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頭房附近是一條非常熱鬧的小吃街,哪怕已經到了凌晨,這兒還是人滿為患。大坤一頭就扎了進去,這可是他多年打群架得到的經驗,如果要跑,一定要往人多的地方去,這樣對方人再多,也拿自己沒辦法。
但是這招對萬元戶他們可是無效,尤其是張強,特戰隊裏學的可是亂七八糟什麼都有,其中就包括追蹤。步行街雖然人多,但是沒有地雷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追個人可比在叢林裏要舒服多了。
三人分散開,手機處於通話狀態,只要一方有人看到大坤就馬上報告。
大坤一邊跑,一邊往後看,只見後面的張強如同跗骨之蛆一樣,自己往哪裏走,他就跟到哪裏,怎麼甩都甩不掉。
他看到旁邊一家燒烤店,計上心來。
張強正在後面跟着,看到他進了一家燒烤店,也趕緊跟了進去。這會兒燒烤店的生意還不錯,服務員們前後走動,招呼客人,忙得腳都快飄起來了。
但是在燒烤店裏轉了一圈,每個包間都開進去看過,並沒有發現大坤的蹤跡,便走出燒烤店,在店門口鬱悶地點了支煙抽起來,這追蹤技術自己在特戰隊的時候可是優秀,沒想到居然在陰溝里翻了船。
跟萬元戶他們聯絡了一下,他倆也沒有看到大坤的蹤跡。
「這奇怪了,這麼個大活人能跑哪裏去呢?」張強鬱悶的撓撓頭,眉頭都擰到一起去了。
這時候,一個一身殺馬特打扮,戴着蛤蟆鏡、棒球帽的一個男人落入了他的視線,看身高體型跟大坤很像。
張強衝過去,抓着他的衣領笑道:「大坤哥,可算找到你了!」
那人轉過頭,疑惑的看着張強:「哥們兒,你認錯人了吧!」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張強趕緊道歉,然後灰溜溜地跑開。
「在哪兒呢?」張強盯着人群。
大坤從燒烤店一旁的巷子裏走出來,他給自己塗了一臉的黑灰,衣服上全是油污,這造型就像是路邊乞討的乞丐,就算是大飛在自己面前都認不出來。
滿意地看看了鏡子中的自己,大坤大搖大擺地走出了燒烤店,去到馬路邊準備打車。
「大坤!」
聽到有人在叫自己,大坤下意識地回頭一看,只見就在不遠處,萬元戶正叼着煙得意地看着自己。
「媽的!」大坤罵了一句,撒腿就跑。
這次他就沒有那麼好運了,慌不擇路中,他跑進了一家飯店的後巷。
這是一條死胡同,兩邊堆着一人多高的啤酒箱子,裏面裝滿了空的啤酒瓶,牆上滿是油污,地上污水橫流,整條巷子裏瀰漫着一股嗆人的味道。
大坤顧不得髒,想要爬牆離開,但是無論他如何手腳並用,咬緊牙口,油膩膩的牆面就是爬不上去。
杜乃留在巷口把風,萬元戶和張強信步走進巷子裏,只見大坤還在那裏不停蹦躂,身上滿是油污。
萬元戶叼着煙,一臉鄙夷地看着大坤:「喲呵,大坤哥,怎麼不跑了?」
大坤眼看退無可退,為今之計只有拼了。他也不跑了,拉過一個啤酒箱坐下,點上煙抽了一口,冷笑道:「哼,你小子別太囂張!」
「怎麼,還想來個困獸斗不成?」
大坤站起來,一手狗腿刀,一手啤酒瓶:「哼,過來,老子讓你一隻手!」
「喲呵,口氣不小!」萬元戶和張強相視而笑,從腰間抽出甩棍,「嘩啦」抖開。
大坤率先發難,將手中的啤酒瓶甩出去,萬元戶偏頭躲過一個,腳下發力,朝着大坤衝去。
大坤大吃一驚,抬刀就砍,誰知道人家躲都不躲,只是腳下一頓,一甩棍就抽上去。
「啊!」高強度鋼與大坤的小臂骨來了個親密接觸。大坤慘叫一聲,狗腿刀落地。
又一腳踹在他迎面骨上,他當場就跪了下來。
萬元戶走到大坤身邊,啐了一口:「怎麼樣,還要打嗎?」
「有種你就打死我,草!」大坤還挺硬,抱着手臂,疼得他額頭上全是冷汗,卻依然不屈不撓。
「大飛呢?」
「不知道 !」
「還不老實!」萬元戶揮舞着甩棍就要給他再來一下。
「就是不知道!」
「喲呵,還挺硬的!」萬元戶皮笑肉不笑地來了一句:「那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骨頭硬,還是我手裏的棍子硬!娃子。。。」
「來了!」張強樂呵呵地走上前,笑眯眯地看着大坤:「大坤哥,別掙扎哦,越掙扎越疼的!」
「啪。。。」一個綠色的啤酒瓶在張強腦袋上開了花。原來大飛雖然被一棍抽中迎面骨,除了疼之外也沒什麼實質性的傷害,趁着兩人放鬆警惕的機會,他偷偷藏了個啤酒瓶在身後。
一擊得手,大坤一下就從地上蹦起來,狠狠地將萬元戶撞開,朝着巷口衝去。
萬元戶被裝了個趔趄,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大坤已經來到了巷口,眼看着就要逃出生天。
斜刺里突然伸出一條粗壯的手臂,大坤猝不及防,狠狠地撞了上去,這一下差點把他撞得差點就岔氣了。
杜乃走過去狠狠地踹了一腳,罵道:「草泥馬的,你不是很能跑嗎,跑啊!」
萬元戶扶着張強也出來了。張強在那裏大呼運氣,好在在特戰隊的時候,腦袋開啤酒瓶是常事,不然還真得被大坤給砸的頭破血流不可。
一些路過的人都朝這邊看來,杜乃沖他們呲了呲牙,他們就忙不迭地跑了。這年頭大家都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對於路上看到的,只要跟自己無關,隨便他怎麼樣。
大坤在地上躺了十多分鐘才起來,但是胸口還是悶得慌,萬元戶他們三個就在旁邊守着,不知道的還以為大坤喝多了躺地上撒酒瘋。
萬元戶打了個招呼,張強和杜乃把大坤扶上車,一人一邊把大坤夾在中間,拿掉他的手機扔進垃圾箱,
張強拿出一把小剪刀,這是他掛在鑰匙上的:「大坤哥,可別亂動哦,剪刀也是刀!」
「哼!」大坤冷哼一聲,居然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漢蘭達繼續向前開,慢慢的車流越來越少,在前面的路口右轉,向着偏僻的郊區開去。
大坤也注意到了,他心裏開始有些發毛。那一片本來都是鹽田,後來因為曬鹽利潤太低,大片鹽田被廢棄,現在已經沒有人家在曬鹽了,平時人跡罕至,正是殺人拋屍的風水寶地。
漢蘭達沿着一條坑坑窪窪的機耕路開了半個小時,終於抵達一處已經荒廢的曬鹽人家。
四壁漏風的破房子、枯黃的雜草、長滿了水葫蘆的小水塘,岸邊還停着一艘破敗不堪的小船,顯得寂寥無比。
汽車開到屋前的水泥地,車門打開,大坤被一腳踹下車,在地上翻滾了幾圈,灰頭土臉的。
萬元戶跟着下車,叼上一支煙,點着,然後蹲下遞給大坤。
大坤毫不客氣地接過來,吧嗒吧嗒美美地抽了幾口,雖然心裏發毛,但是不相信這幾個年輕人敢殺了自己,最多就是折磨自己一頓,只要自己打死不鬆口,他們肯定不能拿自己怎樣。
他笑道:「怎麼,想做了我?」
萬元戶說:「呵呵,那倒不至於!把他綁起來!」
張強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了一把破舊的椅子和尼龍繩,將大坤綁在上面,然後從漢蘭達的後備箱裏拿出一隻水桶、一塊毛巾,去小水塘邊打了一通水,然後把毛巾泡在裏面。
「怎麼,上路前還要洗澡?這倒是挺講究的,是爺們兒就給哥來個痛快的!」
「想多了!」萬元戶突然一腳把椅子踹倒,杜乃馬上上前按住大坤,張強把泡足了水的毛巾蓋在了大坤臉上。
大坤突然想起來電影裏那些cia的特工就是這麼審訊那些****的,想要掙扎,但是杜乃鐵鉗一樣的雙手將他的頭牢牢地把住,根本就動不了。
張強拎起水桶,冰涼的水緩緩澆下,大坤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人按在水中,每呼吸一口都會嗆一大口的水,慢慢地,窒息感洶湧而來,他只覺得自己快要淹死了。
「可以了!」萬元戶沖張強點點頭,張強拿掉毛巾,大坤仿佛即將溺斃卻被救上來的溺水者一樣拼命地大口喘氣,這種在鬼門關前走一遭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
萬元戶又點上一支煙遞過去,說:「怎麼樣大坤哥?」
「什麼怎麼樣?」
「草,你再裝傻!」張強說着又把毛巾蓋他臉上,開始澆水。
「唔。。。唔。。。」大坤又開始掙扎。
過了一會兒,張強再拿掉毛巾,大坤喘着粗氣,破口大罵到:「怎麼樣,就是老子燒了你們的場子,有種殺了我啊!」
「好啊!」萬元戶居然笑了,那表情就好像碾死一隻蟑螂一樣。
大坤傻眼了,不是應該繼續折磨自己,最後自己抵死不從,對方把自己揍一頓就放自己走嗎?你們這些言而無信的年輕人,為什麼不按劇本走!
張強和杜乃把椅子抬到水塘邊,冷冷地說:「大坤哥,走好!」
說着就要扔下去。
「別、別、別,我說了,我說還不行嗎?」大坤徹底崩潰了,自己早就該知道,這種年輕人本來就是最容易衝動、做事情最不計後果的,要是自己死在這荒郊野地的水塘里,那一世英名可就毀了。
「早這麼說就好了嘛,害的兄弟們累得半死!」張強和杜乃哈哈笑了起來,把大坤抬回到水泥地上。
「大飛呢?」萬元戶問。
「回老家看他老媽去了。」大坤氣喘吁吁地說。
「哪裏?」
「不知道!」
「還裝!」
張強一腳踹過去。
「我真的不知道,他只說回老家看老媽,我們做小弟的,又怎麼敢多問?」
「好,這次暫且相信你,要是讓我們知道你撒謊,大坤,你知道後果的!」萬元戶給他遞了煙,然後惡狠狠地威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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