯有舞動一筆一鈎,使得風雨不透,護住全身。陡然間嗤的一聲,窩闊台的拳風一拳透圍而入,將楊軒帽子削下,登時頭髮四散,狠狽不堪。
柳如絮這時抬手一掌,窩闊台心中一凜,長嘆一聲,第二招已是正中柳如絮心窩,一見掌風漂移,當下不再出手。
楊軒結起頭髮,臉如死灰,心想今日少室山上鬥劍而敗,已是奇恥大辱,又傷了自己的妻子,對方由此而饒了自己性命,今後在江湖上哪裏還有立足的餘地?大聲喝道:「大丈夫死則死耳,誰要你賣好讓招?」舞動鈎筆,和身而上,向窩闊台直撲過來。
窩闊台雙手連搖,說道:「咱們又無仇怨,何必再斗?不打了,不打了!」
楊軒素性高傲,從沒將天下人放在眼內,今日在當世豪傑之前,被窩闊台逼得全無還手餘地,妻子又身受重傷,這一口忿氣如何咽得下去?他鋼鈎揮向窩闊面門,判官筆疾刺窩闊台胸膛,心中只想:「打不過你,拼一個同歸於盡,勝於在這世上茍且偷生。」這一下撲來,已將自己生死置之度外。
窩闊台見楊軒來勢兇猛,一時之間竟然呆了。
楊軒這一縱志在拼命,來得何等快速,人影一晃之際,噗的一聲,右手判官筆已插入了窩闊台身子。總算窩闊台在危急之間向左一側,判官筆的筆尖沒能正中胸膛,卻已深入右肩,自前至後,直透而過。
窩闊台「啊」的一聲大叫,楊軒左手鋼鈎疾鈎他的後腦。這時候窩闊台被判官筆釘住,再也移勁不得半分。那鋼鈎這一招「大海撈針」,乃是北海拓跋氏「漁叟鈎法」中的一招厲害招數,系從深海鈎魚的鈎法之中變化出來,的是既准且狠,窩闊台哪裏還有方法破解?
文仲一見情勢不對,又再雙雙撲上。
這一次楊軒一心要殺窩闊台,文仲寧可自己身受重傷,也決不肯有絲毫緩手。眼見鋼鈎的鈎尖便要觸及窩闊台後腦之際,突然間背後「神道穴」上一麻,身子被人凌空提了起來。這神道穴的要穴被人抓住,登時雙手酸麻,再也抓不住判官筆和鋼鈎,只聽得文仲厲聲喝道:「阿軒,人家饒你的性命,你反痛下毒手,還算是什麼英雄好漢?」
原來文仲見楊軒猛撲而至,門戶大開,破綻畢露,料想窩闊台拳風使出,一招制服,萬沒想到窩闊台竟會在這當兒住手,楊軒來勢奇速,雖以文仲出手之快,竟也不及解救那一筆之厄。但楊軒跟着使出那一招「大海撈針」時,文仲便即出手,一把抓住他後心的「神道穴」。本來楊軒的武功雖較文仲稍弱,但招數之多也不至一招之間便為所擒,只因其時他憤懣填膺,一心一意要殺窩闊台,全沒顧到自身。
文仲這一出手又是精妙之極的擒拿手法,一把抓住了要穴,楊軒再也動彈不得。
文仲身形魁偉,手長腳長,將楊軒提在半空,直如老鷹捉小雞一般。
徐馬二白四人齊叫:「文仲住手,莫做民族罪人!」當下一齊奔將過來。
柳如絮忍着疼痛也從人叢中滄出,說道:「阿軒,阿軒!」
楊軒處人掌握之中,雖有周身本頒,卻是半分也施展不出,恨不得立時死去,免受這無窮羞辱。文仲一聲冷笑,朗聲道:「文某大好男兒,竟和你這種人是結義兄弟,恥辱,當真是恥辱。」手臂一振,將他直擲了出去。
楊軒被他神力一擲,直飛七八丈外,腰板一挺,便欲站起,不料文仲抓他神道穴之時,內力直透諸處經脈,他竟無法在這瞬息之間恢復手足的麻痹,砰的一聲,背脊着地,只摔得狼狽不堪。
又向柳如絮拜了一拜,道:「柳世妹今日,我倆恩斷義絕,我有恩於他,他也無愧於我,今日一刀兩斷。」
徐敬舟等顧不得與文仲為敵,轉身向楊軒奔去。楊軒運轉內息,不待徐敬舟等奔到,已然翻身姑起。他臉如死灰,一伸手,從徐敬舟腰間劍鞘中拔出長劍,跟着左手劃個圈子,將徐敬舟、柳如絮等直人推出數尺之外,右手手腕翻轉,橫劍便往脖子中抹去。
柳如絮大叫:「不可啊,你還有孩子」
便在此時,只聽得破空之聲大作,一件暗器從二十餘丈外飛來,橫過山頂的廣場,撞向楊軒手中長劍,錚的一聲響,楊軒手臂一陣酸麻,長劍脫手飛出,手掌中滿盡鮮血,原來虎口已然震裂。楊軒抬頭往暗器來處瞧去,只見岩石之後站看一個白衣僧人,身形瘦長,險上蒙上了一塊白布,只露出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珠。那白衣僧人邁開大步,不疾不徐的橫過廣場,走到楊軒身邊,問道:「你有兒子沒有?」
眾人見一件小小暗器破空之聲如此凌厲,力道如此強勁,早已心下駭然,待見這發射暗器的白衣僧人走到楊軒身前,問的卻是這樣一句話,不由得又是奇怪,又是好笑。聽這僧人的口音蒼老,顯然年歲已高,所穿的僧服,與少林寺僧侶所穿的亦頗為不同。
楊軒道:「我有婚配,自有兒子。」
那白衣僧森然道:「你有祖宗沒有?」
楊軒甚是氣惱,大聲道:「自然有!我自願就死,與你何干?士可殺不可辱,楊軒堂堂男子,受不得你這些無禮的言語。」
白衣僧道:「你高祖有兒子,你曾祖、祖父、父親都有兒子,便是你也有兒子!楊家將何等英雄,那一個不是死在沙場上的熱血男兒,你竟然在此自殺?」
楊軒一提自己的家族,正如當頭淋下一盆冷水,心想:「先父昔年諄諄告誡,命我以興復大宋為終生職志,今日我以一時之忿,自尋短見,楊家從此畫上恥辱的句號。死都死了,還說得上什麼光宗復國?」興念及此,不由得背上額頭,周身全是冷汗,當即伏拜在地,說道:「楊軒識見短絀,得蒙高僧指點迷津,大恩大德,沒齒難忘。」白衣僧坦然受他跪拜,道:「古來成大功業者,哪一個不歷盡千辛萬苦?漢高祖有白登求和之困,唐高祖有降順突厥之辱,倘若都似你這麼引劍一割,只不過是個心窄氣狹的自了漢罷了,還談得上什麼開國建基?你連勾踐、韓信也不如,當真是無知無識之極。」
楊軒跪着受教,悚然驚懼:「這位神僧似乎知道我心中抱負,居然以漢高祖、唐高祖這等開國之主來相比擬。」說道:「楊軒知錯了!」
白衣僧道:「起來!」
楊軒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站起身來。
白衣僧道:「你楊家的家傳武功,神奇精奧,舉世無匹,只不過你沒學得到而已,難道當真就不及叫花子的『四象拳』了?瞧仔細了!」突然間伸出食指,凌虛點了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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