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假設一下,如果昶野還活着,他會不會來找階尹大人呢?如果階尹大人明明知道昶野還活着,他又為什麼主動提到昶野兩年前在楚地被打死的事情呢?即使我們問得他啞口無言,他也無法做出辯駁。筆神閣 www.bishenge。com難道,只是他想要替昶野隱瞞嗎?」我看着他剛要開口,便接着說,「可既然他要替昶野隱瞞,那又為何安排了珂大伯來,好像順理成章的把一切都推到了昶野身上呢?階尹大人,你做事還真是前後矛盾啊。」
「因為他要隱瞞的,並不是昶野。」鍾離瑾難得跟上了分析的進度,「可如果不是昶野,他到底在隱瞞什麼。」
「先前他與我們講了個故事,故事的主角是昶野和他自己,如果他想要隱瞞的並不是昶野,那麼......」
就是他自己。
「他自己......有什麼不能說的嗎?」
毓兒的一個問題,引得屋子裏的人連連猜疑。
如果只是他自己,當然也不算什麼問題。可是他先前故意把所有的疑點都推到昶野身上,又想要我們以為昶野已經死了,把我們帶入到一個死循環里。這就有意思了......
「為什麼你讓珂大伯告訴我們,昶野已經死了呢,你應該知道,雖然在楚地所有人可能都誤會了昶野已經死了,但是只要真正的昶野還活着,他就一定會和階尹大人取得聯繫。那麼你,就肯定會知道他其實還活着,昶野如果那麼在乎你,他不惜與家人翻臉都一定要來找你,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放棄了呢?除非......你有把握,我們根本就找不到昶野這個人。」我盯緊了階尹大人,他從憤怒到恐懼,所有的情緒都隱藏在他的一雙眼睛深處。
當時學犯罪心理的時候,老師教過我們一句話,不僅要有發掘線索的能力,也要有分析線索的能力。每一條線索里藏着的答案都不只是對或者錯,如果能夠從一條線索的背面,還原人因為私心而藏起來的真相,那才是成功了。
「他殺了昶野?!」鍾離瑾微眯起眼瞼看向階尹大人的動作,很像我哥。
「......也許,他就是昶野。」我說。
而真正的階尹大人,才是那個早就被殺害了的人。
當年階尹大人還只是一個孩子,他意識到自己和昶野之間的關係並不正常,畏懼於鄰里鄉親的議論,最終他選擇了不告而別。一個人離開了家,想要逃到另一個地方重新開始。可是對於昶野來說,階尹大人就是他最在意的,他不惜為了要去尋找階尹大人而與自己的父母鬧翻,因而導致他家裏人的一些變故。即使是這樣,也沒能阻擋鐵了心要找到階尹大人的昶野,他一路打聽尋到了楚地,卻與人發生爭執,從而演變成了拳腳衝突,結果失手重傷對方之後,被當地官吏嚴懲。那一頓杖責中,他被打得奄奄一息,動彈不得,看盡了周圍人的冷漠,路人皆以為他已經斷了氣,便散去了。直到夜裏,昶野忍痛醒來,帶着滿身的傷,爬到了城外,找了處避風的地方養傷,再到滿身的傷逐漸好起來。
他還是找到了階尹大人。
而那個時候的階尹大人尚未受到糜老大人的看重,窮困潦倒的生活在城裏,過着最苦的日子。可就算是這樣,對於好不容易找來的昶野,階尹大人還是十分恐懼,十分憤怒的。自己千辛萬苦的想要躲避開他,不想要再被人議論紛紛當成異類,好不容易心情平靜下來,即使日子辛苦了些,好在踏實,可這一切都被昶野毀了。
「你殺了他......」我對「階尹大人」說,「你不是他,你只是在殺了他之後冒充他而已!」
「......沒有,我沒有!你在說謊,我就是......不,我不是昶野,我是階尹,我是階尹!」他憤怒了,突然爆發。「我......我是誰?我到底是誰?......」
毓兒立刻擋在我們前面,阻止他失控的情況下傷害到我們。
「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鍾離瑾這下傻了眼,完全不清楚這位階尹大人怎麼會變得如此奇怪,「他在說什麼?」
「我是昶野......不,我不是!我不是昶野......昶野威脅我!他在威脅我!他要殺了我身邊所有的人,他恨我......我是,我是昶野,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想過要殺他......」
毓兒回過頭來,表情也變得疑惑極了。
「是人格分裂。」我淡淡地說了句。
他就是昶野。
當年費盡千辛萬苦,找到了他心愛的男人。
結果真正的階尹大人卻並沒有因為他的到來而感到高興,反而,還在想着辦法逃脫他。
最終,昶野誤殺了階尹大人。
可他自己也瘋了。
他在階尹大人死後,把自己想像成了階尹大人,然後以階尹大人的身份,繼續生活。
如果這所有的事情能夠平凡的撐着,也許這個秘密永遠不會曝光。
只是,他作為「階尹大人」,卻意外因為自己的才華被糜老大人看重,糜老大人邀請他來到糜家,為他提供衣食住行,只當是在培養心腹,若日後他能夠當官,自然也是要報答糜老大人的。在糜家,他的生活雖然得到了照料,可這一切卻都是他從「階尹大人」那裏偷來的。他作為昶野也是有意識的,只不過這個意識對於他自己來說是罪惡的,他無法承受自己親手殺害了自己愛人的那份罪惡感,便用幻想出來的另一個身份將「昶野」的意識壓了下去。可作為「階尹大人」,他對於另一個身份做過的事情,也是在模糊着印象,「昶野」的名字讓他一直覺得備受威脅,潛意識裏,他仍然在恐懼「昶野」,害怕被昶野找到。
他以「階尹大人」的身份遇見了同樣生活在糜家的蕪小姐,兩個人境況相同,產生了惺惺相惜的感情,所以當他作為「階尹大人」的時候,也曾經是喜歡過蕪小姐的。可惜他的身體有另一個主人,那個主人是只會對同性產生愛意的昶野,出於昶野的「本能」,「階尹大人」把自己特殊的情況當成了一根刺,他認為是昶野的存在令他無法和一個異性有更深的交往。
慢慢的,那根刺在他的幻想里,就成為了「昶野」的威脅。
「階尹大人」陷入自己給自己施加的壓力之中,「被迫」和蕪小姐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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