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沈冷看起來沒有什麼表情變化,可心裏卻已經炸了一樣他確定這樣的話陛下絕對不會隨隨便便對任何一個人提及,北征之前陛下卻把這些話對他說了,是何意皇帝行事,不同時期會有不同安排,這個敏感的時候對沈冷說這些,其意再清楚不過。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陛下說,你應該多想想,沈冷怎麼能不多想想。
一個詞從沈冷的腦海里冒出來,一出現就把沈冷驚的後背上一陣陣發寒,沒多久額頭上就出現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託孤
難道陛下覺得北征會出現什麼意外所以才會在北征之前單獨找自己來說出這樣幾句話,陛下雖然沒有表示的太明白,然而沈冷又不是白痴自然想的通透,這就讓沈冷不得不想到託孤這兩個字
「該多想,但不要胡思亂想。」
皇帝似乎看破了沈冷在想什麼,看了他一眼「理解朕字面上的意思就好。」
沈冷垂首「臣明白。」
皇帝走到沈冷麵前,抬起手把沈冷額頭上嚇出來的冷汗擦了擦,這一刻,他似乎忘記了自己是皇帝,只記得自己是一位父親。
而他這顯得有些太過親近的動作,又把沈冷嚇了一跳,沈冷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看着沈冷這驚慌失措的樣子皇帝心裏一陣陣心疼明明這只是父子之間平常之極的舉動,可就因為他是沈冷而自己是皇帝,所以就能把他嚇成這樣,說什麼君臣如父子,君臣就是君臣,父子就是父子。
皇帝把手收回來,回身取了一塊手帕遞給沈冷「朕這東暖閣里是不是太熱了」
「是是,確實有些熱。」
沈冷接過來手帕,下意識的擦了擦額頭。
皇帝坐下來,似乎覺得應該換個話題,又或是忽然間想起來什麼,嘴角微微上揚「小沈繼這個孩子啊昨日賴成進來的時候和朕說,真是古靈精怪,賴成給他的功課他都不願意去做,可是查什麼會什麼,佈置的一樣不寫,卻都會,講的課程聽一遍就懂。」
沈冷自然而然的回答「隨臣。」
這是一種自然而然的不要臉。
皇帝心說隨你還不是隨我根骨里的東西,變不了。
「珍妃對他們兩個喜歡的不得了,所以可能就算是你隨朕北征歸來,珍妃也未必捨得把孩子放回到你們身邊。」
沈冷心裏嘆了一聲,可身為臣子又能說什麼,珍妃待茶兒視如己出沈冷自然看得出來,待兩個小傢伙更是好的離譜,有時候想想,珍妃在照顧孩子上的付出比茶兒還要多。
「臣知道。」
沈冷垂首。
皇帝仔仔細細的看着面前這個已經日益成熟起來的年輕人,不得不想着應該謝謝沈小松,沈冷到了現在這個地位不驕不躁不跋扈,依然如最初時候那樣待人做事,這是沈小松教導出來的東西,已經深入沈冷的骨髓。
「兩天後去狩獵,朕是要和你比比的,你輔佐太子一隊,朕一隊,到時候看看誰的戰果大。」
沈冷道認真的問「如果臣贏了呢」
皇帝想了想後回答「如果你贏了,朕讓你自己選一樣獎賞。」
沈冷垂首道「那臣一定會贏。」
皇帝問「你是有什麼想要的東西」
沈冷回答「是臣確實有一樣想要的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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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
「說說是什麼。」
「免罪一次。」
皇帝聽到這四個字之後微微皺眉「你是做了什麼錯事」
沈冷搖頭「臣沒有,臣只是」
皇帝看他吞吞吐吐,哼了一聲後說道「說話這麼支支吾吾,難道還不是已經做了錯事說吧,朕看看到底多大事需要你跟朕要這樣的獎賞。」
「臣不是給自己要的。」
沈冷認真的說道「這幾日臣都在推演北疆局勢,昨日忽然想到一件事黑武北院大營落在汗皇桑布呂手裏,桑布呂若想控制那三十萬大軍,必然會親至北院大營,唯有他親自去了才能穩住軍心,那三十萬人是不會隨隨便便就對一個南院派過去的將領服從,所以桑布呂必然會在北院大營停留一段時間。」
皇帝點了點頭「然後呢」
「沁色是桑布呂的心腹大患,那是他親姐姐,可也是一顆釘進他心裏的釘子」
沈冷看了皇帝一眼,整理了一下思緒「臣以為,桑布呂到北院大營不僅僅是為了穩定軍心,還想把格底城與蘇拉城的事解決,這兩座邊城在沁色手裏不穩定,他無法確定沁色會不會站在他那邊,哪怕是親姐弟,桑布呂生性多疑,他若是得知沁色與孟長安的關係,必然會立刻派人到冰湖行宮控制沁色。」
皇帝的眉頭一皺「所以,沁色被控制後格底城和蘇拉城也會落在桑布呂手裏,你們當初辛辛苦苦所謀的一切都將化為烏有,有那兩座城,北征大軍就可順利攻入黑武境內,可沒有了再重新打,必然損失慘重。」
沈冷道「若是消息傳回長安,朝臣必然反應激烈,會認為蘇拉城的事是孟長安籌謀不當,還會拿沁色的事為藉口參奏他」
皇帝沉默片刻「如果事情如你推測,你覺得孟長安現在在做什麼」
沈冷回答「第一,搶回沁色,第二,奪回蘇拉城。」
皇帝起身在屋子裏來回踱步「搶回沁色如果孟長安真的如你說的這樣,那就說明孟長安也在想着你之前對朕說的那個打算,殺桑布呂,把沁色推上去,如果孟長安沒有這樣的思考,朕不相信他會為了一個女人而輕動兵戈,他應該知道,在朕率軍到北疆之前,不與黑武人大規模交戰改變局勢才是最正確的做法,蘇拉城,牽一髮而動全身,只要他去打了,就沒準導致北院三十萬大軍提前與孟長安的息烽口大營決戰。」
沈冷道「如果臣沒有猜錯的話,此時此刻,武新宇將軍是不會看着息烽口那邊出大事。」
皇帝的腳步一停「如果這麼打起來的話,朕北征的計劃就提前了幾個月。」
沈冷垂首「好事。」
「好事」
皇帝看着他「你倒是說說看,哪裏是好事。」
沈冷回答道「陛下覺得提前打起來,我大寧準備不足,可對於黑武人來說,準備更不足,桑布呂還沒有拿穩那三十萬北院大軍,他又趕不回南院去,黑武人在瀚海城和蘇拉城兩線與我大寧邊軍作戰,桑布呂之心必亂,他在等陛下親至,陛下沒到北疆戰事卻已經開始,桑布呂的所有佈置也都亂了臣推算時間,不出意外,幾天之後西北調過去的大軍就回到北疆,東疆刀兵此時此刻距離息烽口也不遠,黑武人所有的應對策略都得變。」
皇帝點了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朕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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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會讓內閣商議一下,督促糧倉輜重,朕往北去的時間也得提前了。」
他看向沈冷「所以,你是在為孟長安的錯,求一次免罪」
「是」
沈冷道「臣說這些,是局勢所在,縱然把臣換到北疆去,也一定不會比孟長安做的更好。」
皇帝道「若你贏了,朕就答應你。」
沈冷抬頭看着皇帝道「陛下,那臣能求兩次嗎」
皇帝哼了一聲「得寸進尺又為誰求的」
「臣是為長安府府丞廖少賢和御史台御史馮鵬求免罪一次。」
皇帝臉色一變「這其中有什麼關係」
「男子漢大丈夫,且有拳拳報國之心,縱然要死,不如死在戰場上。」
沈冷道「讓這兩個人到北疆去,到孟長安帳下,若是他們兩個戰死疆場是死得其所」
皇帝皺眉「國法不可破。」
沈冷「死不可改,只是換個方式,臣知道,這兩個人犯的是必殺之罪,菜市坊當眾砍了他們的腦袋是明正典刑,是維護國法之威嚴,臣覺得,陛下給他們換一種死法,百姓們也會理解。」
皇帝看着沈冷說道「他們是想殺你。」
沈冷道「兩個都是死囚,就算到了北疆戰場上一命換一命,也是賺了。」
皇帝沉默片刻,擺手「這件事以後再說」
沈冷垂首「是。」
皇帝走回到桌後邊坐下來,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如果你不和朕提起來息烽口可能有變故,有件事朕不會提前跟你說明日朝會,會有人參奏東疆大將軍裴亭山,而且會列出諸多證據,朕會下旨罷免裴亭山大將軍之職。」
沈冷一怔「為何」
皇帝看着沈冷的眼睛「從兩年前開始,朕就授意賴成,讓他隔一段時間就要參奏裴亭山一本,已經醞釀了兩年,時機也差不多了,罷免裴亭山之後,東疆會出亂子,東疆刀兵會造反。」
沈冷猛的反應過來「給黑武人看的」
皇帝嗯了一聲「這也是朕為什麼你南下的時候給你定了兩年之期的原因,也是朕把海沙調回來的原因,海沙已經到東疆了。」
沈冷的腦子裏飛速的轉動着「陛下是覺得,朝中有黑武人的奸細」
皇帝看向沈冷「葉雲散當初在做的事,黑武人也一定在做,他能成為黑武汗皇身邊的親信之人,這朝中未必沒有黑武人的眼睛,這一戰,朕不能大意,東疆刀兵謀逆的消息傳出去之後,朕會調遣孟長安率軍平叛,到時候息烽口十萬大軍會往東南移動。」
沈冷道「黑武人就會有所反應」
皇帝點頭「所以朕御駕親征,不去瀚海城。」
沈冷心跳加速,不到這個時候,皇帝不會對任何人說起他的真正意圖,如果他沒提及孟長安那邊可能有關顧,皇帝也還是不會對他說,對誰都不會說。
按理說皇帝北征,自然是要去瀚海城北疆鐵騎所在之地,哪怕是在不久之前,皇帝與沈冷他們商議的時候還在說,息烽口的軍務交給孟長安和沈冷來處理,現在皇帝所說的,才是皇帝早就想到也早就定下的策略。
「朕會在息烽口,澹臺袁術會帶着禁軍去瀚海城。」
皇帝看着沈冷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所以,朕的生死,就交給你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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