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走到桌前,緩緩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電話的話筒,按下一個特殊的電話號碼。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很快,電話接通,裏面傳出一個女人尖細的聲音:「老闆。」
「瑪麗,孩子還要多久出生?」老闆一臉肅然,沉聲問。
「專家說了,還需要三個月。」瑪麗回答。
「不,我們只有一個月時間,一個月之內必須生出來。」老闆威嚴的語氣裏帶着一絲殺氣。
「老闆,有這麼急嗎?」瑪麗的聲音有些愕然:「一個月時間,我擔心他們完成不了。」
「告訴他們,完成不了,讓他們去西天見佛祖吧。」老闆身上散發出森冷的殺氣。
「明白。」瑪麗回應道。
掛掉電話,當老闆那雙老眼望向相框的女人時,身上的殺氣消散,換上的是一副溫柔。
輕輕地拿起相框,一隻有了皺紋的手撫摸着相片上女人的臉,那張有了皺紋的臉上露出一抹溫柔的笑:「馨兒,小霏那孩子長大了,跟你長得一模一樣,那麼漂亮,那麼美麗動人,那麼的純淨善良。」
「我知道,你這一輩子有兩個心愿,一個是小霏平平安安地長大,這個心愿已經完成了,等我幫你完成另外一個心愿後,你便可以瞑目九泉,也許那一天,我會來陪你,我們永遠在一起,再也沒有人可以把我們分開。」
一滴淚從長滿皺紋的眼角湧出,化成一滴晶瑩的水滴,「滴答」滑落。
……
清雅茶吧,包廂內,梁正武將宋天平的情況跟余飛詳細地說了一遍。
聽完這個宋天平的介紹,余飛直皺眉頭:「我說老梁,就雲州現在的情況,『地行動』的關鍵時期,竟然調了這麼一個平庸無能的人過來,還是一個曾經退居二線的人,有沒有搞錯?」
梁正武也有幾分無奈:「余飛,這是上面的決定,我們必須服從。宋局長雖然平庸了些,但是,他也是一位老警察了,從警幾十年,經驗豐富自不用說。而且,為了把雲州的事做好,他還特意調來了一位留洋的高材生。我相信,只要大家精誠合作,雲州的事他是能做好的。」
「呵呵……。」余飛笑,笑里充滿諷刺。
老傢伙是越來越會說這些場面話了。
「老梁,你真這麼想的,你捫心自問,這是你心裏話不?」余飛毫不客氣地揭露出梁正武的虛假。
「我看你啊,為了自己的官帽,已經快忘了自己是誰了。」余飛失望搖頭。
「余飛,你這話什麼意思,我說的可都是實事求是,我們要相信組織的任命,要相信自己的同志。」梁正武敲着桌子正色道。
「行了,少給老子說這些場面話。」余飛不客氣地將他的話打斷:「反正我就一個條件,別把我的身份告訴給他,否則,你不但害了我,還有可能把雲州好不容易取得的成果毀於一旦。」
在這個問題上,老梁還是很慎重的。
「放心,你說的這個問題,老將軍已經囑咐我了,暫時對你的身份保密,考察一下宋天平再說。」
余飛嘆息一聲,搖頭道:「還用考察嗎,就憑今晚的事,他一個新來的局長,應該抓緊時間熟悉工作,抓緊時間辦案樹立威信才是,可他在幹什麼,現在在參加什麼歡迎宴會。」
「還有那個什麼高材生,我見過了,叫什麼曹俊偉,重案組組長,我對他的評價四個字:繡花枕頭。」
「說到這個重案組,咱們雲州歷來沒設這個部門吧,他來搞這麼一個,我看是港台電視看多了。」
余飛噼里啪啦一說了一堆,對這個新來的局長是相當的不看好。
梁正武抬手點了點他:「你啊,用有色眼睛看人,重案組可不是港台電視的專利,我們國內也有地方同樣設置這個部門。」
「行了,不說了。」余飛一扔筷子:「時間也不早了,該交待的也差不多了吧,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今晚就走。」說着話,梁正武抬手看了一下手錶的時間:「距離出發還有半個小時。」
「什麼?明天天亮走不行嗎,這大晚上的你還走啊。」余飛搞不懂這傢伙怎麼想的了:「有這麼急嗎?」
「你懂什麼?」梁正武橫了他一眼:「今晚上省里一位大領導下來開會,等下開完會他有急事得連夜回去,我跟他一起走。」
「額。」余飛頓了頓,終於明白了,老梁是想蹭大領導的車,順帶和大領導親近親近。
沒猜錯的話,這位大領導肯定是省常委之類的大佬,對以後梁正武進入常委有着投票權。
老傢伙是真的醉心官場了,這就開始為進入常委鋪路了。
余飛不再說什麼,滿上一杯酒朝空一舉:「梁廳長,祝高升。」
梁正武笑:「我們兩個人,你就少來這套了啊。」
話是這麼說,但那一張臉卻笑得跟一朵花似的,舉杯和余飛凌空一碰,一口喝乾。
「好了,我也該走了。」梁正武站起來:「哦,有一件事跟你說一下,你和清雅之間好像有一個誤會。」
「什麼誤會?」余飛很奇怪。
「當初你失手殺的那個人,沒有死。」梁正武盯着余飛,想看一下余飛的反應,然而余飛卻是一臉淡然。
「我知道。」余飛平靜地回答,當初本來就是一個局,一個隱瞞了包括梁正武在內的局。
「你知道?」反倒是梁正武臉色有變化了:「這麼說,這就是你弄的一個局,為什麼我不知道?」
「老梁,不是什麼事你都要知道的,當初那個任務本來就不是歸你管。」余飛平淡地道:「保密原則,你不知道不是很正常嗎?」
「額……。」梁正武噎住,半響後吐出一口氣:「你小子,那這麼說,那個人是獨鷹你也知道咯。」
這下余飛倒是臉色有變化了:「他是獨鷹,這我還真不知道。保密原則,當時他背後什麼身份,我也不知道,也不好問。」
「唉……。」梁正武苦笑:「保密原則可把清雅那孩子給害苦了,她為此恨了你這麼多年,不過她已經知道事情真相了,找機會好好安慰她一下吧。」
「不用。」余飛搖頭,表情決絕:「我們已經沒什麼關係了,要說有關係,現在也只是同志之間的關係。」
「哎,我說你這個人怎麼……。」老梁不爽了,還想說什麼,余飛已經毫不留情面地轉身走了,身後留下一句話。
「『從今以往,勿復相思!相思與君絕!』這是當初她留給我的絕情句,我還能說什麼。」一聲嘆息,人已經在門口消失。
「相思與君絕。」梁正武愣在包廂里,重複念了一遍,搖頭苦笑。
當他收拾東西也走出去時,門口,站着一個雪白的倩影,望着余飛離去的背影,淚眼婆娑,雙肩抖動,她在無聲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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