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滿意離開,還回頭拋了一個媚眼給他,款款深情。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別捨不得。我為你吃醋你不高興?再說都過了十多年了。那賤人一定丑了老了怎麼比得上我貌美如花。你有什麼捨不得的?」
他看了看她扭身而走的背影,同樣笑着,
「我聽說這回中了省試第二十一名的謝公子,他很喜歡你?」
她瞬間止步,戒備地回頭瞪他。他悠閒站起,走到她身邊,端詳了半晌後伸手摸她的臉。她色變打開。他大笑了道:
「你既然有喜歡的人。我也要恭喜你。我聽說他是家中養子。又早知道你的來歷,應該是願意娶你做正妻的。秀王世孫如果不願意放手。我可以出面提一提。」
她眨了眨眼,權衡了他的誠意之後,笑了,連忙推着他坐下。她挨上恭敬給他倒酒,陪笑着:
「你放心。鄭娘子問起時,我一定說我闖進去的時候,你半點也沒有受誘惑。」
儂秋聲從善如流的好性格又展現了出來,她一臉的義正辭嚴,
「她在裏面也不是要勾引你,而是想行刺你,否則她穿男裝幹什麼?我呢,就是覺得她鬼鬼祟祟不懷好意有行刺的心,才闖去的。至於你抱着她——那一定是你阻止她對你下手!」
「……」
無言瞅她,他萬分懷疑當初自己是什麼樣的眼光,居然看上了這樣奇怪的女子。但眼下他早已經不在意了。
「你知道要這樣說就好。」
他笑着站起。走了兩步,她也在背後笑:
「反正你確實比以前挑剔一些,不是隨便什麼髒的臭的都拉上床不是?」
「……」
他在這邊好不容易一一安排妥當,準備出發,心裏還僥倖盼着丁良為他在鄭歸音面前解釋清楚了。他萬萬沒料到那邊宗親的樓船上,更是吵得一團亂。
鄭歸音從艙間裏衝出來時,迎面就撞上了丁良。丁良看得方才艙房裏的情形真是心都涼了。他要是回去和公子如實稟告,他就完了。但他要是不如實說,公子遲早有一天知道,他也死定了。
那艙門一直是開的,應該是因為對話的鄭歸音和許文修互相都有防備,所以他隔着屏風看到了許文修抱着了她。甚至他還隱約聽到了不少話:
「歸音——!歸音——!你就原諒我一次!我們現在在一起不行嗎?我已經休妻了。以前的妾室就丟在府里,我再不去她們的院子,也不要她們礙你的眼!歸音——」
丁良可是親眼看到她衝出了屏風,轉身一耳光打在了許文修的臉上。
「你沒有騙我?!你當年在明州、泉州都有妾有外室!你這是沒有騙我——!?你明明知道,我和你說過的——」
鄭二娘子已經帶了哭音,
「你答應過我不納妾的——你知道你不在我就害怕——」
她哭着,
「我怕你也走了,我怕你也不要我了——!」
「歸音,是我不好——!你原諒我一回!」
許文修也是跪在了地上,抱住了她的雙腿不讓她走,眼中帶了淚。叫丁良看着就是假得不能再假,一定是在哄騙鄭娘子。他抱着她,求着,
「我是一時糊塗。我心裏只有你……」
然而鄭歸音還是掙扎開來,一腳踹了過去,叫丁良看得驚嚇不已。
他僵在了廊上,進退不得。
聽她哭着罵:
「你把我家賣給了紀家,因為紀鸞玉的伯父是戶部的侍郎!也想要收私稅進戶部總庫。你後來放棄了也不是為了我——!那是因為我姐姐從紀鸞玉嘴裏知道了這件事,出手來搶這批錢,要送到宮裏的內庫討好皇上!你逼不得已才放棄了!」
她甩開許文修,抹淚走到了門前,突然又止步回頭看他。
丁良這時半點也不敢上前去替公子出頭,說什麼鄭二娘子你怎麼和男子獨處一室,怎麼不知道避嫌,他是恨不得她趕緊關了門和許文修私下說這些話,吵這些架。
千萬不要叫人聽到了!
「許文修!你以為我不清楚?你知道紀家鬥不過平寧侯府!你知道你老婆紀鸞玉投靠了我姐姐,因為她在紀府里被她堂叔奸、污了!她嫁給你時就不是完璧——!」
許文修面如死灰,倒坐在了房中。
她抽身離開時,同樣淚落衣襟。
丁良聽了這一出豪門恩怨和朝廷政爭,總算徹底明白紀家怎麼突然就因為通敵抄家了。因為紀侍郎想和皇帝搶錢。這真是找死。
他不敢出聲,等她走過連忙追在她身後,眼看着她身邊沒有丫頭,知道是被她打發在前面攔住了人,不叫她們過來。
她對他視若無睹,也許是真的沒發現,他只能咬牙追上去,陪笑哀求道:
「鄭娘子,我家公子讓我來說,他心裏只有你……「
這話說一出口他就恨不得一耳光打在自己臉上。這話和許文修說的不是一樣?鄭娘子根本不會相信!
「你和他說——」
她突然止步,轉頭看他,在他的膽戰心驚中,她從頭上抓下了那朵月季花,雙手揉成了粉碎,落在了裙前地板上,她一字一句
「他要收多少通房和侍妾都和我沒有關係——!我要進宮,沒功夫陪他傅九公子開心!」
說罷,她轉而下樓,丁良追上還要再哀求,就看到了樓梯口站着兩人,似乎正在密語。那兩人聽到鄭歸音的腳步聲愕然回頭。
其中一人竟然是趙若愚。鄭歸音吃了一驚。
「這位娘子是……」
她把身體藏在了拐角陰影里,低頭施禮以示歉然,退後兩步就要轉身回樓上。祝懷白卻是眼毒,一眼就看出了她出身不凡,也不是旁系的宗女。
「娘子留步。不知是哪一家公侯府的千金?怎麼來這船上了?」
他又看着丁良離去的背影,「方才那是傅大人的人?傅大人也來了?」
她一驚。
祝懷白果然好利的眼,瞧着丁良的背影就疑惑了,趙若愚沒出聲只是瞟着她。她現在立在拐角的陰影里。陽光從甲板上照下來,只看得到她髮髻上點點珠光閃動,暗紋折枝的夾纈雪絹裙上有石紋伴着竹紋點綴着片片鳥羽紋,化成一副潑墨印染的寫生畫。
以絲彩為色,流光溢彩。
她整個人,仿佛就是一縷突然闖進了黑暗中的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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