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有兩個噬心者?
當這句話從那群全副武裝的人口中喊出的時候,阿喵更多感受到的是他們在這語句中摻雜的顫抖嗓音。
他們的槍炮一時之間不知該指向哪邊好,亂的如無頭蒼蠅一般。
「皮老大,怎麼辦啊!」他們看向了領頭的人。
領頭人,也就是被他們稱為「皮老大」的人,果斷率先把槍口對準了身后土坡上的噬心者。他的衣服上佈滿了風乾的岩土碎粒,整個人看起來很邋遢,但是他的眼睛卻毒辣,耳朵也清明。
「我不會忘的,這個笑聲。」他一字字地說着,能聽見後槽牙相互摩擦的聲音,「這個東西,那天在土岩附近殺了我們十幾個弟兄。那場景我怎麼敢忘了?夜夜都會夢見他們倒下的身體!」
話音剛落,無數的槍彈就已經飛出去了,紛紛擊向那名新出現的噬心者。
那東西顯然對此見多識廣,不慌不忙地在地上坐了下來,抓住身邊大一些的岩土塊拋出去。既能阻擋飛來的子彈,又能對下方的敵人造成傷害打擊。
阿喵疾跑幾步躲在了胡河高大的身軀背後,瞪大了雙眼看着山坡上的噬心者。
那傢伙還在不停地笑話胡河,用他那怪異的語氣絮絮叨叨地說着什麼「丟人」、「膽小鬼」之類的話。阿喵扒着胡河堅硬的皮膚外殼,用不被槍炮聲音掩蓋的儘量大的音量說着:「你看見了嗎,它的身後有人!」
不用阿喵說,胡河也注意到了。成為噬心者之後,雖然他不能說話了,但是身體的各項機能都變得比以前好用起來,包括視力。所以他清清楚楚看見了,在那肆虐殘暴的身體後面,站着的就是他的仇人——西西。
「咕——!」胡河發出了一聲憤怒至極的吼叫,抬起了左腿就要跑過去,被阿喵死死抱住了邁開的大步子。
「不行啊!現在過去不僅會被那東西攻擊,還會被離你最近的這些原駐民炮火相加!你身上已經有傷了,停下來!」阿喵聲嘶力竭,「西西她不是一個人在那裏啊,她身邊還有……」
話說到這裏,阿喵頓住了。
她本來想說的是,西西身邊還有原宿在。記得初次見面的時候,原宿就一直跟在西西身邊,那時候西西虛弱地躺在床上,仿佛呼吸的下一秒就要死去一般。
喂喂……阿喵心裏升起了一絲不好的猜想,胡河既然已經被西西當作「生物實驗的對象」注射了針劑,那個站在西西身邊的傢伙……該不會是原宿吧?
「嗚哇!噗額……」
就在阿喵為自己的想法震驚的當下,她身邊有一個原駐民被丟來的岩土石砸中了,大吐了一口血,頓時氣絕身亡。阿喵發着抖往身後又撇了一眼,瞳孔一下子緊縮——她看見火山噴涌的岩漿越來越多,天邊開始漫上了一層紅色,而火山頂上吊掛着的人形,已經被噴涌濺起的岩漿吞噬掉了一隻腿。
就在這時,一直詭異笑着的噬心者開口了。
「不跟你們玩了,沒什麼意思,先把這群雜魚解決了,我再好好教訓那個窩囊廢。」
阿喵聽到聲音立刻轉過頭來,看到它的手臂變得細長起來,頓時想起那天的血腥場面,她的身體比她的腦子動作要快,立刻站了出來朝着眾人喊着:「快躲到你們的車子後面,它能從這個距離抓到你們!」
這一點皮老大自然也是清楚的,在看到噬心者變化的一瞬間,他立刻指示大伙兒藏到裝甲車的側面,操控着車子上的炮彈,繼續對敵人進行炮火壓制。
阿喵這一動不要緊,她立刻成了這一片空地上最顯眼的目標。
噬心者「嘻嘻」笑了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將阿喵從地上撈了起來,攥在手心裏。
她連一聲驚呼都沒來及的喊出口,就被抓走了。胡河見狀立刻跑了起來,但他並不會完全運用噬心者的力量,所以遠遠趕不及阿喵被抓走的速度。
高空中,仿佛一切都被放了慢動作。
遠處翻湧而來的岩漿,朝她奔跑着的胡河,詭笑的噬心者,藏在車後發動攻擊的原駐民。
笑聲、槍炮聲、風聲還有自己的呼吸聲。
恍惚間,她看到了西西。那女孩兒就站在噬心者的側後方,亭亭玉立,帶着標準的笑臉,看上去沒有絲毫病態。
「為什麼?」阿喵下意識地開口。
「我的目標一直都是你哦。」西西的笑容拉的更大了,「阿喵,有人想讓你去死。從我這裏買你的一條命,那人還是我惹不起的大人物,所以,只好拜託你去死一死啦。」
咦?
下一秒,她的五臟六腑都仿佛被絞到一起,痛感一下子揪住了她的全身所有神經。
身體的每一根毛孔都在充血,嘴裏應該也滿滿都是血的味道了吧,她搞不清楚。
難道這就要結束了嗎?阿喵甚至連這一點點想法都來不及思考了。
不知為何,在意識消退的最後一刻,她的腦海里浮現出了另一個人的模樣,冷漠又熟悉的一張臉,扎着高高的馬尾,朝着她走來,一步又一步,最終踩在她的頭頂上。
「姐……姐?」阿喵念着對阿莫的稱呼,卻引得那人更深的厭惡,將她狠狠踩進了土裏。
悲傷如潮水,席捲了這個陽光般燦爛的姑娘,最終將她淹死在了海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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