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鶴這個傢伙還是很聽話的,只是動不動就走神這個毛病,以及十分笨拙的技術動作,讓哈克教官很是為難。本來這傢伙那麼強悍的體力如果訓練出色的話,完全可以進入突擊隊,甚至更高一層的特種突擊隊,不過現實卻很讓哈克教官失望,同時也很讓哈克教官擔心,這麼個笨拙的傢伙到底要怎麼安排?
軍需官的自言自語提醒了哈克教官。實在不行,來這裏當輜重兵好了。輜重兵平日不過就是搬運彈藥,運輸軍需品,也不用需要什麼標準的戰鬥動作,對高鶴來說,實在是再適合不過了。而且輜重兵大部分的時候都是通過機械搬運,只有少部分到了分散軍需的時候才會用到人力,還基本不用上戰鬥前線,安全舒適,好處很多啊!
搖了搖頭,哈克教官有些納悶自己怎麼會為一個訓練中經常出錯的傢伙設想這麼多。甩掉了腦子裏突然冒出來的念頭,哈克教官大踏步的追上了那些搬着箱子步履蹣跚的傢伙們。
這次進階訓練,主要是讓新兵們適應作戰訓練服和單兵護甲以及簡單武器的應用,所以,除非在禁閉期間,才會允許脫下作訓服,其他任何訓練時間,都必須全副武裝的穿着。
三十公斤的作訓服加背包,另外加上平均分攤二十五公斤的標準包裝箱,走在調整到一點二倍重力的環境中,新兵們個個叫苦不迭。只有高鶴仿佛一個沒有負擔的傢伙一樣,提着兩個箱子,還走的穩穩噹噹。經過戰友們身邊的時候,還不忘記用單腳支撐,另一隻腳去扶一下有些撐不住的而傾斜的箱子。
回到訓練的地點,大家都開始呼哧呼哧的喘氣。哈克教官也適時的讓大家休息。
納爾很不幸,哀嚎的時候被哈克教官聽到,現在正在禁閉室享受。和高鶴很熟悉的只有約翰遜,白人小伙子雖然個頭高大,但也沒有高鶴這種變態的體力。走過來一把坐到他旁邊,作訓服上的零碎被砸的叮噹作響。看着高鶴滿不在乎的神情,約翰遜大聲的打趣他:「高鶴,你真是個恐怖的傢伙,完全可以和傳說中的駱駝媲美了。」
駱駝是在地球上沙漠生活中必須的一種牲畜,以能適應沙漠生活聞名。最大的特點是,可以在必要的條件下不吃不喝而且極其負重。高鶴的記憶中有過駱駝的影子,看來自己的前世們實在是生活的太豐富多彩了。
當然,約翰遜說他是駱駝,完全是衝着他強悍變態的體力來的。這話剛說完,立刻周圍就有附和的聲音,而且此起彼伏。一時間,駱駝駱駝的叫聲不斷。從這個時候起,高鶴的名字除了在正式的場合會被提起,大部分的時間,戰友們總是叫他駱駝。
休息之後,在前面一批自願出頭鳥下場的激勵下,大家精神百倍的從哈克教官手中接過從現在開始,本階段訓練必須隨身攜帶的強弩-2型突擊槍和全套的維護工具,在哈克教官的命令下,開始更換背包中的那些模型。
還好模型的大小和重量是與實物一比一的設置,換過之後,並沒有覺得背包有什麼變化。不過,不論怎麼說,畢竟手上拿的是真傢伙了,走起隊列,做起戰術動作來感覺都不一樣。初次得到真正屬於自己的槍支的新兵們一個個興奮的訓練都精神了許多。
訓練,吃飯,休息,接着訓練,反正新兵們總是不缺乏哈克教官給安排的活動。
奇怪,已經過了六個小時了,那些傢伙怎麼還沒有從軍紀處出來?哈克教官好像對此也沒有什麼意見,若無其事的指導新兵們練習。
晚上,回到宿舍,卸下那穿了一天的作訓服,美美的洗一個澡,真是舒服啊!約翰遜竟然抱怨軍隊裏沒有傳說中的男女同浴,真是受不了他。
納爾竟然已經在宿舍中,不過臉色看起來可不那麼好。一臉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目光竟然有些渙散的架勢。
高鶴和約翰遜對望一眼,立刻衝到了這個室友面前,仔細檢查。
他不是被關了六個小時的禁閉嗎?怎麼會變成這麼一副德性?搓背推拿搖晃重擊,終於在兩人的一番惡意折騰下,納爾臉上恢復了點血色,也恢復了些神智。
「天哪,太可怕了,我以後再也不要違犯軍規了!」納爾清醒後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個。高鶴和約翰遜再次對望一眼,互相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迷惑。
等到納爾完全清醒,才斷斷續續把禁閉的過程說出來。
現在的禁閉,早已不是當年簡單的把人丟到一個單獨的屋子裏過一段時間就好了。這點是納爾到了軍紀處才知道的。
既然已經身處太空時代,禁閉的方式也大大的加強,並和某些訓練有機的結合起來。用軍紀處的官員的話講,就是讓他們提前享受一下獨自漂流在外太空的感覺。
在一個失重的特殊訓練室當中,每個人都被封閉了視覺和聽覺,關掉軍用內衣自動調節溫度的功能,把他們扔了進去。
沒有重力,也沒有了方向感;沒有視覺,眼前全部是徹底的無邊的黑暗;沒有聽覺,只是外部的聲音沒有了,自己說話和心跳的聲音還都在;溫度好像慢慢的升高,一會的功夫就汗流滿面,而這個時候,好像內衣自動調節濕度的功能也沒有了。全身處於一種絕望的籠罩中。
唯一能夠感知的聲音,就是自己越來越加快的心跳和越來越急促的呼吸,不知道旁邊有沒有同伴,不知道自己下一刻會飄向哪裏,這種模擬太空放逐的感覺,讓被懲罰的每個人都永世難忘。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就已經被這種濃濃的絕望影響的身體內部失衡,不論這些剛剛犯錯的新兵們怎麼哀求,怎麼詛咒,怎麼痛罵,根本沒有人理會。發泄一會後,就已經根本沒有了正常的時間和空間的概念。而且根本感覺不到有任何人,絕望孤寂纏繞着每個人。
有幾個新兵,沒有堅持多長時間就幸福的暈厥過去。而納爾則是可憐的保持清醒狀態足足六個小時。被放出來後,木然的他先被一堆軍醫檢查各種狀態,灌他喝一些營養液,並強迫他看了幾個小短片。經過短暫的檢查後,才被放了回來。
其他的那些戰友們也都大概相同的情況,沒有一個經過六小時的太空禁閉後,還能保持正常的狀態。即便是休息一晚,體力稍有恢復,參加訓練後,仍然對此心有餘悸,談禁閉色變。
這些兄弟們的言傳身教也讓周圍的戰友們都明白,原來脫離了基礎訓練之後,連帶的懲罰手段也開始進階。當下,哈克教官笑眯眯的發佈命令的時候,再也沒有人敢掉以輕心。因為哈克教官已經明確宣佈,下次再懲罰,將延長至十二小時。
也有好事的軍紀處軍官們,經過這次的禁閉事件後,很惡作劇的在基地的公告榜上發佈了一個禁閉排行榜。上面列舉了所有被罰禁閉的人員保持清醒並堅持的時間長短。排頭第一名的,現在赫然是納爾,完整的六小時清醒禁閉,讓納爾也成為一個小小的名人。
當然,他們也不忘記在上面把歷屆的禁閉記錄添加上來。最長的一個在那種環境當中整整維持清醒四十個小時,堪稱禁閉之神。而那個人的大名,好像和現在全軍的頭號特種大隊的隊長是同一個名字。
不管怎麼說,太空禁閉這種先進的極為有效的刺激眾人訓練情緒的手段,被新兵們稱為「軍營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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