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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正熊劇烈的咳了許久,終於止住了,他耷拉着腦袋,無力的抬起頭,朝輕歌望去,目光落在那一頭白髮上,又是一抹自嘲的笑,「我從未想過,你會是無名。」
輕歌不言。
「無痕還沒來嗎?」
「沒有。」
「夜羽呢?」
「沒有。」
「……」
男人再次大笑,癲狂的笑着,死之將至,膝下的兒女竟沒有一個過來,連一段見他最後一面的路都不願走,可見他這個父親當的有多失敗。
「輕歌。」
這是夜正熊頭一次平心靜氣的念着輕歌的名字,輕歌往前走了一步,算是回應,面對這個隨時會死去的男人,她也心思複雜,曾也恨過,厭過,殺氣涌動過,她以為到了最後,兩人都會猙獰着臉,望着一方死去。
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氣氛卻異常的好。
夜正熊突然往後倒去,倒下去的時候,他緊攥住輕歌的衣袖,雙眼瞪得很大,目眥(欲玉)裂,眼球仿佛要從眼眶裏跳出來,血絲那麼明顯,他手上烏黑的血將輕歌(身shēn)上的胭脂長衫染上了另一種極端的顏彩,他的(身shēn)體痙攣了幾下,臨死之前,他用盡渾(身shēn)的力,斷斷續續的說着,「小……小心皇……上。」
他的(身shēn)體停止了抖動,七竅之中還在流着烏黑的血,緊攥着輕歌衣袖的手無力的垂下,鮮血沿着指甲滴落在地上,如墨一樣,黑的可怕。
「二叔。」
「一路走好!」
輕歌閉上眼,薄唇輕啟,清冷之聲響起。
屋外的風冷了幾分,誰家的墳頭草亭亭如蓋,天地的盡頭,又是下一個輪迴,十八層地獄之下,誰知道會不會又是(春c混)暖花開。
誰也不知道,生老病死和明天,哪一個先來。
「他的(身shēn)體裏邊和你一樣,下了雙生蠱,北月皇上應該是把養在體外的蠱蟲弄死了,所以夜正熊才毫無徵兆的死了。」姬月道。
其實夜正熊心裏比誰都清楚,只是他恨也罷,怨也罷,他都鬥不過那個男人,因為他是北月的王啊。
王土之下,他要誰死,誰就不能活。
「姬月。」輕歌睜開雙眼。
姬月湊上前,眼睛睜大。
「以後不要隨便動用體內的力量,如果你死了,我會很難過的。」
姬月笑了。
你還活着,我怎麼捨得死?
*
輕歌轉(身shēn)離開,走出這個充斥着死亡之氣的房間,她朝夜青天看去,道:「二叔死了,準備葬禮的事(情qing)吧。」
夜青天太息一聲,道:「從你父親死的那一刻開始,你二叔的死就已經註定了,不過是個時間早晚問題罷了。」
輕歌驀地抬眸,眸光輕顫。
夜青天這番話很有深意,他難道知道夜驚風的死與北月皇有關係?
此時,倉促的腳步聲在門外響起,夜羽一路跑來,過了門檻,走進屋子裏,看見輕歌等人,停了下來,「我爹呢?」
「已經去世了。」輕歌道。
夜羽腳步不穩,(身shēn)體搖搖晃晃,一頭朝前栽去,輕歌立即扶住了她,夜羽靠着輕歌無力的站着,眼眶立即紅了起來,聲音也有些哽咽,「死了?」
是噩耗嗎,也不是,她對夜正熊,也是有恨意的,可是當知道他死了的那一刻,夜羽只覺得天都塌了。
從小到大,父親都如山一般,讓她崇敬,她一直以他為目標,努力着,奮鬥着,當她長大,這個男人,卻死了。
夜羽朝房間走去,她站在門楣旁,手緊扣着檀木門,看見夜正熊的屍體,另一隻手立即捂着臉,淚涌不止,從指縫中流出。
不管怎麼說,都是她父親。
*
因四朝大會的事,夜青天的葬禮只能草草的舉行。
夜青天葬禮舉行的這一天,夜無痕失蹤了,府中的人無論怎麼找都找不到他。
晚上。
輕歌去了那夜與夜無痕一共飲酒的亭子,月如鈎,夜似墨,男子藏(身shēn)於墨色中,絳紫色的袍子,埋在(陰yin)影里的眉目,他坐在亭子中,脊背靠着椅木,看見輕歌,他無力的抬了下頭,問道:「那個男人,已經埋了?」
「入土了。」輕歌點頭。
「真好,他終於死了。」夜無痕大笑。
「是啊,真好,他終於死了。」
可兩人都開心不起來。
「這幾(日ri)的四朝大戰你沒有去看,不過應該也知道了詹秋這匹黑馬得了第一的消息。」
夜無痕沉下眸,將話題引開,道:「詹秋實力深不可測,與你有得一戰,沐七和東陵鱈二人與你有交(情qing),至少不會下殺手,詹秋不知為何,很想投靠北墓王,最近與北墓王走的很近,你一定要小心,若他與你對上,絕對會往死里((逼bi)bi)。」
「我會的。」輕歌應道。
「迦藍學院的人昨(日ri)已經到了,幻(殿diàn)的俞長老在接待他們,這幾(日ri),有很多人前去通過考驗,想要進迦藍學院,不過沒有一個成功的,你若是有時間的話,可以去幻(殿diàn)看看,(日ri)後你若想進迦藍學院,至少有點經驗。」夜無痕道。
輕歌點頭。
冷風自兩人之間來回,夜無痕站起了(身shēn),站在輕歌面前,語氣肅然,「皇上若是對你下了殺心,以夜家現在的實力肯定拼不過皇室,雖說他沒有下殺心的理由,可萬事總得防着點才好,四朝大戰,你放心去戰,其他的事(情qing),交給哥哥。」
輕歌抿唇,突地發現了夜無痕青絲上的一點白光,訝然的道:「你有白髮了,最近會不會太累了些?」
「有你的多嘛?」夜無痕挑眉。
輕歌啞然失笑。
明月當空,清風醉人,北月西城門旁的酒館之中,鶴髮蒼顏的老頭子流里流氣的坐在(床chuáng)上,手肘撐在枕頭上,手托着腦袋,嘴裏不停的囉嗦着,「也不知道我這徒弟怎麼樣了,四朝大戰後,應該會來迦藍吧?」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安長老,有一個男人說想要入你門下……」
話尚未說話,便被老頭打斷了,「入他個(奶nǎi)(奶nǎi),老夫不收男弟子,男弟子(胸xiong)大嗎?男弟子(屁pi)/股翹嗎?」
外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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