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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老頭兒真是的好壞好壞的。筆下樂 m.bixiale.com
「我不該入世?」那我該幹什麼?
書院入世,這是千年不變的道理,一千年過去啦都沒問題,咋就你這老貨如此的多事兒呢?跟他談這個?有種去找夫子呀,同樣是老頭兒,師傅和老師都那麼可愛,咋就你如此的變態呢?
寧缺心中是這樣想的,但是他不敢說呀。
萬一真被拆了咋辦?
就像江閒語說的那樣,這老頭快要掛了,據說是肺炎是吧?來了這麼長時間咋沒咳兩聲給他聽聽呢?
聽一聽,讓他爽一下。
反正就是那樣吧,即將要掛了,所以想要找一下存在,想要千古留名不成?所以臨死前,打算跟書院正面的剛一波?來證明自己的錚錚鐵骨?
或許只是想要泄私憤也說不定。
誰讓這老頭兒當初在小師叔的面前沒辦法抬起頭來做人呢。
所以他對書院難免仇視,所以看到江閒語當初如此囂張,仿佛一切都不放在眼中的時候,大概想起了當初的柯浩然,所以才會接了一單拆遷辦的活兒?!
所以呀,人不可能真正完全沒有私心。
你所謂的公正只是讓自己相信的冠冕堂皇的理由罷了。
寧缺突然間很噁心這個傢伙。
曾經身為軍人,如今面對這位帝國軍方第一人,他應該尊敬才對。
可是沒辦法尊敬起來,他的心中只有對這個老傢伙的鄙視。
「我不該入世?」寧缺重複的說道。
「所以這就是老將軍你指示軍部接受他國修行者挑戰文書甚至把我的行蹤泄露出去的原因?」
寧缺不卑不亢的看着許世,抵抗着那磅礴的氣勢,說道:「將軍可知,那個道石僧來自懸空寺,是要殺我的。」
「將軍可知,因此唐國與月輪關係更加惡劣,書院與懸空寺也存在矛盾,還是說在將軍的眼中,只要阻止我,甚至殺死我,一切都是值得的?!」
寧缺的脾氣真的不算好。
所以暴脾氣一出來,就不那麼克制了。
甚至在激怒許世,「你動一個試試?」夫子還在長安呢。
寧缺說的話有道理,卻也是往嚴重的當年去說。如今月輪國的僧人以及寺廟都不能在唐國境內存在,而懸空寺?書院有二師兄和大師兄,把江閒語也算上,還怕一個佛宗的七念嗎?
但許世能說寧缺的話沒有道理嗎?
道理都是自己認為的。
「即便你是書院的十三先生,也要懂得敬畏唐律,知道嗎?」許世面無表情,充滿皺紋的臉上每一道溝壑都是如此的肅然,充滿殺機,與天諭大神官那雖然皺紋滿面卻充滿祥和完全不同。
在許世的眼中,就是如此。
如果沒辦法阻止你入世,那你死了呢?
寧缺做事情要尊重唐律,而許世說不定違反唐律也要做到這件事情,到時候只需要給自己一個偉光正的理由,然後就可以欣然接受,甚至認為自己真的是如此的偉大,為了唐國,可以做到如此地步。
感動不?
寧缺笑了笑,說道:「我知道啊,將軍您最近做的一切不都是按照唐律來的嗎?」所以陛下沒辦法說你什麼,書院也沒辦法找你麻煩。但是可曾違背你的良心?不,既然認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對的,怎麼會讓自己的良心不舒服呢?
反派做壞事的時候會良心不安嗎?
他們的價值觀不一樣啊。
「你要代替書院入世,接受挑戰理所應當,莫非你怕,你沒有信心,怕給大唐和書院丟臉?」大唐在前,書院在後,這是許世的排位。
許世知道寧缺的過往一切,他厭憎的看着寧缺說道:「你構不成一撇一捺。」一撇一捺不是未來前所未有的人字大符,而只是一個人。
寧缺微笑的說道:「將軍,你真的是一個有道德的好人。」過往一切,皆是走投無路,毫無選擇,而在有些人的眼中,他卻是一個寡廉鮮恥冷酷無情貪婪好殺的無恥小人…特別是說這些的還是帝國的第一大將軍,這個沙場上征戰幾十年的老將軍還會如此片面的看待問題?!
不,他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這個許世,還真的是一個道德婊子。
許世想做什麼?!
他就是想要這樣的看待寧缺,他不需要知道那些殘忍血腥事情的背後究竟隱藏着怎樣的往事兒,他只需要知道這些事情是寧缺做的就行。
然後他可以心安理得。
然後他就可以說服自己,也可以說服別人,「嘿,你們瞅瞅,這個寧缺是如此的一個無恥小人,怎麼配做夫子的徒弟,怎麼配守護長安城呢?」
這就是許世隱藏在內心深沉無比讓他自己都不願意剖析的黑暗。
身為軍方第一人,位高權重,卻沒辦法在那所書院面前挺起腰杆做人,所以他仇視當初的柯浩然,固執的認為像是柯浩然這樣的人會毀滅唐國…好像所有的針對都具有公正的道理…
「我的確怕給書院和大唐丟臉呀,道痴不是說過嗎?我是書院最弱的天下行走啊,可是我會竭盡全力的贏的每一場勝利,維護書院和唐國的榮耀。」
寧缺一直微笑着,明明是微笑,卻似乎很冰冷,他繼續說道:「可是您呢?您並不在乎這個,並不在乎我輸了以後會不會給書院和唐國丟臉?或許您認為我丟的只是書院的臉,和唐國無關?」
「您是不是一直期待着這個呢?」
「聽說小師叔當年入世接受世間一切挑戰,未嘗一敗,您是不是他曾經的一個手下敗將呢?所以把過往所有積蓄的不滿都發泄到我的身上?」誰讓他是這一代的書院入世小師叔呢?
許世身上的氣勢驟然狂暴,一下子將寧缺衝擊的飛出去,就要寧缺準備防備的時候卻又戛然而止,沒辦法,寧缺太弱了,經不住他一拳…所以…許世微怒而笑,冷漠的對那邊剛剛落地的寧缺說道:
「天啟十四年,御史張貽啟…」
「茶師顏肅卿…」
「城東老鐵匠…」
現在倆人就是處於這種狀態,互相攻訐,彼此揭傷疤,沒辦法,打不起來的,寧缺太弱啦,要是能有江閒語一半的強悍,也能讓許世好好揍一頓的…
寧缺的話像是一記一記的重拳砸向許世的心頭,而許世的話像是等級的小刀,可以戳死他…好吧,這般的互相傷害,誰才是…將軍…
許世的說的話中有無盡的威壓,他冷冷說道:「我知道你的所有事情。」一件事情也不少。
於是寧缺忽然間詭異的笑起來:「你知道所有的事情?馬賊?岷山?獵戶?嬰兒?呵呵,你知道個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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