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而至之聲,溫潤如玉,優雅天成,又好似崑崙山碎,芙蓉泣露。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熟悉且陌生的聲音,讓輕歌心頭一顫,她循聲望去,漠北的燥(熱rè)好似涼快了許多,溫度驟然下降。
極致的方向,(身shēn)着墨色長袍的男子矜貴高潔的走來,頭上罩着漆黑的斗篷,幾縷紊亂的青絲自斗篷的縫隙里竄了出來。
他兀自站在那裏,自成一世界,哪怕這極北荒蕪之地炙(熱rè)如火,他卻成了塵世唯一的風雪。
男子(身shēn)側,(身shēn)着紗衣臉覆面紗的花影清冷而站。
兩人(身shēn)後,傭兵協會的人騎在高頭大馬上,氣勢磅礴,氣場強大。
輕歌一眼便看見了烈馬上朝她眨眼的明(日ri)香,不僅是明(日ri)香,虎子、屠烈雲等傭兵團的人都在。
冥幽修長慘白晶瑩如玉的手自寬大的雙袖裏伸了出來,他抬起手,將斗篷掀掉,慘白的臉,精緻的五官,絕色俊美的容顏,明眸皓齒,鬢如刀裁。
花影扶着羸弱的他朝漠北山丘的中央走去,與輕歌擦肩而過之時,冥幽停了下來,看向輕歌,道:「夜姑娘,幸會。」
「冥會長,幸會。」
冥幽輕點了點頭,朝前方走去。
「冥幽,難道你也想插手此事?還是說你覬覦雪靈珠?」極北女王臉龐怒然扭曲。
冥幽側頭,望了眼西方的落(日ri),低吟淺笑,「多年沒來,漠北的景致,還是一如既往的讓人陶醉,是嗎,花影?」
花影點頭,「就是血腥味濃重了點。」
極北女王:「……」
冥幽不想搭理她,表現的很明顯。
「冥會長!」極北女王咬牙切齒。
冥幽垂眸,似是懶得去看她一眼。
倒是旁側的花影,幽幽清冷的朝極北女王望去,而後朝明(日ri)香等人揮了揮手,卻見一個男人走了過來,畢恭畢敬頗為拘謹的站在花影(身shēn)側。
看見這個男人,(身shēn)着囚服與扶希林崇等人站再一起的王桂花,愣了愣後雙眸里湧入了無邊驚喜之色。
卻見花影如是問:「你的妻子,怎麼了?」
男人恨恨看了眼極北女王,說:「影閣下,我與妻子遇難時,被琴神閣下所救,誰知竟是讓女王懷恨上了,不由分說,便擄走我的妻子,甚至還殺害了我們幾歲的孩子……」
花影看向極北女王道,「女王陛下真是越來越狂妄了,連我傭兵協會的人也敢動?」
極北女王皺了皺眉,王桂花這件事她是知道的,正因為如此,她不想與傭兵協會有芥蒂,便讓人放走了王桂花的丈夫。
傭兵界有無窮無盡的人,她想,她既沒殺傭兵協會的人,只是擄走一個王桂花而已,應該不會惹怒傭兵協會,不至於連會長冥幽都這麼興師動眾的來才對。
至於孩子——
極北女王黛眉狠狠的蹙着。
當時奴才們來稟報此事時,她並不知還有一個孩子。
不僅是極北女王,就連一側沉默的輕歌都有些犯糊塗了。
扶希的占卜之術,知天文曉地理,精確無比。
扶希說過王桂花的經歷,經歷中,並沒有孩子的存在。
也就是說,這個孩子,是王桂花的丈夫和冥幽杜撰出來的。
冥幽大費周折,難道是為了她?
輕歌斂眸。
第一次與冥幽見面是在北月的傭兵協會,當時的冥幽(陰yin)森幽然,後來,她再也沒從冥幽(身shēn)上察覺到敵意的存在。
但,饒是如此,她也不能就這麼斷然冥幽是敵是友。
「王桂花有孩子?這不可能?」極北女王道。
若王桂花和傭兵有孩子的話,她絕不會讓人殺了這個孩子。
花影直接忽視掉極北女王這個問題,轉而道:「極北女王可知,一年前,西海域鳳凰山,夜姑娘被圍剿時,千鈞一髮之際,是我傭兵協會放出萬劍花救她一命,難道這還不夠明顯?女王陛下當着天下人的面,要殺了夜輕歌,取走雪靈珠,難道不是挑釁傭兵協會?」
極北女王怔愣了一會兒過後恍然大悟,哪有那麼多理由,傭兵協會會來極北之地,還不是因為她!
夜輕歌!
極北女王看了看四周的人,有些心驚(肉rou)跳的。
一個夜輕歌,竟然能牽扯到這麼多勢力。
不僅如此,據說,落花城城主的義子墨邪,還對其死心塌地。
極北女王緊皺着眉,在極北佔山為王這麼多年,她快意恩仇,卻是頭一次感到這麼棘手,如此頭疼。
二劍靈師,其實力相當於四星六大勢力的長老,能夠在這片大陸呼風喚雨,甚至能一手攪動四大帝國的風雲,可想而知的強大。
先天十三重,以先天八重為分水嶺。
而當突破靈師後,又是一個新世界。
若是先天的修煉者是孩童的話,靈師便是成年人,力量懸殊,天地之差。
一旦突破靈師,即便是百來先天十三重巔峰的修煉者,也難以撼動一個突破靈師已久的修煉者,而這,便是差距。
故此,若是世人知道,輕歌一個先天十二重,全力以赴,甚至能一刀貫穿實力為靈師的夏夙,只怕四星都會驚動起來,這等天賦和戰鬥力,何其恐怖又何其變態?
當然,靈師七劍,每升一劍,便是突破了另一重領域,那種強大,難以形容。
否則,輕歌和夜傾城都不會如砧板上的魚(肉rou),任人宰割。
實力(性xing)的壓制,若不拿出更強的實力來,想贏?難如登天。
即便是屢屢創造奇蹟的輕歌,也只能束手就擒,引發天雷劫。
且說這天雷劫,輕歌還在催化的狀態之中,進行到一半時,輕歌停了下來。
如今局勢難說,若極北女王有人能對付的話,可以不用催化。
畢竟,強制催化的天雷劫對(身shēn)體有很大的傷害。
輕歌渾(身shēn)是血,卻如蟄伏般的豹子,警戒的觀察着天地間的動靜,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放鬆懈怠。
她比誰都清楚,這些因她而來的勢力,究竟是為了利益還是真心。
譬如迦藍二老——
若只有安溯游一人前來,輕歌興許還會心中一暖,可連一向不喜她的無虞都來了,只能說,目的不是救她,是防止心臟處的雪靈珠被人奪走。
然,冥幽,她卻是看不透。
或敵?
或友?
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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