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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進教坊司本來就是進宮。筆神閣 www.bishenge。com否則她會得罪盧家?現在她除了進宮,也沒別的路走——」
她和他說笑着,一起到了後艙。她果然就揭了面紗,靠在窗前吹風透氣。
水面上是京城小民們遊玩,雇了小蓬船來往,燈籠點點如天上繁星,把整個錢塘水面照得上下通明。再遠遠看向西湖方向,那裏夜遊的畫舫、大小船隻怕是比錢塘江上還要多。
「天氣熱了……」他嘆着,中元鬼節也要到了。他替父親抄的佛經還有兩三頁就抄完了。可以在水邊燒了。她聽着他語氣蕭索,不由得扭頭看他,他連忙又笑了:「過半月,夜裏熱得睡不好,我們和李賀、香蘭他們一起出來坐船玩,竟夜不歸罷。叫上澄堂兄一起如何?」
她知道燒佛經是傍晚在江河邊燒呢,聽說中元節,陛下還要遣內侍宮官去送祭品,在佛寺里頌地藏經,在道觀作打醮。到靖難將士大墳前致祭,還有各處佛寺里為了殉難將士在城裏城外的河道里放燈,放渡魂鬼燈。
她打聽過,佛寺放燈,各府、富室人家、小民們都會跟着放燈。全城內外加起來放的水燈怕不有十萬之數。放燈的時辰從傍晚開始。一直放到半夜。
從七月初一開始,直到七月十五。
她連忙就笑道:「那倒好,只是京城有這樣熱?大家都半夜睡不好?」又沉思着,「難怪,聽說小學士天熱的時候,要去西湖船上脫光了亂叫的。」她憂心着,覺着半夜不回家會撞到範文存這樣的變態。
他不禁大笑,先解釋了一番夜半對水,驅山入山吟嘯這是一門魏晉南北朝時的世家遊戲,她撇嘴:「瓦子裏的行當。」
他哭笑不得,如今瓦子裏確實有吟嘯班子,小民們也會一點。但幾百年前這吟嘯遊戲不是貴族世族是不會玩的。她表示懂了,總之就是範文存裝貴族。他大笑不已,悄悄和他說:「今年大伯父還是禁他的足。出不了府。」一再地解釋,這其實是表哥的小小愛好,無關出身。
果然就是親親表兄弟,她心想。把愛面子裝貴族說成小小愛好。看人家范大老爺就正氣多了。
「禁足?怕他再幹這事?」她立時領悟。
「對。」傅九嘆着,他也挺怕範文存再偷偷摸摸在西湖上脫光了非說是名士風流的,「其實入夏之後,陛下偶爾在宮中抓到他懶散睡覺,明知道他曠工,陛下也不說他,我一直在想……」
陛下是怕範文存瘋起來,找藉口說太熱了又不許睡覺,這日子沒辦法過了。要在學士院裏脫光吧?
她笑得肚子都痛,總算就承認,只要範文存是在黑漆漆的湖面上脫光亂叫,不叫人看到瞎眼,她也覺得這算是他的小愛好。說笑中,馮虎回來,她趕緊就問着捉妖女婿如何?是不是天生仙風道骨,或者神神叨叨?
「……沒說一句話,極古板的模樣。」
「……」她默然。難道是她誤信謠言?傅九笑着:「他平常就是如此。」
丁良捧着兩盞泛索果汁兒進來,她也被江風吹得極舒爽,愜意地在窗前坐好了捧盞,他瞧着她心情不錯,示意讓她屏退左右,丁良連忙請了嫣濃、馮虎去吃茶歇息。她點點頭,他們自去外面玩。
一時間後艙無人,他斟酌了半晌還是提起了秦文瑤的親事。
「……那親事就算了。」她眨巴着眼,虛偽地推託着,「秦娘子又聰明又能幹上,三郎哪裏配得上?他脾氣不大好,我也怕嚇到了千金娘子。三郎長得也不俊,土裏土氣的……」
秦侯府遲早要倒霉透了,她還特意進宮在張昭儀面前打探了幾句。陛下很是不悅於秦侯爺。只不過不能不顧吳太國舅的臉面。便是張夫人也說,陛下是在等着下回再抓到一個把柄就讓秦侯府倒霉。如此一來,鄭家怎麼敢和秦文瑤說親。
「……」傅九聽了這意思,瞅了她半晌。點點頭往前艙走了。外面有客到了。她一看,趕緊喚住了他,拉着他的手,陪笑着說了實話:「秦侯爺要是下了獄,這親事我不推託的!秦娘子我很喜歡的——」
傅九側了頭,微笑看她。她也正色道:「秦侯爺沒消停,這親事就不成。」
爹還在,女兒不好嫁。
「傅九,你想,他敢窩藏太湖巨寇、敢縱容莊頭殘害百姓,還敢把流放的紀娘子做了小妾——??傅九,他若是下獄了,秦娘子嫁進來的事,我去勸三郎。」鄭抱虎留了信給她,說他看中了一家莊頭的女兒,小戶人家,美貌聰明什麼都懂。鄭抱虎還覺得若是人家也有意,應該會來找二姐。他知道分寸,只是暗示了人家娘子。他在信里寫:
「阿姐,她要是不來找你,就是對我沒意思。就算了。」
「……」弟弟這自信是哪裏來的?怎麼對女兒家的心思知道得如此清楚,三郎現在變了,他變得和鄭錦文一樣覺得天下的美人們都應該愛他?
她那天回了家,把這信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看足了三天。最後,她坐到了鄭錦文的書房裏,望着春末的月兒和窗外的落花,她長嘆一聲傷春悲秋道:「幾年不見。三郎的性子,我竟然一點也不明白。以前他都不太和女子說話的。如今怎麼就覺得人家娘子心裏喜歡他,一定要上門來找他的姐姐結識一番?」
她本來以為,三郎本心裏是一個羞羞怯怯的斯文小公子。表面的粗魯漢子完全是被他身邊那些子老賊人逼着,是他從小裝出來的。他們天天盯着,三郎動彈一下就被罵:這樣不是男人,那樣不像男人,不許這樣不許那樣!
害得她如今回憶起來,有時候都覺得,自己也天天被陪着教訓,骨子裏也許像個男人的?
「你居然不明白?以前三郎怕女人。」鄭大公子大笑着,起身,接了丫頭送進來的椰汁淡酒,亦覺得春夏之交,風清月朗,他毫不客氣犀利地揭穿了真相,「他以前煩死女人了。覺得天下的女人都和你的一樣嘮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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