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緋封炎盛世嬌寵之閨香 830狀告

    慕炎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笑得賊兮兮的,乾脆就給岑隱出起主意來:「大哥,沒事的,祖父不喜歡你,你也千萬不能退,不能怯!」

    「其實祖父也瞧不上我的!但是我死皮賴臉地纏上去,纏着纏着,就把蓁蓁給娶回來了!」

    「想要娶媳婦,這臉皮就一定要厚。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他一邊說,還一邊煞有其事地扯了扯自己的臉皮。

    「你瞧瞧,再兩個月,我就可以娶上媳婦了!這說明我的法子管用是不是?」

    「祖父不同意沒關係啊,你天天去端木府拜訪就是了,一天他不同意,兩天三天……一月兩個月,總能纏得他應下的,你想想,他總不能拿棍子把你打出來吧?」

    「而且,打是親罵是愛,我們做孫女婿的,給祖父打罵兩句,那也是盡孝!」

    慕炎理直氣壯地說着歪理,越說越離譜。

    岑隱實在聽不下去了,掀了掀眼皮。

    他突然動了,從袖子裏抽出了一張摺子,直接就朝慕炎臉上丟了過去。

    慕炎反應夠快,一抬手,在摺子距離鼻樑不到半寸的地方捏住了它。

    他笑呵呵地岑隱眨了下眼,得意洋洋地說道:「好險好險!」

    慕炎一邊打開摺子,一邊一心兩用地說着:「大哥,你別當我剛才是在開玩笑,你仔細想想我說的話,我說的那可都是句句金玉良言,字字肺腑之言啊!」

    「你回去好好想想就知道了!」

    慕炎樂極了,他其實也就是耍耍嘴皮子而已。

    雖然岑隱沒正面回答他的問題,但慕炎已經心滿意足了,今天的收穫也足夠他跟端木緋交差了。只要祖父同意,大哥就要上門提親了!

    慕炎美滋滋地想着,垂眸看着手中的這份摺子,愕然地挑了挑眉。

    這份摺子是錦衣衛新遞上來的摺子。

    錦衣衛的責任之一就是督查朝臣。

    最近朝中正有人私底下正在商議選秀,這道的摺子裏說的就是這件事。

    其實剛過完年,就有人在早朝時公開嚮慕炎提出,新帝即位,要擇選秀女充實後宮,以綿延子嗣,只是當時就被慕炎三言兩語地懟了回去。

    之後就再沒人在他跟前提這件事,慕炎還以為這事完了呢,居然還有人敢在私下裏議論。

    這萬一要是傳到祖父、姐姐和蓁蓁的耳朵里,對他產生什麼誤會怎麼辦?!

    慕炎越想想越惱,一目十行地看着手中的摺子,心知肚明要是他們只是單純地議論選秀,岑隱就犯不着特意把這道摺子拿過來給他看了。

    這道摺子着實精彩得很。

    那些人都琢磨着怎麼把家裏的姑娘「順其自然」地推到慕炎的跟前。

    比如,慕炎去安平大長公主府時可以來個偶遇;

    比如,建議新帝在花朝節那日去千雅園舉辦一場賞花宴,屆時機會自然也就多了,可以落水,可以投懷送抱什麼的;

    再比如,趁着慕炎微服時,讓馬車出點問題,給慕炎製造英雄救美的機會。

    說穿了,他們就是想讓家中的姑娘趁端木緋進宮之前,先站穩腳跟,甚至還有人提出要用一些助興的藥物來固寵,能夠懷上龍子那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了。

    他們都是以己度人,覺得慕炎是因為被岑隱掣肘,所以才會拒絕選秀。

    只要製造一個「意外」的局面,讓慕炎在岑隱的面前好解釋了,慕炎就會「順水推舟」地接受,還會念着他們的好。

    慕炎唇角勾出一抹冷笑。

    這些人啊,心眼還真多,有這麼多時間也不知道好好幹活。

    慕炎隨手把那道摺子扔到了一旁,把這件事拋諸腦後。

    「大哥!」

    慕炎再看向岑隱時,笑容又變得傻乎乎的,一雙鳳眼亮得不可思議,興致勃勃地說道:

    「過幾天我就要去端木家下聘了。」

    「你說,我那天是穿件紫的呢,還是選件紅的,或者是那件上面繡着丹頂鶴的?」

    說着,他打了清脆的響指,招呼落風道:「落風,你去給我把那三身新衣裳拿來!」

    落風連忙領命,急匆匆地去取那三身新衣。

    慕炎還在滔滔不絕地接着說道:「唔,我是不是還得配個玉佩、小印什麼的?」

    「落風,把我的那些玉佩、小印,還有腰帶、短靴什麼的也都取來!」

    「對了,奔霄的馬具黑漆漆的,看着也不夠喜慶,大哥,你說要不要再給奔宵打套新的馬具?」

    「下聘的時候還得敲鑼打鼓吧?我得讓禮部把他們的衣裳也拿來我瞧瞧,別丟了我的臉……」

    慕炎自顧自地往下說,落風也因此跑了一趟又一趟,沒一會兒,御書房裏已經堆滿了各式衣帽、配飾,簡直就可以開一家鋪子了。

    「大哥,你快幫我挑挑啊!」

    在慕炎的催促下,岑隱只能硬着頭皮給他挑,挑了那身紫色繡雲鷹的錦袍,又把配套的腰帶、玉佩、小印、披風、短靴等等全數都挑了。

    落風在一旁仔仔細細地記錄下來,生怕有一點差錯。誰不知道皇上對下聘的事在意得不得了,每天都要提至少三遍。

    給慕炎挑好了衣裳,岑隱就打算告辭,總覺得再待下去,自己的麻煩只會更多。

    然而,不等他開口,慕祐已經搶先一步又道:「大哥,那天,乾脆你陪我一起去下聘怎麼樣?」

    下聘的事,若是父母在,自然是由父母出面,若是家中長輩不在了,也可以請德高望重之人幫着去女方家裏下聘,以示對女方的看重。

    以慕炎現在的身份,即便他無父無母,也根本不用親自去,自有禮部可以幫着操持下聘的事宜。

    慕炎親自去下聘代表的自然是他對這門婚事的誠意,是對端木緋的看重,更別說,他還請岑隱一起陪他去下聘了。

    岑隱挑了挑眉,幾乎懷疑慕炎是不是病急亂投醫了。

    慕炎這傢伙難道忘了端木憲這時候正看自己不順眼呢!怕是自己陪着慕炎登門下聘,端木憲不覺得是榮耀,反而會嫌棄!

    慕炎笑嘻嘻地看着岑隱,催促道:「大哥,你意下如何?大不了我以後也陪你去下聘怎麼樣?」他不白佔人便宜的!

    岑隱被他鬧得有些頭痛,揉了揉眉心,終於還是應了。

    「多謝大哥。」慕炎登時喜笑顏開,又殷勤地親自給岑隱斟起茶,「喝茶!」

    「大哥,要不要在我這兒用個午膳再走?」

    慕炎心情好,很是好客地招待了岑隱一番。

    慕炎樂了,但禮部尚書范培中卻快要哭了。

    大盛百餘年的歷史上,還從來沒有聘過皇后,都是從太子妃或者皇子妃或者親王妃被冊封為皇后。

    這短短月余,范培中就瘦了一大圈。

    在過去的一月中,范培中一方面要處理內閣與禮部的政務,另一方面還要忙裏偷閒地翻那些古禮,整理從下聘到大婚的儀程,摺子寫了好幾道,被慕炎推翻了三次才算定下。

    慕炎是天子,聘皇后,按照禮數,他壓根兒不用出面。

    可是他們這位新帝一向不走尋常路,他就非要自己去下聘,為此,儀程才反反覆覆地改了三次。

    現在好不容易下聘的儀程都定下了,他才鬆了口氣,想着這兩天回府好好歇一歇,結果臨到時候,不但慕炎要去端木府下聘,居然連岑隱也要一起去。

    這還有完沒完了!

    再說了,岑隱是四姑娘的義兄,不是應該是娘家人嗎?!他陪着男方去下聘又是什麼意思?!

    這個新君做事也太不靠譜了吧!

    范培中完全無法理解這新帝到底在想些什麼,新帝難道不知道外人都在傳他懼岑隱如虎嗎?!他不儘量與岑隱撇清關係,反而還要帶着岑隱一起去下聘,這到底什麼跟什麼啊!

    有一瞬,范培中幾乎想要翻桌,撂擔子不幹了。

    這禮部尚書誰愛干誰干去!

    那也只是一瞬間的衝動,范培中當然不會為此辭官。

    他深吸一口氣,忍着想哭的衝動,努力與慕炎講道理:「皇上,這過幾天就要下聘了,現在改儀程也來不及了。」

    「再說了,按理說,督主是端木四姑娘的娘家人。」

    「皇上,您要是想請個德高望重之人陪同,不如選禮親王如何?」

    禮親王是慕炎的皇叔祖,又是皇室宗令,由他陪同,既合禮數,他們禮部也不怎麼用改儀程。

    范培中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殷勤地看着御案後的慕炎,希望他能改變主意。

    慕炎聽范培中嘰嘰歪歪的一通話說得有些煩。

    他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靈機一動,故意道:「范大人,你要是覺得岑督主不能去,就自己和他說去!」

    「……」范培中仿佛被人掐住脖子似的說不出話來。

    御書房裏陷入一片死寂。

    范培中眼角抽了抽,覺得新帝根本就是挖了個坑給自己跳!

    雖然把話說穿了,自己就是這個意思,但是這話從新帝口中說來,聽起來怎麼怪怪的呢?

    什麼叫自己覺得「岑督主不能去」?

    這不是在找死嗎?!

    范培中自是不敢去找岑隱的,他就是辭官那也不敢去找岑隱啊,那跟找死也沒什麼差別了。

    范培中硬着頭皮道:「皇上,臣並非此意。」他的聲音仿佛是從牙齒間擠出來的,「臣這就回去再改改儀程,儘快交一份新的給您。」

    范培中哭喪着臉走了,次日一早,就又遞了新摺子去御書房。

    在慕炎的翹首以待中,終於到了二月二十日,正式下聘的日子。

    端木府中,從昨日起,就是喜氣洋洋的,府中上下都在做着各種準備,只等待禮部來下聘。

    一大早,端木家就敞開了正門,下人在門前門內張燈結綵,忙忙碌碌,一看就是府中有喜事,就有一些好事的路人跑來打聽今天有什麼喜事,沒準也能討個彩頭,沾沾喜氣什麼的。

    一聽說是禮部要來給未來的皇后下聘,那些路人皆是兩眼放光,要麼就乾脆不走了,等着看熱鬧,要不就跑去呼朋喚友。

    端木府的大門口越來越熱鬧。

    吉時是在下午未時。

    雖然還有些時間,但是下人都已經迫不及待了,那些管事嬤嬤更是反覆在府中巡視了幾遍,生怕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

    相比之下,端木憲反而從容得很,看看書,逗逗鳥,就仿佛今天是個再尋常不過的日子。

    直到大管事突然急匆匆地來了,臉色很是難看,他快步走到端木憲身邊,附耳稟了兩句。

    端木憲唇畔的那抹笑意霎時就消失了,臉色一下子變得不太好看。

    一旁伺候茶水的大丫鬟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心也不由得咯噔一下。

    端木憲放下手頭的書冊,霍地站起身來,大步流星地朝書房外走去。

    大管事連忙也跟了上去。


    一主一仆一路無語,越走越快,一直來到了大門處。

    此刻大門內已經圍着不少端木家的下人,一個個都往大門外看着,神情古怪。

    這些下人一看端木憲來了,趕忙往後避開,自動地給端木憲讓出了一條道。

    朱漆大門大大地敞開着,端木憲一眼就看到一男一女肩並肩地跪在大門外,正是端木朝與小賀氏夫婦倆。

    他們的舉動也吸引了不少好事的路人,一窩蜂地朝這邊圍來,府外喧喧嚷嚷,嘈雜不堪,路人全都對着端木朝夫婦倆指指點點。

    端木朝與小賀氏也同樣看到了大門內的端木憲,夫婦倆飛快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端木朝扯着嗓門嚎啕大哭起來:「父親!母親重病了,快要不太好了,求父親念着以前的夫妻情分,看在幾個兒女的份上,陪我們回去看看母親吧。」

    小賀氏捏着一方帕子,不住地拭着眼角的淚花,眼睛紅彤彤的,哽咽道:「父親,母親以前是有錯,但是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您就去看看母親吧。母親她知錯了。」

    端木憲看着跪地不起的端木朝夫婦倆,臉色越來越陰沉,仿佛有層層陰雲籠罩在他臉上似的,難看極了。

    他可不信會有這麼巧的事!

    即便真的那麼不巧,他們也不該選這個時機過來。

    今天是禮部來下聘的日子,消息早就傳遍了京城,老二他們肯定也知道,所以,就算賀氏現在真的快病死了,老二也不該在這個時候來這裏哭喊,至少也要等下聘後再來「求」。

    更何況,自己早已經休妻,從此夫妻是陌路人,賀氏死還是活,壓根兒不需要跟他說。

    老二夫婦倆怕是別有用心吧!

    端木憲目光冰冷地朝端木朝射去,冷聲道:「你們兩個立刻走!」

    端木朝的眼睛更紅了,在地上膝行了兩步,悲愴地看着端木憲,又道:「父親,兒子不走!」

    「這是母親最後的願望了,她就想見父親一面而已,一日夫妻百日恩。父親,您連母親臨時前那麼一個小小的願望都不肯成全她嗎?」

    端木朝仰着頭看着端木憲,一副孝順兒子的樣子。

    端木憲毫不動容,更沒有心軟。

    他眯了眯眼,聲音更冷:「你們兩個真的不走?」

    「父親,您不答應我們,我們就不走!」端木朝皺緊了眉頭,義憤填膺地說道,「您怎麼能為了小丫頭的這點小事,就不顧母親的生死呢!」

    端木朝握着雙拳,看來又傷心又氣憤。

    「是啊,父親,母親有萬般不是,她現在眼看着就要……您就當可憐可憐她吧。」賀氏用帕子抹着眼淚,抽噎着說不下去。

    聽這對夫妻一唱一和,端木憲也能確定了。

    老二的確是知道今天要下聘事,甚至他們倆多半是掐着時辰故意挑這個時間來的。

    禮部下聘擇的是吉時,若是有心,想要知道時辰並不難。

    端木憲直直地凝視着端木朝,覺得身心疲憊,渾身透出一股沉鬱的氣息,語調平平地質問道:「老二,你到底想幹什麼?」

    端木憲其實也是可以下令把端木朝和小賀氏拖走的,但是,現在這個時間點不太好,端木朝要是鬧騰不休,恐怕會耽誤吉時,再加上……

    端木憲蹙眉朝周圍看了一圈,這裏還有不少來看熱鬧的百姓,這些百姓七嘴八舌地議論紛紛:

    「不是說今天要來給端木四姑娘下聘嗎?」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我聽這兩人方才喊首輔父親,他們是首輔大人的兒子兒媳吧?」一個青衣婦人指着端木朝夫婦倆問道,「那他們說的母親豈不是首輔的夫人?」

    「妹子,你不知道嗎?」旁邊另一個滿臉皺紋地老婦熱情地說道,「首輔大人早就休妻了!」

    「真的嗎?我是去年才搬到京城來,這首輔的夫人犯了什麼錯,才會被休了?照理說,這有兒有女,兒孫滿堂的,不至於啊」

    「我知道我知道。那天我也來了,聽說是首輔的夫人夥同娘家人在府中縱火呢!」

    一說到娘家人,不少人都覺得自己悟了,這年頭為了娘家和夫家鬧翻的蠢婦不在少數。

    「不過這首輔的夫人病得都快死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好歹夫妻一場,首輔怎麼也該去看看人家才是。」

    「說得是。」

    這些百姓越說越熱鬧。

    端木憲的心一點點地沉了下去,這些百姓都是知道今天禮部要來給皇帝下聘,知道自家四孫女是未來的皇后娘娘,才特意來瞧熱鬧的。

    現在讓端木朝和小賀氏這麼一鬧,來得人就更多了,還把賀氏的事舊事重提,這要是撕破臉鬧起來,場面只會更難看。

    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等傳揚開去,只會壞了這大喜的日子,以後旁人提起新帝給皇后下聘時,怕是只記得來鬧事的端木朝夫婦和賀氏了。

    今天這麼好的日子可就變成一場笑話了!

    端木憲的臉色越難看,端木朝的心裏就越得意,眸底掠過一抹利芒。

    他就知道他抓到了父親的軟肋。

    端木朝重重地對着端木憲連磕了三下頭,磕得額頭一片青紫,繼續苦苦哀求道:「父親,兒子求您了。您就跟兒子回去看看母親吧。」

    當他再次仰首看向端木憲時,一顆顆淚珠已經在眼眶中打滾,一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的樣子,忍辱負重。

    端木憲板着臉,撩袍跨過了高高的門檻,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台階下的端木朝,冷聲道:「老二,我不想和你猜來猜去地繞圈子,你想做什麼,就直接說吧!」

    端木朝聞言,嘴角在其他人看不到的角度微微翹了翹,心裏愈發得意了:這件事差不多成了!

    小賀氏也是欣喜不已,勉強壓抑着心頭的狂喜。她沒抬頭,只是抓着帕子裝模作樣地抹着淚。

    端木朝以袖口擦了擦淚,委婉地說道:「父親,母親生病了,兒子現在也沒差事,這看病要錢……兒子眼看着入不敷出……」

    端木朝分家時分了那麼多的田莊和產業,又怎麼會沒錢給賀氏看病,他言下之意很明確了,其實就是變相地逼迫端木憲給他謀份差事。

    「……」機敏如端木憲如何聽不明白,嘴角緊抿。

    端木朝繼續說道:「父親,四侄女的婚事再重要,但您也不能不管母親的死活啊,這讓四侄女將來如何『母儀天下』?!」

    說到最後四個字時,端木朝的音調拔高了不少,威嚇之意溢於言表,但神色間卻做出一副真誠的樣子。

    不過短短几句話的時間,周圍圍觀的百姓就更多了,好奇地張望着,打聽着。

    權輿街的盡頭,還能看到還有更多人再聚集過來。

    端木憲的臉色又陰沉了三分,大管事更是汗如雨下,生怕場面難以收拾。

    大管事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了一步,湊到端木憲耳邊小聲地提醒道:「老太爺,吉時快到了。」

    等禮部的人到了,這要是端木朝硬攔着不讓禮部的人進門就不好看了。

    這要是平時,先把人趕走法子多的是,可以讓護衛動手,也可以去請京兆府的人來,可是今天不同,今天是四姑娘的大好日子,絕對不能讓人破壞了,大管事也心知二老爺的倚仗就是這個。

    然而,四姑娘是老太爺的心頭肉,老太爺就是看穿了二老爺的意圖,也不能委屈了四姑娘。

    端木朝昂着下巴,還在喋喋不休地說着:「父親,四侄女今天可在府中?兒子相信她要是聽聞她祖母病了,一定也會『擔心』……」

    「夠了!」端木憲出聲打斷了端木朝,聲音冷硬,「我知道了。」

    最後四個字端木憲說得是咬牙切齒。

    端木朝心下更得意了,他就知道父親一定會屈服的。

    端木朝順着杆子往上爬,道:「我要父親給我一個承諾。」

    「我相信父親您一言九鼎。」小賀氏接口道,眼睛裏早就不見一點淚光,閃閃發亮。

    端木憲深吸了一口氣,咬牙徐徐道:「你明天去吏部吧。」

    被兒子用這種方式要挾,端木憲的心裏自是惱的,冷笑地暗道:老二不就是要一個差事嘛,朝廷的差事多得是,自己如他所願給他一個就是。還要看他能不能擔得下!

    「你好自為之!」端木憲意味深長地看着端木朝說道,帶着幾分警告,幾分冷然。

    端木朝鬧了這麼一通,終於得償所願,哪裏還會在意這些。

    「多謝父親。」端木朝喜出望外地對着端木朝作揖,笑得眉飛色舞,飛快地與身旁的賀氏交換了一個默契的眼神。

    夫妻倆都覺得還是女婿能幹!果然被女婿說對了,自家爹就是要面子,今天這個機會正正好,錯過了,就沒下次了!

    端木朝生怕端木憲又改變主意,連忙站起身來,拍了拍袍子上的塵土,笑呵呵地說道:「父親,兒子回去照顧母親了,今日是四侄女的大好日子,兒子就不耽誤父親了。」

    「父親,兒媳也告辭了。」

    夫妻倆得償所願,也不再久留,上了自家的馬車,就匆匆地離開了,而路邊那些圍觀的路人完全沒看懂這是怎麼回事,一頭霧水地面面相看。這夫妻倆方才不是說他們母親重病呢,怎麼現在又走了呢?!

    端木憲轉過身,又跨過門檻,往外書房方向走去,把府外的喧喧嚷嚷拋諸身後。

    微涼的春風迎面而來,端木憲一路沉默,越走越快。

    「……」大管事看着端木憲僵直的背影,心裏擔憂不已。

    突然,端木憲停了下來,抬手捂着胸口,氣息起伏不定,連帶面色也有些發白。

    他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漸漸地把心口的鬱氣壓了下去,仰首遙望着碧藍的天空,靜止不動。

    管事想起上次老太爺小卒中的事,憂心忡忡地皺起了眉頭,真怕老太爺會被二老爺給氣病了。

    太醫說了,老太爺不能動怒,萬一引發大卒中,後果可能不堪設想。

    大管事上前兩步,走到端木憲的身側,試探道:「老太爺,要不要去叫大姑娘和四姑娘……」

    端木憲抬手打斷了他,揉揉眉心道:「不必了。」

    今天是好日子,他一個人生氣就夠了。

    就是因為是好日子,他才不想出任何意外。

    端木憲的眼眸變得越來越深邃,他這把年紀什麼風浪沒見過,今天的事其實也就是小事,只不過因為端木朝是他的親生兒子,才讓端木憲的情緒起了如此大的波動。

    大管事跟着端木憲幾十年,對端木家的情況再了解不過,心裏也是唏噓,暗道:幸好大少爺是個好的,老太爺也不至於後繼無人。

    端木憲定了定神,吩咐道:「你去看看席宴準備得怎麼樣了?」

    禮部今日來端木府下聘,按照規矩,女方是要設宴招待來下聘的男方長輩或者媒人的。

    大管事連連應聲,「老太爺放心,小的立刻親自去看看,保證萬無一失。」

    「還有,我看方才門房那邊吵吵嚷嚷的,圍了不少下人,你讓閒雜人等都散了,別讓人看了笑話……」

    端木憲一忙起來,也就把方才的糟心事給拋到腦後了,一邊說,一邊目光朝皇宮的方向走去,心想:這個時辰,禮部應該啟程了吧。

    禮部是擇了吉時,從宮裏出來的。

    下聘的隊伍浩浩蕩蕩,有抬聘禮的人,有敲鑼打鼓的人,也有隨駕的禁軍,至少有百來號人。

    為首的是兩人,慕炎和岑隱。

    兩人分別騎着一黑一百兩匹馬,齊頭並進。

    再後面就是禮部尚書范培中了。

    范培中看着前方的慕炎,眼角抽了抽。

    今日的慕炎着一襲紫色繡雲鷹的錦袍,銀色的繡線在陽光下閃閃發亮,腰環嵌着白玉、繡五蝠捧壽的腰帶,一頭烏髮以銀色鏤空發箍束得高高,看來神采奕奕。

    在范培中看來,新帝此刻花枝招展得就跟個開屏的孔雀沒兩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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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0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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