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覺得自己說的是實話,是真傷心。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他實在也倦了思,不想再去琢磨鄭歸音的事。昨天叫紅兒同車送她回去本是還想得她一個話,是惱是恨是怨好歹給他一句。或是問問他盧程兩家的事,他還能尋着這個理由再去和她見一見。
然而昨夜出宮一路上,她半句話都沒有和紅兒說。他明明讓紅兒捎話:「京城裏的局勢大變了。很多事你不明白。比起立皇后,我做駙馬的事根本只是小事。確確實實是怕帶累了你。你們家和趙若愚都消停些不要惹事。等大事平息下來我再和你細說。」
但她聽着這些話只是笑。
紅兒回來來遲遲疑疑稟告:「鄭娘子沒什麼話,就是笑了一陣子後拿着她隨身的小鏡子,在車上自己照來照去的,自言自語說自己又美貌又聰明的沒什麼不明白。」
「……」他真的想開罵。
他心裏煩惱,大皇子瞧出來了拍拍他的肩膀,他難免拉着大皇子訴苦感嘆着:「鄭家——你不是沒聽說過極難纏?他們家是抄過一回家的了。鄭選女的想法我是不明白的。」
「抄過一回家就應該怕了。」大皇子倒也沒意外,大笑着,「我是早聽說過她的。司馬長雲去泉州審他們家的案子——她可太厲害了些。」
「……其實還是賢良淑德。」他本能地就袒護了一句,在大皇子的好笑眼神中,他如實地加上了一句,「她就是……很怪。」有誰進了御園,還敢和她一樣自吹着又美貌又聰明?他以前初見她時明明知道她是厚臉皮怎麼就沒防着她這毛病?
大皇子笑着看他:「官家不是有意讓她給你為妾?」
「怎麼可能?雖然聽說她是賢淑女子——」傅大人違心地還要幫着她矇騙世人,免得她風評不好不能參選全算到他頭上,「但她就是有點憤世嫉俗,剛直不阿——」
「……你這話有點怪。」大皇子瞠目。
「沒錯,她就是怪。」他拉着大皇子一起罵鄭選女毛病不小,要出心中一口鬱悶之氣,沒料到在樓廊上一轉身,見着大潘氏、。她臉帶為難走了過來,他知道公主有事,收拾心情迅速換臉,客氣笑了道:「人還在押着?」
「……」大潘氏謹慎點頭,正要再開口,大皇子故意跟過來笑着看了她一眼,又故作嚴肅地看了傅映風一眼:「可要孤迴避?」
大潘氏尷尬只能低頭,傅映風也頭痛地看着大皇子。只能再說了一句:「殿下要問案子就問鄭選女好了。她不是馬上要進宮?想來殿下也不可能拷打太上皇的選女。問問她又何妨?」
他暗示着,鄭選女這樣的小姑娘好騙。比起去張相公府里把鄭錦文拘出來問案子要容易多了吧?大皇子滿意地轉身,當即就差人去碼頭堵住鄭歸音:「好好去請她來,不要嚇她。就說孤王知道她與傅大人昨天爭執了幾句。孤王為她和傅大人作個魯仲連,看在我的面上,傅大人不會如此小氣,免得她將來進宮處處吃掛落。」
「……」傅映風氣結,大潘氏低頭細聽沒有出聲,她知道這是在說鄭選女。在宮中豈能不知道鄭家和汪太監這案子傳得沸沸揚揚?大皇子要見那鄭氏女是為了讓汪太監家奴在聖壽結束前趕緊撤案,免得臨安府衙里的通判、推官們一個勁地在他面前訴苦、告假不肯審案。
大皇子一轉頭,瞟瞟沒離開的大潘,又瞟瞟一臉沒好氣的傅映風,眼看着又要來嘲笑,大潘氏到底是女兒家,想着時機不對只能轉身準備離開,好在官家差了老押班過來:「殿下,官家召你了。」
官家召兒子去殿裏陪宴,大皇子的笑聲遠去,四面只有恭立的內侍。他看了看大潘氏,走開了幾步:「有什麼事?又為了你們家的玉郎那事?」
她也跟過來小聲為公主辯解:「玉郎是天武官,才想請大人來審。另外,並不好叫官家知道有人私闖公主內殿,畢竟國事紛雜,難得官家有心出宮來遊玩。」
傅映風一笑。兩人都默契地沒有提潘玉朗是公主的母家子,出了事丟臉的是公主。
風吹過,遠處是西湖波起。她琢磨着怎麼開口,他卻是打定了袖手的主意便不催她,反倒倚欄望着湖光山景。
他看着蘇堤上六橋橫天如彩虹,虹光下隱約一條眼熟的三艙家船。鄭家的船他記得是什麼樣子,眼看着就從六橋蘇堤上駛過來了,船頭還站着她的心腹人馮虎。他不自禁就勾唇而笑。
呆會可以在宮裏見一見她。想到這裏,以往在文德院裏的種種懷疑,還有方才的憤惱轉眼就被歡喜和內疚之意輕易驅散。唯有湖風吹起他紫羅衣襟和銀柄刀纓,吹起他額頭幾縷髮絲。大潘氏見得他風清月朗的丰采,一時間沒忍住,勸道:
「公主……或是能聽……駙馬的話。……要不要請了太后的旨,隔簾請見一次?」
她方才在三樓殿上,已經親耳聽到太上皇讓官家寫旨賜婚公主與傅映風了。
否則公主也不會答應讓她再一次來請。
「她連你的話都不聽。豈會聽外人的?」
傅映風淡淡回答。他可沒承認自己是駙馬。一日未接旨這婚事一日未定。大潘氏只能為難,她斟酌着要提小潘氏的事,傅映風看了她半晌突然倒先開口笑道:
「公主她沒勸你進駙馬府?」
她品味出他唇邊的淡笑,本來就沒抱什麼希望的心底,更是暗了下去,勉強笑道:
「何必多我一個?我們家的富貴全繫於公主一身,公主卻是自身難保。她近年來身子一直不好。我們家還是抽身退步為上。只要公主好,我在李家也不會有什麼不好……」
她看着他,她早就知道他心裏沒有她。有了這個覺知就仿似一陣涼風吹過了她的心底,方才在公主面前下決定要跟隨公主,讓潘家和公主一輩子捆在一起長保富貴的心思又漸漸動搖:
也許自保才是對的?但是……她凝視着眼前的他。
傅映風素來知道她為人機敏果斷,看清了潘府只是拖累公主。他只沒料到另一件事,看着她的神色,他突然就明白:「你對李賀這門親事不太看好?」
「……我聽說李三公子不太願意。」她苦笑,「也許是我配不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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