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寧看着萬里無雲的天空,點頭道:「是的。一筆閣 www.yibige.com」
「但是,今天反而比昨天還熱了一些,且一絲雲都沒有,今天怎麼可能會下雨?」
「且等晚上吧。」瑾寧輕聲安慰。
她想起前生關於這一場暴雨颶風的記載。
「本萬里無雲,晴空明朗,晝狂風迅疾,黑潮聚攏,以滅世之勢侵襲,戶破牖,殞瓦擗屋。礧擊巨石,揉拔喬木,潮水倒灌,勢如破竹……」
這是一場災難,但是前生被東浙王利用為當今皇帝不仁導致上天暴怒,降禍百姓。
不管東浙王現在如何排兵佈陣,但是災禍一來,他就必須得調派軍士到沿岸去。
那些都是他這些年暗中徵召的軍士,不是朝廷在編軍人,沒有受過正規的練兵,也沒上過戰場,瑾寧不希望他們參與戰爭。
到了傍晚,漸漸地就有了風,但是風很輕,只稍稍比白天厲害了那麼一點點。
蘇意和甄士安都提心弔膽,甚至,已經在籌備另外的計劃。
他們的計劃,不外乎是在附近找援軍。
只是,最近的援軍,都起碼兩日才可抵達,一來一回,起碼得四天。
也就是說,還得在此屯兵四天,屯兵也就罷了,可東浙王那邊不會就這麼袖手旁觀。
天災沒有出現,東浙王該起疑心了。
而且,往附近找援兵,東浙王也肯定會知道,到時候援兵未到,他們就被殲滅盡了。
所以,怎麼都沒辦法,要全身而退,是真的只能灰溜溜地退兵。
但是這樣一來……
甄士安自己都苦笑,這浩浩蕩蕩的三千人出征,結果一場仗都沒打就走了。
甄家的名聲,敗在他的身上了。
甄士安和蘇意的擔心沒有持續太久。
到了戌時,便見微雨細風。
孫長安驚喜地道:「這是颶風前的徵兆了,風會慢慢地加劇,末將出身粵西海邊,每年都經歷幾個颶風,就是這樣的。」
「真的?」甄士安常年駐守漠北關,在那邊,下雨都是難見的事情,不要說暴雨巨峰了。
倒是有風沙,一吹起來也是昏天暗地的。
瑾寧站在帳外,看着暗黑的天空,感受着臉上的風和細雨。
她眸光慢慢地堅定起來,沉聲吩咐道:「所有軍士,起營帳,收拾好所有物什,到東橋石屋躲避颶風。」
東橋石屋,其實就是東橋的驛館。
這驛館很多,比尋常驛館要大上幾倍,這是因為東橋曾出現過好幾次地震,所以官府建造了的石屋,用以在災難時候安置災民。
三千軍士,全部退到了石屋。
颶風在晚上亥時左右登陸。
石屋所有的人,都目睹了這一場颶風,外頭是飛沙走石,颶風颳過如鬼哭狼嚎。
石屋堅固可防風,但是石屋外頭的東西,就被吹得影蹤不見,院子裏大樹被拔起,外頭瓦頂被掀,哇啦啦的一陣響。
這裏不是颶風登錄的中心點,沿岸一帶才是。
瑾寧雖然早命人疏散,但是她知道,因這次颶風徵兆不明顯,沿岸的百姓,願意疏散的不多。
她其實是利用了一場災難。
東浙王府。
「竟然真的有颶風暴雨。」東浙王怔怔地看着外頭,王府雖早做了防風的準備,但是也有許多東西沒來得及收拾,被颶風捲走。
「王爺,不必擔心,不管釀成什麼災禍,只管對外宣稱,這是朝廷之罪。」查端明沉聲道。
「朝廷之罪?」東浙王淡淡地看着查端明,「你是不知道外頭怎麼傳言嗎?外頭說本王有謀反之心,上天才會降罪。」
「是非黑白,誰說得堅定誰就是白,東浙是我們的地方,事情真相如何,都由我們來說。」
東浙王咬牙切齒地道:「若上天真為懲治本王而來,本王便更要逆天而行,本王所做的事情,本就沒打算順應天意,暴雨過後,先安置災民,然後迅速尋找新的兵器庫煉火藥,本王要在一年之內,攻上京城。」
「王爺,安置災民,是朝廷的責任,官府會做。」查端明淡淡地道。
東浙王眯起眼睛,「你說得沒錯,本王不能浪費糧草,一旦起事,首當其衝要糧草充足,你馬上下令,風一停,派人嚴密看管糧倉,任何人沒有本王的命令哪怕是府衙的人,都不能開倉。」
「是!」查端明應聲。
東浙王看着這場暴雨,眼底漸漸生出興奮而嗜血的光芒,「陳瑾寧這三千人,本王看得極為不順眼,這場風那麼大,不知道能否把石屋吹塌?」
查端明頓時明白他的意思,「王爺,如今府中還有八桶火藥,但是火藥不能沾水,必須等暴雨停了之後再可出運。」
「那就等等,等等,本王不心急!」他回身吩咐,「傳令下去,明日所有府兵回防,其餘軍士,出動救人,轉移。」
「是!」門外的守將應聲而去。
颶風過後,便是瓢潑暴雨。
這場暴雨大得嚇人,東浙城裏,無處不水浸。
查端明追了守將出去,沉聲道:「除了府兵回防之外,再命五千軍士回王府外守着。」
「這,王爺的命令不是這樣的。」守將猶豫道。
「聽我的,事後,王爺會對你重重有賞。」查端明微笑道。
守將看着她,知道她一向料事如神,但是,這軍令……
「若真出什麼事,王爺怪罪下來,你可以說是我的下的命令。」查端明道。
「那一切就聽查姑娘的。」守將領命而去。
查端明嘴角露出了詭異的笑,這一場颶風暴雨來臨的時候,她一下子就明白了陳瑾寧的來意。
陳瑾寧不是為什麼暴風雨而來,她只是藉助這一場風雨,實際是要突擊東浙王府。
她的目的,不是東浙,只是東浙王,只是東浙王府。
她帶了三千人,這三千人必定驍勇善戰。
其實府兵五千,勉強可抵擋,但是若對方突擊,府兵就有可能大亂,因此,她得先安排五千兵馬在外,讓陳瑾寧以為外頭的五千兵馬就是府兵。
她也先不跟東浙王說,此人雖心狠手辣,但是疑心很重,總要問長問短,且她不是斷然肯定陳瑾寧的意圖是這樣,一旦料錯,王爺是會秋後算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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