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無心勾唇,面色邪魅,眸光嗜血,猶如蛇蠍般,緊盯着輕歌。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輕歌停下腳步,與之對視,她的手,依舊拽着東陵鱈的衣袖,這也是東陵鱈唯一的欣慰。
別人不懂的是,輕歌現在的每一刻,都在痛苦煎熬中度過,她每走一步,都像是在跨刀山火海,似有千萬條荊棘,齊齊刺入她的身體,在骨髓里攪動。
她攥着東陵鱈衣袖,直到關節發白,現在的輕歌,需要一個精神寄託,讓她可以熬過飲血針的痛,恰恰,東陵鱈就是這個寄託。
輕歌看着不依不饒,不死不休的蘭無心,狠狠皺了皺眉。
她和蘭無心之間,血海深仇,勢不兩立,總要死一個,這恩怨糾葛才能罷休。
輕歌堅信,死的那個人,絕不會是她。
可她似乎堅持不住了。
她的眼前一片漆黑,飲血針的痛,猶如劇毒,慢慢侵蝕她的骨血。
當浮生境的宮殿被梅卿塵夷為平地後,唯有冰冷颶風呼嘯而過,剩下的賓客們面面相覷,不知所措,梅卿塵成了一具冰雕,但他的雙眼,赤紅的可怕,爬滿了血絲,瞳眸瞪大,眼角好似都要裂開。
他背對着輕歌,他眼中的恨意那麼濃郁。
轟!
一聲沉重響聲出現,便見輕歌一點點的鬆開了東陵鱈的衣袖,轟然倒地。
東陵鱈眸子緊縮,在輕歌昏倒的那一瞬間,東陵鱈想要伸出手扶住,然而,他的身體,現在已經不能觸碰其他人,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殺戮血狼見此,野獸的眼睛通紅,他欲要將輕歌叼起,馱在背上,就在這時,斜叉里,掠來一道影子,那是一頭兇猛的野獸,脊生兩翼,一雙血色翅膀,仿佛是暗夜下的罪惡,野獸的眼睛,睥睨着周遭。
野獸朝輕歌衝去。
野獸背後,緊緊跟隨着兩道人影,分別是輕紗妖和扶希。
許是東陵鱈過於擔心輕歌的緣故,凍結梅卿塵的冰層,竟是逐漸碎裂,掉在地上,梅卿塵身子四肢雖然僵硬,好在,終於能動彈了。
他回頭看去,便看到那一頭野獸。
不!
準確來說,應該是聖獸!
聖獸在落地的瞬間,化作人形。
他身穿黑衣,好似暗夜帝王君臨天下,這錦繡江山皆在他手,他漠然的看了眼梅卿塵,梅卿塵只覺得,有劇烈的毒,灌入他的靈魂。
無憂的強大,不可思議。
至少,他不能再把無憂當成畜生對待,剝皮抽筋。
無憂蹲下身子,將輕歌橫抱起,他冷冷的看着梅卿塵。
就算是死,他也不會忘記,在冰谷,落單的他,是如何被梅卿塵抓住,又遭受了怎樣的折磨。
而現在,夜輕歌,為了救他,也落入了梅卿塵的魔爪。
無憂橫抱着輕歌,垂眸凝視着輕歌的容顏,再好的胭脂也掩蓋不了蒼白的臉色,她看起來那麼安詳,又那麼憔悴疲憊,天知道這段時日,她經歷了怎樣的黑暗煉獄。
無憂雙手緊緊握拳。
他痛恨自己的膽小懦弱,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若他再強大一點,夜輕歌又怎會這般?
他本以為,聖獸,放眼四星大陸,實力也算是頂尖。
直到現在,他才發覺,他渺小如塵埃,正因為他的敵人,一個比一個棘手。
夜輕歌的敵人,都是他的仇家!
無憂滿眼憐惜,甚是心疼。
輕紗妖和扶希趕來,看見東陵鱈,鬆了口氣,婚禮應該沒有進行下去,可當目光落在昏迷的輕歌身上時,幾人又是憂心忡忡。
「梅卿塵,這筆賬,我記下了,青山綠水,來日方長,不急。」
無憂回頭看了眼梅卿塵,殘虐而笑。
作為野獸,體內流着的血,都是無比暴戾兇殘的。
無憂抱着輕歌往外走去。
「站住!」蘭無心氣勢洶洶。
無憂瞥了眼蘭無心。
「把夜輕歌放下。」蘭無心道。
無憂嗤笑一聲,看都沒看蘭無心一眼,邁動步子往前走去。
「沒聽到我說話嗎?」蘭無心眯起銳利的眼,怒從心頭起。
無憂站在蘭無心面前,近在咫尺,突地,無憂張開血盆大嘴,整張臉徹底扭曲變形成了魔獸,獠牙尖銳,便見他發出了怒吼之聲,震徹九霄,周圍賓客的耳膜,在這一時間好似都要碎裂開來。
此刻,蘭無心心裏裝着恐懼,她來自血族,嗜血成性,殺人為樂,可在真正的魔鬼野獸前,她,不值一提。
蘭無心站在原地,動也不敢動。
無憂的臉,恢復如初,英俊妖孽,黑眸純粹,猶如寶石般閃着光。
無憂面無表情,漠然,抱着輕歌往前走。
他的眼神堅定,面容輪廓冷硬堅毅,他要帶她走,誰能阻止?
蘭無心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回頭看去,無憂等人已經走遠,只剩下小小的背影。
最後,連背影都沒了。
蘭無心咬牙切齒,只覺得萬分羞辱。
夜輕歌!
夜輕歌!
住在她內心深處的魔鬼,發出了聲聲悽厲的嚎叫之聲,宛如十八層地獄下的幽魂,在哀鳴。
賓客們,看見蘭無心扭曲的臉和表情,互相對視,皆是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驚駭之色。
而在這些賓客之間,一個眼睛蒙着紗布的女子,站了起來,當即有丫鬟過來攙扶着她。
「少公主。」丫鬟輕聲道。
「戲演完了,該回去了。」少公主道。
她也不知是怎樣的心情,只是,關於夜輕歌的一切,她都想知道。
便是這個夜輕歌,奪走了她所愛之人的心。
那個叫做姬月的男子,誰也配不了。
丫鬟扶着少公主,坐上馬車,離開了冰谷。
至於無憂,抱着輕歌,回到了客棧。
第二種解藥,輕歌本想讓輕紗妖第二日再餵給無憂,可輕紗妖等不及,她還是怕輕歌出事,便在今日餵了。
許是經歷了這麼一遭折磨,無憂看起來,似乎更加無堅不摧了。
客棧酒樓。
房內。
輕歌躺在床上,身上蓋着被子,安詳,面色慘白,唇色猩紅。
屋子裏,只有東陵鱈一人。
其他人,則是去找冰谷最好的醫師了。
誰也不知輕歌現在身體狀況如何。
突地,東陵鱈發現了異常。
東陵鱈眸光閃爍,便見他走上前,撩開輕歌耳邊的發,看到了尖銳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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