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二娘這一夜好睡,起床時亦有逢紫在床帳邊等侯着,輕聲喚着:「姑娘,時辰到了——」
鄭二娘子要早起讀書又覺得自己昨天晚得睡,須得賴一會兒床,便埋頭縮在錦被裏當沒聽到。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逢紫笑着稟告:「趙若愚公子和大公子在前頭進香呢。恐怕是來見娘子,有話要說。」
「趙公子?」她慵懶含糊着,覺得被攪了清夢,「不是說好了考完再見?有什麼事……」
趙若愚在白象居外廳上,卻是鄭錦文在說話。他等了好一會兒,不見鄭二娘子的人影,便些忐忑不安地嘆了口氣。不知她這回出來是什麼臉色。他如今雖然沒有和汪雲奴在一起,今日也不是來說親事而是兩家裏聯手謀對付燕國公夫人,但畢竟是對她失了言。他可不敢指望鄭老爺說的那樣:「我們家老二好性子,必不計較的。」
這絕不可能。
「趙兄寬坐,我去看看她。必是天沒亮就起床溫書用功,時間耽誤了。」鄭錦文還在替她說謊掩蓋,起身向後面去瞧瞧,心裏也好奇:二妹這是拿架子給這小子一個下馬威?
他絕沒想到鄭二娘子還賴在床上沒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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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有不少心事的大潘女官昨天連夜回宮,一夜何嘗不是聽着雨聲無眠。
待得清早晨光乍亮,檐雨珠子落下,砸穿了御渠里的清亮水面。渠邊深紅月季在綠葉中層層盛開,花瓣上水珠滾落在窗台上。她推開窗,早早對鏡梳妝。
「公主起了嗎?昨晚睡得可平和?」待得時候到了,她過來內殿侍候公主起身。小宮人輕聲稟告:「長公主等內人久等不久,召了小潘內人說話,陪着在內殿睡了。」
「……」她聽得小潘復又得寵,倒是沒什麼意外。長公主若是不是如此寵愛小潘和玉郎,她的這兩個庶弟庶妹豈會有如今這般的張狂?她進了內殿,見得小潘果然烏絲披肩,桃腮粉面,亦是剛剛起床。內殿中玉爐香消,珠簾碎撞,長公主一身雪白寢衣,扶着小潘的手起了身,大潘連忙上前揭起了帘子,請長公主移步梳妝。
「玉即怎麼樣了?」小潘急不可待,然而嫡姐平靜看了她一眼,她心裏微寒,不敢出聲。長公主在鏡中看到,淡淡並無什麼言語。
潘家的弟妹闖禍,長姐潘玉謹去收拾殘局,這事也不是頭一回。小潘也只有這種時侯才敬畏嫡姐潘玉謹了。
「玉郎不負公主所望。他分得清輕重里外。心裏是有家裏的。」大潘女官借着為公主梳頭的時機,含蓄密稟了此事。
不提小潘喜不自禁,長公主凝視着髮髻邊剛插上的一支宮制雙股金鳳嘴釵,慢慢道:「這釵子是新宮樣?」
「……是。」潘玉謹謹慎回答。揣測長公主的用意。
「是尚寶司那邊,為了慶祝張昭儀晉封新打制的花樣罷?」
潘玉謹聽得這話,取下釵子送到了長公主掌中,釵頭雙股是黃金重瓣薔薇花樣,花枝四股交纏為釵身。釵身上有黃金打制的銳角薔薇花刺十幾外,用以固定髮式。
「畢竟是張昭儀。」長公主以指尖撫着那細細的薔薇花刺,「本宮也料到了。我恐怕張昭儀是不會放過燕國公夫人。但……官家像是發過一回怒——」
說到這裏,她看向小潘,潘玉令得意一笑,連忙道:「我打聽到了,官家在選德殿的時候看了燕國公夫人的案卷。痛罵她——罵趙韋氏和大劉貴妃交好呢。」
大潘一聽就明白,這多半是吳襄這班直御前打聽到和她說的。八成是真事。她便也不打斷。仔細聽着。潘玉令奉起一盞香茶,先是陪笑說今日早起為公主煮的新茶。
長公主早起吃一盞茶的習慣 ,看她一眼便果然接過,慢慢吃了。往常這差事就是心腹如小潘才能做。這幾天她被關押便是薄內人為長公主煮茶。嫡姐大潘冷眼旁觀,知道小潘這是抓着這機會,要重回長公主身邊。長公主接了這茶不出聲便就是准了。小潘喜不自禁,更是添油加醋道:
「陛下還說燕國公夫人、大劉貴妃都與逆閹被汪太監有來往。當初陛下的潛邸舊人張夫人,不就是被她們聯手趕出宮的?」
薄內人悄步進來,她已經知道小潘又在長公主面前復寵。只能暗暗嘆氣。她隱約正聽得這幾句。看看大潘,兩人互換眼色後,薄內人便把前幾天選德殿裏張昭儀和佟掌司衝突,審問燕國公夫人的經過說了一回,苦笑道:「如果只是燕國公府車船、衣服、首飾越制,也罷了。恐怕再查下去不僅是如此。張昭儀……」
張昭儀是一定要讓燕國公夫人就此一敗塗地。
長公主微頷首,知道薄內人說的半點沒錯。笑着:「若是本宮,也會如此。難不成讓她逃過後再依附太后東山再起?張昭儀多了這個對頭,日後就絕沒機會再爭皇后了。」
「殿下,這如何是好?」薄內人為難,又看看大潘,還是說了,「聽說……燕國公府和潘國府來往不少。」
潘玉令色變,立時打斷:「胡說——」
「玉令!」大潘厲聲叱斷,「薄內人一番忠心,全是為了長公主!」
「可是,我們家和長公主本就是一體——」
「你還不下去!」
大潘氣得臉色發白,轉頭看着沒有表情的長公主,連忙跪下,薄內人只能為她婉惜,大潘求道:「殿下,還請救一救家父。玉郎供出燕國公夫人。她若是把家父也說出來,連累的恐怕不只是潘國公府。我們一家的爵位沒有便沒有了。總不至於抄家。但日後……」
說到這裏,她不禁落下淚來,
「日後我們姐妹再想進宮侍奉陪伴公主,卻是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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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二娘子暫時沒有長公主和潘家姐妹們的煩惱。所以她縮着頭賴床。逢紫無奈道:「二娘子。趙若愚公子和大公子一起來寺里的,大公子催二娘子起床去外面說話呢。」
「什麼,大公子也來了?他偷懶不上衙門——?衙門裏的差吏不容易得的。」她終於聽清了,吃驚探出頭,鄭錦文已經等得不耐煩進來了,他在窗戶外面罵:「我還用得着你來教訓——!看你睡到什麼時辰了?也好說是在這裏讀書?虧我還在趙若愚跟前誇你,你忙着溫書呢頭懸樑錐刺股,一心做個女才子和張娘娘學學——所以才沒空和他說親事。」
「……」這也太假了。她披着長發赤腳起身,加了一件外衣不滿意推窗看他,「什麼親事不親事。他不是說不想成親,這可不是咱們家不記交情。」
「他來咱們家。對外面不說是為了親事,難道還要說是為了和咱們商量怎麼弄死燕國公夫人,拿到她名下的產業?」他手中摺扇子一翻,打到她額頭上,「快洗臉,看你口水還糊了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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