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歌刻意提及那四字,便是想看九雀郡主的反應,九雀(情qing)緒之激烈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九雀眯起雙眸,雙肩瘋狂顫動,她哆嗦着抬起手想要去觸碰劍鞘,但她不敢了。
鮮血自輕歌指縫裏流淌出來滴落在地面,血腥味在空氣中散開。
輕歌笑靨如花,眼神妖冶。
「既然如此,那就來殺了我。」
輕歌步步緊((逼bi)bi),九雀卻是緩緩後退。
九雀突地搶過劍柄,想要朝輕歌刺去。
柳煙兒迅速而來擋在輕歌面前,一劍穿過柳煙兒的肩胛骨,柳煙兒捂着肩口,血流出來,她無力的癱倒在地,輕歌下意識伸出手摟住柳煙兒。
輕歌雙眼空洞,她眨了眨眼,錯愕的看着柳煙兒。
九雀無比憤怒,(情qing)緒失控,她用盡全力,將靈氣釋放出,雙手握劍猛地往下劃。
長劍沿着柳煙兒的肩骨往下,在柳煙兒手臂骨上留下了痕跡。
那是她拿劍的手。
輕歌顫巍巍的手輕撫柳煙兒肩前傷口,鮮血糊了輕歌一手。
輕歌眸光微微閃了閃。
剎那,狂風四起,雷霆乍現,束髮的簪子碎裂,滿頭白髮在風中飛揚,自然垂下。
輕歌咬緊牙關。
柳煙兒這條手臂,多半是廢了。
整條手臂骨都裂了縫。
輕歌眼眶越來越紅。
柳煙兒冰涼的手握住輕歌,柳煙兒蒼白一笑,道:「我沒事的,你別怕。」
輕歌猛地甩開她,迅速站起,雙目瞪直,「蠢東西,誰(允玉n)許你這麼做的,你覺得我會感激你嗎?九州帝國,誰也治不好你這條臂膀,你的骨頭徹底廢了。柳煙兒,你若想死來跟我說,我親自成全你,何必這樣找死?」
輕歌怒吼,聲音陡然拔高。
柳煙兒面色慘白癱倒在地上,(身shēn)體搖搖晃晃,眼神有幾分渙散。
柳煙兒是極美的一個人,五官精緻,眼神尤為的嫵媚,像是狐狸精的投胎轉世。
但她的眉眼之間有一股特別的英氣,似凜冽殺意與風同來。
柳煙兒抬起另一隻手,想要握住輕歌的手,奈何她沒有多少力氣,只能無力抓住輕歌的衣袖。
柳煙兒搖了搖衣袖,仰頭看着輕歌,道:「我有點疼,你別生氣。」
聽到這句話的剎那,輕歌眼眶徹底濕潤。
她仰起頭,冷風灌入雙眼,有幾分疼痛。
輕歌拿出止血丹,她蹲下(身shēn),把劍拔出的瞬間將止血丹捏成藥粉撒在傷口。
輕歌扶起柳煙兒,柳煙兒眼睛好幾次翻白險些昏死過去。
這道傷口,從肩胛骨開始,沿着手臂骨一路往下,手臂骨徹底被一分為二。
輕歌沉了沉眸,眼尾有着淚痕。
柳煙兒幾乎掛在輕歌的(身shēn)上,血染在輕歌素白的長裙上,似盛開在忘川的曼珠沙華。
柳煙兒看了看輕歌側臉,旋即垂頭,把腦袋靠在輕歌肩膀。
「整個金華(殿diàn)的人都在看你笑話,我知道,你是個睿智的人,你能處變不驚,但我也知道,除了拿命一搏外你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輕歌,我怎能讓旁人看你的笑話呢?」
柳煙兒虛弱的說:「屬於柳爺輝煌的(日ri)子已經過去了,我始終不是那個能夠成為傳奇的人,但你能,你是夜輕歌,你能翻過天啟海,你能在帝國掀起風浪,我想把我的那風采和期盼,都寄託給你,我不能做到的,你始終能做到。」
說完之後柳煙兒劇烈的咳嗽,咳出一口鮮血。
輕歌咬緊牙關,雙目好似要炸裂。
柳煙兒對她的好,她看在眼裏。
輕歌眼睛酸疼,她用靈氣強制將那滾燙濕潤之感壓下去,如此,淚水便不會溢出。
然,眼前依舊很是模糊,似是籠罩着層層迷霧。
輕歌扶着柳煙兒朝金華(殿diàn)外走去,輕歌手掌血(肉rou)模糊,柳煙兒臂膀的傷口觸目驚心。
鮮血沿着衣裳落在絨毯。
輕歌每一步都走的極其沉重。
九雀郡主回頭看向輕歌,癲狂之後愈發的冷靜。
侍女拿出一對尖銳的鎏金指甲走來,九雀接過鎏金指甲戴在指頭上,鎏金泛着陣陣寒光。
四周權貴,誰都不敢說話,都在睜大雙眼仔仔細細的看這一齣好戲。
九雀邁動雙腿,搖動柳腰走向輕歌。
看着輕歌背影,九雀詭異森然一笑,突地出聲,「本宮准許你們走了嗎?」
輕歌心臟猛地往下沉。
若及時回去找到各類藥材,柳煙兒的臂膀興許還能救。
但,眼前局勢不容她這麼做。
輕歌深呼吸,(胸xiong)膛起伏而動。
她停頓了一會兒,隨後忽略九雀郡主的話,扶着柳煙兒往外走。
偌大的九州帝國,廣袤無垠的諸神天域,她是螻蟻一隻,渺小若塵埃。
帝君雖賜她明月之名,可除了這個稱號之外,並沒其他權力。
舉目無親。
孑然一(身shēn)。
柳煙兒疼的意識漸漸失去。
但她還在堅持着。
輕歌深深吐出一口氣。
如帝君當真護着她,又怎會在此時離開金華(殿diàn),豈不是任由這群人來壓榨她。
在帝君看不見的地方。
準確來說,帝君刻意走開,故意閉上雙眼。
九雀郡主雙眼愈發的(陰yin)狠,她抬起手掌拍了拍,數百衛兵將金華(殿diàn)包圍,幾根鋒銳長槍指向輕歌,攔住輕歌去路。
「本宮不是說了嗎,本宮還差一塊擦靴的布料,真是不聽話。現在詔書還沒下來就已經漠視本宮的話了,往後豈不是要騎到本宮頭上去?」
九雀緩步走向輕歌,手撫上輕歌臉頰,冰冷的鎏金指甲帶起了無盡的寒意。
「乖,把(身shēn)上所有衣裳都脫了,如此才叫以誠相見,本宮就讓你出皇城。」九雀看了眼柳煙兒,「你看她的血還在流,再流一些,會死的。你可沒多少時間。」
輕歌雙手發冷。
她的眼神清寒。
片刻,輕歌唇角勾起詭異的笑。
她單手扶着搖搖(欲玉)墜無比脆弱的柳煙兒,另一隻手放在腰封,打算解開衣衫。
柳煙兒迷迷糊糊間尋到一絲理智。
柳煙兒猛地拿出匕首抵在脖頸處,「你若脫了,我不如死在這裏。你不要想着打暈了我就可以如此做,只要我醒了,只要讓我知道,我會殺死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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