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戌離開之後,我獨自一人站在榮岑的屍體前繼續尋找現場留下的證據。筆下樂 www.bixiale.com
榮岑保持着一個跪着的姿勢讓我很是在意。
他手腳上都鎖着鐵鏈,對他的活動範圍也確有限制,但是不會導致他動彈不得,在這間地牢裏,他也是可以在裏面有所活動的。為何會以這樣一個姿勢被殺?
如果他死前保持着的這個姿勢......不是兇手刻意所為......難道,是他自己跪下的?
他在跪兇手?
是在求饒嗎?
我側過身,靠近榮岑,想要近距離觀察一下他的表情。
他在死後把頭低了下來垂在胸口,嘴角沾着粟米,手上......我抬起他的手仔細檢查,手指上確實留有一些吃食的殘渣......
看來和剛剛的判斷一樣。
他是在吃着東西的時候,兇手闖了進來,一腳踢翻了他在吃的東西。所以,我們進到這間地牢裏來的時候,看到榮岑此前在吃的飯食都翻在角落裏。榮岑認出了對方,他意識到來人是要殺他的,他跪下向兇手求饒,可是兇手沒有絲毫猶豫,一把短刀就扎進了榮岑的兇手,一刀致命......
「是誰?到底是誰這麼狠。是誰殺了你?」我問他。
即便他已經不會再回答我的話了。
我低下頭,試圖模擬出兇手闖進來後的樣子。
釗二來給榮岑送吃食,榮岑剛醒,晌午吃飯前他就疼得昏厥過去,所以剛剛醒過來,肚子很餓,他不管不顧的用手抓着飯就往嘴裏送......釗二見榮岑醒了,放下東西以後,提着木桶就趕去回報老戌,所以釗二來這些東西都沒來得及收回去。老戌知道榮岑醒了,便讓釗二先回去,釗二說後院還有些收拾木柴的活兒沒做完,在老戌出門趕去告訴我之前,釗二就已經離開了。之後,老戌來到地牢,他沒有進來,隔着鐵門看到榮岑在地牢裏狼吞虎咽的模樣。
「等等。」我突然睜開眼睛。
老戌確認榮岑狀況的時候沒有進來,但是稍後我們趕來的時候,這大鐵門是開的。
路過前面的囚牢時,門雖沒有開,但是裏面關押的人已經死了,胸口也是插着一把刀的。儘管只是在趕往關押榮岑地牢的路上匆匆一瞥,但是許多細節已經在那一瞬間就被記在腦子裏了。可以確定的是,那間地牢裏關着的人,是隔着闌干飛刀殺害的。而榮岑被關在鐵門之中......兇手是怎麼打開鐵門的?
我回到鐵門旁細細研究,印象里......鐵門上是有機關的......可以把裏面的人反鎖着。
我記得第一次跟着偃伯和老戌來到這裏的時候,門上的機關是提前被打開的,老戌走到前面,只是簡單的就打開了門上的鎖......可見當時,鎖形同虛設,是原本就開着的。
這個時候的鎖,說實話並不難打開,比起後世那些複雜的機巧構造,這個鎖就相當於初代構成,鎖頭裏面有一個小機關,只要用一根細簪子之類的東西頂住了就能打開。我從身上掏出帕子,撿起鎖頭映着地牢裏的火光檢查鎖頭上留下的痕跡,仔細往裏面看着......這鎖,沒有被硬物別開的痕跡。鑰匙?難道是搶了門口守衛的鑰匙開門進來的?
但是我在附近並沒有找到能打開這把鎖的鑰匙。
心下一陣陣好奇,卻無意間在鎖頭的側邊發現了一個血指印......
這應該,是一個人食指的位置。
我試着比了一下,如果兇手在殺害門外守衛的時候,拿到了鑰匙,同時沾了血,他打開地牢鐵門的時候,一手拿着鎖頭,一手拿着鑰匙......
沒錯,左手的食指,如果兇手是個左撇子,那麼這握着鎖頭的手是右手,指印會印在另一個方向。而不是現在留下的位置......
可惜,現在沒有完整的鑑定技術,無法完全提取這一枚血指紋進行檢測。
但是還有一個特徵同樣使我好奇,那就是這枚兇手留下的血指印上,似乎有些特別的痕跡......好像是手指指腹處留着一道疤?還是什麼的,血指印看不出完整的指紋,但是很清楚能看得出來,在指印中間橫着一道印子,就像是受傷之後結痂留下的......
這是什麼情況,難道兇手左手食指上留着一道疤?
......
偃伯在面對榮岑屍體的時候,也是萬分遺憾的。「怎麼會這樣呢。」
老戌站在一旁,什麼話都沒說。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晌午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為什麼......」偃伯在看到我的時候突然就止住了聲音,他的眼神變了,應該也是想到了在榮岑之前發生的事情。「難道是......」
「蕭夫人,小的已經按照您說的,派人去鍾離家請蕭大人過來了。」老戌轉身告訴我。
「好,多謝。」我只能等着,希望蕭珏來了之後能夠告訴我關於死者榮岑的更多線索了。
「他是被這把刀......殺死的?」偃伯看過榮岑的屍體後,問我。
「應該沒錯,」我走上前,「我雖非專業的,但是對於基本傷痕也是有些了解的,榮岑身上沒有留下其他的外傷,兇手一刀致命,手段狠辣利落,絕非等閒之輩。」
「一刀致命......」
偃伯蹙起眉頭。
我看了看留守在外面的人,地牢裏只有我和偃伯老戌三個,「我有個問題,這地牢的鎖,一共有幾把鑰匙?」
「自然,就一把。」老戌說,「蕭夫人,您這是何意啊?」
「就一把?」我心裏起了漣漪,似乎和我一開始的推測有些不同啊。
「這個鎖,只有一把鑰匙能打開。」偃伯也證實了老戌的說法,「蕭夫人可是想到了什麼?若是想到了,不妨直說。」
「噢......」我嘆了口氣,「我剛才檢查過大門外的門鎖,門鎖上沒有被破壞的痕跡,可以確認的是,兇手應該是用鑰匙打開了門鎖進來的。」
「這地牢的鎖,是請了匠人特製的,只有一把鑰匙,平素里都是門外的守衛拿着。如果是我們要來看,那麼會讓守衛提前把鎖打開,要是釗二送飯食過來,便會問守衛拿了鑰匙開鎖進來,把飯食留下後離開,將鑰匙再還給地牢外的守衛,從未有過疏忽,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老戌說。
「也就是說,這府上所有人都知道,地牢的鑰匙在守衛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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