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秋風漸起,天氣卻頗為涼爽。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杜啟把伊州的政務,全盤交給柳正希負責,帶着摩勒多、劉堅,以及馬遠率領的三百精騎,往瓜州方向去。
在杜啟往瓜州方向去時,瓜州刺史府內,傅君恆率先得到杜啟安排人送來的書信,便急匆匆進入書房中,向蘇定方稟報情況。
傅君恆站定後,恭敬說道:「蘇刺史,伊州杜啟傳來消息,約您在瓜州和伊州的邊境會面,商談要事。」
蘇定方聽到後,擱下手中的毛筆道:「可有說是什麼事情?」
「沒說!」
傅君恆搖頭道:「杜啟只是約見您,請您前往議事。具體是什麼事情,不得而知。」
說到這裏,傅君恆臉上,掠過一抹不滿神情,沉聲道:「杜啟這個人,架子太大了,竟然如此的自以為是。他要和蘇刺史商量事情,可以自己親自來,憑什麼請您去邊境。依我看,杜啟就是故意為之。他這個平西王,我是不承認的。」
對杜啟,傅君恆是不喜的。
因為杜啟是獨立於大唐之外的,打下的疆土是杜啟的,在某種程度上杜啟是敵國。
這是傅君恆的認知。
杜啟年紀輕輕,便成為平西王,執掌一方。甚至瓜州無數的百姓,對杜啟的評價極好,還有什麼說杜啟是天神轉世的話語,傅君恆更是不屑,瞧不起杜啟製造謠言的手段。
蠱惑百姓,沒有意思。
這樣的手段,也着實有些下作。
蘇定方饒有興趣的看了傅君恆一眼,沒有說什麼。蘇定方和杜啟的私人關係不錯,卻不會要求傅君恆也和他一樣。
再者傅君恆對杜啟有敵意,那麼傅君恆協助他治理地方,才會全力以赴。
才想超越杜啟。
這是傅君恆的動力,所以蘇定方自始至終,都沒有敲打傅君恆。
蘇定方淡淡道:「傅長史,不管杜啟如何,他都是大唐的平西王。你想壓下杜啟的風頭,想證明杜啟不過爾爾,便在瓜州做出政績來。只要治理瓜州的政績,能超過杜啟,就能證明杜啟不過爾爾。否則,便把你的心思藏在心中。」
傅君恆聽到蘇定方的話,眼中掠過一道精光,道:「請蘇刺史放心,卑職會完成您的安排,不會讓瓜州落後杜啟的。」
蘇定方笑道:「本官相信你。」
事實上論及治理地方上,蘇定方真不信傅君恆能和杜啟媲美。要知道放眼整個大唐,杜啟的能力,那都是一等一的。不論是太上皇李淵,亦或是如今的皇帝,都讚許甚至倚重杜啟。
傅君恆眼珠子一轉,忽然說道:「刺史,杜啟在瓜州的西面發展實力,甚至傳出的消息稱實力很強。卑職認為,既然此次在邊境相見,不如展露一下我們的實力,稍稍震懾杜啟。」
蘇定方問道:「怎麼震懾?」
傅君恆眼中掠過一道厲色,說道:「單純的震懾,就是武將之間的較量,以及士兵之間的交鋒。所以抵達邊境後,就可以借着切磋的名義,雙方較量一番。」
蘇定方眼中流露出思索的神色。
這或許是一個機會。
敲打麾下眾將士的機會,因為蘇定方在瓜州立足,掃蕩了瓜州、沙州的賊匪後,不論是傅君恆,亦或是軍中的將士,多少都生出驕矜的情緒,因為在這一區域沒有一合之敵。
蘇定方念及此處,沉聲道:「行,到時候你安排便是。」
「卑職遵命!」
傅君恆立刻就應下。
他內心激動起來,因為這一次是打壓杜啟的機會,更是試探杜啟實力的機會。事實上此前杜啟和蘇定方一起聯合出兵,掃蕩境內的賊匪,一路上廝殺的機會少,魏叔玉、蘇定方很順利就赴任,杜啟也徑直往西,所以蘇定方麾下的士兵對杜啟所知不多。
再者傅君恆是後續才投效的,更不清楚杜啟能力,才有較量的心思。
傅君恆道:「蘇刺史,卑職立刻去安排。」
「去吧!」
蘇定方點了點頭。
待傅君恆去安排事情,約莫半個時辰後,蘇定方調集了一千士兵,帶着傅君恆等眾人一起,浩浩蕩蕩的往西去,直奔瓜州和伊州交界的邊境。
雙方相向而行,在九月中旬在邊境碰面。
兩軍相遇,各自列陣駐紮。
杜啟輕裝簡行,畢竟只有三百騎兵。不過杜啟麾下的士兵裝備精良,戰馬是上等的良馬,而且這些騎兵的甲冑,是製造學院鍛造出來的,除此外所有人的佩刀,都已經做了更換,換成了唐忠盛帶着匠人鍛造的新武器,刀鋒銳利,削鐵如泥。
杜啟和蘇定方之間的關係,頗為不錯。兩軍會面時,馬遠、摩勒多等人在後方列陣,傅君恆則帶着一千士兵在後方。
杜啟和蘇定方兩個人,在中間的一頂華蓋下相對而坐。
兩人面前,擺放着案幾。
上面有着一壺酒和一盤簡單的鹵羊肉。
杜啟給蘇定方斟滿一杯酒,端起酒樽道:「蘇兄,數月未見,你更顯氣度,更是意氣風發。如今在瓜州任職,兼顧沙州的軍務,相當不錯的吧。」
蘇定方回敬了一杯酒,笑道:「平西王折煞我了,相比於平西王,我的這點微末功績,着實不堪提及。平西王在伊州,開科取士,免除農稅、徭役,更賑濟百姓,發展經濟,百姓的生活一天比一天好,看得我都是眼饞啊!」
「我雖說有心,卻無力做到平西王的這一步。說起來,我年長平西王幾歲,但論及治理地方的能力,論及行軍打仗的能力,平西王都遠超於我。」
「堪稱我的前輩。」
「我倒是希望,平西王能照拂一下我,使得瓜州能沾點機會,跟着一起享福啊!」
這才是蘇定方的真實想法。
跟着杜啟不吃虧。
似傅君恆那樣坐井觀天,自以為是,蘇定方認為是不妥的。大唐境內,昔日的太子李建成小覷杜啟,最終人死燈滅昔日的太原王氏族長王宗周,小覷杜啟落得個悽慘境況昔日的突厥,被杜啟弄得四分五裂。
他是不願意和杜啟為敵的,那是傻子才做的事。明明跟着杜啟有好處可以得到,何必要和杜啟為敵呢?更何況蘇定方記得臨行前老師李靖的囑託,不可和杜啟為敵。
他相信老師的判斷。
杜啟微微一笑,不急不躁的說道:「蘇兄客氣,不過蘇兄既然提及,我這裏能幫得上忙的,自然是絕不推辭。」
「幫得上忙,幫得上忙!」
蘇定方臉上掛着燦爛的笑容,說道:「平西王的伊州,如今正在大規模的收購葡萄。我瓜州境內,也有很多葡萄的。」
「除此外,瓜州還有其他許多的瓜果,我們瓜州的百姓沒有渠道賣出去。」
「而平西王麾下卻是能收購販賣。」
「如果平西王麾下的商鋪,能收購這些瓜果葡萄,讓百姓地裏面的瓜果不爛掉,那就最好了。畢竟今年的天氣不錯,葡萄很多,價格頗為便宜。」
蘇定方說道:「如果平西王能收購,那就是萬家生佛了。」
杜啟道:「蘇兄說了,那自然沒問題。」
蘇定方道:「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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