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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楚臉色平靜不再,瞬間僵硬,但眨眼間又恢復如初。
甄善也不得不贊一句,心性夠硬,十分適合做個隱藏**oss。
不過,再壞的人,心裏都會有一處柔軟,顏楚也不例外。
但,卻不代表他不會利用對方。
賞武會,顏楚打着身體不適的名頭,將山莊交給她打理,讓孟棋到她身邊,除了他自己的計劃,也是想利用她刺激孟棋。
她越是優秀,孟棋就越自卑,漸漸萌生離開的念頭,好讓今日顏楚可以發作。
甄善猜測,若非她今日故意拆除他的計算,接下來就是自己被丈夫誤會責怪,心灰意冷,顏煦藉此陪在她身邊,為她與兄長反目成仇,俘獲她的心。
然後,顏楚再導出幾場大戲,讓他先前的行為變成一切都是他對孟棋太深情所致,情有可原,隨即,他再以一個好兄長的名義,成全她和顏煦,漸漸化開他們兄弟的「嫌隙」。
最後,再找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暫不與她和離,顏煦還不就被他徹底拴住,成為他的一把利刃?
而孟棋,因他的情深似海,必然不會再隱忍自己的感情。
一箭雙鵰,他可不就是人生贏家了嗎?
這算計,可真真是好呢。
可惜,娘娘不配他玩了呢。
只是,她和顏煦就算了,孟棋,顏楚坑起來也是毫不手軟啊。
但,打着為對方好的名義,算計、利用、欺騙,如此戲碼,娘娘還真經歷不少,好似也沒什麼大驚小怪呢。
「顏大莊主,衷心奉勸一句,利用心尖之人,終究會付出代價的。」
顏楚手指微微蜷曲一下,神情依舊寡淡,「是嗎?」
甄善見他似不以為意,一副自己無錯的樣子,也無所謂。
她說的是大實話,信不信,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
娘娘可不是聖母,還要為一個算計自己的人操心感情問題。
「顏楚,我這人呢,不太喜歡吃虧,更是睚眥必報,你一再利用,真當我是傻子了嗎?」
「你若是傻子,我也不會利用,」顏楚淡淡地說道。
「哦?那我還得感謝你的看得起嗎?」
「無需客氣。」
「……在一方面上,你們是孿生兄弟還真沒錯。」
「哪方面?」顏楚似有些感興趣地問道。
「臉皮。」
「誇獎了,但夫人還是先說說你的目的把。」
甄善無視他那句「夫人」,也不想跟他扯淡了。
「顏莊主對自己的醫術可有自信?」
顏楚挑眉,眸光微動,「你是為了自己的命,才選擇不將一切告訴顏煦?」
「惜命這方面,想來顏莊主應該與我一樣的同病相憐吧?」
顏楚看着她,見她那雙漆黑如子夜的鳳眸划過一抹幽深的執念,與他同樣。
殘破的身軀,是他一直以來的心病,自出生,就終日不離藥,也因此,對於健康才會越發瘋狂地渴望,為此,什麼都能做得出來。
顏楚確實很能理解這種執念。
「天生帶出來的病,豈是那麼好根治的?」
他這是實話。
縱然扁鵲華佗再世,於天生的疾病也基本束手無策。
甄善臉上的笑意消失,「顏莊主怎麼不說自己能治我的病呢?或許我為此,就甘願為你忠心效力了。」
「你會信?」
甄善淡淡一笑,「自然不會,你若能救我,早就先救自己了。」
顏楚冷漠地看了她一眼,「但我知道怎麼救你。」
甄善呼吸微窒,定定地看着他。
對她冷冽探究的眸光,顏楚淡然地端起茶杯,輕呷一口,「還魂草,聽說過嗎?」
甄善黛眉蹙起,似不信,「這種傳說中的東西?」
顏楚跟那晚顏煦一樣,跟她講述他父母的遭遇。
甄善神色微動。
「顏煦自小不被我爹娘重視,他不知還魂草的下落,只有我知,」顏楚平靜地打破她的希望。
「若真有還魂草,你為什麼不先治好自己?」
「還魂草,十年發芽,十年成熟,二十年才有一株,當年我父母會突然身亡,就是為了去給我移栽那株還魂草。」
甄善眸光突然炙熱起來,「還魂草在你手上?」
「正是。」
她剛想說什麼,神色突然冷了下來,「你也說了只有一株,你不救你自己,總不會拿來救我。」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說把還魂草給你,自然不可能。」
「你倒是誠實。」
「到現在,還有說謊的必要?」
甄善鳳眸微眯,「你就不怕我指使顏煦去搶?」
顏楚點頭,「確實可以,但搶了,也救不了你。」
「你什麼意思?」
「如今,這世上,只有兩人懂得如何採摘還魂草和用它入藥。」
「一個是你,另一個人呢?」
顏楚擱下茶盞,似笑非笑,「告訴你也無妨,邪醫空星若。」
「騰空類星隕,拂樹若花生,當年令正邪兩派頭疼不已的邪醫空星若?」
「對。」
「傳言她不是已經身隕了嗎?」
「江湖傳言,你覺得可信?」
甄善眸光有些警惕地看着他。
「放心,我告訴你空星若,不是想做什麼,只是想告訴你,就算你知道了,你也不可能讓空星若幫你。」
「為何?」
「世人都認為空星若已經離世,卻不知道,她只是嫁人而已。」
甄善不解,「嫁人為何要隱藏身份?除非……」
顏楚頷首,「沒錯,她所嫁之人不簡單,乃是當年取代了魔教,如今邪派第一勢力風雪樓的樓主風絕,明白了嗎?」
甄善神色一凝,閉了閉眼。
顏煦重傷了風絕,空星若沒殺來砍死他就算了,怎麼可能還幫他?
她有些挫敗地嘆息,「顏莊主,你可真是步步算到極致。」
就算被她猜到所有,他也從容地換另一個棋盤,繼續佈局。
甄善知道了還魂草在她手上又如何?顏煦能拿到又如何?
最後不過是白費力氣罷了。
「總得多給自己留幾條路,」顏楚緩緩說道,「我早已告誡過阿煦很多次,至剛易折,可惜,他就是不聽。」
若非顏煦年輕氣盛,鋒芒畢露地打傷風絕,他們怎麼會只有一條路呢?
當然,這對於他也不是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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