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羽甜看着那節骨分明的手指,微涼的觸感趕跑了她心頭的不真切,她側頭對上他,沒有躲避那鳳眸的光,彎唇一笑:「我想去酒吧,我想看看國外的酒吧是怎樣的~」
「行。筆神閣 bishenge.com」華慕言猶豫了一下爽快答應,復而抬手拿拇指抹抹她唇,「擦了唇油?」
「沒啊。」談羽甜不知道為什麼他這樣問,無辜的眨眼。
華慕言笑沒有再說話,大大方方的湊上去親了一口。
談羽甜很快的轉身躲開他的親昵,這、這不對勁啊,之前這傢伙明明還冷冰冰的很不愛搭理人,甚至兩人在臨行前都還有點不愉快。
昨晚的滾床單絕對是意外,但一個男人本性就那樣,不可能會因為睡一覺就性情大變吧?
不過話說回來,這傢伙之前在別墅就好幾次吃她豆腐沒得逞。那會不會是哪個好時候憋壞了,現在好不容易開餐之後,就多佔佔便宜?
其實談羽甜心裏挺複雜的,努力拋開那個也許華慕言在演戲的可能。
可如果這裏真的有谷家的人,華慕言為了他的妹妹一直犧牲很大,現在不過就是逢場作戲,應該也不難。
雖然努力壓下,但那樣的念頭一旦升起,想要再拋開有多難只有談羽甜自己知道。於是一頓飯下來,雖然吃的你來我往還算和諧,談羽甜卻食不知味。
也許是察覺到了她突然失落的情緒,華慕言一邊想着剛剛有沒有做錯了什麼,決定帶她去個地方。
「來,我帶你去兜風。」
談羽甜看着眼前和兩人穿着的衣服十分搭配的藍色腳踏車,好像比她以前騎過的看着要複雜一點,她嘴角不由抽了抽,半天才抬頭對上男人的眼睛,卻連忙別過臉,輕咳:「你會騎嘛。」
像這樣的大少爺,年少就算放蕩不羈飆的車也應該是摩托而不是自行車吧。
何況他身體不好,根據她所見的歸納就是受不得刺激,不能過度勞累,頭部胸口的器髒比普通人要更加脆弱一些,引發的一系列後遺症就是發燒,昏迷。
「你懷疑我?」華慕言挑眉。直接跨坐上去,然後沖談羽甜瀟灑回頭,「坐上來。」
談羽甜猶豫了一下,雙腳不離地的坐到後座,一雙手捏住他腰間的衣料。
華慕言腳下一蹬,自行車從草地上直接滑出去,談羽甜尖叫一聲,連忙掐住他的腰。
這才發現,剛剛不知道走神到哪裏去,餐廳出來之後怎麼就出現在這個地方?這又是哪兒,怎麼會有仿佛大草原一樣的綠草如茵一望無際?
華慕言還是第一次這樣「兜風」,感受身後恨不得抱上來的女人,勾唇,握着把手的雙手輕微一顫。於是自行車一個扭動,只聽得身後果然又傳來尖叫,然後他的腰被死死的摟住。
「別怕,剛剛有石頭。」華慕言鳳眸滿是笑意,卻操着一口嚴肅的語氣告訴談羽甜,「自行車駕馭起來還是很簡單的。」
「天哪你真的是第一次騎,嗷!」又是一顫,談羽甜感覺車身搖搖晃晃仿佛要將自己顛下去了,閉上眼連忙從身後死死環抱住他的胸口。
沒一會兒車子突然往下一陣急速的飛馳,「嘭」的巨大一聲,談羽甜感覺自己都騰空起來了!
「抱緊我!」風中似乎有這樣的話傳來。談羽甜只能將他摟得更緊,然後小心的掀開眼皮——
靠,自行車真飛起來了!
耳邊是呼嘯的風聲還有她自己濃重的喘息,雙手環着的是男人的胸膛,她看着腳下越來越遠的地面,失聲尖叫:「華慕言!」
「別怕。」而華慕言聲音淡淡。
「為什麼會這樣!」談羽甜的聲音完全走調,華慕言那放在平日裏能夠十分安撫人心的話語竟然是去了作用。她幾乎還以為自己身處夢中,僵硬的抬頭,才發現自行車竟然跟個鋼鐵俠一樣變身,長出了一個帳篷一樣的東西。
感受着這「兜風」,談羽甜只覺得自己心臟都要飛出來的,而想到某個不能過分激動的某男,她連忙拽拽他衣襟,「我們下去吧!」
在這樣的風中,她的聲音幾乎輕到沒有。
「你說什麼!?」華慕言大聲反問。
不遠處的天空中也有這樣大大小小五顏六色的「自行飛車」在滑行。
「我說,我們下去吧!」談羽甜幾乎拿來吼了。這才恍惚中聽到有一聲輕笑被風帶到耳邊,她緊緻的顧不得去看周圍的風景,顧不得再去思考那些有的沒的。
她不怕這個時候出意外,卻不想華慕言出什麼差錯。
華慕言原本就是打算帶她來散心的,聽到她心情已經不再那麼沉悶,也漸漸的調低了飛行高度,然後徐徐降速着陸。
最後華慕言鬆開車手把,車子一歪,華慕言敏捷無比的轉身回抱住女人,兩人摔在草地上,滾了好幾個圈才停下來。
連續的轉動,等到眩暈結束,談羽甜看到陽光很刺眼,她看到背光的男人俊臉上神采飛揚。看到他薄唇淺紅,聽着他的呼吸感受他的心跳。
突然眼淚就那樣流下來了。
栽了就栽了吧,她承認自己沒用,可這是她平生第一次知道愛情是什麼樣的,心動又是怎樣的。
談羽甜死死摟緊華慕言的腰,放聲痛哭。
華慕言原本她會給自己一個吻,那麼深情的望着他,難道不是情之所至?誰知道這小傢伙眼睛一紅,直接哭得撕心裂肺,聽得他心頭一慌。
華慕言以為剛剛傷到她了,連忙抱着她坐起,「哪裏壓到了你,哪裏痛告訴我。」
他的手帶着點無措慌亂的氣息在她身上撫摸探尋,聽着那上氣不接下氣的哭聲,華慕言也沒有多停,將她橫抱着大步走向飛車自駕的途中站點。
談羽甜將眼淚一股腦兒擦在他胸前,半天才悶悶的開口叫他的名字。
「嗯。」華慕言腳步一頓,看着那哭成淚人一樣的談羽甜,心裏不是滋味,「剛剛是不是弄痛你了?」
談羽甜搖搖頭,然後用力的回抱着他,「我想坐在這裏休息一會兒。」
廣袤無垠的草地,一眼望去,全是碧綠,如果不是因為她知道這兒是英國,是華慕言帶她一起來的,她都要以為是來到了北方大草原。
華慕言抱着談羽甜,回到被扔掉的車子旁邊。
「我想下來走走。」談羽甜眼睛還紅通通的。被男人放下,腳一軟差點摔倒,半天才依靠着男人的攙扶有了些力氣。
華慕言扶着車子,衣服被女人拉着,兩人選了個安全平穩的地方坐下。
談羽甜抱着華慕言的胳膊,靠在他身上,望着不遠處在藍藍天空裏自由飛翔的一架架機子,抹掉殘餘淚痕,「你不是第一次來吧。」
「第一次。」華慕言將她摟在手臂中,看着她的髮絲染上陽光的金黃色,心頭還有點茫然,不知道怎麼就走到這一步,現在還有點在做夢的感覺。
「那你一定不是第一次騎自行車。」
「也是第一次。」
「混蛋!」聞言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談羽甜大聲呵斥,然後抬手狠狠擰了他一下,「我什麼都不知道,要是在空中扭來扭去,我們一起摔下來就死了。」
華慕言沒有說話,許久才輕飄飄的反問:「你很怕死嗎?」
談羽甜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問,措不及防的一愣。
「我在小時候,就距離死亡不知道多少次了。」華慕言勾唇,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談羽甜看着他繃着下頷,知道他肯定還是在意的。心臟突然就空落落的疼了,如果,如果她在小時候就遇到他……
「那個時候,莫名其妙的就整天整天昏迷。」華慕言說着,仿佛察覺到小女人的心疼,抬手頗為粗魯的揉揉她的發,「那個時候家庭醫生沒有辦法,爸媽也沒有辦法,醫學界也沒有先例,因此沒有資料所有東西都要探索。」
「後來,他們把我當做一個嬌慣的少爺一樣養着,以為我不能曬太久的太陽,於是請了家庭醫生,派對從來都是在家裏。以為我不能劇烈運動,所以我不能踢足球不能打籃球,我甚至連跑步都被禁止。」
談羽甜聽着他的話,明明語無波瀾,仿佛完全是在講着另外一個人的故事,可每字每句中都透露着一點悲傷的語氣。
「其實,我不怕死的。」說到這,華慕言突然輕笑一聲,終於將無限的落寞坦露,「我只是怕失去自由,失去平等。」
談羽甜心裏突然被複雜塞滿,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出口安慰,她第一次發現自己那些插科打諢的話在這個時候都失去了作用,她只能更加用力的回抱他,後悔剛剛那樣說話。
「但是我不想死了。」華慕言突然話鋒一轉,薄唇勾起,「我覺得,人生中如果飼養一隻合胃口的小貓,天天逗-弄也算不錯。」
小貓?談羽甜眨眨眼,被他輕快起來的語氣弄得一懵,然後抬頭看他,詫異的問:「你會養貓嗎?你不是有潔癖?」
不等他回答,談羽甜咧嘴一笑:「不過沒事,我也很喜歡貓。到時候我們是買折耳貓呢,還是波斯貓?不要太金貴了,不然不好養,但是如果是中華田園貓,噗……算了,我們還是買只///寵///物貓吧。」
談羽甜是很喜歡小動物的,現在聽到華慕言說起貓竟然情緒好起來,也不遺餘力的將他這點愛好擴大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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