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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間,做什麼事情都要講規矩。燃武閣 www.ranwuge.com
書院有書院的規矩,爛柯寺也有爛柯寺的規矩。
當兩者的規矩發生碰撞,會是怎樣的一個結果呢?
因為有岐山大師設置的規矩在此,所以虎躍鐧前,眾多修行者只能聚集在大青樹下,等待有人能夠破解殘局,然後才可以走過虎躍鐧的那座橋…
這是幾十年來一直都有的規矩。
也是再正常不過的規矩。
此刻南晉的大國手就在守規矩的下棋。
而江閒語卻語出驚人,說自己可以不講這個規矩,可以隨時上山。
即便是書院的十四先生,卻也未免太過囂張了些,不將爛柯寺,不將岐山大師放在眼中。
南晉太子冷笑幾聲,便要繼續開口,嘲諷一波,打擊這個情敵。
而大青樹下的那位灰衣老僧卻在此時開口:「既然是十四先生,當然可以不講這些規矩,岐山大師吩咐過,十四先生可以跟書痴姑娘去往爛柯寺的任何地方。」所以虎躍鐧的那座橋當然可以過去,甚至可以現在直接登山去見岐山大師。
不講規矩的規矩也是規矩。
所有人修行者都震驚的看着這位十四先生,在光明之女都需要講規矩的虎躍鐧前,為什麼偏偏此人這般特殊,竟然可以有這樣的待遇。
這位十四先生就這樣長身而立,卻充滿了神秘感。
「為什麼十四先生可以登山?十三先生和光明之女卻不可以…」
「都是來自書院,為何岐山大師對十四先生另眼相看呢?」
「書痴姑娘好眼光。」
「……」
「???」
這樣的議論有很多,傳入寧缺的耳中,化為火山熔漿,即將噴涌而出。
寧缺真的是很不爽了。
憑啥呀?十四先生和書痴可以,他和桑桑就不可以?十三先生和光明之女加起來比前者的分量更重吧?剛才那麼多人給光明之女磕頭你這個灰衣和尚難道看不見?
有這麼搞事情的嗎?
寧缺冷眼看着江閒語。
這傢伙來爛柯寺有什麼要做的事情嗎?沒有呀,憑什麼要給他那麼大的權限,他要去給桑桑治病,手中還有夫子的書信,結果卻不行?!
「老和尚,什麼意思啊?!」有求於人,寧缺極力的想要克制自己,可也不帶這樣歧視的吧?「意思是說,你會攔着我和桑桑上山,對嗎?」
「請下棋。」灰衣老僧淡淡的說道:「夫子以下,唯大先生,十四先生可以無視爛柯規矩。」說的已經夠明顯了吧?你寧缺雖然同樣也是夫子的學生,卻是不夠格的,也必須守規矩。
「呵呵,有趣,你這話如果讓我家二師兄聽見的話,一定會來掀翻了爛柯寺。」二師兄都不行,憑什麼江閒語可以?難道他現在已經比二師兄還強?這讓一直很崇拜二師兄的寧缺很不爽。
於是寧缺把手伸進大馬車,接過桑桑組裝好的鐵弓,搭箭彎弓,直指石枰旁的黃衣老僧。
「要不…我給你講講書院的規矩。」寧缺聲音冰冷的說道,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講規矩的人,為了桑桑,更是如此,何必下棋破局耽擱時間,特別是有人可以無視規矩的情況下。
所以元十三箭的箭簇已經指向了那邊大青樹下的灰衣老僧。
氣機鎖定之下,寧缺真的會殺人。
他的元十三箭,這位灰衣老僧躲不過去。
因為他就是不想去守規矩,即便沒有江閒語這個可以無視規矩的人存在,寧缺也不會真的去守規矩。
他想過橋,有人攔在橋前,那就把攔路的人殺掉便是。
他本就是這般冷血無情的人。
江閒語眉眼微皺,莫山山看着江閒語皺起來的眉頭,秀眉也輕輕的皺起,她不知道為什麼事態突然間的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劍拔弩張,似乎下一刻就要見血,這讓她很不喜歡。
「十三先生似乎不講理了一些。」她發現,如今修為境界上去的十三先生似乎變得很是霸道,與那個時候比較起來,真的好不一樣,或許這才是他的本來面目,一言不合就要殺人?
可…這位爛柯寺的灰衣老僧其實並未做錯什麼,只是守了自己爛柯的規矩,即便你十三先生不想遵守這樣的規矩,卻又何必這般的手段酷烈呢?
寧缺認為自己來到爛柯寺以後就一直在低調克制着,可事實上,他這段時間以來的脾氣一直都是極為暴躁的,那殺意已經要變成實質了。
「殺人和吃飯,對寧缺來說都是一樣簡單的事情。」江閒語笑着對莫山山說道,然後伸出手指撫平書痴少女那微微皺起的眉宇,他的手指很修長,很好看。
書痴少女的目光在江閒語的修長五指間片刻停留,然後輕聲道:「你不去阻止他?」
「幹嘛要阻止?」
那邊的老僧已經準備慷慨赴死,守護爛柯的規矩,這邊的寧缺手指穩定,元十三箭即將離弦而出,修行者的盛開,即將以血光之災拉開帷幕。
「他如果真的殺了這位老僧,我不知道岐山大師還會不會去醫治這個…呵呵,光明之女。」反正如果江閒語是岐山,即便再慈悲,也不會救的。
慈悲真的不代表沒有脾氣。
當然這是江閒語自己的看法,或許岐山大師也是無視旁人生命的人呢?
如果是…江閒語會很鄙視。
「而且…」江閒語看着後邊的山道,說道:「有人來了。」
山道上的鳥兒們雀躍歡喜,銅鈴生生,清脆悅耳,由爛柯寺主持以及觀海一同迎接的貴客到來了,來自月輪國的苦行僧,「德高望重」的曲尼瑪緹姑姑,以及神情漠然的花痴陸晨迦。
花痴已經不花痴了。
因為她看到如今已經是昊天世界第一美男子的江閒語的時候也很淡定,漂亮的容顏沒有絲毫變化。
有一尊佛輦駛上山道,來到虎躍鐧。
「佛門清靜之地,即便你是書院中人,又豈能妄言殺人?!」
「兵者不祥,你還不速速放下!」
佛輦中的人斥道。
然後寧缺就放下了,或者說也不是放下,而是弓箭調轉了一個方向,指向了這尊佛輦上的那個人。
江閒語拍拍手,對莫山山笑着說道:「所以說,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雖然那些人針對的是寧缺,但他覺着沒什麼不對的。
好好的登山不行嗎?幹嘛一言不合就要殺人?不管怎麼看,這件事情其實寧缺都是很沒道理的,被人訓斥,其實也是很正常不過的事情。
但是…
佛輦上,這位來自懸空寺的戒律院首座看起來是一個慫貨,被寧缺的元十三箭指着卻屁都不敢放一個…好歹也是知命中期的修行者,來自懸空寺這樣的不可知之地,真的是太丟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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