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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來說,是,可對我來說,她就是我餘生的全部,師尊,你養我,教我,我不能為她背叛殺你,但,我連能和她一起死都不能嗎?」
「季昀!」季之林冷漠的聲線帶上一絲怒色和失望。
季昀眼睜睜地看着她的身體漸漸淹沒在三味真火中,心如被凌遲,眸中再無一絲光亮,絕望到空洞,「你阻我一時,阻不了我一世。」
「你……孽徒!」
季之林五指收緊,忍住一掌劈了他的衝動。
罷了,回去後,抽了他的記憶便是。
然,季之林剛想抓季昀回去,卻見,隨着三味真火的焚燒,卻見消散火種的是片片花瓣。
季之林氣息一變,可已經來不及了,三條光鏈穿過他周身大穴,八道光杖將他釘在原地。
他身上的白衣直接被染成血色,靈劍掉落在地上,再動彈不得。
季之林艱難抬頭,只見緋色光華縈繞中,原本該魂飛魄散的甄善此時淡淡地站在他眼前。
她手中拿着一個破破爛爛的緋衣娃娃。
甄善冷冷地掃了他一眼,轉眸看向跪在地上,傻傻地看着自己的季昀,鳳眸暈開淺淺的漣漪,臉上划過一絲心疼。
她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抬手將他身上的繩索解開,白皙的手指落在他溢滿鮮血的唇角,輕輕擦拭。
季昀猛地抓住她的手,沙啞着聲音,「緋、緋兒!」
甄善眸光一顫,「我在這兒。」
他眸中依舊佈滿血絲,不安至極,「緋兒、緋兒……」
她的季公子無論何時都是溫潤如玉、淡然淺笑的陌上公子,甄善何曾見過這般狼狽不安的他?心如被針扎一般,細密地疼着。
「是我,阿昀,我沒事。」
季昀突然緊緊抱住她,力氣大得仿佛要將她融入血肉中,失而復得,欣喜若狂的同時,也恐懼愧疚到了極點。
「對不起,對不起……」
甄善雙眸泛紅,「你這傻子,你又沒錯,道什麼歉?」
「不,是我的錯,我不該放你一個人離開的,不該猶豫迷茫的,千年恩怨糾葛又如何?我與你共同承擔就是了。」
「季昀……」
甄善心口暖得發澀,張了張唇瓣,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輕輕地喚着他。
「荒唐!」
季昀剛想回應她,季之林冷漠諷刺的呵斥聲入耳。
兩人皆一僵,甄善是嫌棄的,季昀心中卻很複雜。
但就如他剛剛說的,往後,無論要面對什麼,他都與她共擔。
季昀握緊甄善的手站了起來,只是他還沒說什麼,身側的女孩就晃了晃他們交握的手,笑眯眯地說道:
「季之林,雖說千年前的婚約,跟我沒什麼關係,我也是不認的,但待會我還是寫封休書吧,以後,麻煩對外,別虛偽地說什麼甄善是你的愛妻,破壞我的名聲。」
季昀:「……」
季之林:「……」
「甄善,你說什麼?」
季之林似乎被氣得吐了一口血,但帶着面具,看不出來,也不知道會不會糊一臉?
甄善黛眉微挑,轉眸看向季昀,「阿昀,你師父年紀大了,耳朵都不好使了。」
季昀薄唇微抽,默默忍住告訴她,其實她跟師尊是同個時期的人物,年紀大約是相差無幾的。
「甄善!」季之林怒吼。
甄善翻了個優雅的白眼,「季之林,是你耳背,不是我,不用叫那麼大聲,聽得見。」
「你……」
季之林氣得胸口快速起伏着,身上的傷口血流得也更快了。
他咬着牙,將怒氣壓下,「季昀,這就是你回報為師對你的教養之恩嗎?」
季昀呼吸一窒,閉了閉眼,一字一句地說道:「師尊,弟子不孝,弟
弟子會廢掉自己全身的修為,回宗門領戒鞭之罰……」
「你要叛出師門?呵呵,忘恩負義的賊子!」
見季昀神色划過黯淡和痛苦,甄善臉上一冷,將他護在身後,「季之林,有誰能比你更擔得起忘恩負義和賊子這兩個詞?」
「我說過,甄氏滅門是必然的,再則,甄氏不滅,修真界如何破而重立?有了這些年的和平?」
甄善諷刺,「你乾脆說你在替天行道得了。」
季之林淡淡道:「原本就是。」
甄善:「……」
無恥之人娘娘見多了,踩着自己恩人全家的性命上位,還能如此理直氣壯,眼前這男人也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季昀也似被自己師尊的冷血無情給驚到說不出任何話來了。
「季之林,你簡直冥頑不靈、喪心病狂。」
季之林不置可否,只冷冷一笑。
「季之林,你真該死!」
季昀身體一僵,看了看她,抿唇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季之林倒是淡然,「勝者為王,落在你手上,是本尊棋差一招了。」
「請靈召喚術,本就是甄氏的術法,替身你能用,我自然不會比你差。」
「當然,這法術,還是你教我的。」
「我教你的,你卻用來殺我的族人。」
季之林幽幽道:「所以說你天真和蠢。」
甄善手有點癢,雖說這貨說的是原身,她自己也這麼覺得,可就是聽着不爽。
「季之林,你滅我全族,那我是不是也該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毀了整個辭鏡門呢?」
「你敢?」
「成王敗寇,你自己都說了。」
「季昀,你聽到了嗎?這就是心心念念的女人?」
季昀無奈地看向甄善,心中卻非常明白她絕不會去滅辭鏡門,只不過故意在氣師尊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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