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他的話讓我無力辯駁。
「霍汐,你不是輸給了兇手,你是輸給了你自己的心,兇手只不過剛剛給了你一些暗示,是你自己把這些暗示變成了恐懼然後在你心裏無限放大,從一開始我就告訴你,你在這件案子裏太過於束手束腳的,你根本沒有放開自己的思路去做你應該做的事情,你說你害怕,你害怕的並不是兇手會傷害我們,你害怕的,是你沒有能力保護我們。可你自己應該知道,你是有這個能力的。」蕭珏擁着我,他身上淡淡的藥香味總是能夠很快的就讓我的心神鎮定下來,「霍汐,你自己是知道的,只要你能夠找出這個兇手,你就可以阻止他繼續殺戮,那時候大家都會很安全的。我了解的霍汐從來沒有變,你不會放任這樣的事情繼續發生,你也不會任由那些遇害的死者永不瞑目,你不是想放棄和兇手的較量,你現在......只是因為恐懼迷茫了,你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即便放棄了,離開這裏,可是你能夠心安嗎?你可以逃離開這裏,卻永遠無法逃離出你的心,就像里翀的事情一樣,你沒能阻止里翀遇害你都耿耿於懷,那麼這裏發生的一個個命案,那些死在兇手手裏的人,你就可以在心裏放下嗎?」
「......」我覺得心裏很壓抑,重重地嘆了口氣。
「霍汐,我知道你不開心,我也很想帶你離開這樣的環境,可是我知道,如果離開這裏,你會更加不開心的。如果這個案子不能如願了結,那麼你心裏永遠都會牽掛着每一個死者,他們會不斷的出現在你的夢魘之中,你會反覆的用自己的懦弱和恐懼來折磨你自己,無休無止。我也害怕,我害怕你再次陷入夢魘之中,萬劫不復。所以這一次,你必須留下來,查清楚,解開你自己的心魔,你去面對,大大方方的面對兇手,阻止他繼續殘害無辜。」蕭珏說。
「可我能做到嗎?」我現在已經沒了自信,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夠做到像他所說的那樣,我也不確定我是否有那樣的能力,面對如此強大的對手,也能......也能有辦法,將他制服。
「你可以的。」對此,蕭珏深信不疑,「因為你一直都是我心裏那個驕傲的霍汐,從來都沒有改變過,你會因為受到挫折而失落一陣兒,但絕不會因為受到打擊就從此一蹶不振。霍汐永遠都是自信滿滿的,你知道我最喜歡看你什麼樣子嗎?」
「......」我沒有特別想過這個問題,所以當他問我的時候我有些摸不清狀況,從他懷裏退出來,愣愣地看着他。
「我喜歡看你認真推理的模樣,也喜歡看你大義凜然地質問兇手,將每一個兇手逼到絕境的滿腔熱血、氣勢十足的模樣。」蕭珏抬手幫我將臉上的淚痕擦去,整理着因為眼淚而貼在臉上的髮絲。「那才是霍汐應該有的樣子。」
我抽了抽鼻子。
「好了,就像我說的,你可以因為受到挫折難過一下子,但還是要去堅持你應當堅持下去的事情。你總不希望......毓兒那個臭小子有機會嘲笑你吧?他可是最喜歡看你出糗的了。」蕭珏倒是提醒了我。
「他敢,老娘打死他。」我賭氣說。
蕭珏笑了。
......
「娘?!」毓兒提着燈過來,可能是沒有料想到我會出現在這兒,嚇了一跳。「你......你怎麼在這兒啊?你不是應該在照顧我爹嗎?」
「你爹睡了,我想過來看看,那具焦屍有沒有什麼線索。」我說。
「還是等我爹休息好了,再讓我爹來檢驗吧。」毓兒有意想要阻攔,畢竟我今天陪了蕭珏一天,守在他身邊一直照顧他,這麼晚了,蕭珏都已經睡下了,我卻跑到這停放屍體的舊院子來,也挺奇怪的。「你又不懂驗屍,這些事情從來都是我爹做的,你就算看了也不一定能找出什麼線索來啊。」
「先進去看看再說吧。」我原本沒打算帶任何人過來的,紅玉今日陪着我忙前忙後的,一會兒熬煮湯藥,一會斷水送飯的,就沒停下過,我也是見蕭珏睡了才讓紅玉回去陪雲瑛,看看微兒早些休息的。其他人也都屏退了,這兩天的事情太多,大家都沒有休息好,沒想到在這兒卻意外的遇到了毓兒,這下好了,拉着他陪我一起,說不定他還能發現些什麼呢。
「你不害怕嗎?」毓兒伸手要去推門的時候,卻突然回過頭來問了我一句。
「有什麼好怕的?」我十分不解,「你娘我經手過那麼多的案子了,見過的死人還少嗎?至於因為這些死人就害怕嗎?」
死人和活人在我這兒並沒有什麼區別。
「可是這裏面不一樣啊......這裏面多是被燒成焦炭的焦屍,而且那麼多,以前你不怕是因為我爹在旁邊,現在我爹又不在裏面,難道你也不怕?」毓兒似乎對我的膽量頗有質疑。
「合着你是覺得,你爹不在,我就不敢看死人了麼?」我有一種被鄙視了的感覺。
「不是......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毓兒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急忙解釋。
「那就趕緊開門,你爹病着,我們也得繼續查案啊。」我說。
「好吧。」毓兒沒辦法,上前推開了門,掌着燈領我走進了院子,忽而就一陣邪風,毓兒擋在我面前,還要護着手裏的燈不被熄滅。順口抱怨道,「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大半夜的天都黑了非要來看看屍體,到底是膽子大呢,還是神經太粗了。」
「有這抱怨的功夫,等下就細心幫我檢查一下屍體。」我說,「你要是能有你爹一半的本事,幫我找出些線索早一點破案,我就不用大半夜的往這種地方跑了。」
「這邊。」毓兒提醒了我一下,這院子裏幾間舊房,原本是先前留給府里下人用的,後來失修,便荒着了。直到出事,用來停放屍體,他清楚那具在鍾離瑾新房被抬出來的焦屍暫時放在了哪一間。「因為那具焦屍應該就是偃氏了,不管是作為偃伯的女兒還是鍾離瑾的妻子,甚至是鍾離家的女主人,都不能跟其他屍體放在一起啊,就特別的放在這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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