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宗師,以夜無痕的能力,當然殺不死許山,但我唐門有一位雜役弟子,名為唐逍遙,在不久前去過武道地牢,與夜無痕碰面過。筆言閣 m.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唐鋒說完,兩手一拍,就見後方的唐門士兵,左右開弓,架着一名身穿粗衣的少年走來。
那少年面色鎮定,並未有半分驚惶。
他輕輕地擰着眉,抬頭看向了前方。
輕歌的身旁,陸文山望見唐逍遙,只覺得這少年的眉目,似曾相識。
卻是一時之間,不知在何處見到過。
而當務之急,是洗清掉夜弟身上的嫌疑,陸文山只好甩掉腦子裏的疑惑,憂心忡忡地望向夜弟。
身着紅袍的少年,交疊雙腿,優哉游哉地坐在椅上,怡然自得,神情泰然。
即便吞天廣場被唐門實力強悍的軍隊包圍,她依舊不動如山。
陸文山心中大吃一驚,暗嘆:不愧是他的夜弟。
光是這一份沉穩,便是常人所不及的。「此人,便是雜役弟子唐逍遙。」唐鋒說道:「羅宗師,本宗有充分的證據,可以斷定,夜無痕與此人合謀,害死許宗師。數月以前,許宗師在山脈之中,為救一個小孩,被
毒獸咬了肩膀。這段時間以來,許宗師都在排毒。」
「而這幾日,正是許宗師排毒的關鍵時刻,也是他力量最為薄弱的時刻。」
「唐逍遙無意中得知此事,今日再與罪魁禍首夜無痕一拍即合。」
「唐逍遙在乾坤堂鼓引起門內弟子的注意,夜無痕則是放出薛袂,使所有人都在關注薛袂之事。」
「許宗師的屋子,原來是有弟子看守的,但薛袂之事,讓幾個弟子有所鬆懈。」 「夜無痕按照唐逍遙所給的地形圖,找到了許宗師閉關排毒的位置,掠奪了許宗師的真元。而唐逍遙盜走了許宗師的伐髓神丹,打算脫胎換骨,一飛沖天。倆人都在許宗師
的身上謀取了利益,可憐我那許兄,大好的人才,就這麼沒了。」
「而且,薛袂當年因為門主千金之事,對許宗師懷恨在心。夜無痕正是利用了這一點,才害死了許宗師。」
「許宗師實力薄弱,夜無痕又有唐逍遙和薛袂相助,在唐門殺死許山,如過無人之境。」
唐鋒眼睛閃着淚花,他背過身去,抬起了手,擦了擦眼角的眼淚。
說到最後,聲音都在哽咽。
一言一語,俱是出自肺腑。
此時此刻,他不是德高望重的一代宗師,只不過是為兄弟討個公道的唐鋒。
吞天廣場上的眾人,無不是為之動容。
唐鋒的眼眶微微發紅,許久,他才慢慢地收起了情緒,給了身邊小侍一個眼神,小侍便從士兵那裏,用托盤捧着兩樣東西出現。小侍分別介紹道:「回羅宗師,這是地形圖,是也門弟子前來唐門時,在許宗師的後院看見的。當時正在着火,查證過後,發現的確是被暗黑之氣點燃的。好在上天有眼,
讓也門的弟子發現,否則,再晚一步的話,這一張地形圖,絕對會被焚燒為灰燼,就少了一樣致命的證據。」
「這張地形圖,筆墨尚未全乾,可見是今日之內才畫好的,上面殘留的幾個字,我們驗證過了,正是雜役弟子唐逍遙的筆跡。」
小侍侃侃而道:「至於這伐髓丹,是在唐逍遙身上搜到的。」
「羅宗師,現在你知道了吧,這兩子狼狽為奸,謀害我門宗師,其罪當誅!」
唐鋒怒視輕歌:「夜無痕,你為了一己私慾,膽敢害死我門宗師,你小小年紀,真是好狠的心。」
種種確鑿證據,指明了兇手。
是的,武道地牢存在這麼數千年,從來沒出現過逃獄之事。
為何夜無痕第一天成為精神元師,薛袂就能逃獄了呢?
只有一個真相。
那就是,夜無痕故意而為之,實現他的某種目的。
羅城皺緊了眉頭,疑惑地看着輕歌。
他與夜無痕,左右不過今日相識,因為發生的一些事情,他嘴上會說着討厭的話,但卻是在擔心夜無痕。
難道,真如唐鋒所說,殺害許山的人,會是夜無痕嗎?
畢竟,除此之外,再無可能了。
難不成還能是唐鋒殺的?
要知道,唐鋒、許山二人是過命的交情,多年以前,許山危在旦夕,是唐鋒冒着生命危險,把奄奄一息的許山救下。
在門主候選人的位置上,唐鋒為了兄弟之情,更是退出了競選,一心擁護許山。
羅城看着少年的眼神中,帶着一絲探究。
「人,是你殺的嗎?」羅城終於問了。
「羅大叔,若你心中已然篤定,我說不是,你會信嗎?」
「如果你相信我,他人的證據,你會信嗎?」
少年嗓音清冽,堂堂正正,眼睛清澈明眸,揚起了和煦的笑。
羅城眉頭緊蹙,久久不語。
少年搖着玉骨扇,望了眼被士兵桎梏的唐逍遙,問:「小子,怕嗎?」
唐逍遙詫異地望向了輕歌。
這些構陷,從天而降,毫無徵兆地到來。
他甚至沒法反應。
他被送上了斷頭台,沒有人聽他的解釋,沒有人相信他的話和清白。
故此,他閉上了嘴。
良久,唐逍遙動了動蒼白乾涸的唇,發出極為沙啞的聲音:「不怕。」
「嗯。」
啪嗒。
輕歌收起了玉骨扇,從椅上站起來,雙目直視羅城,「大叔,你信我嗎?」
羅城愣住。
他身為武道宗師,絕對的高層,應該是相信證據才對。
但——
他的心在蠢蠢欲動。
「我信。」他說。
他看見,少年咧開嘴笑了。
那牙,可真白。
頭髮也算茂盛。
……
「幫我拿着。」輕歌將玉骨扇,遞給了羅城,抬步往前走。
「過來。」輕歌看向唐逍遙。
唐逍遙左右看了看桎梏自己的士兵,有些無奈。
他不是對手。
輕歌微凝雙眸,周身爆發出了強悍的暗黑之氣,宛如一場正在激盪的末世風暴,一路橫衝直撞,砸向了兩名侍衛。
暗黑之氣凝聚為兩把鋥亮的刀刃,貼合在士兵的脖頸。
「給爺,滾開!」少年薄唇輕啟,喝道。
士兵感受到生死一線的恐懼,俱是鬆開了手。
唐逍遙抬步便朝少年走去。
唐鋒喝道:「唐逍遙,你敢往前一步,你就再也不是唐門的弟子了。」
唐逍遙愣了一會兒,旋即,毫不猶豫往前走。
他來到了少年的面前,一雙眼漆黑,卻如寒星明月。
與此同時,天地兩方,分別出現兩道身影。
東邊沈清蕭,坐於輪椅,垂眸望着吞天廣場的情形。西側的姜如煙,斜臥轎輦,杏眸如霜,流露出一絲微妙的興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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