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潮 第二章 火車站奶哥
笑了一會兒，張強突然臉色一正：「有錢人，退伍之後打算干點啥？」
一說到退伍之後的打算，萬元戶已經計劃好了：當了兩年兵，好歹還算是學了一門手藝，這兩年的津貼什麼的加上安置費，跟人合夥開家快餐店當個小老闆應該沒什麼問題。
萬元戶說出了自己的打算，張強不無鄙夷地來了句：「你還真是夠倒霉，居然去了炊事班，還他妹的炮兵。哥去的可是特戰大隊，別的沒怎麼學，一身本事絕對是實打實的。多了咱不敢說啊，一個打五個絕對是輕輕鬆鬆！」
「你就吹吧！」萬元戶吐了個煙圈：「當年要不是我們三個，你丫早就被揍出萬莊了。」
「嘿嘿，說起來我也好久沒回去萬莊了，這回回去我肯定要找當年那群狗日的好好練練，丫當年居然敢這麼欺負我強哥！」
說着張強摩拳擦掌，就好像那些人就站在他面前等着挨揍一樣。
萬元戶一臉驚詫：「你還記着那破事兒吶？算了吧，他們早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現在哪裏還找得到人。再說了，當年咱們不也把他們打的哭爹喊娘了嘛！」
「那可不行！我強哥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此仇不報非君子！有錢人，幫我位置佔好，我去泡麵！」張強說着端着自己的康帥博方便麵走了出去，估計是跟列車員要開水去了。
「真服了你了！」萬元戶無奈地搖了搖頭。張強這貨記仇自己是從小就知道的，沒想到這貨居然能夠記這麼久，實在是有夠變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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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皮火車緩緩離開火車站，看着窗外逐漸變得渺小直到消失的人群，萬元戶默默地說了聲：「再見了，浪費我兩年青春的地方。」
「有錢人，怎麼裝起文藝來了？」張強正坐在對面呼嚕呼嚕地吃着泡麵，對於萬元戶這種裝逼的行為，他是予以十二萬分的鄙視，因為他當年就用這手段上了自己高中時代的女神。
只不過也該着他倒霉，他倆在一起沒幾個星期，女神就突然懷孕了，而且已經三個月了，這真是活生生的綠巨人--從頭綠到腳了。而自從這事情發生之後，張強原本對萬元戶橫刀奪愛的行為予以了原諒甚至是同情，這種喜當爹的事情可不是一般人遇得上的。
萬元戶自然不知道張強此時的心理活動，他只是靜靜地看着車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不知不覺中，就這麼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萬元戶感覺有人在搖晃自己的手臂。他睜開惺忪的睡眼一看，發現是張強：「娃子，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
「咱們到家了，下車！」張強一邊說一邊從行李架上拿出自己的背包。
「哦。。。」萬元戶嘟囔了一句，不過隨即想起來一件事情：「娃子，你不是應該要回西川的嗎？」
「回四川沒意思，新海多好啊，陽光、沙灘，還有一群群的比基尼，想想都覺得上火！嘿嘿。。。」張強一邊說着一邊發出陣陣淫笑。
「你丫什麼時候開始對姑娘有興趣了？以前我一直以為你是彎的！」萬元戶伸了個懶腰，半開玩笑似得說。
「你妹的，老子一直保持着對各位妹紙最純真而又原始的欲望好嗎？這個世界像老子這麼純情的少年不多了！」
「是騷年吧！」萬元戶拍了一下張強的後腦勺，抓着包笑着直接從窗口跳下火車。
「丫的，菊花癢了是吧！」張強罵了一句，笑着追了上去。
這會兒已經到了飯點，整個火車站廣場還是人山人海。今年新海的製造業和房地產業大體都不是特別景氣，很多外來打工人員都選擇提早回家，當地街道辦事處又組織了一個迎接退伍軍人的歡迎儀式，把整個火車站廣場擠得水泄不通。
萬元戶先去街道辦事處報了到，張強因為戶口在西川，所以打算晚點再回去報到，反正安置費跑不了。
弄好這些，兩人背着大背包在人群中左衝右突，好不容易才擠出人群，卻又被擁擠的人潮給帶了回去。
「你大爺的，哪裏突然冒出來這麼多人！」萬元戶被擠的動彈不得，只得咒罵了一句，朝前拼命地挪動着自己的腳步，再擠下去真該把人擠成油條了。
這時候，一個身材消瘦的小個子突然朝他擠了過來，一邊往人群里擠一邊大喊：「他媽的別擠啊，再擠大便都要擠出來了！」
萬元戶沒去注意這個小個子，一心只想早點離開這鬼地方。當那個小個子經過自己身邊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有人在摸自己的胸部。
「你大爺的，這小子不會是基吧！」萬元戶罵了一句，厭惡地皺了皺眉，但是他很快就感覺到自己外套內袋裏的錢包沒了。
錢包里就裝了幾十塊錢的現金，丟了也就算了，主要還是自己的身份證和銀行卡，那要是沒了可就麻煩了。
小個子此時還在自己旁邊，萬元戶趕緊抓住他的衣領然後大喊：「抓小偷！」
但是預期中眾人一擁而上抓賊的情景並沒有出現，邊上的人反而是不約而同地向後退卻，就好像看到傳染病源一樣，一個四平左右的空地突兀地出現在火車站廣場。
小個子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被萬元戶抓個現行之後既沒有掙扎，也沒有絲毫的緊張和膽怯，反而是冷笑一聲：「小子，膽兒挺肥的嘛，居然敢擋本大爺的財路！」
萬元戶剛奪過小個子手上還沒來得急藏起來的錢包，就聽到了小個子的話。他把錢包往自己外套內袋裏一塞，然後一巴掌扇了過去：「操你大爺，老實點！」
這時候人群一陣騷動，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穿過人群，屁股後邊還跟着一黃毛一綠毛，三個人把萬元戶圍在中間，為首的光頭抹了一把自己油光發亮的腦門兒，一臉凶神惡煞：「哎呦呵，哥們兒，咋滴，要不要哥兒幾個嘮嘮？」
萬元戶看到那光頭的時候，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突然湧現出來，總覺得這光頭自己在什麼時候見到過。
而趁着萬元戶這一會兒發愣的功夫，小個子已經趁機掙脫了他的手，躲到了光頭的身後：「老大，就這小子擋了我的財路！」
萬元戶看了一眼光頭，打消了心裏的念頭，估計打架是難免的了，自己雖說在炊事班呆着的時候也找那些特戰隊的牲口學過幾招，平時也有在練，但是從來沒有實戰過，現在一口氣面對四個人，心裏還真是沒底。
偏偏張強這會兒又不知道被擠到哪裏去了，而且看情況，警察一時半會兒也沒辦法趕到，這下事情大條了。
光頭看到萬元戶不回自己，以為他看不起自己，頓時大怒，要是自己就這麼被個毛頭小子給唬住了，那以後火車站這一塊自己以後也不用混了：「喲呵，小子挺狂啊！知道老子是誰不？」
「我他媽管你是誰，正好小爺一塊兒收拾了！」萬元戶滿不在乎地瞟了一眼那三個壯漢，袖子一擼。輸人不輸陣，既然要打，那就狠狠打，有什麼後果只有自己來抗了。
光頭說着捏了捏自己的拳頭，骨頭關節咔咔作響：「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告訴你，現在怕還來得及，乖乖給乃爺我跪下磕幾個響頭，給個幾千塊錢賠罪，要不然可就別怪哥兒幾個下手太重了！」
有個一頭黃毛的小子手一攔：「乃哥，這小子交給我得了，看我不玩兒死他！」
話音未落，黃毛小子的拳頭已經直撲萬元戶面門。
沒想到對方居然突然發難，眼看着已經避無可避，他抬腳就踹，也不知道踹對方什麼部位去了。
黃毛小子完全沒想到對方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心中一驚，小腹已經結結實實地挨了一腳狠踹，整個人當即縮成一條大蝦，躺在地上不斷吸氣。
看到自家小弟剛上場就吃了這麼大的虧，光頭直覺臉上掛不住，二話不說揮着沙包大的拳頭直搗萬元戶小腹，他要來個以牙還牙。
綠毛看到老大動手，紅毛又吃了大虧，自然不甘示弱地沖了上去，好好教訓教訓這不開眼的東西。
萬元戶不敢硬抗，而是不斷閃避，尋找合適的機會反擊。
看着萬元戶不斷躲躲閃閃，就是不跟自己打，光頭拳拳落空，頓時有種對方瞧不起自己，正在戲弄自己的感覺，一張胖臉漲得通紅，下手的力道也越來越重，拳拳都往面門、心口上招呼。
眼看着形勢越來越兇險，躲避的越來越艱難，萬元戶只好硬着頭皮迎了上去，先把那綠毛小子打翻，看得出來他最不會打架。
「草泥妹，居然敢動我兄弟！」人群里傳來一個特別欠揍的聲音，一個穿着退役服的小個子丟掉身上的大背包就加入戰團。
小個子不是別人，正是張強。他被擁擠的人群沖的跟萬元戶分開，正想着該往東南西北走的時候，聽到有人說打架，本着有架不看王八蛋的精神擠了過去，卻沒想到是萬元戶，還居然被人三打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