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歌一直坐在地上,時間緩緩流逝,直到(日ri)薄西山,殘陽如血,她才緩過神來。一筆閣 www.yibige.com
蛇葬,亦敵亦友的存在。
這是她在四星大陸見到的第一個雙修天才,當然,要除了她自己。
無(情qing)崖,蛇葬……
輕歌腦子如漿糊,一團糟糕。
她梳洗好起(身shēn)走出浴池,去往墨邪的房間。
墨邪服下了(陰yin)魔蓮煉製的丹藥,媚毒殘留的病根全都消失殆盡,不僅如此,無法克制的落花毒,好似被壓住了一些,這算是意外之喜。
墨邪躺在(床chuáng)上,(身shēn)體一如既往的虛弱,但臉色好了不少。
見此,輕歌甚是欣慰,不枉她去無(情qing)崖走一遭了。
輕歌走到(床chuáng)邊坐下,墨邪睜開眼,兩人相視。
墨邪扯了扯唇,輕笑一聲,說:「想喝斷腸酒了。」
「好。」
輕歌起(身shēn)到桌旁拿過酒杯,把虛無之境裏的斷腸酒取出來,倒了兩杯。
墨邪喝了一口,回味無窮,濃烈似火。
「你去了無(情qing)崖?」墨邪問。
「嗯,聽說無(情qing)崖下有神獸,就去看了眼,哪有什麼神獸,看來謠傳不可信。」輕歌脫口而出。
墨邪無奈,她滿口胡謅,明顯是為了(陰yin)魔蓮去的無(情qing)崖,還胡說什麼神獸,他會信嗎?
墨邪仔細打量着輕歌,見輕歌(身shēn)上的傷全都好了,這幾(日ri)提着的心終於可以放歸原處。
「你斷了秦家主一臂,秦家絕對會借題發揮。」墨邪道:「你小心些魏府,雖然你與燕家合作了,大難臨頭各自飛,你若有難,燕家隨時可以全(身shēn)而退,閻家的目的還不清楚,不過,閻家內部紛爭不休,此時你若去了閻家,怕是會引火燒(身shēn)。」
輕歌扶着墨邪坐起來,拿着軟枕放在墨邪腰後,墨邪靠在(床chuáng)板上,為輕歌分析利弊。
「這些事你別管,你先休養着。」輕歌看着墨邪蒼白的臉,嘆了口氣。
她的不死花和雪靈珠,對落花毒束手無策。
落花毒就像是魔鬼一樣糾纏着,一旦沾染,就別想着回頭路。
可煉製落花毒的材料特別珍貴,也就是說落花毒有價無市,能給墨邪下毒的背後主使,非富即貴,到底是誰呢?
秦家?
若當真是秦家,秦家的動機是什麼?
「老邪,你為何會覺得下毒者是閻家?」輕歌問。
「義父說,落花城內,只有秦家有一枚落花毒丹,義父說了,現在還不能處置秦家,讓我忍一段時間,之後義父為我去煉丹府請醫師……」
墨邪的聲音戛然而止,他與輕歌對視,眼眸微微睜大。
輕歌拍了拍墨邪的肩膀。
門外響起婢女的敲門聲,「夜姑娘,城主有請。」
墨邪抓住輕歌的手腕,「不要去。」
「很多事都只是猜測而已,你好好調養(身shēn)體,等過段時間,我帶你離開落花城。」輕歌移開墨邪的手。
墨邪看着輕歌的背影,心裏一陣窒息。
下毒者,是秦家嗎?
還是說,跟永夜生有關?
那麼,為什麼呢?
平(日ri)思緒清晰的頭腦,此刻儘是混沌渾噩,猶如一團亂麻。
下毒之人到底是誰!
落花城內諸多紛雜的關係,像是一條條交叉的路,始終沒有重點。
這重重道路上,佈滿了荊棘和危險,還有濃重的迷霧。
他沒有方向,也看不清。
雖然他懷疑過永夜生,可兩年來永夜生為他盡心盡力,給了他少城主的位置,賜予他至高無上的權利……
墨邪(身shēn)體滑了下去,他躺在(床chuáng)上閉上了雙眼。
他的鬥志和精神在這一天天的折磨中逐漸萎靡頹廢,得不到救贖。
墨邪眉頭緊皺着。
沒人知道這一年以來他經歷的痛苦,一次次的生死徘徊,全靠強大的精神力支撐下去。
屋內,沉寂,落針可聞。
城主府書房,永夜生手裏捧着一卷古書。
門打開,輕歌走了進來,「義父。」
永夜生看了眼輕歌,把書放下,「傷勢恢復的怎麼樣了?」
「全好了。」輕歌道。
「那便好,都說無(情qing)崖是通往地府的的門,你在無(情qing)崖下,看到了什麼?經歷了什麼?跟義父說說。」城主道。
輕歌眸光閃爍。
巧合嗎?
蛇葬因為無(情qing)崖的事突然找她,如今,永夜生亦是如此。
永夜生是想知道無(情qing)崖下的秘密,還是在試探她有沒有看到什麼?
輕歌坐在桌前,眼觀鼻鼻觀心,淡淡的道:「無(情qing)崖下什麼都沒有,就算有,我也看不清,薄(情qing)霧,重如山,能拿到(陰yin)魔蓮已經算是僥倖了,其他的,什麼都沒看到。」
「不愧是碧瞳的女兒。」永夜生說:「數年來,多少人去無(情qing)崖冒險都落得了粉(身shēn)碎骨的下場,你卻是安然無恙,實在是叫人驚奇。」
「僥倖。」輕歌倒了一杯茶,「能撿回一條命,算是萬幸了。」
「謙虛。」永夜生接過茶杯,抿了一口。
輕歌勾了勾唇角,抬起一雙明眸,看向永夜生,「義父,你覺得我像是謙虛的人嗎?」
永夜生一愣,良久,哈哈大笑,「你這妮子,風趣的很,這點倒是跟碧瞳不同。」
「丫頭,祖爺希望你能回閻家。」永夜生說。
「不去。」
「你娘為了夜驚風與祖爺斷絕來往,碧瞳離開落花城後,祖爺一病不起,臥(床chuáng)三個月,碧瞳得知,想來城內看望祖爺,反而遭到祖爺的追殺,祖爺是個倔脾氣的,一倔就是十幾年,而你娘一直心懷愧疚,想回閻家,這是你娘的心愿,若你娘知道你回了閻府,泉下有知,必然開心。」永夜生苦口婆心的道。
「她都已經死了,又何必去管她的心愿?」輕歌冷麵無(情qing)。
「罷了,既然你不想去,那就留在聽雨軒。」永夜生道,「只是祖爺威嚴,你此次斷了老秦的臂膀,秦家不會善罷甘休,我是落花城的王,可我也意味着公正,你若留在城主府,聽雨軒,我肯定要為了秦家處置你,但你去了閻家就不同了,秦家還不敢跟閻家鬧翻。」
言語之間,看似盡心盡力。
「若我不去,城主要如何處置我?」輕歌反問。
她此刻去閻家,不僅會捲入閻家紛爭旋渦,還會讓秦、閻兩家勢不兩立。
永夜生,是何居心。
永夜生面色淡漠,他的眼眸古井無波,幽邃如夜。
他有條不紊的烹茶,許久,便見他說:「自然是一臂償一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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