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我就不知道了。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我和鄭錦文並沒有私情,他不會告訴我這些。我只知道鄭家大郎的生父不是鄭老爺的親兄弟,也是潰敗的亂兵。聽說……」
她微一遲疑,傅映風點了點頭,道:「我也懷疑過鄭家和泉州二十年海上劇盜鄭家兄弟的大股招安降賊相關。但查來查去,應該只是碰巧都姓鄭。完全不是同族。」
「確實如此。」趙慧兒這些也打聽過,「公子,還有一事……」在他的默許下,她上前兩步,傾身在他耳邊,吐氣如蘭,悄聲道:
「鄭大公子聽說和先武穆王爺的部下有關。」
「……武穆王爺!?」他深吸了口氣,把這個意外的消息消化下去,「鄭三郎呢?」
「鄭家三郎的生母聽說是流落在外的貴人。」她說着,瞧着他半點反應也沒有。她這樣靠近他,隨時都可以被他擁入懷中,他看着她卻像是看個木頭。
「鄭三郎這反倒平常了,他的生母說不定就是渡江逃亡時流落在外的宗親或是勛貴?」
他沉思追問,「這豈不就是和鄭娘子一樣的出身。」
趙慧兒知道鄭歸音是平寧侯府這般的舊勛貴出身,鄭三郎生母出身她不清楚,只道:
「他們家裏十多年前偶爾收留了鄭娘子,是鄭娘子勸說鄭老爺上岸做生意,才安頓下來。這樣能被小女孩子勸服的海賊,本來就是有意從良。不是光知道殺人越貨。」
他沉吟着,又點頭:「你現在不知道也沒關係。只要以後記得盯着鄭錦文就行了。」
整個鄭家,只有鄭歸音是個身世清白,平平常常想着把日子過起來的柔弱女子。他不放心她。趙慧兒告退時,瞟過他端坐在堂中的身影,心中冷笑:他還太不了解鄭二娘子。鄭家可沒有一個善茬。
傅映風在艙房裏,覺得鄭歸音和他一樣命運多折,在鄭家難免也是寄人籬下,他想好了怎麼哄她開心,就開始加快打發蘇嫡女。丁良遣走了柳空蟬,自個兒也在艙外團團打轉。
他瞧着那小耳房,深知鄭娘子也許就從小耳房去捉公子的奸了,他實在膽寒不敢去公子的房間。
樓下,鄭大公子在一樓中艙書房裏正懷疑傅映風遲遲不來,難道是先去見他妹妹了?
而鄭歸音,她在小耳房裏,聚精會神地玩着升官圖。窗外,湖風吹過。吹過了傅映風的官船,也吹到了水月境聽風居里。溫姨娘反覆細想着要進宮的鄭氏女,終於叫道:
「夫人,現在想想,太子未立……」
風從廳中吹過,水池中波紋盪動。立太子這幾個字像是禁忌一般,被她似有若無地說出。范夫人和呂媽媽仿佛沒聽到。但廳中的空氣一松,范夫人沉思着道:
「倒也沒錯。她要是真的去了太和宮,靠張夫人的臉面必定是能謀到侍書女官位置的。你們想想張夫人年輕時在秀王府里是怎麼出頭的?她這個乾女兒要是像了她,一旦運氣好能在幾位皇孫里做了將來皇太孫的啟蒙女師。再熬到皇太孫登基……」
一想起這潑天般的前程富貴,范夫人甚至有一剎那覺得:鄭歸音賭對了。她甩了兒子進宮也挺有道理。溫姨娘撫扇,笑了道:
「夫人。雖然有這樣的機會沒錯,但哪有這樣容易的事?妾也是從宮裏出來的。聽說過殿中省的六尚之首。這個位置寧可空着也不封的。如果得了封,多半就封給了主持宮務的寵妃。吳太后在的時候,不就是鳳藻宮尚書,加封賢德妃?後來就做了皇貴妃,皇后……」
「但如今主持宮務的傅淑妃,是直接進宮為妃的。」呂媽媽突然開口,一語驚人,
「所以她到現在都沒辦法真正控制宮中事務。」
溫姨姨撇了嘴,也點頭符合道:
「否則尚寶司的低品女官程美人豈能如此輕易得了寵,爭了位?不就是因為尚寶司的張夫人、尚寢局裏黃掌司可不是傅淑妃差使得動的。張夫人只看官家的眼色。黃掌司比京城裏的媒婆還勢利,她只看一樣——那就是錢!主持宮務的寵妃又如何?也要下面人肯聽差使。」
呂媽媽微笑,似有若無。溫姨娘明白她矜持笑容之下的意味。因為傅淑妃不是女官出身。她不是一步一步爬上來的。內宮女官們要糊弄她,本來就不難,更何況還有一位對內宮了如指掌的吳太后坐鎮。
不欺負她欺負誰?
「官家的三位皇子都算是成年了。大位已定。總是他們三個中挑一個做太子。后妃無子其實是好事。」范夫人嘆息了起來,「可惜了傅家的這個大姐兒。論心胸論手段都不缺。就是時運不濟。一來無子,二來皇后之位空了這些年總應該輪到她。她要是再不能掌握住宮務。吳太后身邊的女官們又要出一個皇后了……」
說到這裏,呂媽媽微怔,和溫姨娘對視一眼後同時看向了她。幾乎是同時開口問道:
「夫人的意思,傅娘娘缺了個臂助?」
「姐姐你就為了這個,與這鄭氏女結交,還送了見面禮?」溫姨娘一臉不可置信,「她進宮能幫上傅娘娘?」
「我不過是押一注罷了。能押的可不僅是她一人。」范夫人輕描淡寫,「官家突然下旨補選明、泉商女進宮,這就是一個機會。」
水月境裏的夫人們在議論宮中事務,張夫人在秀王世孫的船上,恰好也想到了這個關節,情不自禁就站起來——這豈不正好是鄭歸音的機會?
她這一動,正在她面前學宮儀,生怕出錯的蘇庶女嚇了一跳。張夫人方要出艙下船的腳步卻又停住了。她是想起了鄭歸音的話:
「乾娘,你說的可真?我要是辦好了事出了宮,皇上八成也會給我個恩典封我一個縣夫人的誥命?既然如此,范夫人是不是就不介意我的商家出身了?」
這女兒悄問這話時歡喜的模樣,她還記得。她有心上人。她三年後還是要出宮嫁人的。張夫人坐了回去,無奈而笑。她也是盼着這乾女兒如願以償的。
小耳房裏,鄭歸音忍無可忍,她板臉丟下遊戲裏的棋子,推開了耳房一角的窄門,就要去看看傅映風和那蘇嫡女到底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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