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反應過來就覺得腳上忽然一涼,就像是有蛇悄然爬上了我的腳面,用帶着涼意的鱗片從我的襪子上來回摩擦。大筆趣 www.dabiqu.com坐在我旁邊的小錢兒,葉玄臉色同時一變,不約而同的向我這邊看了了過來,我悄然用手托住桌面一角向葉玄他們打了一個眼色。三個人同時伸手托舉桌面,我們六隻手掌猛然向上一揚,麻將桌平直飛上半空,我們三人一齊摸向了腰間的武器。
我的手指剛剛碰到刀柄,就看見一條纏在我腳上的小蛇,在受驚之後昂起蛇頭,將獠牙對準了我的腳腕。
我腿上匕首隨之出鞘,一刀掃向了毒蛇咽喉,我沒有想到的是,落在我腳上的毒蛇,不僅沒有被我一刀兩斷,反而纏住了我的刀鋒,順勢向了我的手腕,蛇身搭在我手邊,蛇頭豎起,直奔我手腕咬來。
毒蛇獠牙正要接近我手腕時,我耳邊忽然傳來三聲槍響,已經臨近我手腕蛇頭,被凌空飛來的子|彈給打了個粉碎,沒了腦袋的蛇身卻還在我手上來回扭動。
我頭上掛着冷汗,下意識看向遠處時,正好看見景圓托着還在冒煙的手|槍:「你們沒事兒吧?」
「快槍手?」葉玄的眼睛亮了。
在部隊裏,神槍手比比皆是,快槍手卻少之又少。一個合格快槍手,從拔槍,瞄準,射擊一氣呵成,間不容髮。往往別人只能開一槍的時候,他卻已經打出了三槍甚至更多。
我和葉玄拔槍,開槍的速度,已經不慢了,但是比起快槍手卻遠遠不如。我們兩個也曾下過苦功去練快搶。卻始終未得要領。教官生活我們缺少一種與生俱來,名為「天賦」的東西。想成為快槍手,僅僅靠勤學苦練是遠遠不夠的。我和葉玄自然也就放棄了這種想法。
但是,葉玄卻始終羨慕快槍手。
剛剛我們三個人的身上全都趴着毒蛇,景圓卻在一瞬之間連開了三槍,每一槍都準確的打碎了蛇頭,卻沒傷到我們任何一人。這不僅僅是手快,眼快就能做到的事情,而且要在瞬息之間把握好開槍的角度,預判毒蛇活動的範圍。如果,景圓不是拿着槍,我甚至會把她當成一個暗器高手。
葉玄站起身來:「好樣的,有沒有興趣來我們異調局,你這身手在警隊裏面可惜了。」
「我……我沒想過,當警察挺好的。」景圓被葉玄給看的臉色通紅。
我從身上抽出一把九二式扔給了景圓:「這種槍玩得轉麼?」
警用配槍的作用通常是用來威懾,殺傷力比軍用手|槍天差地別。我扔給景圓的九二式九毫米口徑手|槍的威力與她的配槍不可同日而語,我還真擔心她有點玩不轉。沒想到,景圓愛不釋手的擺弄着手|槍道:「可以的,我用九二式更順手一些。」
「那你就先留着用。任務之後再還給我。」我順手把彈夾給扔給了景圓。
葉玄笑呵呵的道:「喜歡玩槍啊?我跟你說,我和老班也是武器發燒友,我們收集了好些名槍,沙漠之鷹,馬格南應有盡有,只要你來我們局,你隨便拿着玩。一天換一把帶着都一個月都不帶重樣兒的。」
「我……」景圓低聲道:「我還是喜歡當警察。」
「你怎麼就這麼死心眼呢?」葉玄還在那循循善誘的工夫,我已經蹲在了地上。
先我們一步趕過來的警察,雖然沒去碰那三具屍體,但是肯定搜查過房間。如果地上有蛇他們不可能絲毫沒有發覺,這三條蛇是哪兒來的?
我用刀把麻將桌下面的地毯割開一塊兒掀了起來,一樣沒有發現有毒蛇爬行的痕跡。三條蛇是飛進來的不成?
我拎起一條死蛇仔細看了一會兒,從蛇的大小和花紋上判斷,這應該是「鐵樹皮」。
鐵樹皮這樣毒蛇都是生活在野外,極少會靠近民居。如果沒人帶蛇進來,他們不會出現在這裏。
我正在疑惑之間,眼角正好掃見了導演的褲管上血跡。
「玄子搭把手!」我讓葉玄幫我壓陣,自己用刀慢慢挑開了導演屍體的褲管,對方褲管之下頓時露出一截森森白骨。那具屍體的左腿從膝蓋開始直到腳腕上血肉都已經不翼而飛,帶着血點的骨頭上還留着被蛇纏過的痕跡——那三條蛇剛才就藏在他褲管裏面。
我放下屍體的褲管道:「把屍體帶走吧!驗屍報告出來馬上給我。」
我猶豫了一會兒道:「玄子,你覺不覺得那個關鴻有點奇怪?」
葉玄反問道:「你說什麼奇怪?」
我說道:「關鴻的身份不明,在正常的情況下,上不了節目。只有控制了導演他才能順利進入電視台。如果,導演剛才說的話可以成立的話,那就說明,關鴻可以控制活人。他既然已經控制了導演,為什麼還要殺人?而且,要去控制死屍製造恐怖?他想幹什麼?想挑釁?」
葉玄道:「你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他這麼做確實有點多此一舉的意思。」
葉玄繼續說道:「現在想找關鴻,無外乎就是兩種辦法,一個是盯着那幾具屍體,看看他們會不會像以前一樣自動消失。另外一個辦法就是把台上那五個女生全都集中保護起來,盯着活人。我們應該選哪個?」
我沉默片刻道:「玄子,你和小錢兒去把那五個女生全都找出來,集中到一起。我和糖豆去屍檢中心,看着死人,有問題的電話聯繫。景圓跟着你們走。」
景圓道:「陳局,我能跟着你們走麼?」
「也好!」去屍檢中心總需要有人溝通聯絡,帶着景圓能方便不少。
我沒想到景圓的溝通能力還挺強,沒多大工夫就跟小糖豆混熟了,我在前面開着車就聽見她們一直在後面說話:「圓圓,你不用一板一眼的管狐狸哥叫陳局,他平時沒什麼架子。我們二局也沒有那麼多規矩。上回團建,我們幾個還合夥整他來着,不信我給你看照片……」
我差點沒把車給撞樹上:「小糖豆,把我給你買的糖吐出來。」
「略略略……」小糖豆對着後視鏡做了一個鬼臉:「買了糖還帶往回要的?小孩子一樣。」
我差點被小糖豆氣得七竅生煙,她卻得意洋洋的道:「圓圓,你看,我就說吧!狐狸哥除了出任務沒個正經。所以,只要不是執行任務,你不用把他當領|導。」
我的形象算是完了,為了趕緊把小糖豆的嘴給堵上,我趕緊一腳油門兒加快了速度。
等我趕到屍檢中心,王剛那邊已經安排好人,控制了整個屍檢中心,尤其是停屍間的位置更是被人圍得水泄不通,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
王剛這是被嚇怕了。連續丟失了那麼多屍體,這四具屍體再丟了,他沒法跟上面交代。
景圓帶着我走進停屍間之後,動作自然的換上了一套防護服。
我不由得看向景圓:「你是法醫?」
「我祖上是仵作。」景圓自然的從法醫手裏接過手術刀:「你先出去吧!這裏交給我。」
很多人覺得,公門之中無術士,事實上公門當中自古以來就存在着三類術士,也就是仵作,獄卒,劊子手。這三類術士向來神秘,始終不與術道接觸,守在公門當中將秘術薪火相傳。
這三類術士,從不認為自己是江湖人,江湖術道也從沒將他們視為同類。但是,三大秘術的傳承卻從未間斷。據我所知,除了劊子手秘法之外,仵作,獄卒的秘法都保存得極為完整。
原來景圓是仵作一脈的傳人,難怪王剛會把她推薦給我們。
我看着景圓儲物櫃裏拿出了一口老舊的紅木箱子,那口箱子已經不知道傳承了多久,箱子外層不僅被摩擦得光亮如漆,而且散發濃厚的酒香。
我聽人說過,古時候的仵作在驗屍之間,除了要在自己鼻子下面抹上白醋之外,還要在箱子邊上擺上三杯白酒,一敬天地,二告鬼神,三慰亡魂。
這隻箱子因為用得太久,才會滲入酒香。
我看着景圓鄭重其事的倒上三杯酒之後,忍不住問道:「以前的驗屍報告不是你填的吧?」
「不是!」景圓搖頭道:「以前那幾具屍體丟失之後,我向隊裏毛遂自薦,想要解剖屍體,查證一下屍體消失的原因。王隊覺得我的想法可行,可是,局裏不同意,一個是因為我不是法醫專業的畢業生,沒有法醫資格。二一個是覺得我拿仵作手段驗屍,有封建迷信的意思。很不合適。」
景圓面帶微笑的看向我道:「正好你們來了,我也算能一展所長了。如果,我做的不好還請陳局多多指導哦!」
我笑着向景圓點了點頭,心裏卻在想別的事情:葉玄想要拉景圓進二局的時候,我還沒太上心,一個快槍手對二局的意義並不大。我們這些人多數會用槍,不會用槍的人也是暗器高手,多一個快槍手不多,少一個人也不少。
但是,一個有仵作傳承的術士就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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